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阳】畸皮蛹1

小说:饿骨轮回[无限] 作者:晒豆酱
    死白的面容悬停在钟言的面前,紧紧地闭着眼睛。

    面前是一具女尸,黑色的长发在水中漂动。薄薄的眼皮安静地合着,睫毛因为身体的上下浮动而微微抖动,像是在水中美美地睡着了。

    饶是钟言做足心理准备,知道哪怕找到生门都不一定能顺利逃脱,还是被吓了一跳。他往四面八方看去,狭窄的过道里全部“站”满了人,原来,那些失踪的人都在这里。

    能见度非常低,洪水里总是裹挟着大量泥沙,现在眼前这水也差不多。可是钟言还是将这些人的面容看得一清二楚,甚至包括他们脸上的小小绒毛,不寒而栗的感觉油然升起,他们都已经死了,但又像碰一下就能活。

    又一股水流冲过来,钟言的身体在水中摇摆两下。

    不好由于脚下没有站立的地方,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掌控,直接撞进女尸的怀抱当中。尸体虽然在水中泡着,但是并没有变形,只是如此近距离之下可以看出每一具的毛孔都有扩大的迹象,像是一个一个小小的针孔。

    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恐怕已经没了。钟言想要尽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最起码从尸体的怀抱中出来,可是自己的长头发就这么赶巧和对方的缠在了一起。

    人尸缠发,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更别说这些尸体都是枉死的。钟言马上抽出短刀,当机立断切断自己一缕发丝,而面前的女尸刚有微微睁眼的迹象,眼皮轻颤几下之后又归于原状。

    好险,钟言吐出一个气泡,对周围的人做了一个牵手的姿势。他必须让所有人牵上手,一来是为了不掉队,二来是为了不被换人。毕竟他们还是在鬼煞里,游着游着,身边的人可不能变成活尸或者鬼。

    大家看懂了他的手势,于是所有人将手拉在一起,飞练带头,然后是钟言,后面是孔韩周和程凌,最后是王大涛收尾。事不宜迟,钟言轻轻地捏了一下飞练的手,飞练的双臂和双腿立即变成抓握能力更强的粗大触手,将钟言牢牢地卷在身边。

    他们前进的动力全靠飞练。

    水朝着红楼商场的方向流去,他们逆流前行,无数人悬停在水中,仿佛在原地睡了好久。钟言怕水灌进鼻孔,紧紧捏住了鼻翼,狭窄的水道并不曲折,就像最普通的楼道一样,一直往前,但是看似无穷无尽。

    在水下,这样的无穷无尽完全可以消磨掉人的所有勇气和求生欲。

    飞练的前行也不是畅通无阻,总是能撞上那些尸体。一开始他还以为尸体是障眼法,直到实打实地碰了上去才发现是真实的。看来天花板上的情景才是障眼法,这里才是真正的险境。奇怪的是,他以为这些尸体会阻挠他的前进,比如伸手拽住他们,拖延他们在水里停留的时间门,可是都没有。

    尸体一动不动,只是“站”在水中,悬浮。

    不动最好,飞练变化出更多的触手来,十几米的触手在水中拥有无可比拟的划水速度,带着身后四个人像鱼儿般前进。可能是有了闭气的经验,这回,飞练并没有提前呛

    水或紧张,反正不顾一切游出去再说。

    只是游着游着,他开始走神了。

    或许是因为逃生通道就这一条,不用考虑拐弯,他的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向了后方,全部落在了师祖的身上。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钟言的一切都让他着迷,哪怕他发脾气都那么好看,单单是看着他,飞练就心满意足。

    就像是,他此生再也没有别的念头了,只要陪伴就好,长长久久地陪伴下去。

    忽然飞练莫名一阵心痛,胸口疼得抽了两下,仿佛方才的念头是多么遥不可及的梦幻,让他不能自由选择,让他力不从心。

    奇怪,为什么会心绞痛况且这有什么可难的自己和师祖必然会永远在一起啊飞练想不明白这难过从何而来。

    再有,师祖究竟失身何处他曾经的倾慕之人究竟长什么样子那人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和师祖怎样认识的,又是为何分开

    想不明白,短短的两秒钟里飞练想了很多,但由于自己并不了解师祖的过往,这人他还真是推测不出。如此看来,嫌疑最大的便是师祖那位神秘的师兄了,听师祖形容,这位师兄不仅很有能耐,而且很有钱。他身上的东西价值千金,可又不屑一顾。

    而且他现在又失踪了。

    那大概率就是他,飞练在自己心底敲定了这个答案,面前好像多了一个假想敌,无时无刻不在和自己比对,和自己争夺师祖的注意力和关心宠爱。但想着想着他就不想了,因为正前方出现了一道光。

    终于,光亮照进了深不可测的水道,带来了生的希望。他们马上就能离开这里了

    光的出现不仅鼓舞了飞练,也鼓舞了身后的普通人。孔韩周捂住口鼻,肺活量已经用到最大,好几次想要放弃但是都硬逼着自己坚持下来,在红楼商场里没死成可万万不能死在这种地方。看到光之后大家也开始划动四肢,帮着飞练一起划水,增加游速,但他们仍旧不敢大动,生怕碰到周边的死人。

    再游一会儿就能出去了,飞练加快速度,但隐隐约约又觉得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红楼鬼煞的阵法设计得如此精妙,甚至用一个剧本杀的故事将风水结局导向同一个目的,完成了东南西北的布局,那么按照那位设计师的风格,这水道里不应该如此平静啊。

    再看看两旁,死尸们闭着眼睛,宛如静默,像是用独特的姿势“目送”他们的离开。

    就这种状况,不出点儿什么意外,飞练的心里反而不踏实。

    就这样一想,出意外了,飞练忽然发觉自己游不动了。

    意外来临的瞬间门,其实钟言和飞练都松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来了就好。也只有来了,他们才能找到破解的法子。

    又一次是飞练游不动了,但是周围其他人不受影响,包括钟言都能向上漂浮。眼前所有的死尸也在这一刻睁开双眼,并且全部露出了很诡异的微笑。

    没错,尸体都是笑着的,一瞬间门周围多了无数具笑着看向这边的尸首,尽管它们还没动,可是比不

    动的效果更加瘆人。

    钟言在这时松开了外人的手,给王大涛指了一个“向上”

    的手势,让他带孔韩周和程凌上去。王大涛知道他又要在水下救人了,其实自己还能憋住一口气留下,但是两个幸存者实在憋不住了。

    特别是程凌,他早就呛水了,小小的身子在自己怀抱当中颤了好多次,现在一点反应都没有,恐怕一上岸就要立即急救。钟言看他们继续上浮才松了这口气,最起码,设计凶穴阵法的设计师不杀无关的人。

    换言之,那个人想要杀的,就只有飞练一个

    这一次,他仍旧选择和飞练一起下坠,义无反顾,哪怕底下是冰冷的万丈深渊。

    飞练的身体不知不觉恢复了人类的模样,金盒收了程菱的魂魄,注定无法收容第二个冤魂。但哪怕不收程菱,也容纳不了河坝上的成片怨鬼。原来红楼鬼煞的鬼主在这里等待着他们,而且水下同样被人布下阵法,这阵法刚好是照着自己来的。

    在这里,飞练又一次感受到了压迫感。

    手腕上的红色铭文隐隐发亮,黑色的布条被水冲走了,他赤红的双目流露出很少见的憎恨和狠厉。也是直到这时钟言才想起来飞练并不是一个乖孩子,他只是为了自己才忍受了天性,不滥杀无辜,不扰乱人世。铭文的颜色越来越深,钟言对这份痛苦感同身受,灼烧的疼痛出现在自己的手腕和脚踝上,同时还有背沟的那一道,同样滚热难忍。

    死去的人在周围旁观,如同看着一场走向灭亡的盛宴。飞练继续往下坠落,成为了这场盛宴的主角。很快,他的手指竟然开始融化了。

    血肉像被什么东西腐蚀,怎么都聚不成型。他想起了自己的那个梦,一世佛二世人世鬼,即便自己变成了鬼,也有人要追杀自己千千万万回。

    是谁要这样处心积虑的杀了自己现在自己已经是鬼了,那一世和二世又是怎么回事

    来不及思考,他的左臂已经完全融化,哪怕他拥有太岁肉也不行,少了怨鬼皮和不化骨仍旧会被镇压。危急时刻,他快速地抽出兜里的一样东西,使劲儿地塞进师祖伸向自己的那只手。

    污水当中,他和钟言的手之间门多了一抹庄重的正红。宛如他们不是走向分离的绝望,而是喜宴。

    钟言没抓住他的手,他下沉得太快,但这样一抓倒是抓住了布料。他不知道飞练什么时候从鬼煞里偷偷带出这个东西,像是对拜堂成亲有什么执念。

    布料在他的手里一滑,稍纵即逝,钟言再次往前一握,这次才牢牢揪住。掌心里有一个硬物,形状熟悉,钟言被水流往前一送,刚好又抓住了飞练仅剩的右手。

    他半边身子已经消失,太岁肉的无限重生被压制住了,显然钟言也无法破阵,布下天罗地网等着飞练自投罗网的这个人比自己厉害得多。飞练用半边脸朝他微笑,将红盖头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轻轻地套在了他右手的无名指上。

    无名指因为有一枚老旧的戒指,纯金的戒指无法戴到指根。

    随后,飞练的另外半边

    身子也消失了,钟言的面前仅剩下一条右臂。

    “不”钟言在水中大喊,可回应他的只有唇边一连串的气泡。脏污的泥水涌入他的口腔,钟言疯狂地往前抓取,终究只能握住他还没消失的右手。

    为什么又消失了到底是谁非要飞练的性命不可钟言将这条手臂紧紧地抱在怀里,手腕上的朱砂铭文还没消失,人已经没了踪迹。

    可是他心里又隐隐明白,飞练是阴生子,为现世所不容,哪怕是别人杀他害他也是正道使然,在那些人的眼里,鬼子人人得以诛之。

    要杀飞练的人不一定是坏人,但在钟言心里,他不要遵从世法黑白那套,他有自己的“善恶”。哪怕这是飞练的命数,他也要为飞练逆天改命,留他在人间门。

    一刹那,钟言调转方向朝上方游去,朝着生门的亮处而去,右手掏出袖口里最后一张符纸,用牙咬着撕了起来。黄色的纸屑在水中如蝴蝶翻飞,四周的浮尸仍旧一动不动,好似这一切都在计算当中。

    紧邻红楼商场的河道水域早就被傀行者和特殊处理小组包围起来,无证件不予通过。绝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在商场正门那边,按照常理,从哪里入煞,极有可能从哪里出来。

    时间门已经过去天两夜,但是商场的入口当真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想到先有动静的竟然是河道那边,只见一个人破出水面,手里还抓着一个小孩儿,紧接着又一个大人破出水面,大声呼救。

    “救命啊救命”孔韩周用尽最后一口气,憋气憋得双目赤红。

    王大涛也没好到哪里去,最近总是和水犯冲,以后他都不想再游泳了。他的眼白里也充满了红血丝,着急忙慌地游向岸边“救人”

    直到听到了王副队的声音,大家才看到这边的人。

    蒋天赐已经等候多时,第一时间门冲向了岸边。先上来的那个大人看上去还行,但是小男孩儿已经快不行了。王大涛被人拽上岸,体力全无地躺着大喘气,蒋天赐赶紧给孩子做人工呼吸,可是刚一触碰到他的身体,他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四级傀行者的直觉不是假的,这孩子的魂魄好像还没定住,像是刚活过来的人。

    不管了,先救再说,这孩子一定是程立天和邹宛彤的儿子程凌。小孩儿的身躯不比大人,每一次挤压都要格外小心,不然很有可能一下子压断了肋骨,在蒋天赐接连不断地努力下程凌开始吐水,只不过吐出来的水里藏着大量的泥沙。

    说是吐出了淤泥也不为过。

    脏污的泥带来了无法忽视的泥臭味,就仿佛附近有一个巨大的臭水塘,蒋天赐从没闻过这么臭的水,但还是帮程凌清理干净。这时王大涛指向了他们游上来的河面“救人快去”

    蒋天赐放下程凌,王副队这样着急,显然钟言和飞练有危险。就在他刚准备跳入水中时,水面再次起了涟漪,随后便有气泡冒出来。

    紧接着,一个人钻出水面,一袭红衣。

    是钟言蒋天赐仍旧跳了下去,钟言的精力即

    将耗尽,只能勉强浮在水面上。他拖着钟言游到岸边,再将人托举上岸,这才看清楚他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什么。

    是一条右手臂,腕口还有掺了金粉的朱砂写下的铭文。

    是飞练的胳膊

    “怎么回事”

    dquo”

    钟言平躺在岸边休息,也就是自己不用呼气,所以能憋这样长。提起飞练,自己的心就疼,亲眼看着他在面前消失,钟言万万不能接受。现在他紧紧地抱着那根手臂,露出一个非常得意的笑容。

    谁也别想和自己抢人,阴司地府指明了要他,飞练也得留下。

    手臂在他怀中逐渐变形,变成了一团血红色的肉球,只有一个网球那么大,这就是太岁肉了,只不过没有了飞练的魂魄,它无法凝固成人形。在他的肩膀处,一个手掌大的黄色小纸人动了动胳膊,朝着蒋天赐和王大涛的方向打了个招呼。

    小纸人的脸上还有五官。

    蒋天赐和王大涛愣住了。

    随后简笔画一样的五官又变成了另外一种表情。

    蒋天赐和王大涛再次愣住,这他妈的,是谁啊

    再然后,小纸人顶着这张颜文字的脸爬上了钟言的身体,湿漉漉的手臂一直朝着他们打招呼。原本是一条横线的嘴巴忽然变成了张开的形状,开始说话。

    “师祖,能帮我把五指撕出来么我想给他们比个耶。”

    靠还真是飞练熟悉的声音让两个人目瞪口呆,纷纷看向钟言。唯一的答案只有钟言知道,他既然在水下无法破解法阵,那就只能再次使用离魂诡术,将飞练的魂魄带上来。而这种离魂诡术有期限,十日之后自然会返回本体,别说只留下一条手臂,哪怕只有一根手指头,太岁肉都能让飞练复生。

    只不过这十天钟言用手指逗了逗他“你老实点儿,师祖好累了,歇歇。”

    忽然一阵微风吹过,小纸人飞练正在钟言的肩膀上叉着腰,一瞬间门就被吹到地上。他“哎呦”一声,连忙爬起来“我怎么掉了没事,再爬回去。”

    王大涛和蒋天赐继续目瞪口呆,看着小纸人费劲巴拉吭哧吭哧地往上爬,终于在钟言的胸脯登顶,如释重负地趴在人家胸口上,好像是回家了。

    “儿子儿子”邹宛彤的声音冲破人墙,最后直接冲到了他们面前。看到儿子之后她再也支撑不住,直接蹲在了孩子身边,再难起来。而真正的程凌好久没和妈妈拥抱了,先是用小脏手摸了摸妈妈的面颊,然后哇一声放声痛哭。

    程立天也蹲了下来,顾不上维持他的面子,两只手紧紧地压在眼睛上。

    这才叫真正的团聚,这才是你们的儿子。钟言撑着身子说“他他在煞里受了些伤,也受了一些刺激。可能以后不会那么聪明,行动上也要慢慢恢复,你们给他一点时间门,带他慢慢复建就好。”

    邹宛彤哪里顾得上什么聪明不聪明,孩子

    只要活着,

    哪怕傻了也是她的心头肉。她捧着程凌布满污水的小脸蛋亲着,

    钟言袖子里的金盒也微微震动,好似用这种方式和爸爸妈妈弟弟道别,尽管他们并不知情。

    解决完别人的事,钟言也算是放心了,他缓缓躺平,看向蒋天赐“时间门过去几天了”

    “天两夜。”蒋天赐还没习惯那个小纸人,而且纸人飞练像是学到了邹宛彤的精髓,双手捧着钟言的下巴,跃跃欲试,像要啵啵亲他。

    “那白芷那边怎么样了”钟言又问。

    “那边进展不是很好,恐怕事情没有咱们想象那么简单。”蒋天赐回答,下一秒就看到小纸人趴在钟言的右面颊,嘴巴从一条横线变成了b,啵啵地亲。

    “等我休息一下,然后咱们马上过去汇合。”钟言被飞练亲得脸上发痒,想推开他,又怕自己的力气太大一下子给飞练推出八丈远,一会儿再随风飘走了。他现在只觉着很累,慢慢地问“你干什么呢”

    “学习,学习你们人类的亲密行为。”飞练说,表情从变成了。

    “别闹了。”钟言笑了笑,忽然嘴唇一疼,好像被人咬住。他一低头,小纸人的嘴从b变成了d,正趴在自己的嘴唇上干坏事,还试图往他的领口里面钻。

    “别闹。师祖睡一下,还有很多事情要办呢”钟言迷迷糊糊地说,恍惚间门,他感觉到飞练进去了。

    他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紧贴着自己的肌肤,不断地乱钻。

    可别钻到自己裤子里去钟言很想阻拦,但无奈实在睁不开眼,最后将头一歪,轻轻地打起了鼾声。

    鼾声还在,钟言这一觉睡了不知多久,只知道屋子里的沉香令他好眠。从前他不喜欢沉香,这东西太老了,他闻不来,还是喜欢闻草香、花香,况且自己从前只是一个小饿鬼,身无分文四处流浪,怎么能有银两去买昂贵的沉香呢。

    可是师兄有银子,他买得起,从头一次闻着沉香开始,钟言就发觉自己原来也喜欢这个,就好像以前自己闻过。

    现下,他闻着上好的沉香起了身,只见小翠在床边急得直跺脚,秦翎和元墨不知道哪里去了。

    “翠儿。”钟言睡得晕乎乎的,“你家少爷和元墨呢”

    “哎呀,您怎么醒了”小翠如临大敌,“是不是我跺脚吵醒您了糟了糟了,若是让少爷知晓,一定会怪罪我。”

    “不碍事,我又不和他说,再说是我睡够了自己醒的。”钟言听得外面有点吵闹,“谁在外头”

    “您刚躺下,还不到半柱香呢,怎么可能睡够了自己醒来”小翠帮少奶奶披上衣裳,“还不是二少爷来了,说请了什么厉害的道长,要给屋子里头避避邪少爷气不过,带着元墨出去阻拦,可能话不投机,生起气来了。”

    钟言伸了个懒腰,揉了揉酸疼的后腰,这才想起来睡前的事。真是的,这秦家的事怎么这样多刚刚解决完秦翎师傅养的水鬼胎,这会儿秦烁又来了。

    门外,

    秦翎坐在轮子椅上,

    气得忍不住咳嗽“二弟,我看你是眼里没有兄弟之道了。你长嫂还在屋里歇息,你带人进来,又是外男,究竟是何居心”

    秦烁没想到如今的大哥竟然如此强硬,从前他可是什么都不争。“大哥说笑了,我怎么敢。”

    “人都在眼前了,你怎么不敢难道眼前的人是畜生么”秦翎的手轻轻拍了下轮子椅的扶手。

    请来的道长不应声,自己还没进屋呢,怎么就进入畜生道了

    秦烁也没应声,旁边的道人开了口“大少爷请稍安勿躁,老道今日前来也是为了秦家百年基业,您病困缠身,总是不好,或许不是疾痛而是邪祟所致。二少确实是一片好心,所以没考虑得那么周到,还请您让一让,本山人看一眼即可。”

    “什么山人不山人的,咳咳我的院子,自然是干干净净。”秦翎的脸气得煞白,但心里确实悄悄打鼓,万万不能让他们进去。她还在床上睡呢,为了水鬼一事显然耗费精力,又假冒高人为自己弄什么替身幻术。

    秦翎不怕别的,就怕这道长真有一些本事,看出她懂得法术一类,到时候将她说成异端。

    若真是说了,那可就不好办了。秦翎不太会撒谎,着急的神色全部摆在脸上,又不会和别人争执。元墨也跟着着急,但主子们说话,他不能插嘴。大少爷性子还好,平日里多说几句还当自己是个解闷儿的小玩意儿,可到了二少爷面前就要挨板子。

    秦烁见秦翎总是推阻四,更加确信这屋子里有古怪,否则将死之人怎么会一夕之间门痊愈“大哥别急,道长也只是进去看看,并无其他恶意,等看完了自然”

    “谁要进来看”钟言一走出睡房,就看到秦家发癫的二少爷在欺负自己的夫君。

    这还了得也就是自己现下不能出手,否则杀他个千次百次。

    “咳咳。”秦翎回头一瞧,“你怎么出来了翠儿,你怎么伺候少奶奶的,刚睡醒也没给她多披件衣裳。”

    小翠低头认错“是,小的往后记住了。”

    “没事,反正我也没睡多久。”钟言慢慢走到秦翎身边,抓起他的手揉了揉,这手可是作诗作画的,要么就是一巴掌扇在他二弟的脸上。

    秦烁的眼神就没再离开过钟言,衣衫虽然整齐但摆明是随意穿上的,领口勒得没那么紧,露出一截儿白净的皮肉,似乎再往里瞧就能瞧见一根纤细的红绳,一扯就断。但他马上拱手谢罪“一不小心打扰了长嫂休息,还请长嫂莫怪。”

    “已经怪了,你非要吵吵闹闹的,让我们夫妻连个囫囵觉都补不成。”钟言气死了,“这位是”

    “哦,这位是玄尘道长,是我特意请来庇护秦家的高人。”秦烁解释,“前几日道长夜观星象,说咱们秦家多有大凶,所以”

    家里闹了水鬼,这倒是大凶。秦翎刚要开口,结果被钟言抢了先“原来是这样那道长请吧。”

    玄尘手持拂尘,将拂尘一扫“

    多谢。”说完,便迈进了门槛。刚一进去,他忽然感觉到一阵不太寻常的气息,果然,这屋里不止是活人,还有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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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是不是她,哪怕是他,都是自己明媒正娶之人。想来,他赶紧拽住钟言的指尖“不成,你我婚房怎能让外人随意进入。”

    “无碍,让人看看也好,万一他也是什么高人呢。”钟言说,抬头瞧见秦烁总是打量他们,心里越想越气。

    秦翎苦笑,怎么可能“也是”什么高人,你不就是那位高人。自己只是病了,又不是傻了。“那也不成,婚房就是婚房,我”

    紧接着,他就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只因为她冰凉的唇覆在了自己的颧骨上,如此之近,让人心潮澎湃。

    “傻子。”钟言亲完在他额头点了点,“让他看看又有何妨”

    傻住的不止是秦翎,还有秦烁,真想不到大哥如此艳福,娶了个这样的美妻。只是他命中无福消受罢了。

    “这这当着别人,这种事”秦翎小声嘟哝,又感觉不错,摸着被亲过的地方直怔愣。她居然如此大胆,当着二弟的面和自己有肌肤之亲,可万一她是他,是一个男子呢当着外人的面,与另外一个男子做这些事,竟然也可以

    都说男女大防,这男男,不防的么但究竟是他还是她,秦翎心里还没数。

    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只记得那一贴的触觉,象征他们亲密无间门,旁若无人。如此不合礼数,秦翎却实在无法拒绝,最后无奈低头认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依你就是。”

    钟言得意地笑了笑,都说爱人好,原来被人捧在掌心是这般美妙。

    秦烁看着他们亲近,心里嫉妒,却还要咬着牙根道喜“大哥好福气。”

    只有元墨和小翠在心里叫苦连天,那道长看着很厉害,会不会察觉出他们都不是活人少爷和少奶奶恩爱是好事,可是却不顾他们死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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