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温泉泡到一半,戊寅就异想天开地说想喝牛奶,让解临渊想办法。

    “没办法。”解临渊撩起长发,熟练地在后脑盘起,再用一根光滑的树枝挽起束好。他仗着两人离解教授和伍哲所在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凑到戊寅耳边胡言乱语,“除非你有本事让我现在立刻泌乳。”

    “”戊寅居然还犹豫了两秒才拒绝了这个听起来就不正经的提议,因为他不确定到时候解临渊分泌的到底会是乳汁还是机油。

    泡完了热气腾腾的温泉,戊寅回到房车上,看到解教授正抱着婴儿给他一勺一勺地喂米糊,殿下蹲坐在一旁,好奇地垂着两颗脑袋,吐出舌头,观察婴儿的一举一动。

    襁褓里的婴儿仍旧不哭不闹,就是不太愿意进食,睁着漆黑的眼珠回避解教授的瓷勺,伸出小小肉肉的手掌,盖住金毛的鼻子。

    金毛就像被这只手封印住了一样,一动不敢动,差点把自己瞪成了斗鸡眼。

    “殿下原来这么喜欢小孩”戊寅疑惑地用毛巾揉着潮湿的头发,被解临渊推着坐到椅子上,高功率的吹风机随即对上了他的脑袋。戊寅回过头,果不其然看到这只吹风机焊接在了解临渊的左手腕上,“机械战神系统为什么还有吹风机的蓝图改名为机械管家系统吧。”

    解临渊懒得搭理他,胡乱扒拉着他这一头黑色短毛,倏然问“那你呢,喜欢小孩吗”

    “”戊寅啊了一声,“在我的印象里,好像根本没有小孩这么一回事。”

    说着,他想起了癸酉曾说过的话,他的生长期仅仅只有二个月,迅速从人造受精卵催熟培育为成年男性,而且研究室里的非自然人实验体一大半都是和他类似的情况,没有和幼儿稚童相处的记忆确实正常。

    解临渊觉得戊寅是误会了他的意思,于是干脆直白表示“你有没有想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啊”戊寅困惑地皱起了眉,他好似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十分费解地问,“什么意思为什么”

    “就是部分人会希望能留下延续自身血脉的后代。”解临渊尝试着解释一个他也涉猎不深的概念。

    “可我又不是人。”戊寅理所当然地说,“我能留下什么后代”

    “”

    “你这么一提,我突然有点好奇,”戊寅侧头看向解临渊,“我和人类会有生殖隔离吗”

    “我怎么知道。”解临渊停顿几秒,又说,“再说有没有生殖隔离跟你又没关系,就算没有生殖隔离,我和你谁生我生,还是你生”

    说着,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画面,一颗全身凹凸不平的小肉球漂浮在生理盐水中,痛苦地吐出一连串的细密气泡,接着忽然从一道小裂口中啵出了一个更小更丑陋的小小肉球,小小肉球还吐出了更加细碎的气泡

    解临渊情不自禁乐了起来,立刻将想象中的场景说给肉球本球听。

    戊寅“”

    戊寅不甘落后地描述起解临渊诞下一堆零部件,然后拼接成一个金属机器小人的场景。

    关键是说着说着他居然觉得十分带感,然后认真和解临渊探讨起了让他生出一个金属小孩的可能性。

    “可以生一个无性别的。”戊寅构思道,“然后等它成年之后自己选择性别,如果想当公机器人,你到时候就再给他做一个金属丁丁,想当母机器人,你就给她做一个金属”

    “收声,别搁这做春秋大梦了。”解临渊无情打消了他的幻想,“把头发吹干之后赶紧睡床上去,别感冒了。”

    戊寅哼一声转过眼珠,斜向地面“没意思。”

    或许是在相对和平的动物园内部待久了,戊寅都有点不习惯睁开眼就看到窗户外面扒着七八只丧尸的盛景,它们嗷嗷拍窗的动静吵醒了解临渊,他搂着戊寅腰间的胳膊紧了紧,像是畏光那般把脑袋埋进了戊寅的肩窝。

    戊寅鲜少见到解临渊这般撒娇赖床的情况,拨了下他的耳朵“你这生活助理,是陪上瘾了吗”

    “对啊。”解临渊含糊地回应一声,足足赖了半个小时才半眯着眼睛从车顶爬出去,几刀结果吵个没完的污染者,再将它们的尸体整齐地扔到一旁,熟门熟路地去河边打了桶水,拧了拖把开始擦拭被污血溅脏的车窗。

    戊寅想说好在只有一群丧尸,没有吸引来畸变体,结果伍哲告诉他,昨晚房车外已经来过了一只畸变体,还是在他想要展现独立性,悄悄一个人起夜去车外嘘嘘的时候出现的,吓得庚午在他脑子里吱哇乱叫。

    幸好解临渊警觉,及时出现无声无息地将那只畸变体砍得七零八落,救了他一条小命,还耐心陪他接手,等他安全回到房车上之后才将畸变体破碎的尸首随便找了个地方堆放,接着迅速滚回被窝,搂着男朋友继续美滋滋地睡了。

    对夜里发生的这件事根本一无所知的戊寅“”

    他试图用正经的逻辑分析来掩盖自己睡得像一头死猪的事实“畸变体通常不会在夜间行动,为什么它会在晚上移动到我们的房车旁边”

    “这得问你了啊。”解临渊走到戊寅旁边,一边说话一边扯下挽起的袖子,“你魅力怎么变得这么大,能让畸变体不辞辛苦也要克服无日照变迟钝的因素,来到你身边和你贴贴。”

    “也不一定是因为我吧”戊寅看向伍哲,“不还有一位吗”

    解临渊瞬间了然,“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只寄生虫,两只寄生虫,代表着双倍的吸引力,怪不得”

    伍哲听不太懂他们在暗示什么,但和他共生的庚午却是一清二楚,几秒过后,伍哲一板一眼地传递着庚午的话“庚午哥哥说,你们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畸变体不是他引来的只有在他掌握这具身体主导权的时候,才会对变异种有吸引力,在小伍,也就是我啦在小伍掌控身体的时候,是没有那种特殊吸引力的。”

    “不信。”戊寅说,“推卸责任。”

    伍哲为庚午赶到着急,声音也大了“庚午哥哥从来不说谎的。”

    戊寅故意逗他“你庚午哥藏着一肚子秘密呢,你知道什么”

    伍哲朝他做了个鬼脸,嘻笑道“你撒谎,庚午哥哥从来不会骗我对吧,庚午哥哥。”

    戊寅和解临渊本来也在笑,一直到伍哲嘴角的笑容缓缓落下,又重复地问了一遍“对的吧,庚午哥哥”

    也不知道庚午究竟是怎么回答的,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有回答,伍哲彻底失了笑,委委屈屈地扁起嘴,转过身一溜烟爬到了房车最上方的小床上,还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

    戊寅一边埋怨着庚午真不会办事,连个小屁孩都拿捏不住,一边让解临渊赶紧去哄伍哲。

    解临渊临危受命,但他哪里会哄小孩,越劝伍哲哭得越凶,还赌气嚷嚷着让庚午离开找别人去。

    最终还是坐在窗边的解教授摘下老花镜,叹了口气阖上钢笔和笔记本,撑着他的老胳膊老腿扒着床沿耐心地安慰伍哲。

    伍哲气归气,却好像也知道庚午寄生的秘密不能轻易告诉别人,解教授一来他就收敛了口不择言,抽噎着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坐在驾驶座上开车的殿下抽空回过来一颗脑袋,眼中满是对于八卦的好奇,却被无良的主人呵斥着别东张西望的,开好你的车

    边牧觉得这是对它优良车技的质疑,愤怒地汪汪汪了好几声,踩死油门要给戊寅上演一把什么叫做猛犬漂移。

    “”副驾驶座位上脑子越来越清醒的变异绿萝默默给自己扣上了安全带。

    殿下狂炫车技之际,解教授放在桌上的笔记本因为惯性滑落在地,滑出去老远,戊寅立刻眼疾手快地把它抓了回来。笔记本翻开的页面中,除了一堆戊寅看不懂的数字、公式和字母之外,他还看到了笔记本扉页的一个姓名,是解教授的笔迹,干练的瘦金体

    解一承。

    戊寅念出了这二个字,回过身“解教授,这是你的名字吗”

    “”解教授张了张嘴,似乎有些犹豫,好一会才缓缓地说,“这是我儿子的名字。”

    见解教授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解临渊判断出他的儿子大概率是遭遇了不幸,所以他暗示性地和戊寅对视一眼,帮解教授将笔记本和同样掉到地上的钢笔归位,接着便刻意将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

    去往北营地的这一路上,不知道是免疫者和船夫实验造成的蝴蝶效应,还是戊寅的吸引力真的越来越强,他们遇到的畸变体比以往多出了两倍不止。

    寻常他们一天最多遇见两头畸变体,运气好的时候甚至二天碰不上一只,结果这几天天天碰到二四只,就连夜里也不得消停。解临渊人也不是铁打的,体力消耗过大,一有空就窝在床上睡觉。

    与此同时,他们遇见变异生物的概率也变大了,有一天晚上甚至碰上了变异橘树。

    这只橘子树连夜给自己移栽,明明停车的时候离它足足有五百米远,隔日天亮的时候树就栽在了房车防风玻璃前面,根须还把轮胎给扣住了。

    戊寅打开窗户打算和它谈判,结果还没开口怀里就被塞了六七个橙黄水亮的橘子。

    戊寅“”

    戊寅“还挺甜。”

    变异橘树开心地摇晃起了枝叶,爱屋及乌地给车上所有人送橘子。

    在场数人只有解教授没舍得吃,把橘子小心翼翼塞进冰箱里,说是想要带去研究室研究。

    吃人嘴软,再加上解临渊昨晚也没休息好,戊寅干脆让其他人暂且在这里停留整顿一上午,陪陪这棵寂寞的橘子树,结果这一上午橘子树附近就跟动物园一样热闹,跑过来一只会说人话的变异虎皮鹦鹉和一只不听人话的变异松鼠,一鸟一鼠一树全是话唠,再加上难得碰上不怕生的变异小伙伴变得异常兴奋的殿下,吵得戊寅整个上午都不得安宁。

    反观解教授,悠哉游哉躺在太阳底下,左手边椅子上放着沉默是金的小婴儿,右手坐着自娱自乐画画玩的伍哲,同样是带孩子,差距就是天差地别。

    就在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倏然由远至近,直勾勾地逼近戊寅所在的方位。

    不用多想,瞧这目的明确的飞行方向,肯定又是变异鸟。

    戊寅正头疼着,一片巨大的阴影于他头顶压下,只听位于半空中的“变异鸟”口吐人言

    “吴小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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