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好吃,好吃”
马车中间的桌子上,摆满了食物,有肉类、蔬菜、水果、奶酪、果汁等,饿了大半天的光之小队吃得津津有味。
阿曼达和布德诺两个大胃王,吃相豪放,一个啃烤肉,一个啃水果。
“好吃想不到峡谷边上的小镇上竟然有魔兽肉。”变成小奶兽的法尔姆愉快地抱着一块烤得外焦里嫩的魔兽肉,吃得满脸身油腻。
闻到食物的香味,它哪肯待在火神之印里饿肚子呢
舒黎见它肚皮上全是油渍,实在看不过去,拿出一条洁白的手帕,系在它的脖子上当围兜。
“好好吃,别把自己弄得脏兮兮。”他嫌弃地说。
“知道啦啰唆”法尔姆轻扯围兜,不习惯地扭扭脖子,小胖爪抱住烤肉,继续啃。
舒黎轻叹,拿起一颗水果,慢吞吞地啃着。
狄西奥凑近法尔姆,左看右看,看得法尔姆停下啃肉的动作,不耐烦地瞪他。
“有没有完了你”它问。
打从它从火神之印里出来,这只火系的小妖精就一直盯着它瞧,好像它头上长花了,稀奇得不行,还喜欢动手动脚,用一根手指不停地戳它的肚子和屁股。
“我就瞧瞧。”狄西奥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实在无法把现在的你和之前那头庞大的火龙地蜥联系到一起。”
那么大一头魔兽,现在变成了小小一团,两根手指就能提起来了。
火神的坐骑起码上万岁了,居然变成小奶兽,在小妖精面前骗吃骗喝。它这三年在神树可谓如鱼得水,多少小妖精为了撸它,献出了自己心爱的食物。
法尔姆摆晃尾巴,嘴里咬着肉含糊地说“那就别联系,让我好好吃肉”
狄西奥耸了耸肩膀,转头看向舒黎。“所以斯佩瑞恩,你理好头绪了吗”
“啊,这个再等等”舒黎捏着啃了一半的果子,抖了抖眉毛。
库曼迪优雅地擦拭嘴角,一本正经地对舒黎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舒黎丧气地垂头,把剩下的半颗果子全部塞进嘴巴,快速地咀嚼几下,咽进肚子里。
“先回答谁的问题呢”
拖了二十分钟,等大伙都吃饱了,终于拖不下去了。
想了想,他从储物戒里取出维奥纳之剑,递给塞琉。“给你。”
塞琉想看魔剑,那就先打发他。
“谢谢。”塞琉慎重地双手接过魔剑,刚一入手,身体顿时僵硬了。
内心深处再次涌上想唱歌的冲动,强烈到他恨不得抛弃矜持,用了极大的意志力硬生生地忍住,额角渗出一层薄汗。
“怎么了”舒黎见他突然冒汗,疑惑地问。
“不,没什么。”塞琉紧紧握住剑鞘,挪了下身体,坐到车厢的角落里。“你们先聊,我研究一下魔剑。”
不是错觉。
当魔
剑入手后,一股亲切之感油然而生,仿佛遇到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
真奇怪,他怎么会产生这么古怪的感觉
朋友吗
塞琉看了眼被其他人围住的小妖精,不禁翘起嘴角,右手轻轻抚过剑鞘。
这剑鞘真是朴实无华,其貌不扬,说它是废品都不为过。
小妖精竟然用这么丑的剑鞘装一把传说中的魔剑,真是别出心裁。
塞琉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剑从鞘里拔出三寸,如镜的剑刃上立即映出他的俊逸的脸庞。
与外表普通的剑鞘相反,魔剑自身精致华丽,即使过去万年,仍锋芒毕露。
正是这把剑,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魔君。
卡洛斯之剑,也能做到吧
塞琉非常庆幸自己加入光之小队,一起来沃巴大峡谷做任务。
因为,魔君的梦魇虽然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却也解除了一段尘封二十二年的记忆。
十岁那年,他随母后参加王叔丹顿举办的一场宴会,为了追一只黑猫无意间闯入了一条通道。在通道深处,他发现了一个被关在囚室里的疯女人,以及先祖塞德特里克的雕像。
每一个塞西利亚王子都梦想成为卡洛斯之剑的主人,塞琉也不例外。
于是,他跪在先祖的浮雕前,祈求获得力量。
哪知浮雕里射出一道白光,袭击了他,他昏迷过去,醒来时已经回王宫了,而关于通道里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母后说他意外掉进王叔家中的观赏湖里,幸亏被经过的仆人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母后还说,王叔内疚不已,特地过来看望,只是他昏睡不醒,王叔坐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那时的他对自己掉湖里的事毫无印象,如今结合梦魇,他推测自己的“失忆”,是王叔一手造成的。
现实里,王叔来时他在昏睡,而梦魇里,自己分明清醒地面对王叔。
当王叔说出那句诡异的话后,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万幸斯佩瑞恩用维奥纳之剑刺死了魔君,让他离开了可怕的梦魇。
从小,他就不喜欢王叔。
尽管王叔被誉为塞西利亚国最俊美的亲王,受无数年轻女慕,但塞琉一直不愿和王叔单独相处。
只因,他身上有一种让他厌恶的气息。
不知道王叔用了什么手段,使他遗忘了地下通道里的那段记忆。
苏醒后的塞琉,剑术突飞猛进。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开窍了,现在回想,也许是那道白光的作用。
塞琉将维奥纳之剑插回剑鞘,目光沉静如水。
他有一种感觉,随着记忆的回归,自己将很快找回遗失的卡洛斯之剑。
舒黎把魔剑给塞琉后,决定先回答库曼迪的问题。
“关于我和厄菲特的认识过程,说来话长。”
“你可以慢慢说,我们不急。”安吉尔干净利落地
收拾桌上的晚饭残渣,掏出一盘在镇上购买的瓜子,摆在桌子中间,说道,“回去的路很长,正好听故事。”
其他人都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赞同地点头。
法尔姆啃完烤肉,用力扯掉沾满油渍的手帕,蹦到盘子前,用短胖的爪子捞了一颗瓜子。
舒黎嘴角再次抽搐。“你们”
“稍等。”安吉尔掏出魔法杖,念了一句咒语,霎时,白光闪过,整个车厢被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
“这是什么”赫克托问。
安吉尔抿嘴一笑,收起魔法杖,眨了眨眼睛。“隔音魔法,小心隔墙有耳。”
他指着前面赶车的马夫。
虽然马夫是普通人类,但难保他听到他们的秘密后,到处乱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舒黎对安吉尔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小腹黑,谨慎,稳当。
安吉尔露齿一笑,继续磕瓜子。
“咳咳。”舒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事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赫克托、茜蒂、娜莎三人立即端正地坐好,连瓜子都不磕了。
得知光之小队里有五个小妖精和一条小龙后,他们的心情至今没有平复,这会儿听斯佩瑞恩讲自己的故事,不要太认真。
“小时候,多小”阿曼达好奇地问。
听过这段故事的狄西奥抢先回答“是我们出生后的第四个月哦”
赫克托诧异“这么小”
出生后的第四个月,还是婴儿吧
茜蒂迟疑地问“四个月会走路了吗”
娜莎摇头“四个月的婴儿不会爬更不可能走路。”
舒黎知道他们误会了,解释道“妖精幼崽一出生就会飞会走会跑,还会说话,和人类婴儿不一样。”
“这这么神奇”赫托克不可思议地说。
“确实神奇。”艾斯赞同地道。
舒黎看向艾斯,发现他脸上的惊讶并不作假。
用魔剑捅死紫发怪物后,舒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梦魇里,当精灵王打开柜门,说带他去杀魔物时,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不由自主地扑进精灵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紫发怪物死亡,梦魇结束,他发现艾斯站在自己身后,两人挨得很近。
艾斯睁开眼睛,问他是真是假,他便拍打艾斯的胸膛,惊讶地发现手掌下的衣襟有点湿。
这很奇怪。
无缘无故地,艾斯的衣服为什么湿了一小片
位置还很微妙。
惊疑之余,舒黎特地打量艾斯的眼睛,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倒是他摸自己的眼角时,指尖沾到了一点湿意。
他在梦魇里哭泣,现实里也哭了吗
艾斯衣襟上湿的那一小片,难道是沾了他的眼泪
然而,按照他们当时一前一后的站位,除非他的眼泪向
后方飙飞,否则根本不可能打湿对方的衣襟。
带着这样的疑问,舒黎心底冒出一个之前推翻的猜测。
不过,在找到确凿证据前,那个猜测暂时压在心底。
库曼迪冷静地问狄西奥“你已经知道了”
狄西奥吐了吐舌头,指着安吉尔和布德诺。“关于斯佩瑞恩和厄菲特的故事,我们三个都知道。”
这原本是他们四只小妖精的秘密,现在变成光之小队的秘密了。
库曼迪转头对舒黎道“继续说。”
静静学霸的一个眼神,充满威严,舒黎收起发散的思绪,道“当时不是仲夏节吗妖精族都要去精灵国和精灵们一起庆祝,我们被安排住进精灵幼崽的庭院,我和狄西奥住一个房间。那天午睡,我听到了一个奇怪的声音”
于是,舒黎把精灵母树怎么诱惑他的过程,绘声绘色地描述给小伙伴听,连母树那缥缈语气,都学得惟妙惟肖。
茜蒂听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住身边的娜莎。
库曼迪大皱眉头。
“我本来不想理会,但是母树的声音一直在我耳边回荡,不知不觉,我的意识模糊了,等回神时,发现自己离开了房间,出现在母树面前。母树光秃秃的,看起来好可怜,我就伸手摸了摸,结果”
“结果怎样”赫克托紧张地问。首先不管一棵树为什么会说话,单以母树的这番做派,就不像一棵正经的树。
塞琉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下魔剑,全神贯注地听着。
舒黎举起右手。“我的手指被母树的皮给扎破了,流了一滴血。”
阿曼达微张小嘴“很严重吗”
小幼崽的皮可嫩啦,破了会很疼呢
法尔姆吐掉瓜子壳问“精灵母树吸了你的血吧”
舒黎严肃地点头道“是的,母树不仅吸了我的血,还主动和我签订契约。”
虽然这个契约他也是后来才知道。
被黑暗之力的污染严重的母树神志不清,做得出任何不合常理的事情。
“契约”库曼迪问,“什么契约”
舒黎回答“一个我可以通过母树根系去大陆任何地方的神奇契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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