第百六十九章

    香

    怀疑对方是嗅出自己身上的血腥味故意捉弄,霍野偏头,垂眸,无意识绷直脊背,却没有把人推开。

    温度更高的鼻息扑在颈侧,带来难以忽略的痒,他瞧着青年略显失神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这模样,比起捉弄,更像是“心乱”。

    意外对方晨起练剑后还有如此精力,霍野本想说,今后的课程可以加重,提醒青年自行拉开距离,未等张口,便被宋岫抱了个满怀。

    在一众仙风道骨的同行中,剑修往往是异类,酷似俗世习武之人,霍野则堪称其中翘楚,宽肩窄腰,身形劲瘦、偏充满力量,纵然隔着外袍,亦能感受到其下温热紧实的肌肉。

    手感一流。

    宋岫没忍住捏了两下。

    紧接着,他的后颈就被男人宽大的掌心覆住,警告般地压了压,别闹。”

    如果再像之前那样,发生某种速度过快的尴尬,青年八成又要暗暗生闷气,几天几天地躲自己。

    况且,想到袖中突然放弃折腾的白玉瓶,霍野抿唇,一点也不愿把宋岫泪眼迷蒙的餍足与依赖给外人看。

    修为恢复至化神,重新抽条成男人的躯壳日日练剑,虎口和指腹皆被磨出薄茧,宋岫起初确实没打算做什么坏事,现下却被摸得一哆嗦。

    生怕自己闹出第二次单方面的擦枪走火,他最后动了动鼻尖,正欲松手,耳边就响起霍野的声音,“刚刚在做什么”

    大概是发现他明显的退缩之意,男人反倒温吞起来,不仅没急着放开,还微微加重了力道。

    恍若审问。

    宋岫虽已被各式各样的快穿任务磨炼成了实打实的现代灵魂,但偷拿对方衣服这事儿,尺度不高,他却有点说不出来。

    灵力运转,霍野怀中登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簌簌跌落地面的衣服堆。

    白皙柔软的耳朵抖了抖,顶开盖住自己的布料,雪团样的兔子灵巧钻出,睁着双黑润润的圆豆眼,无辜地望向男人。

    骨碌

    霍野袖中的白玉瓶又滚了下,配以“楚风残魂”的身份,颇有种夜半诈尸的意味。

    前者却像失去知觉似的并未在意。

    如此明晃晃的耍赖,令霍野不自觉勾起唇角,深切体会到何谓“好气又好笑”,俯身捡起宋岫的衣服搭在臂弯,他淡淡,“想进便进。”

    “我说过,明月峰对你没有限制。”

    顺势掉进对方怀中的宋岫

    “剑尊今日很高兴”诧异男人被自己轻薄后的镇定反应,他仗着自己此时是团毛绒绒,熟练找了个舒服位置躺倒,好奇试探。

    自然地拉起一大块布料,挡住白兔摊开爪子后露出的柔软肚肚,霍野道“算是。”

    险些又被“活埋”的宋岫连忙扑腾两下。

    然而,以彼此收敛灵力为前提,体型差带来的影响着实悬殊,白兔的反抗被轻易镇压,最

    终,只得耷拉下耳朵表示抗议。

    但很快,宋岫眼前就多了个绣纹简单的储物袋。

    “是灵石,还有些固本培元的草药。”指腹抚过,虚虚陷进白兔蓬松的皮毛,霍野捏起对方的小爪子,轻轻在上面拍了拍,全然没给宋岫拒绝的机会。

    4404暗暗咂舌一些

    这里头的东西,足够养活一个小型门派。

    道侣契相连,直接免去了滴血认主的步骤,宋岫搂着足有半个自己大的储物袋,稀里糊涂被抱进卧房。

    “过几日会有个好消息,”见白兔的耳朵依旧垂着,霍野缓声,“养好身子,免得欢喜过头受不住。”

    宋岫挑眉,什么消息竟能让霍野主动卖关子。

    4404大概是你师兄快回来了时刻关注主角攻受的动向,它特别期待柏长舒在知道“花容”变作自己长辈后的反应。

    宋岫一阵恶寒,后知后觉发现,他在霍野那里,应当还是个暗恋失败的倒霉蛋。

    怎样做才能以最快速度扭转整个青云门对自己的错误印象

    要么他也当众狠狠踹柏长舒一脚

    踹脸上

    殊不知,对于某个缩在白玉瓶中的残魂来说,宋岫期望的效果早已达成,仿佛被一锤子砸中了天灵盖,楚风晕乎乎地发蒙

    尽管性格稍有差异,可花容的长相,他绝不会认错,对方居然从狐狸变成兔子,还与剑尊结成了道侣。

    霍野。

    怎会是霍野

    退上一万步,也该是柏长舒。

    作为邢冥的首徒,楚风早早便听过霍野的名号,对方资质再高,修行速度再快,论年纪,都是老祖级的人物。

    诚然,在楚风看来,花容相貌出众心思纯善,哪怕是剑尊,同样配得,他仅是没能想通,霍野对青年有何图谋。

    此等避世百年、只求飞升的“长辈”,怎愿将后半生的气运绑给一只妖以花容的根骨,定会累得前者无缘大道。

    说是天方夜谭亦不为过。

    待白兔伏在男人膝头安然小憩,忧心“花容”处境的楚风再次铆足劲挣扎。

    无奈,一团残魂的力量实在有限,两根手指就能制服,甚至下一秒,楚风的视觉也被剥夺,像被塞进黑漆漆的布袋中。

    五感敏锐,宋岫的耳尖动了动,迷糊,“嗯”

    霍野一脸淡定地设下隔音结界,“无事。”辜负青年信任、将青年逼至绝境、恐惧到走火入魔的混账,真以为靠所谓忏悔,便配得到青年原谅

    他可没宋岫那样的好脾性。

    习惯打坐,床榻于霍野而言,多数情况下只是摆设,但被青年的惬意感染,今日,他亦合衣躺下了一遭。

    或许是练剑太消耗体力,霍野总觉得宋岫近来格外容易疲累,把脉探诊,又毫无异样。

    润物无声地,他将一缕灵力送进白兔体内,如先前在暖阁做过的那般,引领对方的灵力运转“双

    修”。

    宋岫慢慢感到了热。

    并非明火灼烤的煎熬,而是冬日里泡温泉的舒适,但总是怕他难受似的,一阵儿一阵儿地开始又停住。

    清浅熟悉的淡香萦绕鼻尖,送来无法用常理解释、却真实存在的安全感,宋岫蹙眉,本能地追求更多。

    循着灵力最充沛的源头,他伸手,摸到块软中带硬的温热。

    专心替宋岫梳理气息的霍野heihei

    小腹搭着只小巧且毛绒绒的兔爪,精准压在下丹田的要害处,本该是危险且充满暧昧的姿势,却因青年团子样儿的外形显得有些好笑。

    配合加大灵力的输送,霍野干脆抬起空着的手,把睡到歪歪扭扭的白兔囫囵捞到了自己身上。

    很快,那颜色粉嫩的三瓣嘴就满意地咂咂。

    霍野瞧着可爱,加之宋岫此刻是原形,一时竟忽略某个心照不宣的忌讳,顺着白兔的脊背来回摸了摸。

    灵力牵连,涌动于经脉的热顿时如火焰般蹿高。

    腰腹又酸又麻,宋岫难耐地蹬动小腿,却被某只不属于自己的大手无情镇压。

    体型差。

    潜意识做出的敌我”判断,催动四肢百骸飞速抽长。

    五世相伴留下的肌肉记忆,则让他准确环住身旁人的脖颈,闭眼寻着某处形状削薄的柔软凑了上去。

    油亮顺滑的皮毛化作布料,草草裹住羊脂玉似的雪白,一时没忍心将人掀下去的霍野,唇畔蓦地多了抹湿润。

    蜻蜓点水般的啄吻。

    再得寸进尺地向上,撬开齿关。

    大团大团的灵力循着呼吸被渡入,凉得像论剑峰山顶的坚冰,偏又在落入丹田的刹那,熊熊地燃烧起来。

    烫。

    喉结滚动,被迫地狼狈吞咽,青年迷迷糊糊想逃,却舍不得肌肤相亲的愉悦,隐约泄出点呜咽的尾音来。

    “宋岫。”双手克制放于身侧,霍野偏头,暗含劝诫地张口,才惊觉自己的嗓子已哑得厉害。

    正经双修哪会以唇舌为媒介,若非他早早将彼此的联系隔绝大半,青年此举,定要闹出神魂交融的乱子来。

    最难以启齿的是现下端着长辈身份教训青年的他,并没有表现出的那样坐怀不乱。

    “啾。”

    亲亲扑空,转而落在男人脸颊,发出响亮的一声,鼻尖撞到对方颧骨,宋岫吃痛,茫然睁开眼。

    然后迅速被某种熟悉的炙热惊到醒神。

    居高临下,他骑马似的跨坐于霍野腰间,清楚瞥见对方看似古井无波的脸、和涨成煮熟虾子的耳根。

    “我”眸中飞快闪过几缕慌乱,黑发青年急匆匆地尝试起身,谁料,腿软得厉害,刚一动,便重新跌了回去。

    霍野喉间当即溢出一道闷哼。

    却摆明不是疼痛的意味。

    “老实些。”双手到底挣脱无形的约束,屈指,紧紧扣住青年踝骨,压下那在自己腰侧动来动去的撩拨。

    皮毛化作的布料面积有限,活像块大号的纯白浴巾,试了两次都没能变回兔子,担心忽然吃下颗脐橙的宋岫死死团起尾巴,无比安分。

    “剑尊可要听清静经”小心翼翼地,他提议,“就是您之前教我的那篇。”

    而后,不等男人回答,便自顾自背,“老君曰,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唔”

    光线稍暗。

    灵力交织间,自觉被引诱的剑尊挺身,惩罚般,狠狠覆住那无视自己男人身份、大喇喇在他面前开开合合、上下碰撞的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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