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刀刃砍在藤蔓粗糙的表皮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伤了一只眼的瘦高男人,正抓着他格外宝贝的那柄刀,在把他和徐清然捆在一起的藤条上砍动。刀片上的棱角处微微泛光,连带着施压在目标上的力量似乎得到了些许增强。
即便如此,藤蔓依旧坚不可摧,反而还有越打越坚固的迹象。
黑发蓝眸的男人却固执得很,还在敲打。
直到捆着的那只手被另一股力量往旁边扯,将他整个人也往边上带了带。
然后听见一道清冷中勾着一丝慵懒的声音说“别白费力气了,你那破刀子不可能把它切断。”
说话人正弯腰捡起不小心散落在地上的最后一颗红薯。
起身侧头,看见前一秒还在跟藤蔓抗争的陌生男人,这会儿正用他那只写满了故事的阴沉眼睛看他。
而他们之间原本紧紧相连的束缚,拉开了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同时也是被藤蔓捆住后,他俩之间能够拉出的最长距离。
或许是徐清然态度过于自然,惹得对方以为这一切都是他的阴谋。
沉冷的声音开口,带着格外高级的浑厚和磁性,问道“你是谁究竟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和你绑在一起”
这几句质问,把徐清然听得气笑了。
把装了食材的麻袋沉沉扔到地上,声音凉凉“你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提到这点徐清然心里就一阵郁闷。
要杀他的人很多,他行事向来小心也很注意环境。要不是因为这个男人从出现到起来都过于叫人震惊,他也不会一时疏忽,没注意雷霆下还有一条漏网之藤。
变异的植物一般还不怎么畏惧雷霆力量,更何况还是这种火烧不坏刀劈不破的树藤。
而它原来的主人,在徐清然一时兴起开了个大后已经嘎了,完全没法逼迫他命令自己的小宠物,让它解开。
徐清然越想越烦。
没有被束缚的那只手握成拳头,还能见到清晰的紫色电光在他手上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挥到沉默的男人身上。只是挥出去之前,看到了对方手臂不久前刚多出的新鲜血痕,想起了什么,忍耐着放下。
变异藤蔓之所以称为变异,是因为它有很多奇怪的能力。
比如单捆一个人,它就是强力加倍坚不可摧的麻绳。
把两个人绑定一起时,它不仅能把人锁死,还逆天的可以通过与两方的肌肤接触,平摊双方受到的伤害。
也就是说,其中一方受到伤害,另一方会分摊一半对方的伤和疼痛。
蓝眸的神秘男人就是因为不清楚这点,俩人刚刚绑在一起之后,他抓起掉落的刀就朝徐清然砍去。徐清然被他们之间的藤蔓限制,无处可躲,当下只能抬手去挡。
刀刃在他手臂划出血痕的同时,也在对方身上划出了一道一模一样的伤口。
因为这点,他挨的那一刀威力得到削减,所以只是普通的外伤而已,不至于真把他整只手给砍下来。
记得,对方当时的眼神很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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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第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情景,还认为是他用了什么巫术。
傻得像是刚走进新世界的山顶洞人。
徐清然想道。
旋即,抓住俩人之间被拉长的树藤,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扯。
强行把藤条另一端的男人扯到自己面前,完全不害怕对方会继续伤害自己,反而两眼危险地眯了眯,冷声斥责“要不是你一见人就发疯,往我身上撞,能让这没长脑袋的家伙得逞”
浑身是刺的男人抿着嘴。
半晌,才沉声说“你想杀我。”
徐清然眉毛轻挑,眼神很冷清。
看人时总有一种俯视之感,似乎就没把任何人放进眼里,寒笑着问“先生,难道不是你一睁眼就先挥着刀子,对我一通乱砍吗”
“我不杀你,难道等你缓过来继续捅我”
问得理直气壮。
大概也是觉得自己理亏,天降的男人不说话了。
有藤蔓在,徐清然暂时不能把人给杀掉。
但是对于眼前这位打不过自己的男人,他还是可以换另一种方式报复他。
沉甸甸的麻袋被徐清然提起后,扔了出去。
男人下意识接住扑进他怀中的大袋子,刚抬眼,就见那黑衣男生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沈廷煜。”
他虽然还很防备,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徐清然眼底流光轻转,下一秒对他笑了笑。
姿态张扬又清傲“沈廷煜,这是你惹出来的麻烦。所以在藤蔓得到解决之前,你就老老实实当我的小跟班吧。”
沈廷煜显然很不愿意。
皱眉问他“凭什么”
徐清然“凭你打不过我。”
沈廷煜不服。
于是俩人赤手空拳又过了几招,最终以他被徐清然计算好的一记扫腿放倒结束。
他趴在地上,看着那双久经风沙的黑靴几步走到他眼前。
视线稍稍往上移,还能见到微微晃荡的风衣衣摆。一点也不平整,全是被尖利之物撕裂后留下的粗糙条痕,这似乎是它的主人在年月中为它新添的别样设计。
毫无压力将他打倒的男人,正低头看他。
如黑曜般漆黑的眼睛里,缓缓绽开了清浅的笑意。
“记好了。”他骄傲地朝他开口。
“你爸爸我的名字,叫徐清然。”
沈廷煜收紧拳头,用力记住了。
这三个字,今后将会成为他要击败的目标。
所有欺辱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徐清然把人揍完,又抓着藤蔓将人拉起。
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被沈廷煜丢到一边的袋子。男人确认打
不过他之后老实了许多,没再继续跟他作对,听话地走过去主动给他当起免费劳工。
徐清然看了眼天空,不打算在这地方久留。
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稍微懂的都能察觉到是他的异能。前段时间异能者联盟刚对外发布了他的悬赏令,这会儿想要他脑袋的人肯定不少。
换作平时,徐清然是没什么顾虑。
可现在,他身边多了个拖油瓶。没有异能,打架稀烂,瘦弱得像是风吹就会倒虽然他实际上比外表抗造得多,但对异能者们而言,他就是个血条长一点的坦克。
打一打,早晚能弄死。
更何况徐清然现在还有一半的命被捏在他手里。
要是被那群追杀他的异能者发现,肯定会疯了一样加大力度来对付他。
徐清然领着沈廷煜往被他藏在隐蔽仓库里的电力车走去。
跟在他身后的人问“这树藤,怎么才能把它处理掉”
“去云南吧。”徐清然头也不回说道,“那里有很多变异毒蘑菇。”
“我记得那里有种毒菇,身上的毒汁液能腐蚀这种变异树藤。”
谁知沈廷煜听了,竟然问他“云南是什么地方”
徐清然脚步一顿。
转过身,神情诧异“你国外来的”
沈廷煜沉默了一会儿,回答“我没离开过帝国。”
这下疑惑的人成了徐清然“什么帝国哪个帝国”
“”
俩人进行了短暂的沟通交流。
然后发现,从他们口中获得的信息,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沈廷煜没听说过什么末世、异能、变异等词汇。
而徐清然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凯安帝国,什么星系,精神力的东西。
交换完信息,俩人又齐齐陷入沉默。
徐清然心情复杂。
想起他刚刚在天上见到的异象,迟疑着说出了一个很扯但又最符合现象的情况“你穿越了”
沈廷煜没有说话。
他正在回想来到这个陌生地方之前,经历的事情。
那时的他,还在一个叫做恶塔的地方。
说是塔,其实就是那些权贵用以宣泄心中黑暗一面的建筑。他们喜欢在这里,享受着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快乐。
尤其是被帝国最为忌惮的e型精神力者。
因为天生拥有超乎常人的精神力量,天性嗜血喜爱杀戮,是极恶罪犯群体中占比最高的类型。所以,权贵只需要找个理由,就能把他们变成满足虐杀心理的工具。
而恰好,沈廷煜就是e型精神力者。
他被迫在那样的环境里,待了十几年。
常年不见天日,反复经历殴打、辱骂、电击等刑罚,还要被他同父异母的哥哥当成人体实验品,不断在他身上尝试各种各样会给人带来副作用或产生痛苦的药剂。
精神上的折
磨,终究让他积攒多年的怒火爆发崩溃。
他宁愿以自我摧残的形式赌一把尝试逃离,也不想再继续遭受那样的疼痛。
自毁式从精神池里爆发出的力量,将包括环绕在他身边的整层楼工作人员,全都震伤了。
这样的威力,照亮了他所处的整个空间。
只是那道光芒比预想的还要刺眼,迟迟不见挥散。
身边人痛苦的哀嚎,似乎也在光照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不清。沈廷煜只想趁乱逃离那座地狱牢笼,而光亮的方向便是记忆中的出口,他循着路线走进了光里。
却不知为何,突然踏了个空。
沈廷煜下坠了很久。
久得时间仿佛暂停,永远见不到尽头那般。
最终,摔落在这座荒城。
他一开始并不觉得这个地方有什么异常。
毕竟那些被入侵外星生物魔鬼占据的受灾区,里面的城镇也是如此荒凉,只以为又是他那位同父异母哥哥用来对付他的新手段。
甚至在见到徐清然身上会冒电,藤蔓有自主意识,他的接受度都很高。
帝国常年面临宇宙其他生命族群的麻烦,科技发展迅速,而他又多年不曾离开恶塔,所以发展成什么样子都有可能。
真相暴露后的静默持续了很久。
直到怀中抱着的一大袋东西被人接过,他才回过神,发现自己不自觉跟着面前叫做徐清然的男人,走到一辆改装过的车子之前。
对沈廷煜来说,那辆车简直落后和破烂得可以。
不仅不能在天上飞,连接不了精神力,所有的进阶改装都很随意。丑陋的太阳板草率地安装在车顶,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电线,不同金属拼接成的车身看起来完全不像是能载人的工具。
明明已经这么破烂,徐清然的动作还是很粗暴。
把装了食材的麻袋重重丢到后车座,转身时又对他说“虽然你口中的精神力听起来很厉害。”
“但是在我们这个世界,只要无法对异能者造成威胁,那它就只是个装饰品。”
徐清然边说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
不知想到什么,又冷声补了句“反正在这里,精神什么就是最垃圾的东西。”
沈廷煜没有反驳。
除了不怎么想说话,主要也是因为他暂时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点。
精神力的发挥,无法像这个世界里人们的异能直接释放。
它们还挺依赖特制的武器,这里的刀也好,枪支也罢,都不能配合他向来自傲的高阶精神力使用。某种意义上来说,它在这个地方确实挺废。
“进去。”
徐清然对着他催促。
藤蔓的限制,让两个人的行动变得格外麻烦。
还不能分开上车,只能让沈廷煜从主驾的入口进去,跨到副座的位置。
末世里,一旦入夜,大部分地区都是昏暗的。
哪怕只有
一颗小小的星球作为移动空间,同一块陆洲中的一个点再到另一个点都很费时。这里没有飞行器是有叫做飞机的东西,但它们现在不方便运作。
想去一个地方,条件差的只能靠走或是自主发力催动的交通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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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件好一些,比如徐清然这样的,就能有车子。目前还能在末世里驱动的都是依靠太阳能车子,少数像徐清然这样,因为能够自己供电所以额外安装了发电器。
副座上的沈廷煜视线余光从徐清然身上收回。
他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因为他身上有着和电能非常相近的雷系异能。而电击,是他最为厌恶的东西,也是精神力者们的弱点。
徐清然很聪明,想必他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
等藤蔓的限制一旦消失,他指不定就会把他杀掉。这期间,他一定得想办法把自己的力量和这世界的工具或能力融合,方能自保。
车子在路上开了两天。
据徐清然说,他们出发的位置是叫做河南的地区,想要到有很多毒蘑菇的那个云南,得开一段时间的路。
期间,肚子饿就只能依赖徐清然用电力烤熟的红薯充饥果腹。而且这世界的人类进化远不如精神力者,他们每天都需要定时睡觉休息,不像他,可以靠着精神力撑上好几日。
一来二去,路程就会被拉得特别长。
更何况还是在这个,因种种原因需要各种绕路的末世。
最终,车子又在一处荒城停下。
沈廷煜见徐清然拉着自己下车,问他“我们到了”
徐清然回了他一记看傻子般的眼神“你觉得像吗”
沈廷煜心里憋了一团委屈的火焰,不想再回话。
下车时,徐清然又从后车厢的手提袋里掏出两件连帽斗篷。
颜色一深一浅,浅的那件被丢到沈廷煜手上。
“把这个披上。”徐清然命令道,然后自己也三两下把斗篷挂到身上。
帽子一拉,口罩一戴,完全看不清他清隽的相貌。
显然,他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长相。
沈廷煜默默站在边上,看他又随手给车子做了伪装。
熟练地处理好,忽然往他这里靠了靠,直接牵住他的手。
沈廷煜的反应像是被蜜蜂给蛰了,惊了惊,旋即皱眉就要甩开“你做什么”
他的力气很大,但徐清然还是把他牢牢给握住了。
凉凉瞥了他一眼“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让人发现我俩现在被一条藤给绑在一起,我们都会一起没命。”
低头再看,藤蔓因为他们的靠近又重新缩短了。
牵住的手拉近他们的距离,两件宽松的斗篷相贴着,很好地将他们真实境况藏起。
沈廷煜只能忍受着与陌生人接触的不适,任由徐清然牵着他往某处带去。
掌心传来不属于自己温度的感觉,格外怪异。
他控制不住去在意。
e型精神力者是个特别独的群体。
他们就像个独居生物,有着自己的精神世界,不爱与别人接触,也从来不会有人敢轻易靠近。光是感知到释放的精神领域,那些精神力者就都被吓跑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又往外放出排斥的精神领域。
下一秒,走在他前面的男人就回头剜了他一眼,声音冽冽警告“沈廷煜,你再让我不舒服一次试试。”
精神领域对这个世界的人,并非全然无用。
比如昨天,他们在野外停留休息时,心情糟糕到极点的沈廷煜就无意识放出了自己排斥任何活物靠近的领域。
徐清然感知到了不适感。
他是个霸道的人,惹他不高兴,他就能直接上手把对方揍得比他还不愉快。所以他把他给揍了哪怕自己明明也会受到伤害的平摊,他也丝毫不在意。
简直就是个疯子。
沈廷煜“”
从前在帝国横着走,人见人畏惧的顶尖e型,老实又听话地收回自己差点控制不住的精神力。
好烦躁。
沈廷煜绷着脸想道,甚至开始在想,这场穿越还不如他在帝国逃生。
至少,不需要明明比自己弱小的男人拿捏。
徐清然领着沈廷煜来到的地方,是藏在小破城里的一家旅馆。
旅馆的经营人是个六七十岁的老头,佝偻着背,戴着无框眼镜,每天都在柜台前把算盘打得哒哒响。租金是贵了点,但好是好在这小地方东西齐全。
有电源,能洗澡能睡觉,还能取得干净的过滤水。
徐清然来过这个地方几次。
老板跟他也算是有几面之缘的熟人,但他始终无法信任这个世界的任何人,所以哪怕老板平时对他态度还算和善,他都不打算让他发现自己如今的窘境。
徐清然拎着一小袋提前分出来的食材放到柜台上。
压低声音“单间双人床,一晚。”
沈廷煜听得表情都黑了。
但想想他们的情况,确实没办法分开。
柜台处的老先生推了推眼镜,打量了他俩一眼。
好像没认出徐清然,清点了袋子里的东西后,给他们拿了钥匙“五楼。”
徐清然没有多余的话,抓住钥匙牵着沈廷煜就上了楼。
俩人一路爬到五层,气不带喘的。
房间很简陋,东西也都比较破旧。
没有空调,只有一个小风扇。
不管沈廷煜还是徐清然,他们都在最糟糕的环境待过,所以对这样简陋的设施都没意见。
最大的意见,是洗澡的时候。
“我拒绝。”
浴室门边,沈廷煜双脚就跟被钉在原地似的,死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徐清然横眉瞪他“你又不是女人,矫情什么”
“我警告你,如果不让我洗上澡,我会变成一个吃人的
疯子。”
他已经忍几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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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身体的黏腻和尘土,他今天必须洗干净
沈廷煜面无表情“那你把我吃了吧。”
徐清然拳头发痒。
然后决定遵循身体的本能,冲上去给他来了个过肩摔,忍了很久才没对着他用异能。
于是,此时此刻因战斗技巧不足,只能作为小跟班的沈廷煜,耻辱地被徐清然扒光衣服拽进了浴室。
一起洗澡。
这个世界里常见的配对,是男女情侣。
徐清然眼中似乎没有同性伴侣的概念,认为两个男人随时随地都能坦诚相见。可在沈廷煜原来的世界里,伴侣之间更看重灵魂的契合,所以男女、男男甚至女女的搭配都很正常。
两个人脱光一起洗澡,不管对方是男是女,在他眼中就是非常越界的举动。
徐清然则跟他的性格一样。
冷淡,却又能放得开。
即便光着身子也能旁若无人。
仔仔细细搓洗着身体,在恶劣的环境中,依然追求将日子过得精致。
水流声不断从耳边滑过。
沈廷煜已经很努力在无视空间里的另一个人,但在这封闭的环境下,对方呼吸间的气息实在是越来越强烈,叫他难以忽视。
是的,徐清然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身上却有着某种格外吸引他的特殊气息。
他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但和精神力的感觉有点接近。仿佛只要接触,就能缓和他精神上遭受的折磨与痛苦,总是让他差点抑制不住理智想靠近。
这样的人,太可怕了。
沈廷煜沉着脸,又一次决心必须要尽早跟徐清然分开。
这么想着,手腕处的藤蔓忽然又被人扯了一下。
只听见身后徐清然喊了他一声,语调漫不经心“你已经面壁搓半小时的肥皂了。”
“资源不好搞,你别把我一块肥皂给搓没了。”
沈廷煜闻声,下意识侧了侧头。
恰好能够看见莲蓬头底下的徐清然,清澈的水流从头顶一路往他身体底下流去,滑过了他的每一寸肌肤。赫然发现,他有着比例极好的身材,腰身还挺细,上面也有明显的腹肌。
该白的地方都很白,粉嫩的地方也很粉。
沈廷煜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表情不显异常。
反倒是徐清然正大光明,认认真真打量他一眼后,挑眉评价“型号还挺不错。”
沈廷煜“”
徐清然看着那跟面壁思过一样的男人,被自己逗弄得面红耳赤表情羞愤,敢怒又不敢言的样子,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没忍住深了几分。
他其实不怎么爱跟人打交道。
但对于沈廷煜,可能因为他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瞧着好像也在那个地方被欺负得很惨,他对他比别人多了那么点兴趣。觉得他看起来像极了遭遇极大恶意后,戒备心特别重,见人就横冲直
撞各种发疯的大狗狗。
那种愤世嫉俗的眼神。
他不讨厌。
徐清然想着,眸光忽的一顿。
像是见到了什么让他有些讶异的画面,眼中笑意又深了几分,还带着点戏谑。
用着懒洋洋的语调,对前边的人说“小跟班,你流鼻血了。”
沈廷煜听得一怔,用怀疑的眼神往鼻子底下抹了抹。
果真见到了些许鲜红。
他好像对这件事不是很能接受。
僵在原地,怔愣了很久。
徐清然靠在墙边,微微弯腰,低头笑出了声。
像是遇见多日以来,难得能够让他感到愉悦的人和事。
沈廷煜脸黑成了锅底“”
羞愤又恼怒。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把这该死的藤蔓弄开。
双人澡,最终还是磕磕绊绊结束了。
换好衣服,每天需要固定休息的徐清然就熄了灯,直接拽着他上了床。
翻身背对着他,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藤蔓的束缚虽然很麻烦,却同时也成了他能够安稳入睡的理由。
沈廷煜躺在双人床的另一边,同样背对着徐清然。
俩人之间隔着一道楚河汉界。
他只躺了一会儿,突然就开始冒冷汗。
脸上的血色也白了一层。
精神池又在发疼。
沈廷煜为了逃离恶塔,在爆发强大精神力的同时,也给精神池造成了严重的内创。
这段时间,只要入夜开始休息,受伤的地方就会剧烈疼痛。疼起来,脑袋嗡嗡的根本无法静下来思考,甚至恨不得能直接折磨自己的身体,利用别处的疼痛来分散注意力。
剧烈疼痛下,身体意识只能凭本能行动。
比如本能地朝着,能够舒缓他精神池伤痛的地方靠近。
沈廷煜也不知道那是哪里,只知道那边就是有一团暖暖的能量。
只是那能量仿佛被它的主人给封起来了,只存在在那里,却没有被得到允许外放,所以无法直接舒缓他的疼痛。
剧痛中,他受惊般睁开了眼睛。
入眼便是徐清然那张安静的睡颜。他的睡姿格外安静乖巧,也少了平日里装饰的凌厉和冷冽,莫名添了一分柔和。
沈廷煜的思绪有些混乱。
他不是很明白,眼前高傲又讨人厌的家伙,身上为什么会有他极其渴望的东西。不是说过,这世界的人基本没有被开发出精神力,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东西吗
他很抗拒。
可是他又太痛苦了,哪怕只能减缓百分之一,他都忍不住想要靠近。
寂静中,眼前原本正在睡觉的男人忽然睁开了眼睛。
沈廷煜清醒了一些。
下意识感到有点说不上来的心虚。
他绷着脸,刚要开口解释。
徐清然的手指忽然放到他唇边比了噤声的动作,眼神格外严肃“嘘,先别出声。”
他在听。
旅馆楼下,好像来了一群人。
就怕是冲着他们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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