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一开始钟言以为这是一种花香。
女儿家多用香,秦瑶的院里、屋里也香,花墙的香,香料的香,混在一起清新扑鼻,令人无法忽视。可现下他闻见的这种香又比花香淡了许多,说不上来在哪里闻过,莫名地熟悉。钟言并不精通香料气味,但却知道闻坏了一些气味是可以伤人的,故而屏住了气,将秦翎的轮子椅往后拉了拉。
“实在对不住,夫君他该回去喝药了。”
秦翎听他这样说,虽然不懂为何,但马上接着说下去“是了,我大病初愈,喝药的时辰不能耽搁。贺礼你们先收下,过几日等我好些,咱们再聚。”
“大哥既然不舒服就快回去吧,家里凡事都有二弟,你不必操心。”秦烁往前相送,柳筎半垂着头跟在他身后,有小家碧玉之态。钟言和他们告了别,连忙推秦翎离开此地。一直推到外廊才脚步变缓,开始吸气。
“你怎么了”秦翎回过头问。
“有点儿憋气。”钟言摸了摸胸口。
“你看,你心里有事又不和我说。”秦翎放了一只脚下来,轮子椅骤然停下,“你不说,我便不走了,咱们夫妻就在这里晾着吧。”
“你你堂堂秦家大公子,怎么还学小孩儿耍赖皮呢”钟言捏了把他的肩膀,“快坐好,我推你回去吃饭。”
可秦翎那只脚还是没收上去,不仅没收,还把另外一只脚给放了下来。两只脚完全落了地,秦翎扶着扶手竟然自己站起来了“你来,换你坐一坐。”
钟言往后躲躲,这叫什么事啊,光天化日之下拉拉扯扯,读书人变得如此虎狼这就是没开荤和开了荤的区别然而秦翎已经握住了他的左手,将他往轮椅上带。
周围有一个秦烁院里的丫鬟走过去,她一抬头就看到大少奶奶和大少爷拉着手,羞得她赶紧低下头。都说大少奶奶和少爷感情深厚,恩爱非常,如今一见果然是真。
“你别闹了,都让人看着了。”说来好笑,钟言闹他的时候不觉得害臊,这会儿反过来却臊得不行。可他越躲越不行,纠缠时间长了,看见的人会越来越多,就这样从他推着秦翎变成了秦翎推他,推得虽慢,钟言却希望能再慢一点,最好不要结束。
“我从未想过自己还能有这样一天,能推着别人。”秦翎时不时抬头望天,“今日连朵白云都没有,看来这几日是不会下雨了。”
钟言摸着自己并不存在的孩子,掐一掐小枕头“你快别闹了,一会儿累着。”
“我不累,我想知道方才二弟院里怎么了,让你这样着急推我回来”秦翎清清楚楚地问着,钟言低头玩儿着手腕的玉镯,不知从何说起。
“是不是和香气有关”没想到连秦翎都闻出来了,“你别怕,我只是随意地问问,让你坐着我来推是心疼你连日辛苦。自从嫁了我,家中好像就一直有事,我都没见过你歇息。”
“你闻出香气了”钟言马上回头,一只手紧紧地扒住
轮子椅的椅背。
秦翎看着他的手指,
dquo,
原先我想着是一股花香,可是这时候哪有花香呢况且那香气来得忽然,也不像是从屋里飘出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细细地闻你便推我要走了,这不就是有诈”
“真是的。”钟言嘟哝地转回去,“你这么聪慧干什么”
“所以你这是承认瞒了我了”秦翎往前倾了倾身子,“小言不必如此。”
“我也不想如此,可是我怕你乱想,到时候忧思伤身。”钟言索性说一些,“你二弟本身就对你不利,现在他院里又有异香,我肯定不让你久留。我一开始也觉着是花香呢,可你说得在理,今年雨水多,花都没开,所以香得古怪。”
“果然是。”秦翎心里舒服多了,夫妻坦诚相见,他也能帮上一把,“你说会不会是柳筎”
钟言再次回过头“你怎么猜的”
秦翎先是重重地叹气一口,沉了好一会儿“你有所不知,柳家无男丁,一共四位小姐,大小姐和二小姐是偏房和妾室所出,虽说是同父却不同母,柳家也没有因为她们的娘亲在家地位不高而苛待,两位姑娘都已经嫁于良人,且都是正妻,夫家不是高门贵室,但也是上等,一生无忧。三小姐和四小姐排得小,才是柳夫人所生,两姐妹同父同母,一起长大”
“你怎么对人家柳家的事这么清楚”钟言打断了他。
秦翎知道他是吃醋,快快地解释“不是我清楚,是城里人都清楚,因为柳家这么大的家业没有男丁,这本身就是稀奇事。有人传说柳老爷命中无子,去隐游寺烧香拜佛也无法破解。也有人说柳老爷是心疼柳夫人接连生产,虽然也想要个嫡出的儿子,但命不给他,也就罢了。”
说完,秦翎看了看钟言的假肚子“从前我不懂,如今我也懂了。生产辛苦,若是你我宁愿你不生。”
“瞎胡闹,怎么又说到我身上了”钟言被他哄得哭笑不得,自己不是你宁不宁愿,自己只能生个枕头,“莫非你就没想过有个后”
“没想过,我总觉着自己都没活明白。”秦翎坚决地说,又将方才的话说回去,“所以三小姐和四小姐好得形同一人。我担心柳筎会恨我秦家当年退婚,毕竟我没娶成她的亲姐姐,而她的姐姐已经不在了。”
“你说得有理。”钟言跟着点点头,不得不说,这病秧子偶尔说两句还挺有道理,“总之,我没弄清楚之前你别去找他们,他们来院里找你也别见。”
“好,我知道外头有人害我,我不乱跑就是。”秦翎很乖巧地说,让人想和他生气都气不起来了。
等到他们回到院里,春枝被吓了一跳,还以为少奶奶伤着了才被推回来。她这一嗓子将夏露也给喊过来,两个大姑娘脸色煞白,钟言赶紧站起来说“没事,是你们少爷非要推我,我好好的呢。”
“哎呦,主子您可吓死我了”春枝摸摸心口,“虽说您三个月过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夏露
红着脸说“是,
,
孩子没坐住。”
“你们这些小丫头懂得还挺多。”钟言掸了掸裙角,“二娘方才赏了好些吃的,我吃不完,你们和小翠分分。咦院里那是谁啊”
正对着房门的地方原先是几棵鲜活的消梨树,这会儿树旁边有个老翁正在挖地,钟言不记得院里来过这人,不等她们回话,干脆自己过去问问。
“你是”钟言看了看他的面庞,这回认出来了,是秦家的花农。
“回少奶奶,老奴是宅子里的花农童苍。”老人弯着腰,背后挂着花农身份的象征,一顶巨大的草帽。
“童苍以前没见着你来我院里。”钟言对外人一向警惕,更何况是这种随意出入的人,“你来干什么”
“来换树,顺便给您修整下院子,死了的清出去,用活的填补上。”童苍皮肤黝黑,一看就是四季晒三季的人,两只手的指甲缝里全是黑色,这也是花农的象征,他们日日碰土,久而久之就洗不干净了,“过冬前您说院里要动土,只不过那时候土已经上冻,万万挖不开了。惊蛰后才能动土,这是我们花农的规矩。”
“哦”钟言多看了他几眼,“可我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经交给童花了,你是他什么人”
“回少奶奶,老奴是童花的师傅。他这几日生病在身,便将这差事给我来做。”童苍低着头说。
“这么巧啊。”钟言挥了挥手,“那就让他病好了再来吧,俗话说冻土不动,换人不用,虽说秦宅里没有这么多讲究,可我怀着身子,不得不讲究了。”
童苍看上去还想再说,可秦翎跟过来了,他不敢和大少爷冲撞,便拿着锄具请了安,随后离开了这院子。秦翎将钟言拉进屋问“你方才说什么冻土不动这是什么讲究”
“就是说啊,冬日里的土壤一旦上冻,花农就不能强迫开土了。因为土壤里头有冬眠的生灵,不管是蛇还是龟,你用热水泡土,虽说能强迫将土壤泡开可这是违背自然天法之事。天法便是要人遵从四季更替。换人不用是另外一种讲究,说的是每个院落里都有宅神,你开土一次便是得罪了祂,但祂也记住了你,可若是连续换人开土宅神就不干了,必定要闹出事故,轻则伤,重则死,让院里的动静完不成。有些事宁可信有,不可信无,所以大动土前都要开坛祭祀。”
钟言说完,往养龟的大缸那头走走。只见老龟还是那副闭眼睡觉的安逸,小龟竟然趴在老龟的龟壳上晒着太阳。红鲤鱼安静地游着,两条泥鳅在淤泥里打架,恨不得撞死对方,果然是坠龙。
“你是不是觉着童苍古怪,所以执意让他走”秦翎走到身旁,如今看谁都古怪了。
“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你的事。”钟言摸了摸小龟的龟壳。
“为什么是我的事”秦翎打破砂锅问到底。
钟言知道瞒不过去了,便问“你还记不记得,你我成亲那日我看过咱们的八字。我还问过你,那八字是不是你的”
去年的事恍若隔世,
但秦翎却记得这个“是,
我当时也看得出,那上头的八字不是你。”
“那确实不是我的,可你的八字着实让我一惊。单看那几个字就能知道是好命,精批下来你的命数无人能比,命中多子多福,学识多广,仕途平坦,长命百岁,凡事有贵人相助。可是你想想那时候你什么样。”钟言实在不想回忆那时候的秦翎,“我懂一些命理之术,当时便想着你的命数被人夺走了。”
秦翎的表情呈现出一种空,比茫然还要茫然。
他以为别人是为了别的缘由才害他,不是图钱就是图秦家的地位,要不就是单单憎恶自己。结果竟然是图更大的,图完全想不到的。
那些人想要拿走的居然是自己的命数
实际上,秦翎从不觉着成亲之前自己是好命,无论从哪面来看,命运早就折断了。没有精力经商,家业给了二弟,也荒废了大好学业,更别说考取功名,谋取仕途。多子多福和长命百岁向来就是不沾边的,他也没想过这两个词汇能放在自己的身上。
可小言今日告诉他的却相反,那才是自己真正的命。
生病的这个命是已经被人破坏的。秦翎心里有些乱,现下他似懂非懂,怪不得小言不肯说出缘由,这怎么听都让人不好接受。
“我知道,你心里必定接受不了,这会儿是不是在想若是没改会怎样”钟言也想过,所以推己及人,“后来后来我拿着你的八字找了位高人,高人见你实在太过悲惨就替你拦了两次,将你床下的隐患去除,又将想要暗杀你的水鬼铲除。你床下并非烧砖所致,而是有人在里面养了蛊,吸收了你的病气又散出阳毒,故而你睡在上头总不能眠,夜夜烧心。”
秦翎顿时回头看向他们的大床。
那床他从搬进院就在用了,日日夜夜躺在上头养病,可是一日重过一日。除了病情加重还添了毛病,傍晚过后五脏六腑灼烧难耐,不管喝多少凉药都解不了这份热。
“所以我处处留意着,生怕有人再害你。”钟言半真半假地说,“你放心,高人说这屋里有僧骨便能抵挡鬼邪,再等灵兽养成便能替你挡灾辟邪,往后”
“那你呢”秦翎冷不丁地问,“你为我做这些,是否危险”
“我不危险。”钟言被问住,他和秦翎对视,自己的脸融入他的瞳仁当中,宛如被紧紧拥裹。
秦翎则摇了摇头,小言就是高人,降妖除魔哪有不危险的。“这些事应当早说,你我一同面对才是。往后你可不能再瞒着我,不让我当真要生气了。”
“你不难受吗”钟言才不担心他生自己的气呢,“你的命数已经大改,就算我和高人为你抵挡一二也不能复原如初,这些你都不恨”
秦翎的表情难得流露出一丝为自己的难过“若说不恨是假,我并非圣贤之人,没有佛寺高僧的修为和境界,肯定有所怨恨。但事已至此,我有了你,你有了我,再大的恨也就抵消了。再往回想,若我不为人所害,你也不会嫁入秦家冲
喜。如今你都告诉我了,能否再告诉我一事,那日来院子里找我的究竟是什么”
他不恨,钟言却恨死了,他多想看看秦翎按照原本命数活着会是什么样。可如今他只是被阴兵追魂的一个将死之人。
“是阴兵。”
说出这三个字来,钟言已经心痛难当,就像他总是拿不稳的绣花针忽然刺入了指甲缝隙,疼得他猝不及防又无力抵挡。
“阴兵它们是鬼”秦翎已经做足了准备,自己这条命就是小言手里的风筝,有今日没明日,所以他才这样胆战心惊。
“不是鬼,但是胜似鬼。它们追魂索命,你睡这一冬便是躲这个,醒来后是灵龟为你挡了。那龟破了它的修为,被阴气所伤,龟壳才被震裂开来。”钟言不忍全都告诉他,“你记着,往后害你的人还会有,但是我必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你秦翎这条命,我一定守得住。”
阴兵索命,那自己岂不是早就该死了秦翎听得出这里头的话外之音,可他当真不惧怕死亡,只是现在不舍之情日渐浓烈,怎么都放不下阳间。怪不得他曾经和小言提及“以后”时他会那么难过,因为自己其实并没有“以后”。
各种神色在秦翎的双目中流转,全部被钟言看到了。他能看出他的难受和担忧,但是也能看出他的无惧和淡然,他相信秦翎早就不怕死了,怕他死的人是自己,但这样的人其实是钟言头一回见,就将他迷得魂神颠倒。秦翎这个人呐,看似柔弱,可那把骨头硬得吓人。
“原来是这样,居然是这样。”秦翎慢慢地接受了这个事实,便更加珍惜眼前,“那我往后更要珍惜时光了,但愿能长久。”
“是一定能长久,往后你有我,我有你,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钟言踮起脚来亲了他一下,这样难受的时候他没办法安慰,只恨不得将自己剖心置腹地全给了他。秦翎摸了摸被他亲过的嘴角,凝重神色开始褪色,脸色回归了温暖柔和。
两个人将这些话说开,心与心的距离更近,更是谁都离不开谁。钟言又给他看了自己捉住的融肉雪,小小的白色冰球在琉璃花瓶里乱撞,让秦翎大开眼界。等到做饭的时候秦翎更是不愿分开,堂堂大公子竟然跟着钟言进了小厨房,帮着他打打下手。
“这叫什么”他拿起一根菜来。
“这就是豆芽啊”轮到钟言吃惊了,“你不认识这个你还吃过呢。”
“这就是豆芽原本的样子看着不像啊。原来世间万物都有自己的本形,我只认得它上桌后。”秦翎像个求学的小学子,“它为何和上桌不一样”
钟言笑得拿不住菜刀,打下手的丫鬟们也捂嘴偷笑。钟言放下刀说“大少爷,您平时吃的豆芽是掐头去尾的,又叫掐菜,文人又叫它金勾银挂,我们这样会做饭的叫它银针。你盘子里就中间那段,当然不认识它这模样。”
“是我寡闻了,往后还要和你多学才是,不然出去叫人笑话。”秦翎试着掐了几根豆芽菜,这活儿立马被夏露给抢走了。少爷想做饭也就图个新鲜,让他新鲜几
下就得了,不敢真使唤他。没想到少奶奶递了一小筐小河虾给少爷,直接发令“把虾头去了,晚上给你熬汤。”
dquosquorsquosquorsquordquo
2想看晒豆酱写的饿骨轮回无限第 144 章 阳湿癸柳3吗请记住域名
钟言轻轻地切着姜丝,笼屉里的六香糕蒸得正好,散发着微甜。他刀功了得,能将一块姜切成如发的细丝,放入鸡汤中都找不出来。可这会儿他的刀有点颤抖,因为算不出来秦翎说的到底是豆芽还是自己。
等到晚上该沐浴了,钟言心事重重。而这次他没让小翠跟着,直接换了元墨。元墨傻小子似的,跟着到了浴房才觉出不对“这小的怎么跟着您到这里来了,我去叫小翠。”
“不用了,你跟着我吧。”钟言往里走,顺手点上了几支蜡烛。浴房本不需要这么多烛火,元墨挠着后脑勺继续跟着往里头走。可是越往里走越坏事,走着走着,他发现少奶奶把衣服里的枕头给扔出来了。
再走走,外衣也给脱了,里头是白色的中衣。
再走走,中衣怎么也给脱了元墨赶紧用手捂住眼睛,刷地背过身去“少奶奶这可不行啊,虽说我年龄小又不是人,可您万金之躯怎么能诶呀,男女有别。”
“你鬼叫什么呢,你转过来看看。”钟言将最里面的衣裳也给脱了,“你看看我是男是女。”
“您当然是女的了,您可是少爷娶的诶”元墨忽然琢磨透了,捂着眼睛转过来,但手没一下子拿下去,只从指缝里看看。这一看不要紧,少奶奶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没有半分娇羞女子的模样,倒像是哪座山上称霸王的山头鬼。
簪子也摘了,头发披散在后头,上身平平,那坐姿怎么都不像个女子。
“您您莫非”元墨小心翼翼地问。
“我是男子,我从来就不是女子,一直都是假装的。”钟言苦恼地托着下巴,“怎么办,我把你们少爷给害惨了,你说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元墨已经震惊到九霄云外去了,张着嘴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大少奶奶确实长相有股子英气,行为举止也颇为豪放,不裹脚又不爱戴配饰,可他从未往别的地方想过。今日这样一下倒是完全对上了,怪不得总觉着主子奇怪,原来不是她,是他
“我也不想骗他啊,可我嫁进来那天就装作女子了,后来也没法子和他说。”钟言苦恼皱眉,“如今你家少爷可能有所发觉,就算他没发觉我也瞒不住太久”
确实瞒不住太久,从前没有圆房,秦翎的手又规矩,从不乱摸,钟言并不担心自己露馅儿。如今圆房了,两人做了夫妻之事就不可能一辈子只做一回,往后不能每回都遮了他的双目、捆住他的双手。
唉,这事好难,钟言索性不装了,先告诉了元墨。然后看着这小孩儿跟着自己一起发愁,两个人愁总比一个人愁有意思。
“这小的
也不知道啊,小的心里好乱”
dquo▏▏”
“要不你过来摸摸”钟言掀开肚兜。
“不了不了,您是主子。”元墨赶紧摇头摇手,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这位男子少奶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现下没辙了所以拉自己下水。两个人愁眉苦脸地面对着面,钟言先开口“你害怕吗我把你们少爷给骗了,我不是女鬼,我是个男鬼。”
“少爷怕不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方才我有点儿怕。但这怕不是怕您做出什么来,而是吓傻了。”元墨操碎了心,少爷的正妻是男妻,天啊,秦家居然出这样的大事,“往后我该怎么叫人啊叫您少奶奶还是少爷爷还是少奶爷诶呦,愁死我了。”
小的发愁,大的也愁,最后钟言索性说“要不你悄悄地问问你们少爷对男妻的态度”
“我不知道怎么问啊。”元墨知道少奶奶给自己揽了一个苦差事。
“你这么聪明,肯定能问,抽个时候帮我问问,探探风声。”钟言将重任扔给了元墨,心里轻松多了。元墨只能答应,唉,主子成亲,自己跟着辛苦啊。
之后接连几日都是好天气,一滴雨水都没下,钟言时不时将灵龟拿出来晒太阳,可晒着晒着他眼皮就累了。头顶万里无云,这会儿才初春就有这种日头了钟言看向天上亮亮堂堂的大圆点,又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张开派人说童花回来了已经过了五日,仍旧是一个烈日暴晒的天。钟言原本想自己去找童花,可秦翎说要帮忙,于是两个人一起出来了。轮子椅推出了秦家的正门,钟言顶着日头,一眼认出了坐在地上刨土的小花农,只是老远一看吓得一惊,怎么鼻青脸肿的
“他被人打了”秦翎悄悄地问。
“看着像,走,咱们过去问问。”钟言就看不得这种不平之事,想要替童花出口恶气,谁料走着走着他余光里一震,直接停了下来。
旁边是一棵大柳树,就是去年自己让元墨命人砍断的那棵,可是如今它怎么又好端端地长出来了
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
元墨少爷,就是那个您对男妻的看法如何啊
秦翎我就适合男妻。
感谢在2023070421:14:112023070521:2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手榴弹的小天使周抗不吃鱼1个;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歌聲不再、41100543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娜塔莎的鱼饼40瓶;不吐葡萄皮20瓶;磕糖、arcade、渔鸥10瓶;淼之、春困秋乏夏打盹5瓶;西西弗兰尔2瓶;看不懂啊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