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说不说谎俺不知道,但两位”
套圈摊主哭丧着一张脸。
“你们再这样套下去,俺这做的不是生意,而是殉情命案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藤圈上还能长出两颗俊脑袋啊,现在的年轻小儿女玩得可真狠哪。
藤圈对对对我承受得可太多了
周遭发出一阵孩童哄笑。
“贴贴羞羞”
少年恶狠狠瞪他。
“你才殉情,你全家都殉情”
在练星含看来,殉情就是世间最无用、最窝囊的蠢事,他去争,去抢,去谋夺,甚至去哭求,长出八百颗心眼子,总能把人弄到手里来,在爱恨交织的欲望宫室里,他宁愿承受被掠夺、被折辱、被碾碎的痛楚,也绝不会去做那些绝望舍身的傻子
据说殉情的都化作蝴蝶,长人坟头上,除了雨天寒夜里翩翩飞个几圈,再凄美又有什么用
他宁做一头真实冰冷的螫蝎,胸脚四对都牢牢钳住猎物的身体,若敢背叛,蝎梢毒钩就扎入猎物血肉里。
即便死,元幼平这具尸首也是他一人的永久私藏
但是,当她的气息软软扑在面颊时,他忽然也觉得很好。
活的,热的,歹毒的,嘴里叼着烈鞭的,元幼平,他也中意的。
于是。
套圈摊主被练星含骂得狗血淋头,“你看看我们俩的面相,像是那种殉情的面相吗这明明就是千年老王八蛋的命”
摊主
既然您这样说,我可就不客气了
摊主壮起胆子,竖起拇指根,“对对对,您二位都是千年老王八蛋”
小王八蛋,百发百中,套走了老子那么多好玩意儿,连我个小藤圈儿都不放过这也就算了,还当面秀恩爱,当我一个老鳏夫不存在吗
萝萝
莫名其妙好像被骂了
练星含看懂阴萝的眼神,不依不饶追着摊主开口,“要是那种最俊俏的王八蛋”
元幼平可最爱俏,浑身华彩,连当王八,自然也要是天地最俊,最出色的,否则她肯定不愿意罢休。
他想他是懂她的
摊主附和,“对对对,您这位心上小王八,瞧着就很俊美福气”
心上小王八“”
你在内涵我
练星含却很满意,“不错,她当然是最有福气的小王八,明年,明年我们就有一群小王八了。”
摊主蛤
目瞪狗呆。
完了完了,这阴狠的小王八还要生小小王八,这莫不是个傻的吧
少年魔种则是低头抚了抚肚尖儿,隔着数层衣料的温热,竟溢出了一些连他也想象不到的父爱。
真难以想象,这蝎儿都在他肚子里,好端端待了好几个月,竟是坐稳了的。
分明一开始,他
是想要流掉的。
他在想,若是蝎儿出生,会像他多一些,还是更像元幼平呢
他跟元幼平都是意气风貌的少年之身,个儿长得不高,女孩儿倒是没什么,如元幼平这般娇小玲珑,意气可爱也是使得,假若是男儿,那还是要高一些,最好是元大将军那样魁梧厚壮,面相略微端正矜贵一些,惹女孩儿欢喜。
但也不可像那黑心舅舅元束清那样,双眼狭细,城府深沉,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玩意儿。
小藤圈儿套着元幼平的软颈儿,周遭的声音他都听不见,只观漫天灯彩摇曳,她的鼻尖晕开一块水滴状的粉蜜蜡彩光,唇珠也圆润明红。
他心窝也仿佛柔软塌陷。
这样的讨喜白俊的面相,是男是女随着她,都很好。
不像他,常常说是一张盛妆艳饰的死人脸庞,阴惨得没有一丝活人气息,携着七十六世的惨烈转世经历,他堕入魔煞之中,几乎忘记了最寻常的、最本能的喜怒哀乐,骨子里全是尖锐阴毒的冷刺,从内到外都让人不喜。
也许他当了小父亲,面相与性情都会稍稍变得柔和软丽一些吧
阴萝浑然不知,这才短短一刻,少年魔种已经从孩子的面相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生涯。
她梗着脖子。
“不是,我好好当着甜俏姑娘,凭什么要做小王八呀”
眼看着这位福气小王八要发飙,摊主察言观色,赶紧转移话题,“对对对,没错,您看,这藤圈勒得您心上小王八疼了,不如咱先取下来再说话儿”
藤圈取下并不容易,阴萝的脸鼻被撞得发红发痛,脖子上还勒了一圈淤血。
少年魔种的指腹却摩挲上去,按压红印,略带一丝异于常人的兴奋,“元幼平,记住这种感觉,日后你敢逛窑子,我就趁你睡着,把你这美丽脖子一圈圈地缠起来,慢慢收紧呜哇”
阴萝塞了一个欢喜坨进去,油纸裹得严实,还热着呢,冷不防咬穿那熔浆一般的馅心糖汁,把他的嘴唇烫得发肿。
“元幼平”
他烫得忘记吐出来,只得呼呼着,用舌尖把麻球儿顶到腮边,双眸却是瞪得跟琉璃小晶球似的,映进了漾漾的彩灯,泳泳的河岸,以及在她鬓发后飞扬的两根艳桃丝绦。
阴萝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又手快地塞了一个浑实的进去。
“呜呜元混蛋”
欢喜坨顶起他两腮,鼓囊囊的,像一只藏起两枚核桃的花狸棒。
阴萝笑得前仰后俯。
“狗杂种,你好像蠢花狸哩。”
练星含也不甘示弱,捻起两芝麻球儿,硬塞她嘴里,糖汁晶亮得溅开,像一条艳丽粘稠的砂河,练星含飞快吞掉自己嘴里的欢喜坨,黏黏糊糊地撞进肚肠里,心也是热酥酥的,他还不忘喝掉她唇心流出来的艳砂河。
练星含不爱吃外皮,却异常喜欢里面的馅心,稠密又温热细腻。
元幼平就像是这馅心,外头焦硬漆黑,里
头却很热,很浆,他总疑心自己陷入了什么蜜甜的沼泽。
还依稀感觉那一双绵软的手抓在他腰间的殷红五毒水安息丝绦上。
“”
练星含低头一看。
不是错觉。
这条小蛇真是随时随地都想要,怎么这么能吃荤的也不怕上火
练星含啪的一声打开她的手。
“在外边呢,不许碰我。”
蛇蛇撇撇嘴,“你非要招我的,又不给人吃饱饭,天打雷劈啊狗杂种。”
练星含当没听见。
大相国寺戌时就闭了寺,但这岂能难倒了小王八们
于是阴萝就看见墙角根下,齐唰唰站了一排少爷小姐,还有家仆给打气的,“对,姑爷您再蹲下来一些,哎唷,您这头太圆了,小姐滑了一脚,差点滑掉了良缘,啊呸呸,不要紧,咱们拿衣裳叠叠”
练星含跟阴萝没这方面的烦恼,他们一个飞跃,爬上了墙檐,因为夜色太暗,阴萝爬墙的时候,踩中了好几颗脑袋,底下又是一阵哀叫声。
“哎唷,姑奶奶欸,您快行行好吧,我这都快被踩秃噜了”
遛进大相国寺的还不少,都鬼鬼祟祟的,猫着腰儿,碰到同行,拱一拱手,拉着意中人跑得飞快。
显然不想跟他们碰上。
“元幼平,我们去八角琉璃殿”练星含低声说,“里面有千手千眼观音,灵的呢。”
蛇蛇揭短,“你都在府上养胎,脚都没迈出一步,怎么知道这灵的呢”
练星含差点就把他收买雷夏,问遍登真求女观音的事情抖出来。
要是他说,他头一胎想给她生个王太女,这小混球定是很得意吧
他才不想她得意呢。
“你别管快来”
他抓住她手腕子,跨进了八角琉璃殿,那些僧人早有预料这些香客的胆大包天,索性也是求姻缘的,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殿门都是半阖的,没有彻底上锁。
中心亭中,供奉着一座镀金观音雕像,底下则是她的善男信女,白昼里的宝华香烛气味还未消散,浓烈地铺在周身。
阴萝肩头一紧,被人脱掉了那一件猫尾红的纱罩衣。
这还得了
蛇蛇挣扎,试图抓回这件纱衣,“我还不至于饥渴到这个地步啦”
练星含哼声,“元幼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想让我趴在菩萨面前哼,你想得美”
他心道,装什么呢
七十六场梦境里,在佛前焚身,他领教的还不够深刻么
“飒飒。”
少年魔种手指挟着纱衣的玉珠,随手一扬,披在乌浸浸的发顶,将他的肩膀与腰臀都掩了进去,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濛濛的绛红,本就阴诡冷艳的惨白容貌,愈发幽深鬼魅,偏偏孩子气咬着软烂的唇心,泛出一点活人的艳色。
“元
幼平,我们,我们在观音面前,拜一拜天地罢。”
说着,别扭转过身来,只留给阴萝一个烧得余烬猩红的耳尖。
阴萝大为震惊。
你魔种欸,杀人不眨眼的狗杂种,你居然要拜观音
但少年魔种却极其认真,他从头到脚披着阴萝的那一件殷红纱衣,好似顶着一张出嫁时的大红盖头,之前他在平恩殿里,还被这小畜生侮着脱了衣衫,最后为了遮羞,披上了她那一条宿墨般的腕纱,也好似新娘出嫁。
可那一次他是满心仇恨,只想着将她做成人彘,或者开膛破肚,哪里会记得这些暧昧痕迹
却不料,短短几月,世情流转,他竟主动怀了她的孽种,更要在菩萨面前,讨一场天长地久的诺言。
少年魔种的双手细长清凉,则是与她的十指交扣,拉过来,贴在唇边,任由鼻尖的热息交缠,与她悄声密语。
“元幼平,我知道,你也是神洲的帝姬是不是你这次下凡来,到这个人间,也是为了那救世的神子令是不是”
阴萝装傻,“什么呀”
“你还同我装”少年魔种流露出一丝不屑的傲慢,“这是我的第七十七世,我什么豺狼虎豹没见过六界都等着我魔道一途功行圆满,回归极皇大宫,她们太急了,也太露骨了,总想着拯救我,要做我大宫魔后。”
世人都爱锦上添花,却无人关心他从何处走来。
元慈柔是如此,江双穗也是如此。
可他冷的太久了,总想抓一抓那不切实际的,便也装着入了戏。
否则。
真当他稀罕那小婢女送来的几块冷掉的糕点,几件不合身的冬衣吗
人心叵测难懂,都不一定能被这点小恩小惠收买,何况是他这一颗无情无义的魔心
这些救世神女们总是高高在上,以为在他落魄之际,施舍个一两分,再奉上一张甜笑脸,说着什么人人平等他也平等的空话,他就能如无脑猪狗一般感激涕零,为她们赶赴水火,忠贞不二了。
索性他也虚与委蛇,将这些神女做他的踏脚石,助他魔统稳固,千秋鼎盛。
那小婢女气运浓烈,又做事笨拙,不怎么有脑子的样子,稍微装个可怜就上钩了,正适合做他的半颗魔心。
如此一来,他也可以借她一死,用复生祭阵来剥夺这一脉鼎盛人道。
于是人人皆知,他是为情所困,为情所祭,便大大减轻了他的声名狼藉,说不定这一则千古佳话传出去,还能吸引一些新的救世神女,用清白的身子,用温良的心脏,来拯救他们这一些可怜落魄的无情魔种呢。
世人也是奇怪,唾骂君王暴政,可要是君王为戏美人一笑而暴政天下,那就是用情至深,后世也会冠以情圣之称。
不管什么,只要是沾染了情,都仿佛值得可悲可叹,都能减轻原本的罪孽。
他对此不屑,却也不妨碍他以此为谋。
可大魔
祭祀没有告诉他,若他钟爱的不是这些愚蠢的、善心泛滥的救世神女,而是一个处处压制他一头的混世魔星,那他又当如何
世人都说女子失身,失贞洁,失情爱,可他却觉得,他的清白身子,他的满腔情愫,他的狠毒野心,他的傲骨自负,永远毁在元幼平这个小畜生手上了。
再也没有一个女子,可以如她那般,悍戾、暴虐、又娇甜地进入他的身心。
他也再接纳不了任何少女。
于是他说,“元幼平,你要救世是不是我可以不觉醒,不灭世,我甚至可以不做这极皇魔种,不回归极皇大宫,我不再轮回,不再渡劫,六界会少一个搅风搅雨的魔头,但人间会多一个普通平常的少年、丈夫、父亲、祖父。”
他指尖紧紧叩进她的指缝,在人间最信奉的菩萨娘娘面前,一声一声叩着心愿。
“可元幼平,你知道的,我很贪心的,我要此世,我也要此时,我要此世此时的你,不管是神女还是魔头,你要彻彻底底属于我,我要我死的那天,天晴不晴的无所谓,花不花开的也无所谓,我要你坐在我的床头,儿孙们也在我的膝前。”
“我一定是要死在你的怀里,带着一头银发,带着你给我编的铃铛小辫子。”
然后我闭上眼,你就可以走了。
我允许你,你可以永远地离开我,永远地忘记我。
你的双足可以踏过春水大荒,你的双眼可以饮尽龙血玄黄,你大可以去做你的神女,你的佛姬,你的妖魁。
你求千秋,求万古,你的天地山高海阔,永无尽头。
而我这般的阴暗螫蝎,与你这一刹那的辉煌擦肩而过,等余光散透,我会安静且乖巧地,沉眠在腐朽的巢穴里,永不成为你的救世拖累。
“元幼平,我不要虚无缥缈的来生明日。”
这少年魔种披着她的猫尾红的罩纱,金丝光影交叠流动,他如新娘般祈求,稍稍带着颤音。
“我要今生今日,若你答应,若你答应,你就,你就在观音前,吻我九十九遍。”
我不管你这一双唇,日后会怎样吻那来世的意中人,但我要此时此刻,它只属于我。
“元幼平吻我,你是不是不敢”
蛇蛇立马支棱起来。
“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双眼透出一丝癫狂之色,“那就像小畜生一样,要我”
半夜,大相国寺下了一场暴雨,滂滂沱沱,湿湿沥沥,黄绿琉璃瓦浮漾着银丝流光。
他们在菩萨的慈悲的青莲花目里,炽烈地接吻。
练星含将艳纱盖着脸,却盖不住这满身的樱桃毕罗,他微微分开唇瓣,吐出里头咬着一撮乌黑的发丝,如游鱼沉水,大雁坠地,似乎不敢看接下来那春日娇姬游青踏马的场面。
忽然。
她纤指顿住,飞快收了回来。
他迷惑地看着她,“这么快就结束了吗”
往常
心意不通,他自然恨不得越快越好,省得被她招惹,可如今他却不知羞耻,总想缠她一遍又一遍。
“万一伤到我的王太女怎么办”
元幼平一本正经地解释。
他既有些暖热,可又感到不够,双手勾缠住她的腰,那黑长衣如水中莲花一般叠开在她的身上,主动索吻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元幼平这一双手不似往日的灵活顽皮,僵硬如朽木。
再过不久,真定门迎来了第一场雪,元幼平戴上了一双华美繁复、交缠丝珠的黑绒手笼,也围起了玄狐披领,高高地堆在颈段上。
这有些异常。
等她从神元宫回来,练星含趁她酣睡,脱下了她从不离身的手笼。
他瞳孔一凝。
手笼之下,是一截僵化的、节棍状的木偶手掌
身躯木偶化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练星含陡然想起石火梦身里的一世,她作为偃师,出了一本偃谱,其中就有以活人为祭,取出心脏,全身偃化,从此以后,偃人仍如活人一般,会哭会笑会思考,但心中再无情意,身躯也再无余热。
它再也不懂爱人。
“你做什么”
头顶一声暴喝,阴萝抽出自己的手,套进了手笼里,她低斥他,“滚出去”
“你说清楚,你身躯怎么会变成这般”练星含抓着她不放,眼眶通红,“是不是是不是你给我的那一颗心是了,人怎么会有双心,没有心,若想活着,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想通了一切关节,神色渐渐变得冰冷。
“元幼平,你可真蠢,蠢极了。”
“啪啪”
她拍着他的脸,不满地说,“你才蠢呢,我只是身躯变了,人还活着呢,大不了,大不了以后,我吃素”
但症状比想象得要严重,练星含有一次醒来,忽然与她对视,那双天真灵动的双瞳渐渐失去了光,变得暗沉木讷。
他全身血液冷却。
她不再吻他了,也不再对着他笑了,甚至连骂他都不会了,仿佛失去了一切喜怒哀乐,即便要她陪他,也是冷冰冰地与他对坐,她再也不会因为风筝的高低而惊呼,也不再为飞鸟的掠过而欣喜。
她渐渐成画里的哑鸟,刺绣里的死鱼,话语里的休止符。
练星含侧耳贴在她的胸脯上,她平静如死水地看向床顶金络子,没有一丝热闹的人气。
她语气平淡乏味,“我要上朝了。”
“今日你不用去,我已经跟姨母说了。”练星含手掌抚着她的脸颊,“你陪我们。”
“喔。”
她应着,机关动作般架起他的身腰。
他拆开腰间的水安息丝绦,任凭黑长衣如蝉蜕落雪般,堆到他的脚跟,与她坦诚相见,而他掌心,则是贴着一片蝎头弯刀,冷青青闪着寒光,他看着她那张绝欲的脸儿,剜进了自己的
胸骨,按照大魔祭祀的方法▊,碎掉半颗魔心。
“淅淅沥沥”
那鲜血顺着蝎头,细股淌落他的腕心,再滴入她的肚脐眼儿,仿佛盛了一碗碎玛瑙。
“嘶”
他痛苦地低喘,脸庞金纸般苍白孱弱,随时都要被撕裂成碎末。
那是一颗淡紫琉璃色的魔心,像半只蝎尾,覆着神秘怨咒,末梢处扬着一条尖尖的圆珠尾钩。他忍着疼痛,掐开她的双唇,将这半颗魔心塞进她的嘴里,“元幼平,吃下去,这是药,吃下去你就好了。”
可她连喉咙都偃化了,只会说话,根本不会吞咽。
他顿感绝望。
“元幼平,咽,求你,快咽下去,这魔煞消散得极快,会,会失去效用的”
练星含失血过多,满床都是他剜心淌落的血水,他浑身发着冷汗,却不得不伏下腰身,将魔心含在唇里,托起她的下颌,与她交合着唇宫,舌尖卷裹着这半颗墨紫的魔心,一次次顶进去。
可是她咽喉锁得太紧,他怎么也顶不开,他泪珠急得淅淅沥沥,幼兽般呜咽,“神枫在上,蝴蝶娘娘在上,元幼平,求你,快吞,快吞啊”
“嘻”
许是他出现了幻觉,他竟然听见了一道天真傲慢的笑声。
“嘻嘻。嘻嘻。嘻嘻。”
是从她那紧锁的咽喉发出来的
他眼窝还盛着一滴滴泪珠,怔怔看着她逐渐恢复光彩的银水眼丸。
“原来这就是极皇魔心呀。”
她从唇里吐出来,托在手心里,仿佛在做什么可爱游戏,指尖戳着它的暗紫尖钩。
“你骗我元幼平,你竟骗我”
他骤然崩溃,双瞳血红。
“不然呢”
阴萝单手支腮,圆润指头似一枚枚粉红小肉蔻,掐进了水汪汪的腮肉里,极致的无辜纯真。
而她的另一只手,却是五指张开,凶猛地擒住了这一颗跳动的魔心,勒出一条条紫红的压痕,他痛得喘不过气来,唇口更是抑制不住,淌出鲜红的涎水。
“神女无聊的时候,就不可以演一演人间小情种,骗一骗魔心的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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