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之后幸村单方面跟他进行了十分钟的冷战,但我妻结夏却相当开心,当场把这天定为了小幸首次吃醋纪念日,决定每年都要进行庆祝。
第一场比赛结束后,时间还有不少富余,柳莲二委托大家分开来去收集其他学校的情报,尤其是他们历年来的劲敌牧之腾国中和四天宝寺。
因为这两所学校地处关西,路途遥远,柳莲二只能够通过自己拿到的比赛录像进行分析,有些东西是体现不出来的。
比如说四天宝寺的搞笑战术。
虽然听他们的对手描述过,那种搞笑战术已经不能称之为战术,只能称为精神污染,但从录像视频上来看,好像还没有夸张到那种程度。
我妻结夏跟幸村精市一起去看了他们在全国大赛上的首战,赶到的时候比分已经进行到2:1,目前,四天宝寺领先,而他们的对手也正是立海大的老对手冰帝学园。
不得不说冰帝学园的签运实在是不怎么样,每次都能抽到强者云集的死亡小组,提前淘汰出局。
现在进行到单打二比赛,不过令我妻结夏有些惊讶的是,这一场冰帝派出的选手竟然是迹部景吾。
“迹部君将自己排在单打二,看来是对这场比赛没什么信心呢。”
“应该是研究过四天宝寺历来的出赛名单之后敲定下来的顺序。”幸村精市从记分牌上也大概了解到了前三场的名单。
“他的对手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选手呢。”幸村精市的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的光芒。
我妻结夏闻言,也将目光挪向了四天宝寺的单打二选手。
一张俊秀的脸蛋,丁茶色的头发微微上翘着,左臂上缠着直至手肘的白色绷带,他神色微凝地在做着热身动作,看起来不太像搞笑选手。
去年的四天宝寺与立海大是两个小组的选手,在碰见立海大之前就已经被牧之腾国中淘汰掉了,因此我妻结夏对他们没什么印象,只根据柳莲二的描述先入为主地有了四天宝寺都是搞笑网球选手的深刻印象。
“看起来也并不像搞笑选手嘛。”一直期待着要看见四天宝寺知名网球风格的我妻结夏略有些失望。
“白石君并不是那种风格的选手哦,一定要说的话,他的风格跟我有些类似。”
比赛开始了,幸村精市也将目光转移到了赛场之上,鸢紫色的眼瞳流露出居高临下般的神色。
也让他看看,以基础网球闻名的“网球圣经”的白石藏之介的实力吧。
我妻结夏也安安静静地开始认真地观看比赛了,只用一局的时间,他就明白了为什么小幸会说白石的风格与他有些类似。
简洁、优雅,没有一丝多余动作,力求用最完美的基础网球破解一切花哨技巧的风格。
那样追求最纯粹的网球本质的风格,的确与小幸很相似。
这样网球风格的好处在于,省去了所有繁琐的动作,节约了体力,同时也省去了一切技巧中可能会出现的破绽
,将他的网球变得毫无漏洞。
但同样的,追求完美无瑕的基础网球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进行练习的同时,也就意味着没有捷径可言,即便做到极致,也会有人做到比极致更极致,即便只是在基础素质上拉开一点差距,也会在基础网球这柄放大镜下变得异常明显。
因此在看完白石藏之介的比赛之后,我妻结夏便确信了,他是绝对不可能胜过幸村精市的。
“很标准的网球,正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是可以称之为教科书的程度。”我妻结夏评价道,“不过,要跟小幸比较的话,还差得远呢。”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如果是结夏的话,有信心战胜他吗”
我妻结夏听到之后思考了一阵,灿灿一笑,“如果小幸希望我赢的话,我就绝对不会输。”
这句话比起承诺来,更像是开玩笑般的甜言蜜语,不过即便如此,光是听到就让人心情愉快了。
“这样说的话,难道我让你输,你就会输掉吗”幸村精市调侃着。
但我妻结夏的回答确实出乎意料的轻易而毫无迟疑,“嗯,会啊。”
他粉红色的眼眸垂下,注视着比赛的赛场,“如果小幸这样对我说的话,我会当场认输的。”
从他口中平平淡淡说出的这句话,让幸村精市哑言无声,紧紧抿着嘴唇,放空般直视着前方,气氛被抽空了一瞬般,两人没有对视,避开了对方,中间隔出了三秒钟的空白时间。
身为幼驯染的两人,对彼此的无论哪个方面都很了解,即便有不合的地方,也会尽量彼此迁就、彼此包容,因此平常的相处也既和谐又亲密,从来没有过真正愤怒的争吵。
或许正是这种平静反倒是种不正常,即便是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都有过翻脸的时候,但幸村精市和我妻结夏却一次都没有。
“怎么了为什么不说话”我妻结夏率先打破了这种沉默,他好像有些不安,“小幸你是在不高兴吗”
“嗯,的确如此呢。”幸村精市双手交握着,脸上依旧是平静的神情,“对于结夏而言,我们从小到大一直一直在坚持的网球究竟是什么呢”
我妻结夏诚实地回答着,“是运动。”他渐渐地也能将一些心里话轻易地吐露出来了,微微笑起来,月牙弯弯的眼瞳里在注视着幸村精市时总盛满着爱意,“是能将我和小幸联系在一起的运动啊。”
“只是运动而已吗”幸村精市也终于转过头来,鸢紫色的眼瞳沉沉的,那片紫水晶的尽头仿佛深埋着许多情绪。
“跟空手道、柔道一样,都只是单纯的运动而已吗”
我妻结夏说,“当然不是了。不是都说了吗是能将我跟小幸联系在一起的运动啊。”
他的语气依旧软软的,带着撒娇似的黏黏糊糊的尾音,甚至嘴角依旧带着那样微微扬起的笑意,似乎一点不在意幸村精市平静神情下压抑着的愤怒。
“想要跟小幸一起站在赛场上,想要跟小幸一起举起奖杯,我有很多梦想寄
托在网球上面,也想要一直一直继续打网球,网球对我来说是一项很重要的运动哦小幸你想问的不就是这个吗”
幸村精市知道,他们两人都清楚地知道彼此所在意的究竟是什么,也彼此坦诚地给出了自己的答案,但最深层的裂缝一直存在在那里。
如同已经建成的高楼大厦深埋地底下的地基上最初的裂缝,谁都知道它就静静地存在在那里,但在大厦倾塌之前,没有人有勇气去触碰那道伤口。
不知不觉间,冰帝与四天宝寺的比赛也进行到了尾声,我妻结夏看见,白石藏之介数次触碰了自己左手臂上的绷带,却直到迹部景吾赢下比赛,都最终没有展露出来他隐藏着的那左臂上的秘密武器。
比分进行到2:2,单打一四天宝寺派出的是他们的部长,而冰帝学园这边,却是一个二年级正选,虽然说也是他们出赛名单的常客,但两者的实力差距却不在同一个层级之上。
“结束了。”
我妻结夏跳过了之前的话题,“是四天宝寺赢了。”
很生硬的转换话题的方式,但幸村精市接受了,他似乎恢复了平静,“走吧,该回去了。”
大家都在体育馆前的广场等着他们,在乘坐新干线离开东京前,他们去便利店买了雪糕,站在便利店门口吃完了。
其他人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是有说有笑地聊着些很日常的话题。
“你们暑假作业做完了吗我昨天翻看作业单,才发现国文的老师竟然还给我们布置了植物观察日记,真是的,这不是小学生才会做的作业吗”丸井文太抱怨着。
“我还一页都没有动呢,光顾着训练了。”切原赤也愁眉苦脸着,这个暑假幸村精市要求他以正选的标准每天跟着训练,不过好歹是假期,比起学期中又要上课又要训练的忙碌,柳安排的训练表是稍显富余。
因此他的借口很快被戳穿了。
“切原君,如果认真去做暑假作业的话,十天就可以做完了,即便算上训练和比赛的时间,一个月也绰绰有余了。”我妻优等生结夏认真地说,“到现在为止一页都没有动的话,有些过分了哦。”
切原赤也显得很不服气,“谁会在暑假的第一个月就把作业全部做完啊,一般来说不都是留到最后三天,然后赌上性命拼死去把作业全部做完吗”
“有哦。”幸村精市笑眯眯地说,“结夏就是这样的人哦,我记得放假之后的一个礼拜他都每天认真地按照计划完成作业,最后成功在第八天完成了全部作业。”
而幸村精市是不会逼迫自己在短时间内提前完成作业的那种人,他喜欢悠悠闲闲地每天完成一点点,直到开学前刚好全部做完,这样一来既不会有太大的压力,又能够按时完成。
我妻结夏感叹道,“如果切原君把暑假结束前那倒数三天的毅力放到暑假开始后的前三天来,那这个暑假一定会过得十分幸福吧。”
“这种事情太理想化了。”柳莲二淡然开口,“切原就是没到最后一
刻绝不会翻开作业本的那种人。”
“可恶,柳前辈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切原赤也十分不满,“不就是三天写完作业嘛,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之后,回去我就做给你看”
“是吗”柳微微睁开双眼,“那么我拭目以待。”
仁王雅治的恶趣味发作,跃跃欲试地插了一脚,“空口无凭怎么行呢,这种事情要有赌注才有意思嘛”
“说得没错,对赤也来说,什么赌注有威慑力一点”
“请大家吃饭”
“等等、”
“漫画书和游戏机吧”
“我根本没说过、”
“训练翻个三倍吧,之前的惩罚到期了,正好给他续上。”
“要答应吧”
虽然是事关自己的赌注,却完全没能插得上话,切原赤也最后大喊了一声,才终于被听见了。
气氛一静,手里还拿着半根没吃完的雪糕的前辈们注视着他。
仁王雅治缓缓开口,“赤也,你是害怕自己完不成作业吗也是呢,毕竟是赤也,做不到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既然如此,就当没发生”
“谁怕谁啊”瞬间中招的切原赤也炸了毛,“不就是三天完成暑假作业吗我从小学一年级开始,可是这样度过了足足六年,每次都能撑过开学的暑期检查”
然而无人关心,仁王雅治转眼间收起了沉痛的神色,扭头就跟丸井文太默契地来了个highfive。
“很好,他答应了。”
“所以赌注就定为请大家吃饭吧”我妻结夏露出了纯真的笑容,“去吃牛排馆,一次性把切原君的钱包榨干的话,他就既买不了漫画书也买不了游戏机了。”
切原赤也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看向我妻结夏那在他眼中逐渐扭曲成狞笑的面容,缓缓捂住了胸口。
恶魔这一定是恶魔吧
切原赤也,13岁,首次品尝到了遭人背叛的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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