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营养液加更

    “不是宝物吗”小孩奇怪,“可是,舅舅和表兄说是宝物。豆如意也说是宝物啊。”

    刘彻被儿子的话带偏了“你还记得豆如意”

    那日在军中,刘彻只跟儿子提一下,没想到这么久了他还没忘。

    “豆如意要舅舅的匕首,还不想还给他。”小孩想想是什么时候的事,“好多人好多人那次。”

    刘彻“百姓认养牲畜那次你和公孙敬声一起去的。”

    小孩点点头,看他手里的匕首“父皇不喜欢”

    “父皇喜欢。”刘彻不敢叫儿子说下去,小孩决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硬拉一定会把孩子拉哭,“父皇不敢相信这是送给我的。”

    小孩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不敢相信啊。

    “难得啊。”刘彻拿掉匕首鞘,和他想象的一样,小小的匕首散发出的寒光像是沾满了血。刘彻见过卫青上阵杀敌用的宝剑,擦干净依然有血腥味,但匕首没有,干净的像崭新的。但手柄有用过的痕迹。刘彻怀疑高人得了更好的,卖给儿子换酒钱。

    刘据为了以后,摇了摇头“不难得啊。”

    刘彻眨了一下眼睛,儿子说什么。

    “不是很难得啊。”小孩又说一遍。

    刘彻哭笑不得,儿子说得对。

    不难得。

    可是除了他,谁见过啊。

    “不难得据儿再给父皇买个别的。”

    “父皇什么都有啊。”

    刘彻“父皇没有的更多。”

    小孩一脸不信“父皇是皇帝,要什么有什么。敬声说的。”

    “公孙敬声胡说八道。他一贯没脑子,据儿又不是不知道,怎么还信他”

    小孩点头信他皇帝老子“父皇说吧。”

    春望一直神游天外不去打扰天家父子,此时他想偷笑,看陛下怎么回。

    刘彻想了又想,修炼成仙的功法高人不可能卖给儿子,小孩没开蒙不识字。儿子身为太子,下一任人皇,高人也不可能送他仙丹叫他早早成仙。再心急也会等他长大。

    刘据出去一趟带回来一个豆腐方子,多疑的帝王令人查谁教给儿子的,结果那人没查到,反而查出刘安炼丹炼出豆腐。

    刘彻年富力强没有想过借助药物调养身体,不曾了解过丹药。他也不信。他认为丹品上佳也是凡草练制的,不可能有起死回生,羽化登仙之效。他更信鬼神。

    得知豆腐来自淮南国,刘彻差点被口水呛死。

    丹药,豆腐,二者是不是差得有点多。

    打那以后刘彻再也不信丹药这玩意。

    刘彻跟心腹分享“淮南王这么练下去,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炼死了。”

    不巧那日东方朔也在。他那张嘴不止爱饮酒,还很碎,脑子又灵,刘彻话音落下他就说烟花炮竹里的火药就是炼丹时搞出来的。

    刘彻想象一下,打个寒颤,这要是吃

    下去,真要升天了。

    可就像小孩说的,除了鬼神仙丹功法,他身为帝王什么没有啊。

    “父皇”刘彻一顿,“父皇也想要一副围棋。你母后那样的。”

    儿子是皇后的也是他的,不能他只得一支笔,皇后得棋盘、棋子、棋罐吧。不说棋罐和棋子,单单一个棋盘就能做出多少支毛笔。

    小孩困惑“母后那样的”

    春望看不下去“陛下,皇后的那副围棋,不提雕工,做棋盘的那块料也是天下难得。””

    刘彻看到儿子稚嫩的面孔,忍不住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又忘了儿子年幼单纯。

    “朕是说差不多,也不是差不多,你认为好看,感觉跟朕送你的棋盘不一样都行。可以是你母后那样的,也可以是纯白的,也可以是绿色甚至黑色的。”

    小孩懂了“就像我想把小凤凰送给母后,小龙送给父皇”

    “对,你的是麒麟。”刘彻不放心地问“真懂了”

    小孩一脸无奈,我又不傻。

    刘彻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吃你的梅花糕。父皇忙完带你出去玩儿。”

    “可以去西市吗西市远,每次出去韩韩都不许我去。”

    刘彻一心二用“不要认为朕不知道就胡说八道。朕问过韩子仁,东市逛完你都累出汗了。不回来换下汗湿的里衣想着凉生病”

    小孩拿起梅花糕堵住嘴。

    刘彻瞥他一眼无奈地摇头。

    半个时辰,刘彻挑好太学主事的五经博士,看完上林苑小吏送来的奏章,又处理一些琐碎小事。刘彻伸个懒腰,令春望准备。

    春望看着堆成堆的竹简一点点变少,直到只剩最后几卷,他悄悄退出去令人备车,找卫尉调人等等。

    “陛下,可以走了。”

    刘彻牵着儿子起来,春望近身禀报。刘彻忙起来心无旁骛,闻言很是诧异“准备好了。”

    “是的。”

    刘彻嫌小孩走得慢,抱起儿子看到他的小篮子“这个还用吗”

    “用啊。给阿姊和母后买好吃的。”

    刘彻示意春望拎着,他捏捏儿子肉嘟嘟小脸“你母后阿姊都吃胖了。”

    “胖胖的身体好。皇祖母说的。”

    刘彻心说,你祖母说你啊。

    卫长公主五六岁大比刘据还胖一点,帝后养的。

    刘据比卫长公主瘦,盖因他一天到晚闲不住,不是出去玩儿,就是跟花花踢球,领着两只鸡四处觅食。以前傍晚还会找大白鹅和花麻鸭回家,现在懒得找了。

    那四只只有天冷下雪,沧池结冰才舍得回来。

    “是我忘了。”儿子正长身体,刘彻不希望因为他的话,他一天五顿变成一日三餐甚至两餐。

    “父皇,去不去西市啊”

    昼长夜短的时节,用过早饭处理好积攒下来的奏章,此时才巳时一刻。刘彻打算下午再回来,时间充裕“先去长平侯

    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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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彻敷衍幼稚小儿“是的。”

    小孩躺他怀里面朝里,撇一下嘴“父皇,我睡一会,到了叫我啊。”

    刘彻把儿子的小脑袋放他肘窝,一手搂着儿子,脸上尽是嫌弃“朕不该叫韩子仁回去。”

    “陛下,殿下五岁了。再过一两年,您想抱人家人家也不叫您碰。”春望小声提醒,趁着人家还依赖你,诚实点吧。

    刘彻神色一怔,沉默片刻,看着儿子怅然若失。

    “据儿,叫父皇抱吗”

    闭目养神的小孩轻轻嗯一声。

    刘彻搂住儿子“你现在小肯定这样认为。过两年大了,想去哪儿去哪儿,就不需要父皇了。”

    “需要的。”小孩睁开眼,“母后说,据儿八十岁也是她儿子。”

    刘彻欣慰地笑笑“睡会儿吧。”

    城中路平坦,小孩调整个舒服的姿势,一会就发出细细的鼻鼾声。

    春望羡慕“殿下人小没烦恼,睡眠真好。”

    刘彻偶尔头疼的睡不着。

    自打刘据送给他一支玉笔,晚上心烦的时候拿在手里或放枕边,不知是心理安慰,还是真有用,睡眠好多了。以前一炷香才有困意,如今半炷香就困得睁不开眼。不过还是没法跟儿子比,他是沾到枕头就睡。

    刘彻望着儿子天真的睡颜“朕希望他无忧无虑到二十。”

    “陛下,您二十岁都掌权了。”

    刘彻沉吟片刻“你说得对。据儿生的晚,虽然朕希望长命百岁,可也不能只指望上天仁慈。倘若跟父皇一样,据儿十六七岁还跟现在一样只知道玩”停顿一下,“只知道玩朕好像也不用担心。”

    春望没听懂。

    “卫青又不是田蚡。去病也是个好孩子。公孙敬声傻了点,但跟据儿亲。有卫家护着,谁敢动他。卫青的两个弟弟也不是吕后的那些侄子。”刘彻从来没有担心过卫家变成“诸吕”。

    过尽千帆的王太后也不担心,所以先前宫里到处传“卫青乃大将军”,东宫都没有想过找刘彻求证。

    春望想想卫青的秉性“奴婢想多了。”

    “朕知道你疼据儿。”刘彻低头看一下儿子,“就是不想上学。春望,你说朕要不要送他去太学体验几天”

    春望摇头“小殿下巴不得呢。”

    “也是。他能乐得找不着家。”刘彻笑着闭上眼。

    刘彻自打醒来一直没闲着,身体不累精神疲惫,当他放空脑袋什么都不想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马车停下,春望小声提醒到了,刘彻只觉得仿佛一瞬间。

    “据儿,醒醒。”

    春望先下去,接过小孩,等刘彻下去又给他。

    小孩看到熟悉安心的面孔,枕着他的肩膀继续睡。

    “你今早什么时候起的”

    刘据起的不早,但起来他先跟花花

    玩一会,又跟着张顺子浇菜,拿烂菜叶子喂鸡,饭后到宣室又自己上台阶,刘彻见他小脸通红真是累的。

    “父皇,困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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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精神一点点。刘彻感觉他的脑袋舍得支棱起来“去病和破奴出来了。你二舅也出来了。”

    小孩转过身,卫青领着全家前来迎驾。

    卫青次子被奶姆抱在怀里,跟在他夫妻二人身后。

    刘据的宝箱里还有四个暖玉玉雕。刘据默念暖玉的时候只想给自己要一块,结果出来七个。刘据真想知道是不是芥子空间知道他家七口,所以吐出来七个。

    若是再过十年,刘据可以大大方方全拿出来。父皇不会问他在哪儿买的。他也好扯谎。可他五岁,五岁啊。

    三位阿姊那里是不能送了。

    皇祖母不止疼他,也疼外孙,虽然最疼他,万一被几个女儿哄迷糊,转送给外孙了呢。

    刘据听粗使婆子提过,大汉新生儿很多,夭折的也多。刘据看到小小表弟,想送给舅舅一个小暖玉雕。不过不是现在,天寒地冻小孩易生病的时候再说。

    剩下那三个也不能乱送。

    谁也不清楚他芥子空间里还有几个。

    送一个少一个啊。

    卫青见小外甥神游天外“据儿怎么了”

    “才睡醒。”刘彻瞥一眼儿子,“不用理他。他得醒醒困。”

    卫青请他屋内歇息。

    刘彻把儿子递给霍去病,拿出腰间匕首“看着眼熟吗”

    赵破奴睁大眼睛张大嘴巴“陛陛匕首”

    霍去病本想抱着小表弟回他屋,闻言停下“舅舅的”

    卫青心细眼尖,看见手柄就知道不是他的,虽然乍一看很像。

    “据儿送给朕的。”刘彻笑着看一下儿子。

    小孩脸上还有睡印,看起来呆呆的。呆呆的小孩点一下头。赵破奴抓住小孩的手“太子殿下,以后我唯您马首是瞻,能不能也送我一把匕首”

    “送你了啊。”小孩奇怪,他怎么这么快忘了,“两个。”

    赵破奴“人家喜欢陛下的匕首那样的啊。”

    霍去病的鸡皮疙瘩瞬间起来,朝他身上踹“多大了还撒娇还跟据儿撒娇。有没有一点骨气”

    “你有骨气,你的给我。”

    霍去病理都不理。

    赵破奴眼巴巴望着刘彻“陛下,以后”

    “以后再说以后。”

    赵破奴“我也能保家卫国,可以为大汉开疆辟土,您把那把匕首送给我”

    “可以”大汉很缺抵御外敌的将军。刘彻可以一直指望卫青,但不敢只指望他,怕把人累坏了。每次卫青回来,刘彻都得担心好几天,担心风一吹就把人吹倒了。

    赵破奴举手。

    刘彻也想学霍去病给他一脚,但为了

    大汉再添一员猛将,刘彻过去跟半大小子击掌。

    刘据感觉眼前有什么东西闪了闪,仔细看看,赵破奴身上的光芒亮了一些。刘据微微张口,一把匕首还有这种效果啊。

    有人可以为了一把名琴倾家荡产,有人为一把匕首作出一点点改变实属正常。赵破奴苦尽甘来被养在大将军府,不缺运气,他跟着霍去病练骑射学兵法,不缺实力,再多些用心,极有可能让一场惨败的战役变成小胜。几千人,甚至上万人保住性命,他们的家人可能因此变得富有。毕竟取得胜利就有赏,最少也够一家人用一两月。若是正好青黄不接的时候,这笔赏钱就是救命钱。

    刘据前世没带过兵打过仗,他一时还想不到这些。

    霍去病看着小表弟一副吓傻了的模样“没想到吧”

    刘据无意识点头。

    刘彻没显摆够“仲卿,要不要看看跟你的匕首有何不同”

    卫青夫人看不下去,陛下怎么比她家伉儿还幼稚。卫青夫人拽着长子回屋,小孩想跟小表兄玩儿,眼巴巴看着刘据。

    霍去病劝他小表兄才睡醒,改天再跟他玩儿。

    小孩这才依依不舍地随母亲回屋。

    刘据觉着下次公孙敬声来找他,可以叫他捎上伉儿。公孙敬声顺路,人多也热闹。省得他一天到晚跟韩子仁大眼瞪小眼,面对面叹气。

    “父皇,去不去西市啊”

    卫青替皇帝回答“急什么。舅舅看看跟我的那把有什么不一样。”

    赵破奴知道他的兵器放在哪里“大将军,我帮你拿。”说着话跑去书房。

    刘彻望着他的背影,笑着问“也不怕家贼难防。”

    卫青“要担心也是去病担心。”

    赵破奴很容易拿到霍去病的匕首,但他比霍去病爱惜,恨不得供起来。霍去病看出他不舍得往外拿,所以从不藏着掖着,也不怕赵破奴偷偷藏起来他看不见心慌。

    霍去病说他魔障了。赵破奴解释这叫执念太深。霍去病舍得把匕首送给他,他立刻痊愈。

    卫青把两把匕首放一起,端详片刻“陛下的这把比我的新。”拿出匕首仔细闻闻,“也是用来割烤肉的。难怪这把匕首上刻着饕餮。”

    刘据暗暗腹诽,他才不是吃货

    刘彻看过卫青的匕首“朕也觉着比你的新。你说什么人舍得用这样的匕首割肉”

    卫青知道他信鬼神,卫青不信。行军在外多少次跟全军覆没擦肩而过,卫青靠的不是上苍,而是自己“不是仙家。仙家不食五谷,饮朝露食仙草。”

    “人外有人啊。”刘彻感慨一句,收回匕首,“据儿,醒了吗”

    小孩伸出手,刘彻接过他“去病,据儿要去西市,你去不去”

    卫伉悄悄打开卧室门,露出一个小脑袋。

    刘据听到动静不由得看过去。霍去病顺着小表弟的视线,朝小小表弟招手。小孩回头看一下,很是腼腆地笑笑跑过来,小声喊

    “表兄。”

    霍去病抱起他“想买什么买什么,表兄请。”

    小孩下意识看卫青。

    刘彻见状禁不住说“仲卿,你对孩子太严格。像据儿,活泼不怕人,不是太子,不姓刘,也没人敢欺辱他。”

    卫青谨慎,也就不希望儿子猖狂。

    可卫伉比刘据还小,哪懂猖狂谨慎。他知道他得乖乖听话,不然父亲会生气。日久天长,小孩一日比一日内向。卫青夫人性格外向的话,孩子日日在他身边,兴许会变成现在的公孙敬声那样。偏偏卫青夫人也是位娴静女子,卫青不在家,她大门一关,谁家也不去。

    卫青闻言想起什么,一言难尽地看一眼外甥。

    刘彻不解其意,小孩看懂了,伸手要舅舅抱抱。卫青习惯性接过他,小小的卫伉心生羡慕。刘据出其不意,在舅舅脸上吧唧一下,卫青又羞又恼脸通红。

    小孩乐得哈哈笑,伸出小手喊“父皇。”

    刘彻接过他“调皮。”

    卫伉傻了,一向威严的父亲竟然害羞。

    霍去病小声说“说了不用怕他。你父亲就是故意吓唬你。现在信了”

    卫青瞪一眼大外甥,他以后还怎么教孩子。

    可惜他顶着一张大红脸,没有一丝威严,卫伉转过头,面向表兄偷笑。

    霍去病令家奴备车,他和小表弟去外面等。

    卫青好一会儿才出来,自己单独一辆车。

    卫伉撩开车帘看到父亲板着脸上车,惴惴不安“表兄,父亲生气了”

    “你父亲怕我们打趣他,故意冷着一张脸吓唬我们。”霍去病担心马车动起来撞到他的小脑袋,把小表弟拉到怀里,“想吃什么想过吗”

    卫青五日一休,回来得沐浴洗头,没空带孩子出去。赶上出兵匈奴,几个月不在家,就更没空了。以至于卫伉脑袋里一片空白。

    霍去病不由得想起太子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东市的美食店玩具店,小太子闭着眼都不会走错。

    乖孩子省心归省心,霍去病还是更喜欢想说说想笑笑的小太子。他不用担心小孩突然哭闹,他不知道怎么哄。也不用费心去猜小孩闷闷不乐是不开心还是累了困了。

    “伉儿,以后想出来玩儿就跟表兄说。”

    卫伉朝父亲马车方向看去。

    “不用怕他。我现在是朝廷的兵,归陛下管。”

    卫伉奇怪“父亲不是大将军吗”

    “咳”赵破奴呛着。

    霍去病双手没空,抬脚给他一下,赵破奴轻松躲开,他一脚揣到马车上,砰地一声。刘彻在后面吼“去病,别闹”

    霍去病撩开车帘朝前喊“是赵破奴。别冤枉我。”

    刘彻问儿子“你说是谁”

    “病病打奴奴,没打到。”

    刘彻“你怎么知道没打到”

    “奴奴挨打会大声说病病打他。”

    刘彻满眼笑

    意,

    摸摸儿子的脑袋。

    小孩笑着靠在老父亲怀里“伉儿为什么怕舅舅啊我就不怕父皇。敬声也不怕坏姨丈。”

    “他年龄小,

    谁都怕。多出来几次,见见人,练练胆子就不怕了。”

    小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

    到西市寄放好马车,小太子下来就找小表弟“伉儿。”

    卫伉不怕刘据,但不常见面,他不敢跟他玩儿。他不由得找最熟悉的表兄。

    霍去病拽掉赵破奴的荷包给小孩“去吧。我们就在你们身后。”

    刘据拎着他的荷包过来,伸出小手拉住小表弟“你要买什么啊表兄给你买。”

    刘彻闻言露出笑意,不愧是他儿子,瞧瞧多懂事。

    休沐日,秋风送爽好时节,西市人头攒动,卫伉害怕,紧紧抓住小表兄的手,紧紧挨着他走。

    刘据扭头喊“望望,帮我们拿东西。”

    不远处的少年停下,循声看一下,拨开人群挤过来“据两个小弟,你们怎么在这儿”

    小太子奶里奶气地解释“我和弟弟买好吃的。孙孙,你也来买好吃的”

    公孙敬声朝他小脸上捏一下“对。带钱了荷包给我,我给你们买。”

    霍去病脚步一顿,低声骂“有出息。”

    公孙敬声一度为荷包空空自卑过。刘据没嘲笑过他,霍去病也没嘲笑过他,慢慢的,公孙敬声跟同窗出去的时候,敢大胆承认他就是没钱,父母管得严。反正吝啬的人不是他。丢脸也是九卿之一的太仆公孙贺丢脸。

    公孙敬声淡淡地瞥一眼表兄,冲两个表弟伸手。

    卫伉不敢拒绝,刘据是相信公孙敬声不会贪他的钱。

    不用小心护着钱袋子,两小孩走快一点,一炷香左右,春望手里满了。

    刘彻挑个有二层单间小楼,带一众人去茶肆歇息。刘彻给俩小的要两道热甜汤。刘据掰开蒸栗子,拨出栗子肉塞小表弟嘴里。卫青见状忙说“据儿,不用喂伉儿。”

    小太子好奇地问“舅舅喂吗”不待卫青开口,“舅舅是伉儿的父亲,我不该跟舅舅抢。”很懂事地剥一颗,“父亲,你吃。”

    刘彻忍着笑看他的大将军被他儿子堵得有口难言,反把栗子塞儿子嘴里“你吃吧。”看到小小的栗子,“春望,栗子是不是没等长大就被打下来”

    “山上的野栗子不大。这么大就可以打了。这时节应该大部分都还没熟。一棵树落一两个,不好找,所以卖的贵。”

    公孙敬声本想还价,见附近只有一家,两个小表弟眼巴巴看着,就当自己今日人傻钱多“合着不是看我有钱故意宰我”

    春望“不是。野栗子在山上,离城远,家里没牛车的话,半夜就得起来蒸栗子,赶夜路进城。”

    “那回去再买点。”公孙敬声剥一个想自己吃,余光看到小小表弟,犹豫片刻,塞卫伉嘴里,“你父亲真笨。一个板栗剥一顿饭。”

    卫青手一抖,

    好不容易剥出来的栗子肉掉地板上。

    公孙敬声愣住,

    霍去病捂着眼笑。

    刘据看热闹不嫌事大“我父亲最会剥栗子。”

    刘彻剥个栗子塞儿子嘴里。

    这张嘴太欠,也不怕舅舅打外甥。

    卫青可不是想打外甥“去年伉儿还小,不能吃栗子,我给谁剥”

    刘彻“仲卿,少说两句吧。隔壁突然来个医者说栗子肉的种种好处,小孩可以吃。你怎么解释”

    卫伉看看这个瞅瞅那个,不知道出什么事了,他小声说“我不喜欢吃栗子。”

    卫青顿时感到羞愧,把儿子抱怀里“他们也没说错。父亲多剥几次就熟练了。”

    小孩依然很不安。

    霍去病塞给他一半栗子肉“没人冲你。舅舅素来谨慎,很难被人抓到把柄。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机会,我们不得多说几句啊。”

    小孩仰头看着父亲,是这样吗。

    卫青不想吓着孩子,无奈地点点头,随即扭头瞪一眼大外甥,刚才都没他笑得欢,别以为他没听见。

    “郭解,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喝茶”

    隔壁声如洪钟,刘彻这边不由得安静一瞬。

    刘据和公孙敬声相视一眼,随即表兄弟二人转向二舅。

    卫青摇头“敬声,以后别听风就是雨。”

    “我想求求大将军。苦无门路。你认识大将军的三弟,可不可以帮我引荐兄感激不尽。”

    郭解的声音不小,隔着木板听得清楚。小太子小声问“父亲,他说的人是舅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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