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起笙和麒舒的反应来看,楼起笙他娘迟迟再没动静。
楼起笙不甘心地闹了一阵,就差在地上打滚不肯起来了,可没动静就是没动静。
最后小麒麟倔强又难过地杵在那儿,一动不动。
麒舒既心疼又尴尬,小声开解“其实我平时来十回也不一定能撞上一回”
我甚至怀疑他后悔让楼起笙知道楼起笙他娘其实偶尔能苏醒一阵。
彻底不指望和希望明明就有却实现不了,其实也说不清哪个更令麒痛苦。
过了不知道多久,楼起笙恢复人形,脸绷得死紧,冷漠地转身离开了山洞。
就好像刚才装成幼幼崽向妈妈耍赖的不是他一样。
他如今这岁数,正常的就是平日里那比人高大数倍的体型,适才那是出生没多久刚学会走路的幼之又幼的小崽模样。
他故意变成那样的体型,若说起来固然是为了避免把这山洞给搞塌,可难道就没有其他的感情因素在里面吗我是不信的。
唉。
楼起笙一路用冷酷的外表来隐藏他的真实难过,这样子他当谁看不出来呢
麒舒见了也难过,我亦如此,因而都没再说话。
我们仨在阴云密布的沉闷气氛中回到了内城。
麒舒悄然地深呼吸几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正要叫住一个劲儿走的楼起笙,忽的被一只麒麟叫住,说有城务找他处理。
他面露犹豫,此刻楼起笙停下了脚步,侧过脸来斜睨着他。
“嵊儿”麒舒急忙叫道,“我”
楼起笙什么都没说,收回目光,继续走。
我轻叹了一口气,安慰我这蓝颜苦命的丈麒“我想麒嵊只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过后就好了。城主若有要事就先去忙吧,我们来日方长。”
麒麟城地图已经打开,走主线过程中时不时跑回来刷刷怪多正常啊
麒舒点点头,虽然仍是担忧,却也只得这么想。
“有劳大贤者殿下。”他客气又拘谨,叹道,“嵊儿尚且太过年幼,殿下多包涵。”
啊这,多冒昧啊你。
我比你家嵊儿更年幼啊喂不要因为我有前世记忆就说得好像我老牛吃嫩草一样搞清楚,那个姓麒的哪一世都比我年纪大
真是多余安慰你
我也就在心里吐吐槽,自然不会说出来,面上十分沉稳地点头应允。
麒舒便跟着那个麒麟离开了。
我追上在不远处停下等我的楼起笙,见他仍绷着脸,不好说什么,就只是轻声说先回客舍去吧。
我俩回到客舍,我给他倒了一杯茶水,趁他坐在椅子上喝的时候摸摸他脑袋。
他抬眼默默瞅我。
怪可怜见的。
“无妨。”也不知他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在安抚他自己。
若在平时我必然要嘲笑他变幼崽耍
赖这事儿,可如今怎么也揶揄不出口,恨不得彻底装作那事不曾发生过。
我就只是静静地坐在旁边陪着他。
片刻后,他嘴硬地强调“我真的无妨。”
“嗯。”
我敷衍道。
他皱眉看我“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为何”
这能难得倒我我张嘴就来“看你长得好看。”
有嘴能说话真爽啊。
“”
他顿时无言以对,嘴巴张了几下就闭了几下,几度欲言又止,最终悻悻然地来了句“你今日怎如此轻浮。”
我“”
哥,你是伤心难过到麒格都变了是吗
轻浮这个词不是不可以用在我的身上,我嘴贫起来确实有够轻浮。
然则,对我的这个形容出自于你的嘴里,我就觉得呵呵了。
咋滴,趁我哑巴的时候你把我轻浮了个遍,现在我说一句看你好看我就轻浮了
你是不是已经凭借麒麟的野性直觉感知到了日后你没法儿欺负我哑巴了啊所以拐弯抹角提前给我下禁战令呢
合着怎么都优势在你呢不打逆风局是吧
眼看我神色不对,楼起笙忙转移话题“你是不是饿了”
我不是饿了,我是疯了,两辈子都吊在你这棵树上,打死结的那种。
我又好气又好笑,叹着气摇了摇头“你何必在我面前也故作坚强难不成我还会趁你难过嘲笑你”
“我自然不是这么想的,你何必故意这么说。”他不满道。
“原来你知道我不会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故意这么说。
“阿宝,你”他开始怀疑麒生,委婉道,“比以前开朗许多。”
是这样的,我觉得吧,他对我存在着一定的、不小的误解。
而这误解的源头就在于以前我是个哑巴,只能跟他打手语,偶尔辅以写字。
写字还好,主要是打手语,这其中能产生的偏差余地就非常之大了。
打个比方,在我很生气的时候,我疯狂打手语,骂得很脏,但他不可能完全接收到我完整的话语内容,最多就是知道我在骂人。
而诸如“卧槽”和“gb”这俩肯定给人的观感和震撼度大不一样。
前者留有令我文静的余地,后者就
大致上就是这么个概念。
这回轮到我转移话题了“我们如今已经寻到两样宝器了,待去地府取到轮回境解开麒铃铃心结,立马去泰山寻石敢当。你且放宽心,不要太难过,若伤神亦于事无补。”
“你说得很对。”他应和道。
他又静坐了会儿,眼看着将情绪调整好了,我便向他提出想去祭司殿看看儿砸。
“不是说过他闭关了吗。”楼起笙拒绝道,“那还有什么好看的。”
可我总隐隐约约地觉得不安。
“我至少向他道一声
谢。”
我说。
“你不是他爹吗,道什么谢。”
楼起笙理直气壮地说。
你这家伙,把爹当啥了
我和麒凯可不是你爹跟你的那种父子关系我这边很父慈子孝的
他接着说“何况他都闭关了,你道谢他也听不见。”
“我站门口道,他肯定能听见。”我说。
“你”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瞒着我”我皱起眉头,疑心浮出,“不会是他拿他的声音换给了我吧”
我有tsd
“这要怎么换”楼起笙看起来都要无语了,“你在多疑什么”
“那谁知道呢。”我阴阳他。
他白我一眼,别过头去和我冷战了一会儿,最终不爽地说“去去去,去我看他为不为你出关”
结果是不为。
我和楼起笙来到祭司殿,向正在上班的祭司说明来意,对方很好说话看在槐玉的面子上马上就去请示麒凯的意见了。
没多久,这位祭司回来,跟我们说大智者同意了,但没完全同意,因已开始闭关,不便贸然开门中断,只能和我隔着门说说话,就当临别送行。
噢噢,隔着门说说话,这可以。我主要就是怀疑他把声带什么的给我了。
我便去到他闭关的石屋门口出声叫他“麒凯。”
我话音落下不过两三秒,便听到门那边传来麒凯的声音“抱歉,只能如此和您说话,待您返程归来,我再为您接风洗尘。”
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着呢。
我只好赶紧说没事没事不必在意这事儿,我主要就是不放心,过来听听声音也就放心了。
“母亲多虑了。”麒凯说。
你爹一天到晚自作主张,把我给整出心理阴影了,我能不多虑吗,我简直多愁善感。
不过我和麒凯有来有回地说了一阵,感觉一切正常,也就彻底放心了。
翌日清晨,我们一行在麒舒的送别下离开了麒麟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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