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下下策,是万不得已的nb,我还是更倾向于以一种和平友善与相互退让的方式解决我们之间的冲突,如果接下来我们能够达成一致意见的话,他们有和没有就毫无区别。”薛岳不愧身居高位多年,面对解临渊的嘲讽,情绪稳定,吐词清晰,“毕竟那位先生说得很对,我们双方之间的矛盾误会并非不可调和,没有必要结下不灭不休的死仇。”
戊寅又累又痛又困,也无所谓现在被人用公主抱着没什么气场,脑袋埋在解临渊肩窝里,让他闭眼睛的这个动作显得更加自然,“别废话了,要不是发现z1932的最高指令被我交付给他本人,你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控制他,而我的实力又远远出乎你的预计,在探明我全部底牌之前,你不敢轻举妄动,不然,你还会在这里好声好气地和我们谈判”
薛岳坦然自若地说“战争与伤亡,从来都不是出自我的本意。”他从变异金翅雀的背上取下一个背包,往前两步放在地上,“这里是你们遗漏的行李,原物奉还。我确实很好奇先生的能力,还望先生为我解惑。”
“有什么想问的就赶紧问,问完滚。”戊寅又凶又拽,像一头接受凡人供奉的恶龙,骂骂咧咧地吃着贡品,非常不好惹。
薛岳沉默了一会,侧过脸,深深地望了薛鸿意一眼,注意到孙子倏然紧张的目光,他转头重新看向戊寅“是这样的,四个月之前,有一场大规模的丧尸潮”
“你怎么不从三年前北地港口城市苏雅塔出现的第一只污染者讲起呢”戊寅直接打断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薛鸿意还是你的孙子。”
薛岳话音一顿,连忙否认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你想问的就是这个,别扯一堆家国大义再绕回来了,我没空听你那些面子工程。”戊寅不耐烦道,“薛鸿意是变异者但也是你孙子,最多算是体内融合了一点别的什么东西,但本质上还是你的孙子。”
“”薛岳尴尬了一瞬,倒也适应了这人的说话方式,坦然问“融合了一点别的东西什么东西”
戊寅不说话了,薛岳和薛鸿意都认为是因为答案涉及核心机密,他不愿多说,但解临渊总觉得或许戊寅本人都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毕竟这人连自己的来历都模模糊糊,还莫名其妙丢失了本体。
他不肯多说,薛岳便自行猜测“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薛鸿意被污染之后,体内出现了一个副人格,并且与主人格不断融合。”
戊寅还是不说话,薛岳倒也不生气,点到为止地换了个问题“关于变异双头犬,先生执意要带走它,是否因为它的身上藏有什么秘密”
不,它身上什么秘密也没有,戊寅死活要带它走就是觉得两个脑袋的狗很酷,不过解临渊认为也不能怪薛元帅想太多,换他身处薛岳的那个位置,他能臆想出更多有的没的。
“别往变异动植物那里白费功夫了。”戊寅难得说了点有用的,“你见过被丧尸动物和丧尸植物吗只有正常动
物和变异动物,怎么看都和人类不是同一个灾厄感染源。”
这一论断南营地内并不是没有教授提出相似的猜测,但从戊寅这样身份的人口中说出,可信度明显上升了不止一个级别。薛岳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关于灾厄污染,先生究竟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我失忆了。”戊寅十分坦诚地说,怕薛岳不信,还多加了一句,“真的。”
“那先生还记得些什么”薛岳又习惯性地开始上升层面,“这事关于全球、全世界、全人类的命运,希望您多多指教。”
“”戊寅沉吟数秒,念在薛岳好歹表面态度非常诚恳的份上,“帮我留意一下和我长相相似的人,这应该不难,我好像长得还蛮特别的或许他们会知道点什么。”
和戊寅长相相似的人这个线索就连解临渊也是第一次知晓,而且还是复数难道是其余五十九个实验体,甲子,乙丑那些原来他们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从同一个母体提取的基因克隆而成的吗那这个母体又是谁
至此,薛岳顺势提出了最后一项要求“能否为南营地一袋你的血液”
“随便。”戊寅伸出皮开肉绽的左手,“顺便帮我、解临渊,还有地上的丑狗包扎一下伤口,再留点换洗伤药给我们。”
薛岳“”
薛岳面不改色“那是自然。”
一分钟后,数名军医提着大包小包出现在戊寅周围,在他头上立上户外伞遮雨,训练有素地为他消毒、止血、清创、缝合,顺带抽走了满满一袋200的血。
薛鸿意站在旁边,看戊寅身上的伤比枪林弹雨中七进七出的解临渊还要凄惨,忍不住黑着脸问“你何必非带着这么个危险的家伙在身边”
解临渊和殿下同时警惕地抬起头来,立着耳朵,敌视地望向薛鸿意。戊寅脖子上缠了厚厚的绷带,声音有点变形,笑着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薛鸿意移开视线,又咬着牙问,“你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这个问题快成了他的执念了,都怪该死的z。
“我的名字”
眼见着戊寅有回答的趋势,解临渊想要出声阻止,可一时之间又找不到阻止他的理由。而且如果在薛鸿意面前坦言不希望戊寅说出真名,极有可能被总是和他唱反调的戊寅无视,到时候才是真的落了下风。
就在解临渊心头转过万般纠葛心思还没想出解决办法之际,就听戊寅挺高兴地说“吴小虎,我的名字是吴小虎。”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自己绞尽脑汁编造的名字非常满意。
薛鸿意却不是很接受眼前这名英隽清逸的貌美男人有这么一个简单粗暴还土里土气的大名,皱着眉转头看向解临渊,观察他的反应。
解临渊又是何等的聪慧,瞬间气愤地质问戊寅“你做什么把真名告诉他”
戊寅“”
这下薛鸿意终于满意了,细嚼慢咽地品了
品吴小虎这个名字,
还真咂摸出了点与众不同的美妙意蕴。
治好了伤,
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把那血袋放进冷藏箱保管,又在元帅的示意下乘车离开,薛鸿意跳上金翅雀的后背,握着缰绳,居高临下地喊道“小虎我们有缘再见”
说罢,巨大的变异雀顶着风雨振翅而去。
薛岳居然真的信守诺言,撤兵后退,不再为难戊寅和解临渊,并把殿下留了下来,唯一的要求只有和解临渊交换卫星信号联系方式,说是遇到困难可以向南营地求援,但解临渊确认不存在这种情况,只有南营地来麻烦他们的可能。
反正到时候直接拒接拉黑就行了。
等到四周再也看不到南营地的半个人影,戊寅忽然身子一软,靠到解临渊肩头,接着两条胳膊都抬起,反身搂住了他的颈项。
解临渊一惊,连忙抱住戊寅,急切地问“怎么了,你还有哪里受伤”
戊寅微微皱着眉,把脑袋埋得更低,“困”
解临渊“”
这时,有个穿着一身漆黑雨衣鬼鬼祟祟的家伙从不远处的草丛里出现,朝四周张望,再从藏身的地方挖出一辆垃圾车,用力地拖拽到公路上,飞快地蹬到戊寅和解临渊的附近,再快步冲了过来。
正是帮助运送戊寅本体的老胡,胡宏博。
早上分道扬镳各自收拾行李的时候,戊寅就单独找上他,让他帮个小忙,之后又递来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地址和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还让他带上单位分配的垃圾车,去指定的地点等候。
胡宏博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老老实实等了半天,竟然看到一名佩戴着飞鸿雇佣队徽章的男人背着失去意识的十五跑了过来,上来就说出纸条上的暗号,接着取过准备好的大型垃圾袋,身手利落地把昏迷的十五装进去,打个死结,让他藏在垃圾车里送出南营地。
胡宏博跟捧着烫手山芋似的,想了想,又给十五裹了好几层的垃圾袋,塞进了一车垃圾的最底下,哼哧哼哧地骑车出门。
中途,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好像没给垃圾袋扎孔十五该不会给闷死了吧可好像打从一开始那个雇佣队的男人就没留呼吸孔啊
“”
等到了约定“抛尸”的地点,胡宏博把黑垃圾袋往草地上一扔,试探性地推了推,“十五先生”
他越想越不对,脑子里转过一百种十五杀人不成反被屠的可能,连忙从脸的部位给垃圾袋撕开一个口。雨夜漆黑,枯木树干宛若道道鬼影,枝叶簌簌作响,他一身冷汗地看到地上十五比死人还要惨白的脸,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
没有呼吸。
胡宏博顿时屁滚尿流地蹬车跑了,又因为太恐惧翻了个车,没能成功跑远还丢脸地吓晕过去,等到他再醒过来,正好远远看到薛岳、薛鸿意等大人物在和死而复生的戊寅和解临渊交谈。
他怀疑眼前的一切都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此刻,老胡跑到户外伞底下,摘掉雨帽,用铜铃似的眼上下观察了睡着的戊寅一阵,看解临渊怀里的人胸口还在上下起伏,惊诧不已。
“嘘”解临渊单手抵住双唇,“什么都别问。”
“知道,知道。”胡宏博快速点了点头,他不是能瞒得住事儿的人,知道得多容易坏事,先前被解临渊阴阳了一次之后更是警醒,“那现在雨这么大你们待会去哪能留我一个晚上不”
“”解临渊看了眼他的垃圾车,“今天这事做的不错,有什么想要的吗”
“啊”胡宏博连忙摆手,“没什么想要的,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真的”
“就是吧,”胡宏博支支吾吾地抓了抓鼻头,“呃”
解临渊笑了声,抱起熟睡的戊寅,“我知道你这么卖力,是想让我们再给秦玥一次机会,为孙莓的事想想办法,挺讲义气的啊,老胡。”
“真是什么事儿都瞒不过解哥。”老胡很不好意思地嘿了一声,“秦玥她吧,我看她是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了但骑虎难下,所以我就想念在往日情分上再拉她一把,给孙莓找一个别的出路。可我也想不到好法子,所以你们要是有办法,求求你们最后帮她一次但要真的没办法,就算了吧,自作孽,大不了我平日再节省些接济他们,。”
“我还真有办法。”解临渊笑着说,“认识去老巴尔克农场的路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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