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爸爸和爹爹都不愿意让自己和陆时鸣结婚,爹爹还为此大发雷霆后,敖晟就再也不在两人面前提起和陆时鸣相关的事了,但他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好像已经把陆时鸣忘了,背地里却一直在进行自己的小计划。
龙宫前阵子新铺设了电话线路,洛景对这些人类发明的东西一贯是厌恶的态度,他只在之前给敖晟打电话时用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管过,敖晟由此找到了机会,他偷偷从库房拿了一个大哥大模样的移动话机,藏到自己的秘密基地里,然后就用这个大哥大背着敖宸和洛景两人,每天给陆时鸣打电话。
他打电话的时间不固定,长度也不固定,经常打着打着就要出去一下,应付一下突然过来的爸爸和爹爹,而即便没人过来,他也时刻小心谨防,提防着四周的动静。
为了能跟陆时鸣说上几句话,他鬼祟小心得像是地下党接头一样,但即便如此困难,敖晟还是很努力地每天找出一些时间跟陆时鸣打电话,毕竟爸爸和爹爹都不肯帮他去定亲,那为了不让陆时鸣喜欢上别的小猫小狗小狐狸,敖晟自然是只能靠自己努力了。
他每天跟陆时鸣说的话中,除了一些自己在龙宫的日常,说的最多的就是那句让陆时鸣一定一定要等他长大,等他长大了,爸爸和爹爹管不了他了,他就会去跟陆时鸣结婚。
陆时鸣总是轻笑着应,虽然看似是答应了,但总让敖晟感觉是一种敷衍小孩子的说辞,对方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因此他仍然不放心,总是反反复复提起。
陆时鸣倒也不嫌烦,他以前是一个人过,现在也是,只是在养过一段时间龙崽后,再看着空荡荡的家,以及家里那些还没消耗完的食材,总会觉得有些冷清,他嘴上不说,却很期待每天敖晟给他打电话的时间,因而敖晟无论是何时打给他,他总是第一时间将电话接起。
只是,敖晟这样每天偷偷打电话给他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太久,在半个月后的一天,敖晟又给陆时鸣打电话时,陆时鸣突然听到话筒中传来一道阴恻恻的声音。
“你在跟谁说话”洛景的声音在敖晟身后响起。
小龙的身体霎时间一僵,他支支吾吾“没、没有谁”
他偷偷伸出尾巴,“啪”一下把电话挂断,陆时鸣没能听到接下来的内容,但他也大致能推测出,小龙的大哥大和他的秘密基地,应该是被一窝端了。
陆时鸣握着话筒想了想,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这是龙宫新开通的官方联系电话,有专门的接话员,接通后,陆时鸣自报姓名,随即说“我有事找龙君。”
接话员自然不敢怠慢凤尊,立刻把此事报上去,过了会儿,敖宸的声音在电话中响起“凤尊突然致电,是有什么要事吗”
“谈不上什么要事。”陆时鸣顿了顿,才说,“是敖晟的事。”
他把这段时间敖晟偷偷给他打电话的事说了,同时抱歉说“我应该一早就知会你们的,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妥。”
“没有没有。”敖宸客气道,是敖晟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
“他现在还好吗”陆时鸣觉得依那只海妖对龙崽的溺爱程度,应该不会因为这事打孩子,但他还是不太放心。
“还好,就是有点不开心,刚刚我和洛景口头教育了他一下,过段时间就好了。”敖宸说。
陆时鸣安静片刻,再次开口说“不如我去龙宫看看他”
“这个”敖宸为难说,“凤尊想要来龙宫拜访,我自然是欢迎之至,只是见敖晟的话”
“凤尊,敖晟年纪还小,他说的很多话都当不得真,而且有些事他也根本没到年龄,他自己可能都不明白自己说的话意味着什么。”敖宸说得很委婉,但拒绝的意思却很明显,“我和洛景不好太过打击他,只能等着过段时间他自然而然地将这些事忘记,所以我想,短时间内,你还是不要来见他的好。”
“我明白,我从来没有把他的话当真。”陆时鸣表示理解,他确实从来没有把敖晟的话当真,只是挂断电话后,陆时鸣站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应该不会再响起的电话,还是有些微的怅然。
但,又过了几天,陆时鸣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信封盖的是龙宫的戳,像是一份正式的公务信,不过陆时鸣跟水族并没有公务上的往来,为什么会突然收到这样的信呢他隐隐猜到了什么,拆开信一看字迹,果然是敖晟写的。
信件开头,敖晟先惯例地问了一下陆时鸣有没有想他,然后洋洋得意地描述了一番自己是怎么想到把信混进龙宫与陆上来往的公务信件中的好主意的,他同时写了陆时鸣怎么给自己回信的方法,让陆时鸣也把信包装成公务信,最好盖上万象局那边的戳,然后做个特殊的记号,他会偷偷去取。
洋洋洒洒说了一堆后,信件的最后,当然还有那句让陆时鸣一定要等他的叮嘱,以及一个自证身份的龙爪印。
陆时鸣反反复复看了信几遍,唇边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他很快提笔写了封回信出来,但是在寄信时,他却很是犹豫了一番。
无论是包装成公务信,还是搞到万象局的邮戳,对陆时鸣而言都不难,他犹豫的是要不要给敖晟回信,前不久敖宸才向他表达过希望短时间内他和敖晟不要见面的想法,他也为之前接敖晟电话的事道过歉,按理说,他实在是不该违背对方家长的意愿,继续跟这么只龙崽通信的。
陆时鸣想了又想,到底是把写好的回信撕掉了。
但即便他没有回信,过了两天,却是又有一封信寄过来,似乎是以为之前那封信他没收到,敖晟把上一封信的内容又写了一遍,同时也添加了一些内容,讲了讲自己在龙宫的日常,还催促陆时鸣快点写回信给他,他很想他。
陆时鸣看着信,依然没有回。
又过两天,陆时鸣收到了第三封,相较于前两封,这封信的语气明显低沉了许多,敖晟问陆时鸣是不是收不到他的信,这个问题很没意义,如果收不到信的话自然更看不到这个问题,敖
晟应该也知道这点,这封信上的很多话与其说是写给陆时鸣,不如说是他在自言自语,他写了之前因为他想跟陆时鸣定亲而导致洛景生气的事,写他为了不让爸爸爹爹不开心,所以都不再在他们面前提起陆时鸣了,可是他还是很想很想他,很想很想。
陆时鸣在信纸上看到了一点皱巴巴的像是被水泡过的痕迹,不知道是寄信过程中不小心弄上去的水痕,还是小龙写信时掉的眼泪。
他看了又看,到底没忍住,写了封回信。
陆时鸣写的内容并不多,回复敖晟想念的话只有寥寥几笔,主要是在劝解敖晟要听爸爸的话,现在不能来见自己,可以等长大以后再来,不用为此难过,他会一直等他。
他依然没把敖晟说要跟自己结婚的事当真,但陆时鸣也没有同旁人恋爱成婚的计划,因此这个保证虽然主要是在哄龙崽,但也不能算是撒谎。
他写这封信的本意是让敖晟放下这件事,不要再偷偷瞒着家长来信了,但事实上,小龙收到他的回信后,却是立刻兴奋地写了一大摞,比前三封信加起来都厚,他好似全然看不见陆时鸣的劝解,满心都是陆时鸣说想他会一直等他那几句,回信里全是对此的回复,说什么他也很想他,他最喜欢老师了之类的话。
对此,陆时鸣很无奈,他意识到之前那封信就不该回,可是木已成舟,敖晟已经知道他能收到信,即便之后陆时鸣没有再回,也依然热情地隔两天就投递一封信过来。
陆时鸣是不准备再回的,他不能一错再错,可是攒上三四封后,看到小龙越来越失落问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了的委屈语气,就总是忍不住地给对方回上那么一两句,他又想狠心些干脆不看了,彻底冷了对方,却又每每在无意识间把放在一旁的信拿起拆开。
就这样在各种矛盾与挣扎间,陆时鸣当了一段时间敖晟的地下笔友,他不再指望靠自己说服敖晟,不过他也不觉得这段笔友关系能长久,总有一天,小龙的新窝点会再次被端掉,又或者敖晟的兴趣慢慢过去了,不再想着什么跟他结婚,也不再费那么大功夫给他写信。
陆时鸣希望是后者,这样自然而然地淡去最好,因为这样的话敖晟就不会为此难过,只是依目前的状况看,敖晟似乎完全没有淡去的想法,依然孜孜不倦地每天跟家长斗智斗勇,只为了悄悄把信给陆时鸣寄过去。
一天,敖晟又在给陆时鸣写信,突然听到脚步声过来,他立刻把信纸收起夹到一本书中,然后拿起笔,去写他放在桌上的字帖。
“又在练字”敖宸走过来看了看敖晟写的字帖,夸赞道,“进步很大。”
虽然练字是掩人耳目的伪装,但敖晟每天给陆时鸣写信,实打实写了不少字,因此字迹确实也有所进步。
“爸爸,你要出门吗”敖晟看敖宸换上了人类的装束。
“嗯,要去燕京那边参加一场会议。”敖宸揉了揉敖晟的脑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爸爸回来给你带。”
“没有。”敖晟不是真的不想吃,只是他做贼心
虚,担心被敖宸发现他藏在书里的信,因此只想尽快把敖宸打发走。
敖宸挑了下眉,意外道“那爸爸走了”
“嗯。”敖晟一脸乖巧地点点头,但是他目送着敖宸走到殿门处时,突然又反应过来,爸爸说他要去哪儿来着
“爸爸”敖晟立刻出声叫住对方。
“嗯”敖宸回过头,就见到一只小龙笔直地向自己扑过来。
敖晟扑到敖宸怀里,用爪子抓着对方的衣服,晃了晃说“我想跟爸爸一起去,带上我呗。”
“你”敖宸又是一挑眉,他道,“可爸爸是去开会,不是去玩的。”
“我知道,我想跟爸爸一起去开会。”敖晟说完后与敖宸对视三秒,意识到这句话他自己都不信后,他又补了一句,“爸爸开完会带我去逛一下超市呗,我想买点薯片。”
“你想要什么口味我可以直接带给你。”敖宸说。
“不我要自己选”敖晟用尾巴缠住敖宸的手臂,开始胡搅蛮缠,“带我去嘛带我去带我去”
为了能跟敖宸一起去,他甚至还直接钻进了敖宸的袖口。
敖宸被他闹得没办法,想到敖晟最近一直在练字出门玩的时间都少了,带对方出去转转,权当作是刻苦练字的奖励吧。
他终于松口“那你要乖乖听话,不能乱跑。”
“我保证不乱跑”小龙举起爪子,信誓旦旦。
敖宸于是带着敖晟一起去了燕京,只是刚刚到万象局门口,敖晟就打了个哈欠说“爸爸,我困了。”
“唔”敖宸把自己的大衣口袋拉开,示意道,“你在这里睡”
“可你们开会太吵了。”小龙又打了个哈欠,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他随爪一指万象局大厅里的接待沙发,说,“我睡这里吧,爸爸你开完会记得来接我。”
敖宸狐疑地打量着小龙,他总感觉自家的龙崽在打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小算盘,不过开会时间将至,他没法再多逗留,只得交代了一句“不要乱跑。”
然后将小龙放到沙发上,独自前去开会。
小龙盘卧在沙发上,肚皮规律地起伏,似乎睡得很熟,但等确认爸爸已经走了后,他立刻一个咕噜站起来,四下打量一圈,瞅准一个人少的方向,从万象局偷溜了出去。
敖晟此前没来过万象局,但之前在燕京住的那一个月,他跟陆时鸣逛过好几次街,寻摸着找了一阵,就找到了一个自己眼熟的地标,再跟着地标倒推,他花了一点时间,终于找到了陆时鸣家所在的小区。
敖晟站在人行道对面的大树上,前面就是陆时鸣的家了,他终于可以再次见到对方,正在他心潮澎湃,想跨过这最后一点距离,去敲响陆时鸣家的门给对方一个惊喜时,他突然看到陆时鸣家的花园里,有个陌生男人从屋中走了出来。
男人一身白色的休闲装,长着双轻佻风流的狐狸眼,他穿着拖鞋,端着杯咖啡,大喇喇地在花园里转了一圈,就像屋主在巡视院中
的花草。
这是谁敖晟心中冒出些许疑惑和些许警觉,这使得他的动作一停,躲在树上,继续暗中观察。
过了片刻,陆时鸣似乎是从楼上下来了,敖晟透过落地窗看到男人走进去和陆时鸣站到一起,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凑得很近,男人脸上一直带着轻佻的笑,甚至还突然抬手,搭上了陆时鸣的肩膀,要把手里拿着的那杯咖啡喂到陆时鸣嘴边,而一向不喜跟人过度接近的陆时鸣并未表现出抗拒。
能够堂而皇之地在陆时鸣家闲逛,还能跟陆时鸣这样亲近,霎时间,敖晟什么都明白了,陆时鸣没有找别的小猫小狗小龙,但是他找了只狐狸,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只公狐狸精。
小龙抱着树的爪子好像一下没了力气,他慢慢、慢慢地滑到了地上,落地后又猛地一抽气,把到眼边的泪水硬生生憋了回去,他转身就跑,跑得飞快,也就没看到之后的内容。
“再说一遍,把手拿开。”陆时鸣一贯冷淡的神色中此刻多了抹危险的冰冷,他抬眸看着这位不请自来的新邻居,最后一点礼貌和耐心也濒临告竭。
“好好好”胡瀚予举起双手,退开几步,一副投降的样子,嘴里却在小声嘟囔,“看你腾不出手,让你尝尝我新买的咖啡而已,不识好人心。”
敖晟的视角只能看到陆时鸣的背影,他也就没发现陆时鸣手上一直在做的事,他在学着做曲奇,因为敖晟在信件中提到了这种饼干,说想吃,可是龙宫没有,他只是随口提了一句,他给陆时鸣写的信很多都是想到哪儿写到哪儿,没什么顺序和重点,但陆时鸣却是记在了心上,他不会做曲奇,就想学一学,等以后与敖晟再见时,可以烤给对方吃。
为此,他买了许多新的烘焙器具,今日正在练习时,这只新搬来隔壁的狐狸却突然登门,碍于礼貌,陆时鸣没有赶走对方,狐狸却得寸进尺,赖在这里要蹭吃他烤的曲奇还不算,刚刚在他明确拒绝的情况下,还硬要搭上他的肩膀,让他尝一尝咖啡。
陆时鸣确实是腾不出手,不然方才就不会只限于口头警告,但狐狸再僭越一步,他却是忍无可忍了。
好在胡瀚予还算识趣,之后都乖乖地保持距离,没再过分凑近,只是这些画面,敖晟都没有看到。
敖宸从会议室出来后,第一时间去接龙崽,他其实觉得敖晟应该已经不在那儿了,敖晟的小心思,他早先就隐约猜到了,他可以阻止,但他也不想逼得太紧,就偷偷放纵了一回,想着见一面就就见一面吧。
但,出乎意料的,敖宸来到接待的沙发旁时,敖晟竟然还在这儿,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整头龙显得有点无精打采,闷闷不乐。
“爸爸开完会了,带你去买薯片”敖宸把小龙抱起,试探着道。
“不去了我不想去了”敖晟闷闷道,“爸爸,我们回家吧。”
敖宸不明所以,但他问敖晟为什么突然不想去了,敖晟却也不说,只说想回家。
回到家后,敖晟依然闷闷不乐,还没到睡觉的时间,他却独
自盘卧到贝壳床上,动也不动。
发生什么事了洛景蹙眉问敖宸。
我也不知道heihei敖宸把今天敖晟缠着自己要一起去开会,开会前又装睡的始末都说了,他不知道开会时敖晟干了些什么,但想来,一切的异状就是由此而来,只是敖宸反复问过敖晟几遍,敖晟都没有开口。
敖宸还有些政事要处理,暂时离开,洛景则走到床边,把小龙轻轻抱起,轻哄着说“我的小珍珠,是什么让你难过告诉爹爹好吗”
敖晟仍然不开口,洛景就在一旁耐心地等待,不断轻拍他的脊背,哼唱轻缓的歌谣来哄他。
终于,“啪嗒”一下,一颗泪珠从小龙眼边滚落,随即像是开了道闸口,更多的泪珠不断滚落。
敖晟抽泣了几下,越哭越大声,哭声中,他终于抽噎着道出原委“他、他不要我了”
“谁”洛景眸色立即一凝,危险道,“陆时鸣他做了什么”
“他有了别的狐狸了嗷”小龙嗷嗷大哭着把他看到陆时鸣和狐狸在一起的事说了。
竟然是这样弄明白事情的经过后,洛景的神色在欢喜和愤怒间来回切换,欢喜自不用多说,愤怒主要愤怒在陆时鸣不识好歹,他的小珍珠那么可爱,陆时鸣竟然敢不喜欢他。
但总得来说,还是欢喜更多一些,陆时鸣跟那只野狐狸在一起,他的小珍珠终于可以对对方死心了。
洛景藏住心中的暗喜,假模假样地安慰了敖晟一番,等把小龙哄睡后,他就带着那一脸像愤怒又像喜悦的扭曲神情走出寝殿。
因为太过激动,他连处理完政事正往回走的敖宸都没注意到,径直从对方面前走过。
敖宸看见洛景的神情,他不明所以,却感觉心里毛毛的,他召来身边的属下,叮嘱道“关注一下陆上最近的情况,如果有凤尊突然被人投毒,凤尊突然被人暗杀这类的消息就立刻通知我。”
属下“是。”
陆时鸣没有被人投毒,也没有被人暗杀,他过得很平静,一种跟以前一样,了无趣味的平静。
从某一天开始,敖晟突然没有再给他寄信了,也许是小龙的窝点又被家长端了,也许是照着他先前设想的那样,小龙对他的兴趣淡了。
理智上,陆时鸣应该更希望是后者,可他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每天查看自己家的信箱,又或者其他一些其他可能能跟他取得联系的通讯工具。
人类的科技发展是迅速的,座机电话很快被淘汰,更小巧便捷的移动手机风靡了市场,但陆时鸣却一直把家里的电话保留着,他不换号码,不换地址,可自那以后二十八年的时间,他都再没有收到过任何一通电话或信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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