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ter130
7月9日,普瓦松死后的第七天,瘴气致病说的观点越喊越响。
尼希米又在伦敦几大报纸登文,叫嚣着让水源传播疫病的支持者出来说两句,不能当缩头乌龟。
他更指名道姓,要求最初提出这种观点的bb调查组认错,尤其是主导者班纳特别再装死不出声。
外界舆论喧喧嚷嚷。
随着七月气温攀升,让本就喧嚣的伦敦变得更加燥热。
布兰度对那些挑衅、质疑与嘲讽,却始终没有回应一个字。
埃里克也看了那些报道,恨不得有一个算一个,悄无声息把尼希米等人绑了,扔地窖里关小黑屋。
但他最终没有去买连绑人的绳子,而是买了硝石去厨房。
端来自制的冰镇柠檬茶。
玻璃杯里的柠檬片是一抹明媚的黄,隐于碎冰块中看不清楚。
埃里克“我用硝石自制的冰块,可以放心食用,降温去燥。”
“谢谢。”
布兰度微笑着拿起玻璃杯。
触碰杯壁,手掌蓦地一凉,这是炎热夏日中令人舒爽的低温。
“您不必担心,我真没生气,反而还要谢谢尼希米那伙人的助攻。”
布兰度语调轻松,真没有说反话。
就让瘴气论支持者暂时占据上风,这种顺风顺水的局面可以麻痹凶手。
布兰度“现在不能登报公开在普瓦松家冰柜里检测到了霍乱弧菌,不能打草惊蛇。我与潘西、酒吧老板保罗都谈妥了,请两人保密不要说出冰块带菌。”
埃里克微微点头,他明白个中用意才配合地没有其他动作。
“近几天,核查了酒吧老板给的冰块购买者名单,但没有发现哪位顾客的眼睛是灰蓝色。”
布兰度“虽然没有灰蓝眼睛,但找到了「北极酒吧」与「阳光济贫院」的交集。”
近四天,几人忙到脚不沾地,暗中调查着一百多位冰块购买常客。
没有发现谁与普瓦松关系熟稔,但西格那一边查到教士帕斯卡就职的圣约翰教堂,时常派人去阳光济贫院布道。
圣约翰教堂规模中等,在伦敦称得上颇有名气。
负责人是富顿神父,他有一双深褐色的眼睛。
今年约43岁,据说是从英格兰西南部康沃尔郡来的,已经在伦敦待了十二年。
五年前,伦敦第一次暴发霍乱时,富顿神父组织教士们进行义务劳动,帮助阳光济贫院处理病死的患者。
圣约翰教堂曾经是瘴气致病论的支持者,搞弥散进行祈福,也向信众们传播需要远离被污染空气等理念。
这些却不能作为剥皮凶手来自这座教堂的证据。
放眼整个欧洲,不论是新教或天主教,在霍乱来袭时,很多教堂都做过相似的事。
收治病患、安葬死者、为生者祈福,宣
传远离被污染的空气理念。因为前几年人们都认可瘴气论,这种宣传实属常态,合情合理。
再看一直负责给教堂买酒与冰块的帕斯卡教士,他是黑色眼睛,在圣约翰教堂工作五年。
今年26岁,而他近一个月不在伦敦,去利物浦参加一个教区间的联合会议。
换句话说,帕斯卡教士没有作案时间。
圣约翰教堂的其他人呢
神职人员与所有后勤员工加在一起共有34人,这些人也都没有灰蓝色的瞳孔。
现有的药剂可以暂时放大或缩小一个人瞳孔,但这年头没有隐形眼镜,无法让人的眼睛看起来变色。
难道是推测的方向出错了吗剥皮凶手选择灰蓝色眼睛的人下手,不是找死亡替身
此案会不会与针线活无关剥皮者是为满足其他的杀戮欲望,比如他曾经与灰蓝色瞳孔的人有仇
可要怎么解释他放过了尸体的骨头血肉呢如果为了复仇,已经剥皮,为什么没有分尸或其他举动
正在布兰度与埃里克沉默思考时,租屋外响起敲门声。
是西格去康沃尔郡调查回来了。
埃里克难得照顾外人,亲手制作一杯冰饮,犒劳西格在炎热天气里在外奔忙。
这一趟是西格去西南部调查,而不是布兰度出差,是为麻痹可能在暗中观察的凶手。
至今没有发现谁在暗处观察了普瓦松的日常生活。
这样一个藏于暗处的人,也许还会注意布兰度的调查进度。
为此,布兰度特意没有离开伦敦。
这几天,时不时出没在伦敦大学医学系。看上去情绪低落,像是对找到真相毫无头绪。
西格随意抹去了脸上的汗水,猛灌了一口冰茶,夸奖埃里克。“谢谢。您制作的柠檬茶真不错,我可以喝一缸。”
埃里克一本正经回复“您是可以喝一缸茶,但不能是冰的,小心腹泻。”
在霍乱疫情肆虐时期,说一个人会“腹泻”约等于说一个人的“死期到了”。
西格立刻摆手,“别提腹泻,我们说富顿神父。他与你们对凶手的推测,完全没有吻合的地方。”
西格去了康沃尔郡教区,查了富顿在那里任职的情况。
“富顿从出生到离开康沃尔郡,三十年间,他没有患过那种叫人死里逃生的大病。”
西格又说,“另外,我还打听了富顿的人缘,没听说他与哪个灰蓝眼睛人士结仇。镇民们对富顿是好评如潮,说他不贪财又虔诚信教,经常帮助镇民,都是夸奖声。”
这样看来,富顿神父身上的嫌疑又减轻了一些,但也让调查陷入了僵局。
西格“不过,我还是不相圣约翰教堂与两个死亡地点相关只是一个巧合。不是富顿作案,也可能是其他人,还是要继续深挖。”
布兰度“深挖调查的事不如先放一放,我们还无法百分百确定普瓦松就是剥皮凶手的目标,抓紧时间
做个钓鱼实验。
如果投毒者就是剥皮凶手,他费尽心思杀死普瓦松,不一定舍得放弃尸体。现在尸体被解剖了,但还没用作课堂教学,他的皮肤还相对完整的。眼前凶手遇到的难题是尸体被捐给了伦敦大学,这里不便于盗窃,我们可以主动制造一个「机会」。”
尸体放在伦敦大学医学院的地窖,医学院实验楼不是人手不足的济贫院停尸点。学校实验楼有人轮岗看守,还有熬夜做实验的研究员,外面还有巡逻的校警。
剥皮者难以从校内劫走尸体,暴露的风险太高了。
西格“比如说”
布兰度“比如以剑桥唐宁学院的名义,向伦敦大学借用普瓦松的尸体。借口是我很不甘心输给瘴气论支持者,不愿意承认水流传播霍乱的观点是错误的。希望把普瓦松的遗体运去剑桥,在那里进行更细致地研究。”
普瓦松的遗体捐给了伦敦大学,尸体的使用权就归伦敦大学说了算。
布兰度已经与伦敦大学校方谈好了。
她不可能自爆钓鱼计划,撒钱,办了正规的借用尸体合同。打出的名号可以很好听,说是促进两校医学院进行合作交流。
“天气热,从伦敦到剑桥镇运送尸体必定走夜路,而且要选择最容易运货的那条路才不会出事。我已经放出了风声,移交尸体的手续也办好了,希望能引凶手来劫尸。
现在却无法估计凶手是否出现,又会在哪里劫车。表面上,只能用一位车夫赶车,从而降低凶手的警惕性。”
布兰度说到这里顿了顿。通常运尸只需一位车夫驾驶平板车,如果没有特别需求,正常人不会请六七八个保安跟车。
既然对外麻痹凶手,一直没有公布发现普瓦松家冰柜的异常,逻辑上也就不认为会有人劫尸,应该只找一位车夫运尸。
西格追问“凶手会用霍乱细菌投毒,说不清他会用什么手段对付孤身走夜路的车夫,实际操作时不可能只安排一个车夫。您准备安排几个人又安排在哪里”
布兰度看向埃里克,这点两人商议了一半。
埃里克“不能让另一辆车跟随。深夜运货的情况不多见,运尸车后面跟着另一驾马车,一定会引起凶手的警惕。
运尸者越是势单力薄,凶手出手的可能性越高。计划是把真的尸体留在伦敦,棺材里勉强可以躺两个活人。三对一,能对付凶手了。”
眼下的关键问题卡在谁做车夫、谁藏在棺材里。
布兰度认为车夫被攻击的可能性不低,既然是她提出的钓鱼计划,应该让她做车夫。
问题是善于骑马不等于擅于赶车,而且要走五六个小时,她真的没把握驾驶途中不发生灵车漂移事故。
埃里克掌握很多技能,但也没有练过运送尸体。以往他独来独往,多是骑马,而不是驾车。
现在要从快从速地“钓鱼”,没有时间练习运尸。拖延的时间长了,凶手说不定会转移目标,寻找普瓦松的替代品,再杀一个人。
西格听到这里,眼睛嗖一下亮了。
“我懂了,两位现在急需一位专业又靠谱的车夫。早说啊,我来就行。以前假期,我在约克郡做过临时车夫。
送过货,也载过人,唯独没运过尸体。这次运尸的车夫非我不可,请让我的车夫生涯达成圆满成就。”
说着,西格拍着胸口自信保证。
“我的驾车技术非常好,崎岖的盘山路也能走得轻轻松松,福尔摩斯绝不会让任何一位客人摔下车的。两位就安心躺在棺材里,我们三人一起上路。”
布兰度与埃里克对视一眼。
有人自告奋勇做车夫应该是好消息,但总觉得西格的话听起来哪里怪怪的。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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