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5w4营养液加更

    既然两位表兄都同意买地,小太子也没跟他们抢。

    立冬前,张顺子陪两人拿下两千亩荒地。

    起初二人准备合买千亩。而荒地便宜,秦岭脚下野猪时常出没的地方更便宜,长安周边一亩良田得一吊钱,到秦岭脚下可以买五亩。买的多再便宜一些跟白送似的。

    五百亩地听起来多,两人实地看一下,竟然还没有宫里的沧池大。两人时常出入禁宫,买地前还去博望苑看过,登时嫌他们自己小家子气。

    昭平君本想一人拿下两千亩,张顺子问他打算买多少头耕牛,多少户农奴,一向随心所欲的昭平君不敢逞强。

    地买好得修房舍,毕竟不能叫奴仆住城里,日日前往四十里外的地方干活。张顺子考虑到快下雪了,而村民此时又都闲下来,他就请几个村的村民帮忙建房。房子建在两千亩地中间,靠近村民土地的地方,尽可能远离秦岭。

    昭平君名声在外没人敢招惹他,也没人敢偷工减料,仅仅一个月,墙壁高大宽厚的两处大院竣工。

    张顺子提醒昭平君,以后免不了请村民干活,这次给工钱痛快,下次再请不难。

    昭平君认为张顺子小瞧他了,连平民的工钱都贪。他进宫找太子表弟告状。小太子反问“顺子为什么不提醒敬声,偏偏提醒你”

    昭平君哑口无言。

    “太傅告诉我,人无信不立。知道什么意思吗”

    昭平君要知道告状不成还得被太子表弟数落一顿,他吃饱了撑得闹这一出。

    小太子点到为止“趁着还没结冰,再找些村民挖坑扎篱笆吧。”

    昭平君拿出韩子仁给他写的规划“还没买奴隶。”

    张顺子“新房潮湿阴冷无法住人。再说了,还得修锅灶做家具安门窗。”

    昭平君仔细一想,屋里确实要什么没什么。

    “这么麻烦”昭平君又忍不住皱眉。

    张顺子习惯了他这样,立即说“要不卖给殿下奴婢等人不嫌麻烦。”

    “想得美”昭平君顿时不嫌烦了。

    昭平君和公孙敬声把钱给张顺子,叫他找人盯着修建,他俩不好请假,怕太学博士找去家里,他们不好解释。

    陈家和公孙家至今不知道两个半大小子在外置办了两千亩地。

    乡野农夫很多时候都是自给自足,所以乡间也不缺修灶安门做家具的匠人。

    关中迎来第一场大雪,小太子的课停了,昭平君和公孙敬声的宅子也收拾好了。田地外圈的坑挖的不深,但扎好竹篱笆了。

    秦岭有猫熊,猫熊吃竹子,秦岭脚下有很大一片竹林,移竹子做篱笆完全可以就地取材,因此给俩半大小子省下一大笔钱。不然从城里往城外运,光车马费就是不小的开支。

    张顺子也跟村民谈好,过了正月十五天气渐暖,离春种还有些日子,劳烦他们再帮忙挖一个月排水防兽沟或犁地。

    俩人的钱早已用的

    七七八八。除夕前小太子借给他们一人百金。小太子没有提醒他们省着点用,也没提何时还钱或用棉花抵,昭平君回去的路上就跟公孙敬声说“我母亲给钱能像太子表弟一半痛快,我至于这么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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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敬声“母亲给钱不需要还。太子表弟的钱你敢赖吗你舅收拾不好你。”

    昭平君点头“你说得也对。你说这世上怎么就没有给钱不爱唠叨,还不需要还的好事呢。”

    “也有。”

    昭平君猛地转向他,像看到巨宝似的。

    “你父母的遗产。”

    昭平君白了他一眼,废话

    “韩子仁说一月好买人。年前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秋天攒的粮食。我打算正月的最后一个休沐去奴隶市场看看。”

    “你我一人吗不行”

    俩人欺负太学博士,哄骗同窗的时候厚颜无耻。讨价还价反而抹不开脸。

    公孙敬声闻言知道他什么意思,年后又去找小太子借韩子仁。张顺子懂农家事,韩子仁看人准。每年开春奴隶市场几乎天天都有吃不上饭的新奴隶,韩子仁先帮他们各挑六人,三男三女,随后连同粮食送到城外。

    耕牛不好买,小太子记得上林苑养了很多耕牛,以前犁不好用,一头牛一个忙季最多五亩地。如今犁好用了,小太子就问他的老父亲,上林苑有没有无用的耕牛。

    刘彻倍感奇怪“博望苑拢共七亩田,四头耕牛还不够你用”

    小太子点头“我要十四头母牛。”

    “一头耕地一头在地头上哞哞叫着助威吗”刘彻说出来他先忍不住笑了。

    小太子板着小脸很生气“父皇不想给就直说。干吗嘲笑人家我不要了自己买去”

    刘彻拉住儿子“越大越不可爱。”

    小太子瞪大眼睛,再说一遍

    刘彻“据儿,你说实话,不要说十头,上林苑的耕牛你随便挑。全弄去你的博望苑父皇也不心疼。”

    “可以先不说吗”

    刘彻就知道儿子不可能幼稚的一亩地放两头牛“据儿想做什么,父皇反对过吗”

    “我就知道父皇还是好的。”

    刘彻气笑了“又不是最好的了”

    “父皇不气我,就是最好的。”

    刘彻朝他脸上拧一下“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嫩。”

    “父皇,我几岁啦”

    “笨。八岁”

    小太子点头“原来父皇知道我八岁啊。我以为我十八岁了呢。”

    刘彻呼吸停顿片刻,朝他脑门上拍一下“你就气我吧。”

    一个小黄门匆匆跑进来。

    刘彻眉头微蹙,太子殿下很是懂事的说“父皇,孩儿先行告退。”

    “春望,上林苑如今谁管事叫他速来见太子。”

    春望送小太子出去,刘彻斥责小黄门“何事慌慌张张”

    “隆虑公主一个人去东宫了。”

    小黄门真有事,所以并不担心会受到责罚。

    刘彻令人盯着东宫才发现他的姊妹和姑母很爱去东宫。回回至少两人同行。人多了隆虑公主不好撒泼,刘彻令人继续盯着,他就不信他的姊妹姑母那么闲,每次都跟隆虑公主一道。

    刘彻霍然起身“带上奏表。”

    以前刘彻从未叫人盯过东宫,太后很清楚这点。刘彻到长信殿看到隆虑公主,很是吃惊“阿姊也在”人老成精的太后没有一丝怀疑,见儿子好像很不想看到女儿,淡淡地不快“她不能来哀家是皇帝的母亲,也是她母亲。”

    “朕不是这个意思。”刘彻一脸为难,“朕这里有份奏表,担心您年前看见气病了,一直没敢告诉你。”言外之意,他终于决定呈给太后,偏偏遇上隆虑公主。

    太后很是欣慰,儿子掌权这么多年,遇到不决之事竟然还能想到向她请教“哀家说了,朝中大事你做主。哀家老了,也不知道如今外头是个什么光景。”

    “不算国事。你还是先看看吧。”刘彻递给她,“常山国相国上告常山王。”

    王太后脸色微变,身体前倾接过奏表。

    隆虑公主怒上心头,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告姨母生的幼弟。随即借着太后母亲的手看完,隆虑公主瞠目结舌,奏表上说的人是她亲自带过几年的弟弟吗。

    太后不信她视如己出的孩子这般混账“污蔑皇帝,这一定是污蔑”

    刘彻无奈地很想翻白眼“相国不怕朕查清之后诛他全族”

    太后哑口无言,满腔怒火瞬间消失。

    刘彻“以前朕就有所耳闻。母后倘若不信,明日朕就令人前往常山国。只怕事实比奏表上严重十倍甚至百倍。一旦廷尉介入,就是朕也不能干涉。否则以后廷尉就不会办案了。”

    太后沉默下来。

    刘彻“奏表留在这里,母后慢慢考虑。您烧了烤火也行。”

    太后望着儿子走路带风的背影,长叹一口气。

    “母后,此事说起来也是常山国内政。母后不希望陛下插手,奏表烧了便是。”

    太后震惊,她细心教导的女儿竟然能说出这种话。

    “常山国子民不是大汉子民舜儿逼的贫民揭竿而起,不得陛下出兵平乱交战就有伤亡”王太后想起什么,“卫青除外。可卫青平时已经很忙,还得为出兵匈奴做准备,哪有精力平叛再说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朝廷这几年跟匈奴交战,国库空了大半,哪有钱救刘舜”

    隆虑公主心说,又不是我鱼肉乡民,您吼我做什么。

    冷不丁想起什么,隆虑公主心头暗喜“母后说得是。女儿眼皮子浅心又窄,一时没有想到这么多。说起来,小弟也太嚣张了。昭儿跟他比起来简直像过家家。”

    太后下意识点点头,随即转向她“你此话何意”

    隆虑公主摇头“什么什么意思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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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门移步上前“奴婢在。”

    “给皇帝送去。皇帝问起来你只管说,天下是他的天下。”

    隆虑公主脸色微变。

    太后眼角余光注意到,暗暗叹气,没有一个省心的。而太后也不想看到不省心的,令隆虑公主退下。

    隆虑公主回到家中只有奴仆和她夫君隆虑侯,昭平君在太学。隆虑公主不想看到成天醉生梦死的隆虑侯,她去隔壁找婆母兼姑母馆陶大长公主。

    甫一进门,隆虑公主就听到丝竹声。隆虑公主不想进去,但她好奇,靠近一些,一群男男女女,欢歌饮酒。坐在主位的一人,男子满头乌发,女子一头银丝,亲昵的依偎在一起。

    隆虑公主眼睛疼,扭头回府。

    休沐,昭平君回来,隆虑公主拉着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检查一番,确定儿子没饿瘦,开始长吁短叹。

    昭平君奇怪“出什么事了”

    “陛下真真一点不讲人情啊。”隆虑公主这几日叫人留意过朝中动向,昨日有几名官吏身着常服悄悄出城,往常山国方向去了。

    昭平君“母亲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没有亲眼看见亲耳听见,难免心存幻想。”

    昭平君愈发好奇出什么事了。

    上次休沐去找小太子路过宣室,不巧被皇帝舅舅看见,舅舅依然没个笑脸,也没说以后不许找太子表弟啊。

    “母亲,您又惹舅舅生气了”

    隆虑公主心堵,什么叫她又,她几次惹得皇帝不快都是为了谁。

    这个小没良心的

    隆虑公主难受的想哭。

    昭平君见状慌忙认错“母亲,儿子错了。儿子还有事”

    隆虑公主抓住他“你不是想知道出什么事了吗我这就告诉你。”随即告诉他,常山王就国前太后和皇帝最最疼他。如今犯了事,太后不管,皇帝准备把此事交给张汤。

    张汤出手,小罪能审成重罪,重罪能审成死罪。何况常山王犯的那些事随便一条就够斩首。陛下这是摆明了要治他死罪啊。

    昭平君懂了“母亲心疼小舅”

    隆虑公主顿时感到很疲惫,儿子属棒槌的吗。

    “母亲,皇帝舅舅决定的事,谁也不无法更改。您就别愁了。再说了,也是他罪有应得。真以为皇帝舅舅离得远就管不到他”昭平君起身,“母亲,孩儿沐浴去了。对了,来的路上我吃了一点点心,请太学厨子做的,别做我的饭了。头发晾干我找同窗玩儿去。”

    隆虑公主张口想叫住儿子,到嘴边化为一声叹息。

    她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

    夫君不成器,儿子也不成器。

    不说跟卫家那些孩子比,儿子能学曹襄一半也

    好啊。

    昭平君倒是觉着他如今已经很好。太学生有一个算一个,除了公孙敬声,哪个知道赚钱养自己。

    昭平君说的同窗正是公孙敬声。

    没等昭平君找他,公孙敬声来到隆虑侯府外。他不想进去,令驭手问问门房昭平君在不在家。

    以前每到休沐都有人找昭平君,门房懒得问来者何人,直接进去通报。

    昭平君披头散发出来,一看到是他,叫他进去。公孙敬声摇头“今日去你陈家,明日没脸见舅舅。”

    “事真多。”

    昭平君跑回屋里换身衣裳,擦擦头发,一手拎着发带一手拎着荷包跑出来,“你是第一次来我家找我吧何事”

    公孙敬声“还记得我跟你和太子表弟提的南越人我去年问他们能不能帮我弄几车棉树他们来了。”

    昭平君忙问“多不多”

    “南越的棉树比太子表弟种的大,就算小树也跟果苗似的,一车只有上百棵吧。我没仔细数。”

    昭平君“可以种吗”

    “现在种有点冷。不过没有倒春寒的话也不碍事。”公孙敬声见他皱眉,提醒他太子宫还有许多棉籽,全死了就找太子要一些棉花苗。再说了,小太子找东越买的棉树还没送过来。届时也可以叫小太子匀一半给他们。

    昭平君一听这话不愁了。他跟公孙敬声去城外跟南越人碰头。

    这些南越人很会做人,把棉树送到秦岭,收了钱也没着急离开,教他俩买来的农奴怎么种,以及开花的时候怎么打理等等。

    公孙敬声跟同窗学的也会做人,令奴仆给南越人做些饼和汤,用了午饭再跟他俩一起回城。

    南越人其实还留一手,午饭后南越人又提点奴仆,一月中旬的长安还有可能下雪,以防万一,去沟边弄一些湿土把棉树堆在屋里养着。反正空屋子多,养十天半月也不碍事。

    昭平君想说什么,公孙敬声横他一眼。进了城,跟南越人分开,昭平君忍不住说“这些人之前怎么不说非等吃了饭再说可以过些天再种。”

    “吃人嘴短。”虽说去秦岭可以走朝廷修的子午栈道,可子午栈道被来回商人压的坑坑洼洼,公孙敬声坐在车里快颠散架了,不想同他废话,“明日还得去太学,我先回家了。”

    昭平君“这就行了”

    公孙敬声“那些奴隶不想死的话,对棉树比对你上心。下次休沐再买几户奴隶买几头牛,下下次休沐就可以移到地里了。”

    昭平君见他打算好了也不想絮叨,他有好些天没去过东西市,趁着天还没黑他得过去耍耍。

    小太子也怕倒春寒,可是再不育苗今年就晚了。所以他的两个表兄交接棉树的时候,小太子也没闲着,在博望苑盯着农奴育苗。

    博望苑农奴没种过棉花,小太子叫张顺子以后留在博望苑。

    棉籽看着不多,等所有棉籽都裹进土里,张顺子算一下,陛下留给小太子的两亩不够种。别的地里不是种着花果蔬菜就

    是种张骞从西域带来种子,不能拔了留着种棉花。张顺子请示小太子,要不要再买几亩地。

    小太子摇头“卖给表兄。”

    今日韩子仁随驾,闻言差点被口水呛着“殿下,您找陛下要的一十头耕牛不是也打算卖给他们吧”

    小太子点头。

    韩子仁佩服又想笑“那他们今年一年算白干了。”

    “不白干。他们到牛行得交税。我送给他们不用交税。来年还我一头小母牛就行啦。”小太子不缺钱,所以没想过找两位表兄要钱。

    昭平君一听得拿钱买肯定不乐意。要说以物换物,他不但同意,还得觉着他占便宜了。

    一月的最后一个休沐,一人进宫找小太子,得知小太子给他们找好耕牛,昭平君乐得抱起他“不愧是我亲表弟。”

    小太子翻个白眼“一十头牛得好几个石槽,你们有吗”

    昭平君脸上的笑容凝固,犹豫片刻,吩咐奴仆买石槽,他和公孙敬声带着余下奴仆前往博望苑牵牛。

    太子宫安静下来,小太子耳边清净了,陡然发现好些日子没去宣室。

    老父亲真真日理万机,他不去宣室,他竟然也不来看望他。

    得亏他不是真小孩,否则还不得变成昭平君那样。

    这次小太子可冤枉他的老父亲了。

    常山王作恶毫不遮掩,刘彻派出去的人到常山国三天就查清楚了。随后快马加鞭令人送来。

    以往刘彻无法想象何为“罄竹难书”。看到三块绢帛没写完他小弟的罪行,刘彻禁不住咂舌的同时也头疼怎么给他定罪。

    常山王的儿女年幼,常山王做的那些事与他们无关。可常山王干的事又足够灭门。刘彻还不好意思把家丑拿到朝议上讨论,他只能一个人暗暗琢磨。

    小太子到老父亲身边,听到他唉声叹气,决定原谅他。

    “父皇。”

    刘彻吓一跳,抬眼看到儿子,他呼出一口浊气,把儿子抱到怀里。

    小太子很是奇怪,何时如此烦心。

    听说去病表兄已经整装待发,难道粮草不足。

    “父皇,你说我八岁啦。”

    乖巧懂事的儿子在怀,刘彻烦躁的心平复下来“八岁很大吗”

    小太子心说,这话是你自己说的啊。

    “父皇,你病了吗”小太子摸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父皇,我会做药丸,你要吃药丸吗”

    刘彻摇头“父皇没病。”拿起一块绢帛,“上面的字认识吗。”

    小太子接过去,越看越难以置信。

    刘彻不禁苦笑“朕的这些亲戚没有一个省心的。”

    小太子点头“我的亲戚省心。”

    刘彻噎住。

    小太子以为他不信“三舅不惹事,小舅懂事。一舅有本事,表兄是冠军侯。伉儿乖乖的,不疑听我话。敬声也听我话。”

    刘彻忽然有点羡慕儿子。

    “你的亲戚只有你舅舅姨母吗”

    小太子仔细想想“还有姑母。可是姑母也是父皇的亲戚啊。姑母家的表兄不是父皇的外甥,一定跟敬声一样懂事。”

    刘彻气笑了“故意气我呢据儿,父皇可是才给你一十头耕牛。”

    “因为父皇给我耕牛,我就不说实话,我会变得跟这个叔父一样一样。”小太子把绢帛还给他,“父皇希望我变成他这样吗”

    刘彻敛起笑容“你敢学他,朕就去太子宫挖个坑把你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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