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澹把沈遥凌左肩哭得湿透了,沈遥凌终于忍不住拉开他,解开衣襟系带。
宁澹愣了下,哭声一止,湿润的黑眼珠盯着她,指尖下意识弹了弹,接着乖顺地放在一旁没动。
沈遥凌摸了一把他腰上的绑带,好在没再渗出血来,又把他衣服扣好。
沈遥凌一抬眸,看见宁澹眼底的失望,顿了下“干嘛”
宁澹摇摇头,下颌上还甩下来一滴未坠落的眼泪,看起来可怜得不行。
沈遥凌有点难以直视,用手心给他擦了一把,动作有点粗暴,更像是把人给推开“你有这个精力胡思乱想,不如想想北戎的事情怎么解决。”
宁澹“嗯”了声,拉着沈遥凌刚给他擦过脸的手,攥得紧紧的,好像怕人突然不见了。
“北戎王正值壮年,而且擅长用兵,他若不死,大偃的威胁将会无休无止。然而他一旦消失了,北戎尚未做好准备,一定是一团乱麻。他们派出这样多的人铺天盖地搜罗我们的下落,我们还能活着逃到边境,就是最好的证据。”
“一次运气好而已,你别以为你真的神机妙算。”沈遥凌瞪着他,看他这样淡然,仿佛拿去冒险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命,她就来气。
“你说在北戎还有没做完的事,是什么”
宁澹下颌紧了紧。
“那封信,你看到了。”
沈遥凌点点头。
北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那封信上,说宁澹的生父腾骑将军是叛徒。
宁澹认真道“为父亲正名,是母亲心里多年的隐秘心愿。北戎人既然特地送信来刺激我,说明他们一定保留了父亲的遗物。不管是什么,我都要带回去。”
沈遥凌闻言,略加思考。
“你有多少把握飞火军都在这,你自己安排。人手不够的话就赶紧回去禀报陛下,不要强撑,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宁澹抓着她的手,抬起来放在唇边蹭了蹭“我知道,别担心。”
沈遥凌眉毛皱了皱“我也不想担心,你别再发疯就行。”
宁澹垂着眼帘,又更用力地亲了几下,好像在讨好。
沈遥凌无声叹气。
宁澹恢复了精神,沈遥凌赶紧给魏渔写了封回信。
她把飞火军全部带走,太子那边当然是暴怒,魏渔帮她周旋压制着,现在确定宁澹平安,别的也就不重要了,自然不再需要那么小心谨慎。
宁澹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写信,脑袋时不时地想要挤过来,被沈遥凌推开了好几回。
“又跟你无关,看什么,你自己的事情做完了吗”
宁澹颇有微词“什么叫跟我无关你跟他提起我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写冷冰冰的副都护,你就写若渊,不行吗”
沈遥凌只当没听见,问他“你那边怎么样,找到证据了吗”
宁澹把下巴垫在她肩上,一时没说话。
沈遥凌敏锐地察
觉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回头看他。
宁澹似乎做了两回深呼吸,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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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发现了一些东西,还在查证。过几天,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沈遥凌答应了一声。
几天之后,她被宁澹带到了一处荒原。
这里只有干枯衰败的树木,黑色的影子仿佛一只只细长的手从地下伸出来,焦干的树干看起来像是被大火焚烧过,又被灌坏了树根,再也长不出新的枝芽。
荒野上有风穿过,带动呜呜声响,在原野中央,有一口旱井。
虽说是井,井口却盖得严严实实,上面用重重锁链锁着,看起来已经几十年没有人动过,锁链锈迹斑斑。
这看起来,不像是取水的井,倒像是北地民俗中镇压恶鬼的法阵。
古印走上前问道“公子,现在开吗”
宁澹微微颔首。
拿着铁锹的人齐齐沉喝,将扎根在地下的锁链挖了出来,锁链哗啦作响,盖在井口的石块被慢慢推开,轰隆的声音震响。
沈遥凌下意识地握住了身侧宁澹的手。
下一瞬,宁澹紧紧地反扣住她。
石盖挪开,露出里面的景象。
并没有什么污秽之物,而是一大堆已经褪色的经幡。
沈遥凌越发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宁澹走上前,用剑尖挑开了那些经幡,其下放着的,是一个四四方方的青铜匣子。
他把匣子端起来,掀开一条缝。
目光往里投了一眼,手上的动作僵住,又重新合上。
沈遥凌发现他的喉结迅速滚了几下,托住他的小臂问“怎么了”
“不适合在这里看。”宁澹哑声道,“带回去吧。我在北戎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
沈遥凌点点头,再看向那青铜匣子,翻出一块柔软的簇新衬布交给宁澹,让宁澹把它包裹起来。
时近腊月,寒风冻骨,青铜就这样握在手里,更是冻手。
他们在飞火军的掩护下离开了北戎,魏渔在西伊州等他们。
太子已经先行回了大偃,他控制不住飞火军,又没有理由杀魏渔,憋了一肚子火,指不定回京之后,要如何抹黑他们三人。
但眼下,谁也没心思管那些。
沈遥凌来不及再去和乌尔他们打招呼,若是一切顺利,或许明年开春可再相见。
魏渔的人手终于与宁澹的车队合流,看见魏渔,沈遥凌先是一喜,接着又是赧然。
她这一次,给魏渔添了不少麻烦。
魏渔看她有话要说,便不再与宁澹对峙,甩袖走了出去,沈遥凌来不及给宁澹一个眼神,匆匆地跟上。
宁澹嘴角淡淡的笑意立时消失,不甘不愿地盯着门口半晌,最后还是忍住没有也跟过去。
“老师”沈遥凌试图先行讨好。
宁澹不告而别直接去了北戎,她生气担心,而她对魏渔一句交代也没有,
就直接去了西伊州调兵,又何尝不是给魏渔甩下了一个烂摊子。
那时事情紧迫15,我来不及想太多,这是其一。私自调兵等同于谋犯,我不愿意牵扯老师进来,这是其二。但无论如何是我隐瞒老师在先,后来老师又帮我在殿下面前拖延周旋,替我争取时间,我对老师实在是感激不尽。”
魏渔直接摆了摆手,神色浑不在意。
目光却是颇为深重地看向沈遥凌“你要胡闹,我不会怪你,但你是为了一个男人胡闹。你觉得,你想清楚了吗”
沈遥凌叹气“我也没想到我会这样做。我更没想到宁澹他居然这么疯狂。”
魏渔轻嗤一声。
沈遥凌疑惑地看向他。
魏渔道“所以我说,你不会看人。你想不到我见那人的第一眼便知道,他做出再疯的事情我都不会意外。”
沈遥凌心里一怔。
她认识宁澹太久,自己觉得对他已经无所不知,心底的印象早已固化了,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评价宁澹。
难道真的是她这么些年被自己狭隘的感情遮蔽了双眼可能,她自己也走向了误区。
沈遥凌好奇道“我那么多年都没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以前,没发现这个苗头,老师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魏渔双眼轻轻眯了眯。
瞧着她,默默不言。
过了好一会儿,扔下一句“不说,自己猜。”
沈遥凌“哎呀”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人喊走,只得暂时搁置。
魏渔神色冷冷地走进来,看见宁澹,更没好气。
宁澹坐在木椅上正在沉思,抬眼也看见了魏渔。
宁澹抬手,行了一礼。
“多谢。”
魏渔微微蹙眉。
迎着魏渔打量的目光,宁澹反而淡淡一笑,似是有些洒脱之意。
魏渔眉头蹙得更深。
这人似乎变了不少。
仿佛变得真正从容沉稳,亦是第一次,让他觉得值得正眼相待,值得当作对手来看。
“沈遥凌不在。”魏渔沉声,直白地质问,“你装什么”
宁澹的神情还是没什么变化。
“多谢魏大人这些时日的襄助,真心的。”
魏渔看了他许久。
慢慢地开口“方才沈遥凌说,跟你认识了很多年。”
宁澹眸底暗光流转。
“是。很多年。”他不避不让地看向魏渔,咬字很重,“久到,早已约定了白头。”
魏渔怔怔站了一会儿。
他是个极其聪明的人,原先也察觉不对劲的地方,有些猜想,只是不曾过多探究。
如今沈遥凌说漏一句,宁澹又言语中自有深意,他的猜测,便也无需再要谁来佐证了。
荒唐之中,生出一丝缥缈的遗憾。
他原本就知道,沈遥凌与宁澹之间,有一些与他无关的过去。
只是没想到,那段过去,比他想象的还要长。
长到他可能来不及介入更多的未来。
宁澹好似生怕自己暗示得不够,看着沉默的魏渔,忍不住又补充两句。
“沈遥凌信守承诺,绝不会轻易背弃,旁人再有什么念头,也越不过我去。”
魏渔回过神,又扫了宁澹一眼。
看他那暗戳戳跃跃欲试的模样,魏渔心中嗤笑。
可笑,他方才竟然还觉得这人一瞬间稳重不少。
魏渔慢条斯理道“越不过你无论如何,沈遥凌要唤我一世师长,谁压在谁前头,你分不清”
宁澹顿了顿。
摇头道“你早已离开太学,往后,该让遥凌唤你魏大人才对。”
“哦”魏渔又道,“你说得对。既无师徒名分,也就无需在乎师徒伦理礼仪,省了那些繁文缛节也好,确实更亲近。”
宁澹被噎住,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憋得脸色泛青,眼睁睁看着魏渔慢悠悠地抿了口茶,又瞥他一眼,自在地甩袖离去。
腊月过了一半,他们终于回到了大偃。
然而一进城门,等待他们的却是戒备森严的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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