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五岁小孩倒骑驴

    表兄弟二人难得默契,一起伸手试图捂小太子的嘴。然而不及儿宝爹动作快,皇帝从室内出来。

    刘彻大步走近“三伏天这么热,你们怎么来了”

    霍去病和公孙敬声的目的一样,问小太子知不知道“卫青大将军”是怎么回事。

    卫步和卫广在朝为官,他二人不曾听天子提过,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还在关外的卫青是大将军。

    大汉开国皇帝拜韩信为将,从此有了大将军一职。韩信死后,不常置大将军,仅战时临时受封。上一位“大将军”还是先帝时“七国之乱”、为了平乱封的魏其侯窦婴。“大将军”有虎符,万一其有反心,帝王危也。所以不查清楚“大将军”出处,卫家一众都觉着头上悬着一把宝剑。

    公孙敬声面对帝王胆小如鼠,用眼睛瞟表兄。

    刘彻在霍去病心里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是和蔼可亲的姨丈。四周没有外人,他此时就是姨丈。霍去病佯装好奇“陛下,外面都在传舅舅,我二舅乃大将军。鸿翎使者来的那天,好些人都看见了。看陛下神色,匈奴又败了怎么仗打完了,舅舅反而成了大将军”

    刘彻暗暗瞥一眼儿子。

    还不是他干的好事

    卫子夫很识趣,没有帝王允许,无事不往他跟前凑。昨日为了卫青,顶着烈日来清凉殿给刘彻斟茶倒水。刘彻看着她做作的样子想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皇后“无利不起早”呢。

    刘彻心底暗乐够了就问什么事值得皇后亲自来一趟。

    卫子夫问出心头疑惑,刘彻才知道“卫青乃大将军”宫中人尽皆知。

    送走卫子夫,刘彻去东宫向太后坦白,全怪小崽子太后诧异地脱口而出“竟是谣言”当然不是谣言,而是特使此时还没出关。

    军中拜将,军中拜将,特使还没到军中,天下皆知卫青乃大将军,还是军中拜将吗。刘彻咬着牙说出这句话就埋怨老太后宠孙儿。

    气得王太后叫他滚。

    据儿才多大,自己得意忘了形,没有下禁,谣言满天飞,他还有脸怪孩子。

    刘彻不敢怪儿子,坦白说出此战大胜,俘虏匈奴右贤王小王十多人,部族一万多人,牲畜千万头,卫青当得起大将军。

    公孙敬声倒抽一口气,大汉建国以来第二位大将军,中间隔了七十多年,这位大将军还是他舅公孙敬声越想越觉着不可思议。

    霍去病和赵破奴张口结舌,不知从何说起。

    刘据知道有“大将军”一职,身边人说到太皇太后,不由得扯到窦婴,牵扯出他当过大将军。刘据不知道朝野内外默认,大汉不可能再常置大将军。

    小孩想不通就问“父皇,病病和奴奴傻了吗孙孙怎么了”

    “天热中暑病了。”刘彻信口开河。

    小孩相信,谁叫他幼稚好骗呢。

    “病病,孙孙,奴奴,进来。韩韩,把我的药鼎拿来,我给他们煮药。”

    霍去病陡然清醒“不必。喝点凉水就好了。”

    “病了不可以喝凉水。韩韩说的。”

    小孩一脸不赞同。

    霍去病想把韩子仁抓过来一通数落,有时候可以不必这么尽心。

    韩韩眼神询问帝王。

    刘彻不想听到儿子抱怨“父皇骗人”,那么只能委屈三位少年“去吧。”

    “陛下”霍去病不由得大喊一声。

    “你跟据儿解释。”说完回正殿。

    霍去病蹲下,用尽毕生温柔哄孩子。小孩认为他怕喝药,小手安慰性拍拍表兄的肩“病病,不怕,不苦。”

    “再叫病病我打你”霍去病耐心告罄。

    小孩乖乖喊“表兄。熬药很快的,桃桃说我的药好用,喝完表兄的病就好了。”

    你才有病霍去病在喉咙里嘟囔一句“不嫌热你就熬。”

    小太子敢熬药,他就敢倒掉。

    霍去病、赵破奴和公孙敬声没病,刘彻怕三人吃出病,他到室内就令人找太医。韩子仁把小太子的药鼎以及药拿回来,太医也到了。

    小太子不识字,抓药凭直觉,反倒方便了韩子仁,找个布袋直接装每味药抓一至二两。

    太医震惊“哪能放一起这个,这个相冲,这个得单放。”

    韩子仁不懂药材,先不提相冲,只能单放的药能用吗再说了,从椒房殿到清凉殿才多远。

    “这药得单煮啊”韩子仁很是好奇,口气温和,堵得太医语塞。

    公孙敬声也做好偷偷倒掉的准备,所以一点也不慌。听到还没煮药,“药童”跟太医先干起来,他乐得笑出声。

    太医的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很是羞愧,很想拂袖而去。

    刘彻轻咳一声,韩子仁闭嘴,春望送来笔和竹简,令太医跟在太子身后看他抓什么药,煮出来的药能不能用。不能用的话,他想办法把儿子带出去,霍去病等人也有机会把倒药。

    小太子抓一把闻闻,挑出白芷,韩子仁拿着药鼎等着接。随即小孩又挑出茯苓,接着想起什么,扭头问表兄“病病,哪里不舒服啊”

    “我哪儿都难受。”霍去病没好气道。

    小太子若有所思地指着布袋“韩韩,倒进去。”

    韩子仁试探地问“全倒”

    小太子点头。

    公孙敬声倒吸气。

    太医露出笑意,活该

    霍去病“据儿,想我死直说。”

    “我没有啊。”小太子一脸无辜,“病病为什么这样说啊”

    霍去病张了张口,他怀疑小孩故意的,可惜没证据“陛下,您儿子还要吗”

    刘彻只想笑“病病中暑了。”

    小孩点头“我知道啊。桃桃中暑头疼。病病中暑哪儿疼啊”

    刘彻选个症状轻的“不疼。头晕的浑身乏力。”

    小孩又挑紫苏、白术、干草等,总得十余种药材全

    放药鼎中,韩子仁去殿外廊檐下煎药。刘彻又轻咳一声,太医朝他看过去,刘彻问“如何”

    太医听说过小太子亲自煮药,也见过小太子的药方,他一直以为小太子身边有懂医术的奴婢。可小太子挑药材的时候没人指点。先不说药方能不能用,这么小的孩子竟然认识药材,单单这一点,太医就觉着不可思议。

    “陛下,太子学过医术”

    刘彻趁机嘲讽“朕倒是希望他是个勤学上进的好孩子。可惜至今不会写自己的名。怎么学医”

    “那,那太子就是天才啊。”太医兴奋地惊呼,“学医的天才陛下”

    春望打断“住口太子学医要你做什么”

    太医迟疑片刻,坦白承认“我我的天赋不及太子。”

    霍去病猜到春望为何制止他说下去“你也说据儿是太子,太子是什么”

    国之储君,以后的天子。

    太医冷静下来,拱手道“陛下恕罪,臣一时激动忘了。”

    刘彻“所以药方没问题”

    “是解暑的方子。虽然跟臣开的有点不同,但错不了。”

    刘彻微微颔首,春望瞪太医,还不退下。

    太医退出去,刘彻叫住他,太医吓得哆嗦了一下,缓缓转过身,像是要上断头台,忐忑不安地问“陛下有何吩咐”

    “你回到太医署第一件事是不是告诉同僚,太子乃学医的天才”刘彻的神色仿佛很想知道这点。

    太医平日里诊脉开药谨慎,但论智谋或揣测圣意,甚至不如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东方朔。他试着问“臣可以说吗”

    公孙敬声翻个白眼。

    太医慌忙说“臣不敢”

    “退下吧。”刘彻淡淡地说。

    太医急匆匆往外去,出了清凉殿惊觉后背全湿了。

    赵破奴禁不住问“陛下不希望外人知道据儿会抓药可以明说啊。”

    “明说他就死心了”刘彻反问。

    赵破奴不知为何想到江充,被太后晾十日的江充。

    刘彻“有心思七想八猜,看来你不怕喝药。”

    赵破奴一脸苦相。

    霍去病闻言大步朝外去,小太子蹲在韩子仁身边看他煮药。

    韩子仁劝他回屋,小孩摇头,很是贴心地说“我陪你。韩韩,热不热啊”

    “奴婢不热。”韩子仁继续劝小孩回去。

    小太子枕着自己的手臂,歪着头打量他“韩韩,你说谎。你很热。韩韩,病病也会烧火。”

    韩子仁张了张口,是他想的那样吗。韩子仁抬头找人,在门边看到霍去病“霍公子,得闲吗”

    霍去病气笑了“我病了还得自己煎药”

    小太子转向表兄“你和奴奴、孙孙换着煮啊。”

    赵破奴和公孙敬声相视一眼,收回跨到门外的一只脚,轻轻往后退。

    小孩眼尖“

    病病,

    孙孙和奴奴来了。”

    霍去病回头,

    蹑手蹑脚的二人僵住,一脸尴尬地笑笑。霍去病挑眉,二人磨磨蹭蹭过来。韩子仁拉着小太子起来,烧火的人换成公孙敬声。谁叫三人中他最小呢。

    公孙敬声后悔啊,后悔听长辈的话进宫问小太子知不知道二舅什么时候成了大将军。

    随即公孙敬声心底暗喜,找机会把水倒掉,告诉小表弟烧干了。他越想越觉着自己聪慧无双,天下少有。公孙敬声正要把这个主意告诉霍去病和赵破奴,听到脚步声,扭头一看,才回屋的小太子又回来了,手里抱着坐垫,韩子仁端着托盘,托盘上除了茶壶杯子还有点心。

    公孙敬声想问他们干嘛去,小孩在大门另一侧坐下。公孙敬声张口结舌,看着他煎药

    霍去病方才见小表弟跟韩子仁进去,脑海里闪出跟公孙敬声一样的想法。

    “我表弟不止是医术天才,还是个人精。”霍去病无力地感慨。

    赵破奴怀疑只是巧合,小孩喜欢出去玩儿,在屋里待不住“你想多了。”

    霍去病瞥一眼表弟“想没想多,太子自己知道。”

    “太子是叫我吗”耳尖的小孩好奇地问。

    霍去病闭嘴。

    赵破奴胡扯“太子是你,但没叫你。去病说太子关心我们。”

    小孩点头“你是奴奴啊。病病和孙孙是表兄啊。”

    刘彻怕一不小心惹得儿子眼泪汪汪,他被迫跟着喝药,所以好奇殿外的热闹,他坐在屋里一动不动。不想儿子听见,他低声问春望“你说据儿有没有看出去病没病”

    “陛下想听真话”

    刘彻横他一眼。

    春望“这几年殿下身边人生病多是先找太医,太医看过后,他们请殿下抓药。五岁大的孩子,按说分不清小病无病。可殿下见过轻症重症。何况殿下还给樱桃煎过中暑药。”

    刘彻撑着额头,朝门外看“说实话,据儿跟韩子仁出去煎药的时候,朕都没想到这点。他叫去病煎药,叫韩子仁歇息,像是故意捉弄三人,朕才意识到他可能从一开始就是故意的。”瞥向春望,“你也不提醒朕。”

    “太子一直在奴婢身边。万一叫太子听见,奴婢也得中暑。”春望不想喝苦药。瓜果丰收季,甜瓜香桃还吃不完呢。

    刘彻嫌他没出息,打开奏章,拿起玉笔,显然没打算出去拆穿儿子。

    春望腹诽,就这也好意思嫌弃他。

    刘据确实看出霍去病他们没病,药鼎里的水沸腾后又煮一炷香,小孩就说好了。

    韩子仁下意识说“这么快”

    话音落下收获三双死亡凝视。

    “不,我的意思过得快,感觉没多久就好了。”

    霍去病收回视线。

    小孩奶里奶气解释“桃桃头疼得厉害。病病、奴奴和孙孙头晕,不重啊。”

    韩子仁懂了“原来如此。”随即吩咐宫女拿碗和纱布,为三人滤药。

    霍去病看向赵破奴,找机会打他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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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病,奴奴,你们的眼睛也病了吗韩韩,我的药呢”小孩起身往四周看,药柜不在这里好不方便啊。

    霍去病和赵破奴心慌地齐声说“我们没病。”

    “眼睛怎么啦好奇怪啊。”

    霍去病胡扯“飞进一个小黑虫。”

    小孩转向赵破奴,赵破奴点头表示他也是。

    “给我看看。”小孩过去,掰赵破奴的眼睛,好生失望,“小飞虫没啦”

    赵破奴被他扒拉的眼皮疼还得硬着头皮道谢。

    公孙敬声看出二人刚才一脸算计,本想熄了火加入,见状离他们远远的。

    随后药倒出来,小孩没有离开的打算,公孙敬声也只敢说热,过一会再喝。

    是药三分毒。刘据没打算看着三人喝下去,韩子仁清理药鼎的时候他过去“韩韩,你要倒掉吗”

    “怎么了”韩子仁疑惑,以前也是这么处理的啊。

    “还可以用啊。韩韩,还有人中暑吗”

    韩子仁“奴婢叫人问问。”

    霍去病闻言眼睛又开始抽筋,给韩子仁使眼色。韩子仁劝小孩进去陪陪陛下。小孩点点小脑袋“我想父皇啦。”撑着门框越过门槛往里跑。

    霍去病盯着小表弟跑远,药给韩子仁“用我的。”

    赵破奴和公孙敬声也赶忙把他们的药递过去。

    韩子仁接过去“你们看着殿下别出来。”随即多挑几个人,问有没有人中暑。

    刘彻接过扑上来的儿子“病病喝了”

    “病病说过一会再喝。”

    刘彻捏住儿子小脸“不怕病病偷偷倒掉啊”

    刘据已经提醒他们没有中暑不等于宫里无人中暑。他不信霍去病选择倒掉。倒掉风险大,刘据心血来潮随口一问,他就有可能暴露。小孩会单纯地认为病病怕苦药,再给他煮,盯着他喝下去。霍去病一定会这样想。那么不如真叫人喝下去中暑的人。

    刘据怀疑老父亲话里有话“病病病了,为什么倒掉不想好吗”

    刘彻轻笑“儿子,没有外人还装”

    小孩一脸无辜。

    刘彻见他不承认也没有别的办法“一边玩儿去。”

    小孩挨着他坐下,陪他批奏章。

    刘彻手腕发酸停下歇歇,扭头一看,儿子困得打瞌睡。刘彻抱起小孩,小孩睁开眼看一下,闭上眼面朝他的怀抱,挡下刺眼的光亮。

    刘彻抱着他去寝室,找个宦官看着小孩。

    一直盯着室内的霍去病长舒一口气“据儿睡了。”

    公孙敬声抬手就要把药倒掉,霍去病按住他,指着台阶下“据儿醒来跟花花到下面玩,看到药你怎么解释”

    赵破奴“药干了也能看出来。又不是无色无味的水。”

    韩子仁朝三人身后努努嘴,三人回头,三名宫女和一名禁卫疾步过来。霍去病把熬好的药给宫女。韩子仁把药鼎里的药以及他替小孩写的方子给禁卫再有人中暑可以照方抓药。

    宫里中暑的人越来越少,班师回朝的大军撵着牲畜停在长安三十里外的营地。卫青没有立即放兵卒歇息,继续给长安境内战死的将士家属送牲畜。

    军属都得到意外之喜,最终还剩近六百万。

    这些牲畜一天就能把一块地啃秃噜皮,所以卫青在军中看到刘彻第一件事就是向其请示,如何处理这些牲畜。

    以前大军回朝,兵将经过自己家乡会直接回家。朝廷也允许。卫青几次带兵皆胜,俘获的财物多,他手下兵将做梦,跟将军到长安有可能领到赏钱,还能分到一些别的。

    上次百万头牲畜被卫青的兵将吃掉不少。这次一个个都跟到长安,等着陛下允许杀驴宰羊。

    刘彻没叫忙了几个月的兵卒失望,他们在关外吃过一顿,刘彻依然令人杀公牲畜,一人二十斤,可以自己吃,离家近的也可以带回去。领肉的时候领赏钱。

    功大封侯的圣旨也已颁布下去,明日兵将就可以回家歇息。

    刘彻为了叫儿子长长见识,把小太子带来了。小太子在帐中看到好多人身上有白雾和淡淡的金光,叹为观止,很好奇帐外有没有。一听几万人宰杀牲畜,他就要出去看热闹。

    刘彻把他交给偷偷跟上来的霍去病。卫青的校尉公孙戎奴,几次随卫青出征匈奴,此次被封为从平侯。这次一路上没少听卫青夸太子懂事。他不赞同“陛下,此地血腥气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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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对此很得意,像他

    公孙戎奴还想说什么,公孙贺拉他一下。公孙戎奴下意识把话咽回去,眼睁睁看着小太子被霍去病抱出去。公孙戎奴回过神压低声音说“太子也是你外甥。”

    “陛下的儿子比他胆大。不信你等着吧。”公孙贺拽着公孙戎奴出去。

    刘彻爱热闹,也想出去看看,被卫青劝住,提醒他雷被也在军中。

    雷被杀敌英勇不等于他对帝王忠心。刘彻留在账中,把他的决定告诉卫青。卫青此时已有两子,刘彻看到那么多牲畜后,想封卫青的两个儿子为列侯。

    卫青吓得脸色骤变,庆幸所有人都随公孙贺出去了。

    “陛下,不可。襁褓小儿何德何能。”

    刘彻“朕意已决”

    卫青朝外喊“来人”

    守在帐外的士兵进来“大将军”

    “去把太子找来,就说陛下想他。”

    刘彻变脸“仲卿,这,你找据儿也没用。”

    “是吗”卫青叫士兵快去。

    士兵下意识转身,眼角余光看到皇帝又转回来“陛下”

    “朕什么也没说,大将军什么也没听见。”虽然他不清楚卫青找据儿有什么用,可一想到孩子机灵的跟鬼一样,刘彻无奈的妥协

    。

    卫青抬抬手令士兵退下。

    刘彻“好事啊。”

    卫青被大外甥盖章榆木脑袋,

    但他不是真的榆木,

    否则怎么可能回回大胜。他已是大将军,三公之上,儿子再被封列侯,他睡觉都得睁着眼担心嫉妒他嫉妒的发疯的人请游侠杀他。

    “陛下,陛下,不好了”

    卫青抄起挂在帐上的宝剑,拿出腰间匕首。

    眨眼间人挡在刘彻身前。

    刘彻感动,多么忠心耿耿的大将军。可惜不爱动脑子,谁敢光天化日之下越过几万人来到帐中作乱。

    偏偏刚才不该多想的时候他反应极快。

    “出什么事了”刘彻拉开卫青。

    随刘彻出城的禁卫停下喘口气“殿下太子殿下倒骑驴,您您快去管管吧。臣来的时候他还想从驴背上站起来。”

    刘彻楞了一下,大步往外跑。

    卫青左手拿匕首右手持着宝剑跟出去。

    刘彻还没靠近就听到有人大喊“霍公子,不可,快把太子殿下抱下来。”“殿下,坐下,坐下。”“还不把殿下抱下来”

    刘彻脚下踉跄,卫青慌忙撑着他的手臂“去病不傻。”

    “可”刘彻张了张口,跟着二人的禁卫大声喊“让开,让开,陛下来了。”

    众将士赶忙让开,皆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

    小孩站在驴背上挥挥小手“父皇”

    刘彻腿软,往前趔趄,怒吼“刘据”

    小孩眨了眨眼睛“父皇怎么啦”

    刘彻张口结舌“霍去病,你不知道他几岁”

    霍去病双手抱臂越过驴朝他走来“不是您天天嫌太子不想学骑马,还说我这么大已经可以骑着马跑了。我肉吃多了把他往驴背上放”

    刘彻闭上眼劝自己莫生气莫生气,儿子年幼无法亲政“我让他骑马,让他骑驴了”

    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霍去病的脸色一言难尽,放下双臂“据儿,听见了吗你父皇不许你骑驴。”

    “马好玩吗”小孩一脸跃跃欲试,仿佛才知道马可以站着玩。

    刘彻眼前一黑,满心无力“你还是骑驴吧。”

    小太子可高兴了,慢慢坐下,四周兵将下意识伸手准备等着接小孩。小孩稳稳地倒坐在驴背上,拍拍眼前空位“父皇,坐这儿,我们玩儿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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