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陆语哝将触手藏在了走廊上,监视着里欧和查理的房间,现在暂时没有人出来。
而安妮在握着她的十字架项链祷告。
比起若伊毫无感情且敷衍的祷告,安妮的虔诚浓郁得几乎可以从她的语气里流淌出来。
起初陆语哝并没有注意安妮的祷告在被关进禁闭室之前她已经通过模仿其他孩子、把那一长串诗一样不明所以的内容记得很牢了,不需要再去复习一遍。
但她发现安妮在祷告结束之后轻轻加了一句话
“愿那孩子在祂的国度中沉眠,愿生命之泉的浪花溺毙我的罪孽”。
那孩子,是谁
安妮的罪孽,又是什么
陆语哝侧躺在床上思考片刻要不要用触手但又放弃了,她并不是很倾向于控制安妮。
一方面,触手的控制能力是有限的,安妮就在她身边,年纪又不大,要套话很方便,而且比起安妮,那个执事显然知道的更多,今晚如果顺利的话她可以把执事握到手里。
另一方面,被触手控制的nc将按照她的指示行动,自主性会大大降低,安妮这个nc身上有种奇异的矛盾感,仿佛藏着许多秘密换句话说,矫情一点,她是个有灵魂的nc。
陆语哝想先留着她看看情况。
安妮并不知道已经睡下的“若伊”在想什么,她今晚并没有收到让她前往“那个地方”的指示,但她心中又很清楚今晚她不用过去的理由是里欧
快要到往常她离开房间的时间了,内心的挣扎驱使着安妮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陆语哝也“看见”里欧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往西区走去。
下一个走出去的是确定“若伊”已经像往常一样睡着了的安妮她这次依然取下了十字架,把它放在了床头。
再下一个,本该是陆语哝的,但她还没收回的触手看见了一个本不该出现的孩子也推开了门,是和里欧一个房间的查理,他鬼鬼祟祟远远跟着安妮的样子有点像老鼠。
这个晚上,本该是个好孩子们好好睡觉的夜晚,结果一连出去了四个。
陆语哝都替修道院感觉动静太大。
静悄悄黑漆漆的走廊。
里欧第一次在不被允许走动的时间独自出来,他心中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期待巴德执事说要对他的伤口施行一项生命之神的仪式,只有乖巧懂事的孩子才有这个机会见识到。
生命之神是司治愈与岁月的神明,里欧的父母都是虔诚的教徒,他年纪还小,但也懵懂地知道普通人可能一生中都没有机会能见到神迹。
巴德执事一定是非常厉害的神职人员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轻轻敲了敲那扇往日里总是紧闭着的房门。
“吱呀”
房门打开了,巴德执事居高临下地看着里
欧,一向温和的面容在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些诡异。
黑暗是的,黑暗。
里欧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心想巴德执事为什么不点灯呢
像他们的房间到晚上只允许点一小会儿灯,因为灯油是昂贵的,但执事的房间应该不缺煤油的供应吧
“进来吧,里欧,你很准时。”
巴德执事似乎笑了一下。
他的大手往前搭在了面露踌躇的男孩的肩膀上,不容拒绝地将他拉进了房间里。
“嘭”
房门在身后关上了。
感受着手下男孩温热鲜活的身体和疑惑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睛,巴德心中还算满意。
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男孩,因为他的样貌在所有孩子里并不是最出挑的,性子看起来也太闷了一点反倒是那个叫查理的红发男孩比较有意思。
但他没想到这个不太起眼的男孩今天可以惊动圣蝶。
巴德今天下午去密室里查看状况的时候看见罩子上残留了不少鳞粉,这证明男孩诱发的动静不低。
他今晚叫里欧过来,就是为了再确认一下这男孩是不是正确的对象,为此甚至暂停了对安妮那个小的例行培养。
“坐到床上去,乖孩子。”
里欧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愣住了“什、什么”
但巴德语气温和,就像白天一样“让我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
里欧的疑惑被打消了,他伤的是膝盖,所以刚才过来的路上走的也不快,现在爬上床的动作也有些笨拙。
巴德的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在他攀爬时露出的一截光滑腰肢上,呼吸渐渐粗重起来。
但当里欧撑着受伤的膝盖转过身来时,巴德又恢复了那副令孩子们信服的执事模样,伸手去解那缠着伤口的绷带“还疼吗”
里欧点点头“疼、疼的但不要紧,先生,男子汉不怕疼。”
巴德笑了一下“是吗真是个乖孩子。”
一边说,一边拿着那条解下来的绷带,动作强硬而迅速地将里欧的双手反绑在身后。
躺在床上的里欧只觉得脑袋被大锤子迎面狠敲了一记,像一只被炸雷惊呆了的狗崽。
这、这是要做什么
他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想要大喊大叫,但眼前的执事表情阴郁得可怕,像怪物破开了人皮露出了真正的獠牙。
年长的男人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在他忍不住张口喘息的时候将一块枕巾塞进了他的嘴里,堵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声音。
“唔唔唔”
巴德一把将他从床上扛起来,双手紧紧禁锢住男孩不断挣扎的双腿,往密室的方向走去,他在墙上的墙砖间操作了两下,露出了被祈祷台遮掩的入口。
下面更漆黑,更阴冷,旋转的通道像吞噬光线的巨口,而那个进来的入口也随着巴德的下行关闭了。
天旋地转、疯
狂挣扎的里欧只觉得自己要被带进地狱里去直到他从巴德的臂膀间看见了地狱尽头的,地狱尽头的圣蝶
神圣的蓝色碎翼蝴蝶,栖息在水晶一样的枝条上,蝶翼微颤,透着一股冰雪般的圣洁感。
可、可能巴德执事真的是要给他执行生命之神的仪式呢
倒挂着的里欧眼里燃起一簇火一样的希望,即使他被执事粗暴地丢到地上扯下裤子的时候也没有反抗。
对啊,这里可是有一只圣蝶只栖息在中央神殿的圣蝶生命之神在人间的代行者
每个生命之神的信徒都听说过、都念诵过赞颂圣蝶的诗篇,他居然有这个荣幸用他的眼睛看见
巴德执事怎么会骗他呢,只有最虔诚的教徒才有资格与圣蝶接触,巴德执事一定是来自神殿的优秀执事。
一定是他太笨了,误会了巴德执事的好意
安妮站在巴德执事的门口焦躁地咬着指甲。
如果是若伊做这个动作安妮一定会伸手去制止她,但安妮现在甚至意识不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也没有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红发男孩查理正鬼鬼祟祟地探头探脑,而查理也没有注意到他脑袋上的天花板上贴挂着一个八爪鱼一样的“若伊”。
因为担心再引起蝴蝶的动静,陆语哝没有再让触手尖尖潜入密室。
但安妮在门口犹豫得太久了,不管是查理很是陆语哝都很想打破目前的局面。
查理是觉得,安妮肯定是觉得自己要在巴德执事那里失宠了所以才跟上来的,而他查理就是在后的黄雀
好在房门前的安妮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推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查理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发现门里并没有传出交谈声或者什么其他动静。
他觉得有些奇怪,大着胆子猫腰溜到门边,悄咪咪往里看去
一个人都没有
怎么会
怎么没有动静
巴德气喘吁吁地松开身下血迹斑斑的男孩儿,紧紧盯着蝴蝶,却发现它就像以往一样安静,就像碎宝石做的艺术品另他失望的艺术品。
不,也不是没有动静的,就在这个时候蝴蝶突然飞了起来,而密室上方也传来了入口被开启的动静。
巴德一甩手上的皮带这玩意刚刚被他兴奋过度时用来勒过里欧纤细的脖颈,让他发出蜂鸟一样的哀鸣。
男孩已经昏过去了。
他大概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痛苦,刚才那双眼睛里透露的信赖、茫然、恐惧、求饶实在是令人兴奋。
可即便如此,即使他承受了这样的痛苦,也没有惊动罩子里的蝴蝶一丝一毫。
借着圣蝶的幽蓝的荧光,巴德执事遗憾又欣赏地看着里欧脖子上交错的青紫痕迹可惜了,只是一次性的用品罢了,甚至都沾不上祭品的边。
然后,他转过头去,从台阶上下来的果然是安妮。
他熬练了三年、目前唯一拿得出手的、能让圣蝶降下鳞粉的祭品。
这个虔诚的孩子在看见里欧还活着的时候松了口气,她脸上的表情让巴德觉得有趣,于是原谅了安妮不经允许就过来找他的冒犯。
巴德朝安妮伸出手去,调笑道“我的小只是一天没来就迫不及待这孩子让我白惊喜一场,圣蝶对他毫无反应他这一身伤可要靠你来治了。”
“你不会想在停尸间看到他的,对吧就像你可爱的小妹妹安娜一样。”
听见那个名字,安妮浑身猛地一颤,几乎站立不稳。
而那透明的罩子里,原本只是微微飞动的蝴蝶像是嗅到了甜美的花蜜一样,撞上了罩子的边界。
巴德餍足地踢开里欧,把罩子抬了起来,那梦幻般的蝴蝶直直飞向安妮。
碎裂宝石一样的蝶翼上突然生长出无数蠕动的斑状凸起,而每一个凸起都爆开了一条乳白色的细管,像一篷蠕动的触手一样一条条一缕缕伸进了安妮的后脑,吮吸一样抽动起来。
星屑一样细密的鳞粉在蝶翼的摩擦间下落,落在安妮被巴德兴奋扯开的衣襟和胸膛上。
也落在密室入口处查理惊恐的眼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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