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铃铃在客栈里从白天宅到入夜,进去了就再没出门。
心怀不轨的那俩猥琐店小二时不时上楼敲敲门献献殷勤,麒铃铃就顺势每回都要了些吃的喝的。
除此之外,没别的动静。
因为有白枭垢一直警觉盯着,店小二只是普通人,麒铃铃又是麒麟,我们就没太担心。
至少不担心麒铃铃会被店小二下手成功。
至于她会不会吃撑了喝高了这是另外的问题了。
看在老乡的份儿上,我还是向楼起笙咨询了一下。
他不假思索轻描淡写道“没听说过哪只麒麟是撑死的。”
我正要放心,一寻思不对,比划道你也并不认识几只麒麟啊,能听说什么
他瞅着我幽幽道“不错,我自幼被放逐”
我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一巴掌按他脸上,示意他可以闭嘴了。
有的嘴虽然长了,但长得不是地方。
话说回来,楼起笙认识的麒麟不多,我多啊。不,应该说,槐玉认识的多。
根据槐玉的回忆,确实没听说过被撑死的麒麟。
岂止不会被撑死,麒麟那胃可不是盖的,啥乱七八糟都张嘴就吃,都不闹肚子的,说是铁打的都属于给它降级了。
想到这里,我彻底放心了,洗去一身尘土后就盘膝坐在床上开始今日份的修炼。
没炼几下,我就感觉床微微一沉。
我没理,继续炼。
楼起笙倒没捣乱,没碰我,也没出声,甚至没动来动去,只是一直坐在我旁边。
虽然我闭着眼睛,也没有打开外界直播功能,但就是能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定定地黏在我的脸上。
我有点儿道心不稳翻译一下就是不太能集中注意力。
我叹了声气,睁开眼睛,对上了他的目光。
他确实一直在看着我,漆黑发亮的眼眸里满是柔情蜜意,还掺杂着自豪。
见我睁眼看他,他用一种极其肉麻的语气声情并茂道“阿宝真棒。”
“”阿宝要起鸡皮疙瘩。
谁懂啊。
至少你说清楚阿宝哪儿棒。
我比划着问他,他说是在夸我修炼进度飞快、实战成绩也厉害,属实是天才了。
噢噢,这件事儿啊。
嗐,别说啦别说啦,说得我都害臊啦。
我忙摆摆手,示意他低调低调。
这两天我们尾随麒铃铃来蒿城,一路上虽是走官道,偶尔还是会有偏僻之处,遇到了零散的野怪。
我一再要求替补麒铃铃的空缺,而且楼起笙谨慎判断过,这些野怪危险系数小,最终他就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自吾老洞出来后,我产生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变化,身体好像轻盈许多,体内灵力充沛,好像被打通了奇经八脉似的,升级速度都加快了。
我向系统小康咨询这事儿,可它又给我玩儿下线失踪,这回借口是网出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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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家系统会网出问题啊
爱咋咋吧,我就当养了个电子逆子。保持好心态。
此刻我看了面前的楼起笙一阵,投入他怀里抱住他,暗暗吸一口。
他一只手搂着我,另一只手摸我的头发,低声问“怎么了还以为你要嫌弃我干扰了你修炼。”
我摇摇头。
却不知何故,我摆出这么乖顺的态度,他反倒不乐意了,手收了回去,不摸我的头了。
我等了一阵,从他怀里起来看他。
他满脸的欲言又止,眼睛看看我,看看旁边,移回来再看看我,再看看一旁,眉眼间染着几分忧郁。
我伸出一根手指戳戳他的脸逗他。
他眼波流转,瞳仁缓慢地走下方滑了半圈然后抬起来看着我。
该怎么形容呢,莫名的有股楚楚动人的风姿。
我八成是疯了。恋爱脑没几个不疯的。
或者说在一般人看来恋爱脑本身就是发疯吧。
楼起笙再度张了张嘴,然后闭上,无声地叹了好长一口气,没出啥声音,可胸口的起伏却颇有些大。
顺便一提,他这一世的身材虽然没有麒御那么逆天魁梧,穿着衣服显瘦,可一旦脱掉,那保守估计高低能一夜吸粉十万。这还是不露脸的情况。
露脸就当晚直接断层出道。
直接点说,他胸围尺寸挺大的。
我正暗自见色起意,楼起笙收回目光和搂着我的手,起身去八仙桌前背对着我倒水喝。
他喝水的时候侧对着我。
古代的客栈屋内再如何点着灯也有些暗,他仰头时就形成了一个剪影,喉结上下滑动,特性感。
我正疑心他是不是在故意勾引我,他喝完了水,没看我一眼,走去窗边看外面的夜景。
这个客栈临着内城河。
这条内城河挺宽的,我们入住的这套昂贵河景房的视野很不错,夜里能看到岸边街上星光灯火,还有水面上一艘艘的花船和一盏盏的河灯。
尤其是我们赶得巧,蒿城善产焰火,明日是此地一年一次的焰火节。
民众对于此事很重视,早半个多月就在准备了,今天已有迫不及待的小孩儿们在河边、街头玩起了小焰火。
跟现代时小孩儿们玩的差不多,这时候这边的种类就已经挺多样了。
我白日穿过街道时看着路边摆卖焰火的摊子,暗自心动,但碍于麒铃铃那事儿肯定比这个要紧,就没好耽误大家的时间说我想买想玩。
槐玉那会儿就不说了,自然没有这个,我身为于彦的时候,幼时在老家山村里,因条件艰苦,也就过年玩一玩,还只能玩两三根。
后来去了钟家,哦豁,彻底没得玩了。
钟旋倒是有过假惺惺叫我去玩,但这会儿我和他闹翻脸了,甚至不是
面子和尊严的问题,
而是我怀疑他会故意利用焰火来炸我烧我,
属于生命安全隐患的重大问题。那我自然不可能过去玩。
再后来我出狱后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哪怕后来渐渐精神面貌有所好转,也一直没再玩过了。
现在想来,可能那精神面貌只是表面上转了转,内心深处一直都是要死不活。
最后得那病,反正医生说长期以来的抑郁情绪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如今我竟难得又起了兴头想要玩焰火。
白天没逮着空说,此刻有空闲,或许我可以叫上楼起笙陪我下楼去买一些玩
可他此刻挺不对劲的,这令我顿时没了心思去想别的,下地过去他身侧,抱住他的腰,脸轻轻贴着他的肩头靠着。
“阿宝。”他转头看我,轻声唤道。
我微微仰起脸看他,然后松手比划你怎么突然生气了
他一怔,随即赶紧否认“我没生气”
我茶茶地比划可是看起来很吓人呢。
他“”
我比划完,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一贴,并在内心配嘤咛音。
有点恶心,但怪好玩儿的。
我被我自己搞笑到了,却还得憋住,继续演。
谁让他老是茶我,我也茶茶他。
但这家伙一时没接住我的戏。
不排除是我演技太好,也不排除是他太紧张我了,总之就没识破我要肉麻晕他的歹毒目的,一个劲儿地解释他没生气。
我勉为其难地表示相信他,然后问他那怎么忽然不理我了。
“没不理你。”
他心虚地连着眨了三下眼睛,还扭头继续看窗外不看我。
我抬手按住他另一面的下颌骨处,把他脸扳过来正对着我。
他比我高大概一个头,这么看我的时候眼皮微微下耷,比起平日越发显得多情。
我情不自禁地探长脖子亲他下巴一下。
他下意识地伸手揽住我的腰,与其说是宣示占有的意味,不如说是出自本能地保护我。
这回轮到我eo了。
我没了逗他的心思,再度抱住他、靠着他,垂眸望着窗外楼下的繁华夜景。
他急起来,一个劲儿地哄我,又是道歉又是发誓,说他刚刚真不是生气,只是只是
他只是了老半天,见我没反应,终究还是说出来了“你忽然那般温柔,是对我,还是他”
哪个他麒御的名字烫嘴是吗据说这名字是你自己取的哈。
我还是没动也没回应,他等了等,继续说下去“虽然相生真人说我就是他但我完全没想起来。我所见到的前世自己也并不叫那个名字。”
废话,你前世那爹妈想龙崽想疯了,给你取名字叫麒招龙,你对此恨得牙痒痒,百年后都还耿耿于怀,根本不许人提。
这是龙飞去麒麟城旅游观光时说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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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他刚说完这个就被破防翻脸的麒御给赶走了,槐玉没机会听到太多。
我离开楼起笙,站直了身子。
可他的手却没离开我的腰,手掌依旧搭在上面,只是稍微松了松,留出了一点点距离给我活动。
这会儿倒是充满占有欲那意思了。
我想了想,比划道难道我以前对你很凶、很不温柔吗
他为难道“倒也不是,只是以前你对我着实也温柔,但自嫁给我之后,就不知为何逐渐凶悍咳”
咳你个麒麟角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他见我脸色不对,急忙表忠心“我却都喜欢。”
谁管你喜不喜欢啊
既如此,我就坐实这指控了,抬手给他胳膊上凶悍地来了一巴掌。
他嘴角隐约抽动,绷住了没笑出来,又轻咳了两声,过了数秒,整理好花言巧语的思路,嘴甜道“着实是都喜欢。而且都是我不好才叫你如此,我若好,你原本那么温柔的性子,又怎么会被我逼急了对我发火若你我起争执,必定是我哪里做错了还笨得不知道。”
“”
你这样还让我怎么继续捶你
我找了半天挑刺儿角度,然后拉起他的手,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接连写下两个大字油、腻。
他细品了品,忽的笑起来,笑脸洋溢着清爽,很灿烂。
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麒御笑起来的模样。
两张笑脸重叠在一起,好像哪里都不一样,却又好像是一样的。
当我回过神来时,楼起笙已经不笑了,甚至神色中染上了几分阴郁,绷着嘴角不满地看我。
“”
我猛地意识到,却已经晚了。
他闷声道“你刚刚看的是我还是他”
“”啊啊啊啊啊这事儿是过不去了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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