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3 章 【阳】胡桃魈1

小说:饿骨轮回[无限] 作者:晒豆酱
    树枝太过茂密,以至于何问灵无法区分这是什么树,只知道它大得无法想象,说不定整座山的内部空间全部被树长满,这棵树就是这座山。

    伴随着自由落体的终止,两个原本以为死定了的人前后睁开眼睛。白芷第一时间抬头检查下坠高度,粗略推测已经有几十米,她们和钟言完全被隔开了,甚至听不到头顶的任何声音,周围弥漫着一股非常奇特的气味,让人忍不住闻了又闻。

    “这是什么味”何问灵当然不知道。

    可白芷知道。

    她不仅知道,这还是她一直苦苦寻找的东西。

    “这周围有神农”掺杂着药味的草木香让白芷清醒过来,“不过这地方为什么会有神农”

    她们继续往下掉,却不是漫无目的的危险着陆,在树叶的包裹下晃悠悠往下降。期间白芷抽空检查了一下树叶,断定这是一棵柳树。

    “望思山下居然有一棵这样大的柳树,居然还生出了人性,不会是癸柳吧”白芷自言自语,忽然间脑袋里灵光一现,“糟了,这不会是湿癸柳吧附近有龙飞升,遇龙则发水,白龙潭的潭水和降水刚好够湿癸柳来喝,再赶上灵性动荡,所以它才能长这样大。”

    “什么啊你说什么”何问灵用力地听,但是根本听不懂白芷的话。什么鬼柳底下这棵树难道是闹鬼闹出来的

    几秒种后她们稳稳地落了地,脚下是湿润的泥土,不是泥巴。会动的柳条从她们的身上抽离,坚硬树刺并没有伤到她们的分毫。何问灵抓了一把耳旁的柳条,没想到刚刚接住她们的东西摸起来竟然如此柔软。

    “别动”白芷却不敢让她轻举妄动,“你忘了自己多倒霉了吗为什么总是碰这个、碰那个的”

    “可是这棵树刚刚救了咱俩,它应该不是什么闹鬼的树。”何问灵说话的时候柳条就缠在了她的头发上,“你瞧,它还摸我的头呢。”

    白芷十分紧张,先把那些柳条拨到旁边去了。“不是闹鬼的鬼柳,是癸柳这个我一会儿再给你解释,总之这棵树不对劲,咱们现在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否则再让科学家园这样炸下去,整座山都要塌掉。”

    “好,咱们找找上去的路。”何问灵怀着幸存的感恩之心对着柳树鞠了一躬,然后跟在白芷的身后朝旁边的山体走去。

    不得不说,这座山可真大啊,底下还别有洞天。何问灵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和白芷互相搀扶“刚才你其实没必要跳的,你瞧,你也上不去了吧”

    白芷瞥了她一眼“对啊,现在后悔了,早知道就让你一个人掉下来。”

    “嘿嘿,你说反话,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何问灵一把将人抱住蹭过去,又被白芷假模假式地推开。

    “诶呀你起来,满身都是泥。所以说啊,我就不愿意和年龄小的组队,总得照顾你。”白芷实则将她抓得更紧,小妹妹就是麻烦。可是更大的麻烦是周围的险境,她们根本找不到可以往上爬的路。她们只能顺

    着石头往前走,

    一边走一边寻找生机。

    走了将近半公里的路,

    生机没找到,可是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广阔的天地。

    “是地下洞。”白芷打开随身的小手电筒,头顶不断往下渗水,所以所照之地并不是没有活物,反而生长出绿绿的小草和虫子。这像是另外一个世外桃源,只是过于黑暗潮湿了,长久以来的封闭环境反而造就了这里的生态平衡,达到了自给自足。

    两个人没有后路,只能继续往前走,起初白芷以为这里会有很强烈的土腥味,没想到只有树木的清香。脚下之地已经变得广阔许多,又过几百米再一次扩大,像是运动场地般平整。而在最前方不止有滴水声,居然还有虫鸣、鸟鸣。

    惊讶之余,白芷将手电筒光打了过去,出现在两个姑娘面前的是一棵枝繁叶茂的柳树。

    它不知道在这里蛰伏了多少年,休养了多少年,从一棵小小的枝丫开始发育,顶破土壤,逐渐生长。吸取了足够多的水分之后它完全长成,遮天蔽日,枝条的长度竟然一眼望不到头。

    山洞里有风,说明这里不是死局,肯定有逃生的地方,树木的清香再次吹来,柳树像是等了她们许久,愉悦地荡漾着树梢。

    片片柳叶从天而降,给两个姑娘下了一场温柔的柳叶小雨。嫩绿色的新鲜柳叶落在何问灵的白发上头,像是给她别了一个树叶型的发卡。

    轰隆,轰隆,地面上的山体还在崩塌,爆炸声虽然已经停止,但是定点爆破还是给这里造成了无法挽回的破坏。蒋天赐和欧阳廿也在往下陷,陷着陷着开始随着山体的歪倒而摔到一旁。紧接着就是一个大下坡,两人像滑入流沙继续滚动,慌忙当中蒋天赐好不容易才抓住了欧阳廿的手。

    强烈的风裹住欧阳廿,将砸向他的碎石一分为二,再分为散。石头像被丢进了打碎机,小渣子朝外飞溅,一颗一颗打在蒋天赐的脸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血痕。他们在风中翻滚,等到停下的时候欧阳廿身上并无伤口,蒋天赐看起来却不怎么样。

    “咳咳,咳。”欧阳廿还在咳嗽,终于能够落在地上休息。四周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外面有炸裂声,他不停地往外咳着什么,直到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

    “没事吧”蒋天赐头痛难忍,方才短短的几个打转瞬间他又产生了幻象,看到养父养母被碎石压成了肉泥。

    欧阳廿摇了摇头,继续往外咳嗽。

    “我看看。”然而蒋天赐却没有相信他的话,捏住他的腕口小心检查,“早就说了别跟着我,会出事,你就是不听。要是爸妈在,他们得多伤心啊”

    “要是他们还在,知道你后来一点儿都不管我了,你以为咳咳”欧阳廿像喘息不顺,“你以为他们就会很开心你这样不死不活地过日子,天天抽烟成瘾,咳咳,他们就会很开心了”

    蒋天赐听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一时间竟然寻找不到一个能回应他的字。他只能低着头继续检查,可周围太黑暗,他什么都看不到,最后只能靠摸索。

    “腕骨疼不疼”

    蒋天赐问。

    回答他的只有欧阳廿的咳声。

    “你应该是感冒了,从小你身体就不好。”

    蒋天赐摸着黑说,同时也摸着黑检查欧阳廿的脊椎骨和腿骨,生怕他哪里的骨头断掉了,“这次带着你来是迫不得已,以后别再跟着我了。”

    “你就是非要咳咳非要赶我走是不是”欧阳廿忽然躲开了他的手。

    蒋天赐无言以对,他甚至不敢和弟弟说,爸妈都是自己克死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要和你天天在一起,我就是想要咳想要你一句话。”欧阳廿忽然摸着喉咙,一股热意蹿了上来,他连续咳了好几声才停下,“你说你去干什么了,什么时候回来,去哪里工作你都告诉我,我不会这么任性,我会在家等你。”

    “我就是怕一睁眼,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黑着灯。

    “咳咳咳我难过的就是你什么都不说,你总是一句话不说就跑了,然后把我丢下。我没有家人了,又找不到你才会拼命找,你如果告诉我你去哪里了我一定不会这么任性。”欧阳廿也知道自己任性,可是被一次又一次抛下的感受他不想再次经历,“你总是这样”

    “你怎么咳嗽得这么厉害”蒋天赐听出他的声音很不对劲,像是重度咽炎,有什么东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廿廿你让我看看脸,你是不是吃什么东西了”

    他扳起了弟弟的脸蛋,小小的,软软的,可是却看不清楚细节。

    “该死,要是有盏灯就好了。”蒋天赐想起刚才丢失的手电筒,没有了光源,人类在黑暗的环境里始终寸步难行。他能摸出欧阳廿不正常的体温,而且高温只堆积在他的咽喉部位,他又想起欧阳廿从泥潭出来就开始不停地咳嗽,声音轻轻的压在口中。

    他还以为他只是吃了一口泥,没想到居然越来越严重。

    咳嗽的声音陡然增大,大得让蒋天赐害怕。他没这样害怕过,哪怕是在变成一级傀行者面对恶鬼的那一天他也没怕过,一直视死如归。他拼了命地升级,明知道有可能扛不住负担和反噬,他不怕死,自从养父母被自己克死之后他就这样自毁般的活着,如行尸走肉。

    可是现在蒋天赐重新找回了害怕的知觉,他越来越害怕了。

    “廿廿”他很久都不曾这样急切叫欧阳廿,欧阳廿是在大年二十那天呱呱坠地,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那天外头下着鹅毛大雪,屋里却暖融融的,他站在养母的床边,养父站在自己的旁边,他们一起看着襁褓中哇哇大哭的欧阳廿,看着他粉粉的脸蛋。

    那一天,是蒋天赐人生中最为幸福的一天,他爱的人都在。

    “廿廿,你不要吓唬我,你怎么了”蒋天赐忍不住将他抱了起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原来一直以来廿廿只想要一个哥哥,一个疼他、爱他特别爱他的哥哥。

    “走,我们出去,我带你回家。”蒋天赐试图将欧阳廿抱起来,他已经身子发软,怎么抱都抱不起来

    ,

    两个人还一起滑了一跤。

    “哥,

    你走吧,我觉得咳咳我觉得我很不对劲。”欧阳廿头一次主动推开了蒋天赐,嗓子里滚烫发热,异常难受,“哥,我以后再也不追着你跑了,我累了,我要歇歇。”

    “走,哥带你出去”蒋天赐全身发抖,心如刀割,“出去之后我就辞职不干了,哥带着你出去玩儿,你不是很想周游世界吗咱们一起去。”

    可是欧阳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开始发出“咕咕咕”的不明声音。

    “哥,你快走吧,我真的,追不动你了。”欧阳廿终于不咳嗽了,奇怪的是他的嗓子里忽然亮了起来,像是里头藏了一个灯泡,发出了令人温暖的橘色光芒。他的脸终于能够看清楚,面色通红,像染了一层光滑的油彩。

    “我还记得,小时候你教我唱的第一首歌。”欧阳廿用两只手攥住自己的喉咙,里头有什么东西要飞出来,像孵化了千万只的蝴蝶,“哥,你快走。”

    不等蒋天赐回神,方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洞穴里亮如白昼,亮得他无法直视。欧阳廿将他往外狠狠地一推,一个趔趄跪在了地上,两只手触碰着发亮的喉结,皮肤像是要烧起来了。

    太亮了,蒋天赐以为自己在直视太阳,亮得他无法靠近,无法触碰。他甚至没发觉到背后的山体已经打开了,钟言和飞练两个人站在洞外,身后跟着刚刚找回来的宋听蓝和田洪生小队。

    钟言也没想到打开石壁后会是这样的亮度,他不得不用手挡住光芒“这这是”

    他愣了一下,强逼着自己看向前方“蒋天赐,快撤”

    飞练的触手在同一时间伸了过去,大概两百米的长度只用了一秒就够到了。触手末端栓住蒋天赐的腰,可是他仍旧死死地抓住欧阳廿,明知道现状危险可还是不肯离开,甚至发动风刃剁碎了这条触手的尖端。

    这一次,换成他不走,他要守在弟弟的身边。

    欧阳廿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每一个五官都在往外漏光,好似吃了一个太阳。他最后张开嘴巴,轻轻地唱了起来,两只手开始鼓掌,变成了一个智力退化的小傻子。

    “如果感到开心你就怕拍手”

    “撤快回来危险啊”钟言朝着洞内大喊,飞练也不再犹豫,直接将蒋天赐强行卷住。一道火焰般的光芒刺痛了他们的双目,飞练立即感受到了灼烧的痛苦,触手快要被烫熟了。

    这是光带来的能量,中心区域的温度恐怕超过了上百度,不亚于一场火灾。钟言立即使用冰棱为洞穴降温,可是他哪怕把整个洞口都冻住了还是无济于事。

    他的那些冰一结住就融化了,变成了透明的水滴,水滴来不及掉落就被滋滋烤干了。光能转化成热能将周围的温度瞬间拔高,在坍塌声中传来断断续续的稚嫩歌声,直到声音被彻底掩埋。

    飞练废掉了一条触手终于捞回了蒋天赐,可是这时候已经没人能认出他。

    全身重度烫伤,从里

    到外都快要熟了。

    可是在四个恶鬼附身的加持下他没有一下子死去,

    像一个蜕了一层皮的人,

    满身鲜肉,不顾一切地朝着坍塌的洞穴跑去。头顶又下大雨了,打在蒋天赐的身上往下淌着血水,他用两只严重碳化的手不停地挖着淤泥,试图将洞口挖出一条通道来。

    “廿廿,哥哥回来了。”

    雨势大了起来,大得猝不及防,原本化龙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可是这会儿萧薇和梁修贤完全拿不准主意,不知道山洞里的情况如何。枪声已经完全停止,目之所及的科学论坛的人全部倒下,两人的竖瞳竖着闭合,眨眼,睁开,雨水冲刷着他们的毒牙。

    毒牙上全是鲜血,但这鲜血并不是他们自己的,而是敌人的。

    “你还好吧”萧薇站在树梢上,雨水从头灌下将柏树打得东倒西歪,她直立不动。当她开口的时候就将毒牙收了回去,同时舔尽了唇边的血。

    “我当然没事,小意思。”梁修贤也收回毒牙,站在树枝的另外一端,“杀干净了没有”

    “不留活口。”萧薇从树上跳了下来,谁料脚尖刚刚沾地她察觉到风向变了,逆风吹起了她沾满血腥味的长头发,发丝朝前卷动起来。她带着没杀尽的仇恨回过头,头顶忽然有什么东西飞了过去,等到她想要追杀的时候梁修贤一跃而下,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

    等了几秒,萧薇扭过头看他“发疯啊”

    “刚才有条柳仙过去了,很厉害。”梁修贤说,“虽然我的蛇没有你那条能打,但是你对道上的事还不清楚。刚才过去的那条咱们两个人都不一定打得过,不要盲目送命。”

    “那你直接和我说就可以了,我有时候是冒进了些,但并不是不听劝。这种情况我肯定不会脑袋一热就冲上去送死,你干嘛捂我的嘴”萧薇探出毒牙在他手背上一咬,直接穿刺出两个血窟窿,梁修贤无奈地甩着手,然后开始挤压伤口,把萧薇的毒液尽可能多得挤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背后又一次响起了脚步声。他们同时看过去,只见钟言带着人过来了,可人并不齐全。

    萧薇先扫了一眼,急忙问“廿廿呢小明呢问灵和白芷呢”

    钟言摇了摇头“廿廿被厉害的人下了蛊,另外三个还没找回来。”

    “什么下蛊你说什么”萧薇不太相信,毕竟有钟言在呢,“他人呢”

    “他从泥潭出来就一直咳嗽,我还以为他只是吃了泥,咳不出来。”钟言比任何人都要内疚懊恼,极少这样眼眶瞬红,“是火秧蛊,由饭吃下,凝气于喉咙。火秧原本是一种精怪,红如灯笼,所出现之处必定会发生火灾。而这种火中萃取的蛊虫能将人变成一盏明灯从前有些地方就是用人灯照亮,一人点一城。”

    周围没有一个人搭话,这是他们没预料到的意外。

    “吃饭的时候吃下去的,这种蛊虫只有吃下去才管用。”钟言胸口钝痛无比,“民宿民宿里头一定有一位高手在追杀咱们。廿廿早饭的时候吃了窝窝头,他说

    他没吃过,就多吃了几个我为什么没想到我为什么”

    “你先别自责,咱们想办法去救他,救出来找人解蛊。”田洪生生怕他撑不住。

    萧薇也没站住,往后几步砰蹬一下靠在了树干上。早餐的时候只有廿廿吃了窝窝头,也就是说这不是针对欧阳廿,而是针对他们,只不过廿廿误食。

    “那蒋天赐呢”萧薇想起了他,“他有没有办法救他弟弟蒋天赐现在在哪里”

    飞练的喉咙里也很难受,像被堵住,说出来的声音异常沙哑“我背着的这个就是他。”

    他慢慢地转了过来,原来背后还背着一个,但是全身烧成千疮百孔,没有一块好肉。他的双手和双脚已经掉了,所以看起来短小许多,当飞练将他轻轻地放在地上的时候,蒋天赐忽然间睁开了眼睛。

    “把我放回去。”他动了动嘴,嘴唇也烧没了,“放回去。”

    这样子的伤势摆明是没法活了,每个人都能察觉到他生命的流失,因为附身在他身上的四只恶鬼已经不在了。这具身子根本受不住恶鬼,也守不住他最后的几口气。

    雨水将每个人都打得湿淋淋的,像落汤鸡,钟言开始翻腾衣兜,试图找出一张完整的符纸。

    “快,帮我找符纸”钟言急忙下令,“要黄色的干燥的符纸,我试试还能不能救他一命,给他弄个纸身子或者泥身子,快去找”

    “不用找了,一切皆是因果。”

    清冷的话语从身后传来,陌生又熟悉,钟言猛地回过头,只见一个人打着一把红纸伞,伞面微微倾斜,露出了伞下的那张脸。

    光明道人就这样走到了他们的面前,神出鬼没“从见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一切皆是因果。”

    “什么因果”钟言马上问,“你身上有符纸没有有就快点给我”

    光明道人则将手伸向了钟言的心口“是该想起来了。”

    该想起来了想起什么来钟言被他这样一点,眼皮子就开始发沉。他虚脱一样倒向飞练的怀抱,闭眼闭得非常不甘心。他还没给飞练找到怨鬼皮,还没看着那条鲤鱼飞升,还没救回欧阳廿,蒋天赐生死未卜,也没找到何问灵和白芷,还有天天抱着小牌位吃饭的施小明。

    他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怎么甘心就这么睡过去。于是他用力地睁眼,使劲儿一睁,周围燃着沉香,窗下煮着茶水。

    外头有人说话,像是师兄和秦翎在聊天,他又看向床边的小小摇篮,忽然想赶紧下床去看看他们的秦逸。

    “躺下,你体质太虚弱了。”床边有人说话。

    钟言揉揉眼睛“你怎么来了”

    “我来送补品,然后听元墨和小翠说你睡着了,他们在外头陪着秦逸晒晒光,我就进来看看你。”柳筎握住了钟言的手腕,“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脉象如此虚弱你的心好似不怎么跳动,我没见过有人能活成这样”

    钟言坐了起来,没想到一个松懈就让这个小丫头摸了脉“说出来我怕吓着你。”

    柳筎皱了皱眉头“我不怕,你说。”

    “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倔强”钟言笑着反问,“好吧,我告诉你,我修炼了一种道术,但是修炼此道对身子不好,可又不至死地。不过我倒是要谢谢你,多亏你那日提醒,我们有所防范,奶妈妈被柳家安插了人,差点毒死秦逸。”

    “他是嫡长子的嫡长子,很多人巴不得想他死呢。”柳筎又是一副油盐不进的神情。

    这时门口响起脚步声,秦翎抱着秦逸走到门口,迫不及待地说“小言,你醒了”

    “醒了。”钟言朝他招招手,“外头热,你出去不怕中了暑气”

    “无碍,我也当晒晒日光。”秦翎先对着弟妹点了点头,然后坐到床边,“方才家兄给孩子看了看面相,说他将来是有福气的人呢。”

    “福气”柳筎却一声冷笑,“我若告诉你们,柳家已经派了别的人来,你们会不会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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