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喂鱼吗”男人将手里剩下的半块糕点递给苏薇。
啊,不直接跑吗还要先喂个鱼
鱼的命哪里有她的命重要,傻瓜。
“我们直接走吧。”苏薇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
男人没动,他低头看向自己被苏薇抓住的手,眉头轻微皱起,然后缓慢舒展开,就如同被泡入了茶水中的茶叶,他说,“你的手很暖和。”
“我火气旺。”苏薇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她正要带着人离开,就看到那边急匆匆奔过来一个男人,穿着宝蓝色长袍,容貌清俊,书生气十足。
他正低头寻找着什么,猛一抬头,看到跟男人手牵手的苏薇,登时怔愣在那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后变成灰色的惨白,看着苏薇的眼神,如丧考妣。
苏薇她好像似乎可能意识到了一点不对。
“太子殿下。”顾月深躬身行礼。
苏薇
苏薇脚一软,差点跪下。
“怎么了”男人转头看她,嗓音意外的温柔和善。
不对呀,按照设定,这位太子爷可是一个杀人如麻的人物。
不过苏薇想到他后期继承帝位,有“优雅暴君”之称,那么倒也不稀奇了。
苏薇努力想露出一个笑容来,可惜,失败了。
“冷,天气,太冷了,哆嗦”
男人缓慢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一点绅士风度地转头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顾月深,也不说把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一件下来给她披上,好吧,就算他脱下来,她也不敢穿啊。
“顾小侯爷是在找这个吗”牵着她的男人抬手,露出自己手腕上的平安福。
顾月深紧张点头道“是的。”说完,他赶紧上前一步,伸出双手想接过陆壤手里的平安福,却不想陆壤并没有给他,只是慢条斯理地摩擦着这个平安福,盯着他笑道“这个东西很重要吗”
陆壤表情温和,远看像个翩翩公子,近看像块稀世白玉,可只有接触过他的人才知道他藏在骨子里的阴晴不定。
顾月深连头都不敢抬,他深吸一口气,“是。”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顾小侯爷下次可不要再如此粗心大意了,这世上之人可不是都如我一般,愿意完璧归赵的。”
好赖话都让你说了。
顾月深额头渗出细汗,他恭谨地接过那个平安福,拢在掌心,然后忍不住抬头看向站在陆壤身后的苏薇。
顾月深大抵是误会了。
他站在一旁,眼神拉丝,却黯然神伤。
他知道,她最终还是选择了她的国仇家恨。
苏薇
“对了,你刚才说要做什么来着”尊贵的太子殿下突然转头看向她。
她说什么了。
“你说,国仇家恨”太子殿下歪头看她,说这话的时候唇角是笑着的,可那双眸中却尽是淡漠,甚至看
着她的眼神还没有看到鱼儿时温和。
太子殿下依旧牵着苏薇的手,他手腕上戴着的佛珠渗出一股淡淡的佛香。
可苏薇却明显感觉他抓着自己手腕的手骤然收紧。
“我养了两只猫,一条叫果丑,一条叫佳恨。”
她在说什么这么蹩脚的理由这种心机深沉的男人会相信吗
“哦是什么样子的猫本宫也养了两只,来,我带你去看看。”
苏薇相信了不是吧还有,这是突然变成猫友交流会了吗
听说大周的太子殿下最喜欢圈养奇珍异兽,且驯兽技能无敌。
苏薇看着那两只没牵绳,就那么大刺刺在院子里遛弯的狮子,整个人瞬间陷入呆滞。
这、就、是、你、养、的、猫
呵,果然,和蔼可亲都是表面,像男主陆壤这种有一百零八个心眼的人,怎么可能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它们很可爱,从不轻易吃人。”
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那两只大狮子看到主人过来,兴奋的开始咆哮,声音震天响。
苏薇吓得一屁坐到了地上,手里的小包袱都散了,那根她觉得最贵的珠宝簪子掉到男人脚边。
男人弯腰,正欲替她将簪子捡起来,却突然顿住,只道“你的东西掉了。”
不帮她捡一下吗
哦,想起来了,你洁癖。
算了,她自己捡。
“谢,谢谢啊。”
该死的大学生反应遇到大魔王都要礼貌道谢最关键的是他还没帮她捡
男人垂眸,盯着苏薇拿在手里的那支发簪多看了一眼,然后不着痕迹地移开。
不远处急匆匆跑来一队人,“殿下,您怎么一个人在这”
她不是人吗
“还有你,你不是要献舞的教坊司舞姬吗你怎么会在这里”
领头的是个跟男二顾月深长得很像的中年男人,如果苏薇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定远侯了。
按照小说正常设定,定远侯这个职位都是给什么武官重臣的,可眼前这位定远侯却是一个烂泥糊不上墙的。继承了侯府爵位之后,除了培养出了顾月深这个京师第一才子之外,就没有什么其它能拿得出手的功绩了。
为了自家儿子的前途,定远侯早早开始巴结太子殿下,只是他没想到,自己精心为太子殿下挑选出来的三名舞姬,居然都是刺客。
“是本宫疏忽了。”男人淡淡开口,然后牵着苏薇往前走。
苏薇不是,他们怎么还牵着手呢
您的设定不是洁癖怪吗
主要人物到场了。
尊贵的太子殿下坐在首位,这场宴会才算是终于开场。
苏薇被男人牵着手,一起坐在了首位旁边的小凳子上。
苏薇不知道为什么,她
有一种自己坐在讲台旁边的专座的感觉。
这小凳子实在是小,就是那种奶奶辈自己的结实小马扎,苏薇坐下来以后,脑袋微微一侧,就能将脸靠到太子殿下尊贵的膝盖上。
哈,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宴会的时间实在是太长了。
苏薇的眼皮子忍不住开始打架。
为了今天的宴会,她早早就被教习嬷嬷叫了起来,天还没亮,就开始拉筋练舞。
她哪里会哦,硬生生拉了一个时辰的筋,差点把她的腿拉废。
因为宴会是在场外,所以风很大。
苏薇身上只穿了件很薄的舞服,陆壤身上罩了件看起来就很暖和的大氅。
还毛绒绒的。
原身本来生病就没好,她累了一天,又坐在这个小马扎上吹了半个时辰就是一个小时的风啊
大冬天的风,吹上三分钟这人就得晕啊。得亏这具身体素质好啊,硬生生吹了一个小时还没有晕啊。
不过也差不多了。
“怎么了”尊贵的太子殿下屈尊降贵,俯身看她。
“冷。”苏薇已经被风吹麻了,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现在她全身上下只有跟陆壤握着的那只手是热的。
可很奇怪,男人的手很冷,就好像冷血动物似得捂不热。
她听说手冷的男人肾虚。
不会吧,堂堂男主肾虚
男人思考片刻,掀开了自己的大氅。
这可是你自己让我进来的
苏薇已经被冷麻了,她脑袋一拱,迫不及待地靠到了陆壤的膝盖上,然后伸手,抓起他的大氅袍角裹住了自己。
真暖和啊。
苏薇冰凉凉的手搭在陆壤的膝盖上,将自己的脸贴上去。
陆壤
总算感受到了一点温度的苏薇不舍地露出半张脸看向男人,双眸水盈盈的澄澈。
就是清澈又愚蠢的眼神。
男人低头看着她,表情有些古怪。
不远处,有个年轻的小太监手里捧着一件女式斗篷,正准备上来,他刚刚抬脚,就看到了苏薇的壮举。
小太监站在一旁,看向她的视线透出惊恐之色。
要知道他家殿下有洁癖,平日里出门,随身用到的东西都要备着。
小到帕子茶具,大到板凳桌椅。
但凡是被人沾过的东西,他都是要丢掉的
看到自家殿下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出来已经让小太监很意外了,现在居然还让她贴身靠着
苏薇觉出味来了,太子殿下只是想整理一下自己的大氅,她的斗篷还在下面等着她呢。
场面有些许的尴尬。
苏薇下意识抠了抠手指,这是她的老毛病了,尴尬的时候就喜欢抠手指,可是她忘记了,现在她的一只手搭在陆壤的膝盖上,另外一只手正跟人家牵着呢。
这一抠,不正好
抠到人家手掌心里去了吗
感受到掌心柔软的蠕动,男人顿了顿,“不要撒娇。”然后抬手,让小太监下去了。
苏薇撒娇
男人拉了拉自己的大氅,将苏薇罩得更严实了些,这样确实更暖和些。”
苏薇还呆愣着,不知道这位男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看中了她的盛世美颜,一见钟情,二见倾心了
那边就传来一道极其谄媚的声音,是定远侯,“殿下,最后压轴舞曲是由教坊司内送来的三位小娘子所跳剑舞。”
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现在钻在大佬的大氅里。
“要去跳吗”大佬还贴心询问她的意见。
“我可以选择不跳吗”
大佬温柔一笑,“当然可以。”
场地很大,寒风呼啸,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之中,今夜的压轴表演终于登场。
两名小娘子手持长剑,身穿薄纱,走动之时舞服翩飞。
苏薇下意识紧绷了神经。
等一下这两个刺杀陆壤的话,会不会牵连到她
头顶传来男人温和有礼的声音,“教坊司的都是可怜孩子。”语气带着一股悲天悯人的怜惜。
如果苏薇没记错的话,陆壤今年二十五岁,正是青年壮硕时期,怎么看起来跟在养老一样难道这就是独生子的勇气
有人二十五岁吃喝养老,有人三十五岁中年危机下岗,有人十五岁在这里跳舞搏二十五岁的养老人士欢心。
唉。
有那么一瞬间,苏薇觉得自己回到了大学时期去养老院给老人们表演的时候。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陆壤。
没想到男人正好低头看她,眼神不明。
两个小娘子跳的中规中矩,说不上压轴。
一曲毕,众人看向陆壤,男人颔首道“不错,赏。”
下面的人才开始使劲鼓掌。
其中一个小刺客已然起身,她戴着那个毒发簪,大剌剌地看向坐在首位上的男人,脸色虽白,但努力勾引,大胆开麦,“殿下,我有一曲独舞,还要献给殿下。”
话罢,大庭广众之下开始脱衣服。
一边脱衣服,一边朝陆壤走过去,遍地都是苦茶子。
苏薇现在刺杀行业竞争都这么激烈了吗
再看男人,单手托着下颚,神色懒散地坐在那里,一双黑眸之中平静无波,看不出任何情绪,只隐约瞧见他细薄的唇角微微勾起,浸着一股嘲讽笑意。
小刺客衣服脱的差不多了,走近了,手里的长剑看似软绵绵的,实则处处都带着无法掩盖的杀意。
陆壤仿若没察觉到,他依旧是那副闲适表情,甚至还学着苏薇的样子,抠她的掌心。
不要到处抠抠啊喂
很痒的啊
“噗”苏薇没忍住,笑了出来。
太痒了。
小刺客勾引的动作一顿。
陆壤低头看她。
苏无辜薇“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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