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吧戊寅,”解临渊终于忍不住喷笑出声,你别跟我说你是气什么没有照顾到我的情绪,只顾忌着自己的事情,没发现我抵触北营地,忽略了我,所以为此感到内疚了不会吧,这不可能是你的心理想法吧,戊寅”
他用略带夸张和欢快的语气将自己真实想法讲了出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缓解戊寅的情绪低落“天哪,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戊寅吗”
“”戊寅忍无可忍地打断他,“闭嘴。”
解临渊从善如流地收声,安安静静地等待戊寅调整好情绪。
过了好半晌,戊寅才在他脑海中缓缓叹了一口气,百般不情愿地开了口,“我确实是在生我的气气我这个人,真是俗不可耐。”
“俗不可耐”绕是解临渊见多识广,都没想到过有一天俗这个字眼会用来形容戊寅,相反,清新脱俗才是他惯常用来描述戊寅性格的成语,虽然是带着调侃和贬义的。
一只至今还让人搞不清底细的不明实验生物,和灾厄污染这场全球性浩劫有关联,精致完美的容貌,独树一帜的性格也是无人能模仿,就这样一个堪称独一无二的家伙居然会说自己庸俗得令人受不了
“嗯。”戊寅又叹了口气“我一直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别人不一样。”
“确实。”解临渊发自肺腑地评价道,“我也这么觉得。”
戊寅怨念的嗓音再次响起“不,一点也不,原来我终究也只是个俗人而已。”
“你到底怎么俗了”解临渊不明白戊寅怎么就突然eo了。
“”戊寅大概也是觉得他目前悲春伤秋的小情绪有点矫情,难以启齿,沉默许久,直到解临渊再一次询问才咬着后槽牙,破罐破摔又怯怯地小声问,“你自由吗”
“我自由啊”解临渊不过脑子地大声回答,“我自由得很,我自由惨了,我每天都非常自由。”
戊寅“”
戊寅严肃道“认真一点,跟你走心呢。”
解临渊是真没想到陆捌的一通情感输出没有乱他的道心,反而把水泥大心脏的戊寅给整破防了,他收起嬉皮笑脸,也随之沉默了一会,缓缓地说,“戊寅,你为什么会问我这个问题你觉得陆捌说得很对”
“”
“你觉得我被你束缚了,为了你在做非我意志的事情,所以你认为我不自由。”解临渊说着自己都有点想笑,没想到戊寅竟然没有反驳,而且还认真地说,“你很在乎自由。”
解临渊嗯了一声,接着就无所谓地问“我很在乎自由,那你要放我自由吗”
“”
听到戊寅沉默,解临渊眉间舒展开来,露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情,语气狎昵“所以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承认吧戊寅,你根本不会在乎这些,不管我到底是什么想法,你都一定会我行我素地把我绑在你身边,做你的生活助理”
虽然他口
中的戊寅完全是蛮不讲理又自私自利的暴君,但偏偏描述这一切的时候,解临渊的口吻竟是有几分乐在其中。
不管是谁来评价这两人之间的感情,都只能说一句破锅配烂盖。
按道理,解临渊这番跳过过程直接得出答案,照戊寅平时的性格,此刻脸色应该瞬间由阴转晴,然后恍然大悟说一声对哦,接着继续做一只没心没肺的快乐寄生虫。
可奇怪的是,戊寅闻言却只是浅淡地笑了一声,笑声宛若穿过葳蕤幽谷的一缕清风,很快就汇入溪流中没了声息。
“所以说我俗呢”他再次老调重弹,“俗不可耐,彻头彻尾的俗人。”
解临渊难得跟不上戊寅的脑回路,疑惑问“你到底在说什么,戊寅”
“解临渊,”戊寅也唤了他的名字,“其实我一点也不特殊,原来,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会做出和普罗大众一样的选择。”
“”
“我会的,我在乎这些。”戊寅忽然说,解临渊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自己之前那句你根本就不会在乎我是否自由。
解临渊微有动容“戊寅”
“你留在动物园吧,”戊寅认真地说,“等我回来。”
“”解临渊半启开唇,不可置信地听到了什么。他直视天花板一会,忍不住坐起来,左瞳中接连闪过数排混乱的代码,将要死机,被他伸手遮住,接着左手又缓缓下移,捂住了痛苦不堪的心脏。
胸腔内,喧哗、吵闹,泵动的心脏震得耳膜嗡鸣。
解临渊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灰头土脸的小孩,在一片脏乱之中翻出了一枚华美润泽的夜明珠,痴迷地凝视着宝珠的光泽。爱怜珍惜的同时,内心又升腾起无数丑恶、浑浊而阴暗的心思。
他也在以己度人,真正的自私的人是他,他才是那个无所谓戊寅会不会厌倦会不会感到束缚的人,唯我独尊,会用尽一切手段将想要的人绑在身边。
“戊寅,你是被灰蓝传染上什么纯爱病毒了吗”解临渊问。
戊寅不太高兴,为特立独行的他竟然落入平庸成为凡人而哀悼“闭嘴,让我安静一会。”
“我偏不,”解临渊攥紧了心口前的衣服,他此刻更想抓住的其实是戊寅,无论是肩膀,手腕,腰,可惜现在的戊寅没有实体,他就只能捂住自己隐隐作痛的心脏,勾起一个戏谑的笑,“戊寅,你知道自由是什么吗”
“自由代表的是,当一件事出现两种不同的选择时,我可以不受外界的影响,凭借自己的个人意愿,做出我想要的那个选择。即使那个选择会让我受伤,会让我难过,会让我生气但那是我做出的选择。”解临渊语气平稳地说,“你让我留在动物园,那我的自由就是,对你的这句话说不。”
戊寅“”
“你去找个身体吧,谁都可以。”解临渊疲惫地用手背掩住眼睛,像是在和什么呼之欲出的情感进行激烈的对抗,“我想吻你,就现在,忍不了了
。”
沉默了许久,蜗居在心脏上方的核终于闷闷地挤出了一点声音“你的心吵到我了。从刚才开始它就一直在怦怦地跳,抢我位置。”
解临渊眼角狼狈地红着,闻言咧出个笑“没办法,它小鹿乱撞了。”
“你,小鹿乱撞”就戊寅读的那些书,小鹿乱撞都是用来形容情窦初开的青春期少女。
“你,纯爱战士”
“”
“没想到啊,戊寅,你竟然也有今天,也有为了我压抑自己本性的一天。”解临渊兴奋极了,也正是在戊寅说出他会在乎的那一刻,他终于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戊寅在认认真真地爱他。
与此同时解临渊也发现,他所追寻终生的自由竟然也和一个人划上了等号,他想要选择的自由,就是可以永远陪在戊寅的身边。
“戊寅”
“戊寅”
“小虎”
无论解临渊如何变着法地唤他,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戊寅这次是真的消失了,约摸着是钻牛角尖转过弯之后恼羞成怒了。
解临渊没有再哄,而是亢奋地下楼拉起殿下到外面溜了三个小时的狗,一直把殿下都给溜趴下了,这才步履轻盈地打道回府。
半路上,他意外撞见了同样也准备回家的庚午和甲辰。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解临渊还看见了老熟人花孔雀,也就是重金买了人造变异三头狐獴讨龙先生欢心的花枝招展男。不过此刻的花孔雀一脸不虞,初冬天还在拼命摇着他的羽扇,不耐烦地走在甲辰的侧后方,时不时努力地插入话题和甲辰交流,再在背地里翻一个巨大的白眼。
庚午背着他的小书包缀在最后面,神情动作非常纯真,应该是伍哲本人上号了。
至于走在最中央的甲辰,在他左手边和他并肩前行的是另一个男人,也是熟人,皮夹克二把手严光誉,甲辰另一名强有势的追求者。二人有说有笑地朝洋房走着,相谈甚欢,姿态十分暧昧。
解临渊原本不想和这诡异的四人组合撞上,奈何殿下的存在太过惹眼,分明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就有人发现了他们。解临渊就只好摆出营业笑容,朝这群人挥了挥手。
见到有人打断他和龙的谈话,严光誉原本分外不爽地抬起头,但紧皱的眉心却在看见解临渊脸的那一刻舒展开来银发、红瞳,这副长相过于特殊,想不记得都难,是龙的哥哥虎的恋人。
严光誉很高兴地和解临渊打了招呼,花孔雀眼见不妙,连忙凑上来插嘴问“哟,好巧,我们之前有过一面之缘虎先生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解临渊礼貌地回了句孙先生,“小虎他在家里休息。”
严光誉不甘被花孔雀抢了先,咬着牙道“上次见得匆忙,什么也没有准备,正好,这次我为您和虎先生补备了一份见面礼,就麻烦解先生了。”
“”花孔雀哪能被严光誉比下去,当即摘下腕上的珠串,“我见解先生也是喜爱佩戴饰品之
人,这串沉香手串,是我送给您的见面礼,至于虎先生,我下次必定登门拜访。”
严光誉的脸色瞬间十分难看,他都没进过龙的家,这小瘪三还想借虎为由上门拜访
戊寅抬起眼,看到甲辰沉默地站在这两个为他争风吃醋的男人身后,嘴角噙着一点点的笑意,似乎是在享受这样的场面。
注意到戊寅的视线,甲辰也回望过来,见“解临渊”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看,甲辰愣了一下,随后竟然勾起一个贼心不死的笑来。
虽然在解临渊这里吃过不止一次的亏,但证明魅力最好也是最能满足他征服欲的方式,肯定还是眼前这名打上了戊寅标签的恋人。
无聊的低级趣味。戊寅移开了视线,朝队伍最后方的伍哲挥了挥手“小伍,过来。”
伍哲蹦跶过来,被戊寅抄起放到殿下背上,“我带他先走一步,你们随意。”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戊寅的话伍哲居然还挺高兴,半路上悄咪咪地问“解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要偷偷告诉我放心,我肯定不告诉别人。”
“确实有。”戊寅说,“不过是讲给庚午听的,你让他上号说话。”
伍哲“”
伍哲很不高兴地切了号,庚午一边费力上线,一边还要耐心劝哄感受不到爱意的伍哲,问“找我什么事”
戊寅也没客气,开门见山“船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庚午瞳孔微缩,再顾不上伍哲“你知道船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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