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迟迟没回应,他没催我,只是执起我的手,低头亲我的指尖。
干嘛啦
真的好肉麻啊啊啊到底从哪里学来的你爹那里吗
感觉被我猜中了。
感觉他爹娘原本着实是一对神仙眷侣,以致于胎教出了一只恋爱脑。
我看着他的头顶,正要心有所动,他放开了我的手,轻轻亲我肚子一下。
我“”
哥你真的不要太荒谬。
等他抬起头来,我无奈地冲他比划真的没怀,你这样我很担心过几天你会很失望。
他拒绝接受现实,起身岔开话题“我们就这么看会儿夜景吧,这么好看。”
行吧,比他惦记别的强。
我点点头。
凉亭里没有石桌石凳,都是小木凳,我正坐着一个,他搬来另一个挨着我坐下,手绕过我身后,揽着我的胳膊。
气氛都到这儿了,我就顺势靠在了他肩头。
别说,高度正合适,怪舒服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
看着眼前的景色,久了仿佛自己与大自然融为了一体。
忽的,楼起笙又轻轻地哼起了歌儿。
这回不是摇篮曲了,是我没听过的新曲子。
相同的是同样很好听,有股“异域”的曲调风情。
我听着听着,稍稍转头看着他。
月光下,他的五官显得越发立体,棱角分明。
皮肤并不是毫无瑕疵的那种,离这么近能看到普通人皮肤的纹理和毛孔。
这令他不至于帅到没有真实感,不会真的就完全像个模型人。
他就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存在着的楼起笙,会呼吸,会唱歌,有比常人略高的体温。
而且,正在爱着我。
我感觉到自己正在为这样的他着迷。
前世看到过这样的段子,说一个人除了不喜欢自己之外其他哪里都好。
而楼起笙对我而言连那唯一的缺点都没有。
实在要说的话,就是对麒麟蛋的狂热导致他有时智商严重掉线,这是唯一的缺点。
但捆绑一下他的悲惨身世,这个缺点就可以原地转化成需要被怜爱的原因。
他注意到了我在看他,于是微微侧脸,也看着我,嘴里继续哼着我听不懂的小曲儿。
待他告一段落,便就着这个姿势温柔地在我额头上落下了一个轻轻的温暖的吻。
我比划着问他这也是麒麟族的曲子吗
他点头。
没想到他们麒麟族还挺文艺的嘛,有不同的曲子,还都挺好听。
我继续问歌词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我,却没回答了。
我
他忽的嘴角微勾笑了起来,别过头去依旧不说。
他越这样我越好奇,
边探头去瞅他边用手戳他,催他说。
可他就是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笑,这笑容难得的有些腼腆。
最后他都要被我戳得掉下凳子去了,只好回过头来握住我行凶的手指,笑道“若说了你又得嫌我肉麻是麒麟族的一首情歌。”
难道麒麟族全族恋爱脑
我看他的眼神顿时意味深长起来。
他问“你这什么眼神”
我比划道你不告诉我歌词是什么,我就也不告诉你我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又笑了,忽的抬手戳了戳我的脸。
“你不说我也知道。”他说。
我才不信他,比划道你根本不知道,想诈我
他小孩儿似的幼稚地跟我争“我就知道。”
我不知道。
“就知道。”他说。
我那你说我那是什么眼神。
他眼珠子转了转,抱住我,撒娇似的把脸埋我脖颈里,低低地说“是你也很爱我的意思。”
我当然不会低情商地在这种时候否认三连。
他还不满意,一个劲儿地用脸轻轻拱我,催我承认。
你说这麒是不是真的脑子不好,我一个哑巴,你把脸这么埋着,你让我怎么让你听到我的心声意念交流吗
半晌,我机智地想出了法子,双手捧住他的脸,让他不得不抬头看着我。
然后我凑过去亲他一下。
“阿宝”
他喃喃地叫着我的名字,缠绵的目光从我的眼睛慢慢往下落到我的嘴唇,眼皮微耷,长而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影子。
然后他靠过来一下又一下地轻吻着我。
夜里的湖边很静,静得我闭着眼睛将渍渍作响的水声听得特别清楚。
真是不好意思极了。
最后我什么时候睡着的我是自己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肯定是楼起笙抱我回屋的。
清晨醒来,难得他还闭着眼睛。
但我盯了他一会儿,发现了他是在装睡,嘴角绷不太住地微微抽搐着。
真幼稚啊。
但是麒麟幼崽平时那么辛苦,陪玩一下多正常啊。
我慢慢接近他,就在快要亲上他笔挺的鼻梁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手捏住了他鼻子。
他依旧闭着眼睛,嘴角却终于绷不住勾了起来,得意洋洋地炫耀“我可以不靠鼻子呼吸。”
我还有一只手,就把他嘴巴捂上。
他终于睁开了眼睛,望着我一个劲儿地笑,颇有几分欠揍的感觉。
我捂了他好一阵,见他还轻轻松松的样子,只好泄气地松开了手。
他翻身,双手撑在我两耳旁的床面上,笑着说“我很厉害,一定可以保护好你,阿宝。”
搞不懂他不用鼻子嘴巴都能呼吸这事儿跟保护我有什么关系,但我还是意思意思地捧场点头点头点点点点点头。
他看出我的敷衍,
不乐意了,
当场碰瓷,说我不信任他他好难过,麒麟一难过搞不好今天仙女湖镇就得有局部降雨。
你以为你是东海小龙女呢端正你的身份好伐你只是一只麒麟
要你们麒麟还有这一出,麒麟城里得是多诡异的气候状况啊。
真当我傻的
我白他一眼,揪住他头发往下拽。
当然,没使劲儿。
万一使了劲儿他不得疼吗
我俩闹了一会儿,他忽的转头看向门口方向,收敛起来,说“我听到璇玑道长起床了。阿宝,你的身体要紧,我们也赶紧起床,早点请她为你将邪念除尽,你我也早一刻能安心。”
我点点头。
霁宁雪每天早起是去晨练,而璇玑道长早上起来就是往院子里的竹躺椅上一瘫,换个地方继续睡。
这令整装出门准备和她打招呼的我和楼起笙齐齐不知所措。
还是璇玑道长自己察觉到了声响,慢悠悠地睁开眼睛看我们,说“啊抱歉,忘了你们了。”
“是我们叨扰了。”楼起笙恭恭敬敬地说。
璇玑道长叹了声气,摆了摆手,站起身看我气色,问“昨夜可休息好了”
我点点头。
“有无噩梦”她接着问。
我摇头。
说不清是楼起笙唱歌儿的缘故,还是璇玑道长给我吃的药的缘故,反正我睡到大天亮,截至此刻钟旋那货的声音都没再出现。
搞不好那货真的只是侵体邪念制造出来的幻象。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我也穿越他也穿越。
璇玑道长让楼起笙去一旁架锅烧热水,说要让我先泡个药浴,待浑身经脉活络,也可借着热气将体内那半颗麒麟内丹之力划开推行全身。
然后她再为我施针。
这听起来很中医,很实在,一点也不玄门。
感觉她就差说我其实是因为脾虚肾虚湿气重才导致手脚冰冷晚上做噩梦了。
楼起笙很听医生话,马上去一旁烧热水了。
璇玑道长则去择选药材。
很快我就可以下水了。
被人看着泡澡我还是头一回,其中一位还是堪称陌生人的女士,怪不好意思的。
但看看该女士那堪称帅t的面貌气质,感觉我和她的取向应该是毫无重叠。
并且她还是医生。
反正她看上去脸上写满了云淡风轻这都不算事儿。
那我也不矫情,脱剩个裤衩子进药浴热水里乖乖坐好。
璇玑道长给我脑袋顶上、手臂上、肩头、胸前背后扎了一堆银针,我没感觉痛,只是略有点麻痹感,但没到难受的程度。
楼起笙在旁边关切地看着,几度欲言又止,偷偷地看璇玑道长的脸色。
幼崽也就是在我面前咋咋呼呼偶尔像个非主流,在外还是挺会见人下菜碟的。
面对璇玑道长,
他一直十分客气尊重。
最终他只握了握我扒拉着捅边的手,
轻声道“疼的话就说。”
我摇头,示意自己不疼。
他满脸写着我知道你能忍1551你越坚强我越心疼1551
随便他脑补吧,我是管不了他那脑瓜子了。
给我扎完针,璇玑道长观察一阵我的状态,说让我继续泡着,到点儿了她再来进行下一步。
然后她就坐到窗下的椅子上和楼起笙聊了起来。
先是问了几句霁宁雪的近况,然后问楼起笙和霁宁雪具体怎么相识的,结伴打算干嘛去。
楼起笙没有瞒她,一一说出。
她听楼起笙说要集齐四件宝器去救母时并没表现出惊奇之色,反应平静,只是说道
“泰山在山东,老子墓在陕西,你们既然不能御剑只能骑马,那不如先去泰山顺路,省得迂回。而且,石敢当容不容易拿到我不知,老子墓里的东西却是一定不易得到。”
她语气淡淡,道“如今是自然门在守墓。别听他们叫自然门,一点也不自然,从上到下都是一根筋的倔驴。你就是沉香来了说要救母,说破天他们也不会让你进去拿东西。”
楼起笙“那晚辈该如何是好还请前辈赐教。”
璇玑道长语气幽幽,道“我要是能教你,也就不会被自然门通缉,躲在此地数年不敢乱跑”
楼起笙“”
我“”
璇玑道长颇为怅然地望了窗外一阵,道“我还是为了救一城百姓呢,他们尚且不肯,你这只救你娘一个,以他们的死脑筋,更不肯了。”
楼起笙想了想,问“前辈当时可取到了自己想要之物”
她轻叹一声“没。”
“那一城百姓”
璇玑道长垂眸,轻轻掸去衣袖上的灰,淡声道“瘟疫横行,死了大半。”
“”
麒麟天生正义爱护弱小,大概是听不得无辜人类枉死的。
楼起笙顿时神色肃穆,皱眉道“这自然门是何来历竟如此见死不救”
“倒也不是心坏,只是冥顽不灵食古不化罢了。唔,加上书读得不好,读道德经读成了儒生。”璇玑道长面无表情地吐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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