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平台的订单最终还是没取消。
从大厦到小区统共半个多钟的路程,深夜街头寂静无声,车厢内也没人开口,司机音响播放的听书声近乎催眠,但从头至尾没有任何人生出半丝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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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炀好似铁了心,分不清是没分解完的酒精在作祟,还是他早早便做好了准备。
单元楼电梯抵达,声控灯跟随脚步一盏接着一盏在楼道亮起,直至防盗门吱呀一声被拉开,满室熟悉的黑暗映入眼帘,他才终于缓缓松开手。
“到了。”路炀终于开口打断了一路的沉默。
却见贺止休没有动。
他手臂垂落五指微张,仍旧保持着被放开时候的姿势,闻言好似终于回过神,停顿两秒后才哑声问“路炀,你认真的么”
“怎么,”路炀抬头,隔空对上他双目“你未成年吗”
“不是,我就是在想”
“还是事到如今,你还在害怕什么”路炀冷冷打断,尽管从酒精下夺回了大半意识,但后劲仍旧残留。
他眯起眼不留余地地刺激“你说要一直跟我在一起,是想有朝一日爽约吗”
话音刚落,路炀还没来得及看清贺止休此刻是何表情,就觉手臂被人重重一拽。
紧接着只听防盗门被用力甩上,视野从清明到黑暗只用不过半秒,不等回神,滚烫鼻息与被深夜寒风吹拂过的微凉薄唇沉重压下。
与在包间那个贺止休索要来的吻不同,不知是环境因素,还是被路炀话语刺激地缘故,这一次贺止休亲的格外用力。
他双臂穿过外套下摆牢牢禁锢在路炀腰间,胸膛紧密相贴,项链磕碰撞击,在黑暗中叮铃作响。
好似缠绵之中混乱心跳被具象化交织响彻。
不知过去多久,路炀才感觉自己被松开,但距离并没有拉开,贺止休不退反进,把人挤压在自己与房门之间。
“你不放弃我又哪里舍得离开,我脑子被驴踢了才想爽约呢,”
aha声音低沉喑哑,话语间带着几分微喘。
他一手搂着路炀,一手抬起,指腹不轻不重地在对方唇角处一抹,“我刚刚是想说,你家里有东西吗”
路炀大脑还没转过来,闻言不由愣怔,罕见懵道“什么东西”
贺止休贴在路炀耳边报了串名词。
“车上被你的直球打的我大脑一片空白,上来了才想起少了东西,本来在想叫个外卖或找个药店便利店,”
贺止休意味深长地低语“哪知道男朋友这么着急。”
“”
路炀耳梢不受控制地发热,被酒意冲击的大脑终于缓慢转过劲儿来。
他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但不及脱口,按在唇边的指腹陡然朝后滑去,掌心贴向敏感后颈,紧接着被毫无间隔地牢牢攥住。
“没有就算了,反正现在这么晚估计也买不着了。”
贺止
休在男朋友耳垂上咬了一口,旋即手臂一个用力将人抱起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转身朝卧室而去“当然,最重要的是,我也着急了。”
南方的深冬室内冰冷刺骨,寒意往往能透过衣服钻入皮肤,路炀性格冷淡却又天生格外怕冷,入了冬的夜往往要把棉被在身上裹成团,但这样也不一定能把手脚彻底暖和,因此时常在冰冷中入睡,又在冰冷中醒来。
这一夜却前所未有地被烈焰灼烧。
尤其是被咬住后颈的刹那。
浑身炙热仿佛都在这一刻幻化做无数电流,任凭路炀前头如何紧咬牙关,此刻也情难自已地泄出丁点声音。
“疼吗”贺止休敏锐觉察,松开齿关在后颈处亲吻了下。
信息素倾泻而出,源自性别带来的所有本能被强烈勾起,他忍得呼吸都不受控地粗重几分,却也没有再多动作,只是空出一只手去握床头紧攥着被单的手。
屋内只开了一盏床头的小夜灯,少年指骨分明的修长指节被一寸寸掰开,皙白手背与黑丝绒形成鲜明反差。
路炀将脸埋在枕头间,过了好一会儿,才在一下接一下的细吻安抚中回过神来,轻轻摇了摇头。
“一点,”
少年声音沙哑,顿了顿才又说“没感受过,有点奇怪。”
“书上说,标记本质是两个人的信息素交汇相识的一个过程,但对我来说,其实更像是在彼此身上刻入另一方的气息,”
贺止休五指不由分说地挤入路炀指缝,扣住同时,拇指指腹一下一下揉按着虎口那寸柔软的皮肤。
他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轻笑“我原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再了解这种事。”
“人生这么长,谁说得准以后如何。”路炀额角压进枕头,热汗不知何时濡湿了他鬓角发丝。
他略微转头露出半面脸庞,暖色灯光与边侧暗影在他眉眼交汇,睫毛眨动间,他似乎勾了下唇角
“我也从不后悔能遇见你。”
热度再次席卷而下,灯光不明所以地明灭起来,现实与虚幻都在这一刻被搅和成团,不分你我,没有界限。
所有难耐汇聚在后颈,信息素短暂交汇又分离,犹如进水满溢又干涸,难以言喻的滋味不停折磨着意识,朦胧间路炀感觉贺止休的吻从后颈一路攀爬向上,最终贴在他滚烫的耳后。
挂在脖上未取下的南京锁贴着肩窝滑落,细微冰冷如同触及满池沸水,路炀不由自主地蹙了下眉峰。
他张口想说话,屈指想动作,可贺止休率先一步咬住他耳廓,握住钥匙与锁,然后贴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话。
所有事态彻底走向失控。
按照路炀最初的想法,所有事情结束之后最少还能睡满半夜,翌日晌午醒来与贺止休吃完饭,再待个一下午,晚上还能赶回与池悦一道吃饭。
毕竟对方说要给自己过生日说了挺久,不能临到头了又扫兴。
更何况如果不出意外,路苑柯也极大概率要回来。
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夜好梦成了幻影,到最后,路炀都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唯一知道的便是大脑的昏沉早已不是酒精在作祟。
直到最后一刻精疲力竭地被黑暗吞没时,他半眯着眼,透过窗缝窥见一丝鱼肚白。
再醒来时已经是翌日下午。
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接二连三没完没了,大有不接不停地架势。
路炀被迫睁开眼睛,满腹的暴躁还没来得及涌起,就先被浑身近乎散架的酸痛给弄得当场倒吸一口冷气。
“醒了”门口传来贺止休的声音。
只见aha不知何时醒来,此刻正神清气爽地走进,浅色t裇与长裤将他整个人勾勒的恍若模特,神色间是藏不住的愉悦。
他手里拎着满满一兜东西,路炀没腾出余力看清,就见对方倾身放下,然后捞过旁侧响彻不停地手机看了眼。
“宋达打来的,估计是昨晚后到家就没回复过,这会打来问情况的。”贺止休在床边坐下,顺手戳了戳男朋友的脸“你还能接么还是我帮你接”
路炀眉峰一拧,下意识就想说这有什么不能接的。
结果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沙哑到不行的嗓音给弄愣了。
贺止休本来就是随口一逗,没想到真能一语成谶,也愣了下“怎么这么严重,明明昨晚听你都没怎么喊,也就后来你在上面重点”
话音未落,aha险些被路炀一脚蹬下床。
眼见男朋友脸色冻如三九寒天的满池冰水,眼中更是目露凶光,贺止休赶忙闭嘴,转而接起电话。
刚尝了荤,可不能把对象惹毛了,毕竟由奢入俭难。
更何况,来日方长。
嘟一声长音过后,宋达声音急不可耐地破出
“我靠路炀你他妈可算接电话了,特么昨晚到现在都不回消息,你没动静贺止休也没,小乔还说你也没回家,再他妈不接我要以为你俩被绑架去缅北搞电诈,差点没报警了”
“我手机没电忘记冲了,路炀开了静音也没看。”
等对面絮叨完后,贺止休才缓缓开口“别担心,我俩就是被绑去了缅北那也是缅北小王子,头牌的存在。”
路炀“”
宋达“”
神他妈缅北小王子头牌存在,宋达宕机了足足好些秒,才终于从满心吐槽中刨出重点“贺止休怎么是你接电话,这不路炀手机吗”
“嗯哼,”
贺止休还没说完,就见旁侧路炀忽地掀开被子准备起身。
但他还没来得及坐起,折腾足足一夜的腰背顿时传来一阵酸软,刹那间立时不受控制地朝后倒去。
贺止休见状,索性开了免提把手机往边上一丢,给路炀扯了个枕头在腰后垫着,然后随口扯道“路炀还在睡觉,不方便接,我就先接了。”
“睡觉”宋达一头雾水道“这都下午两点了,他怎么还在睡觉,
猪啊”
路炀aaadquoaaaheiaaaheiaaaheiaaahei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早上睡得晚,折腾太久了,所以睡到这个点也正常,反正放假也没事干。”
贺止休边说边起身走到床的另一侧,掀开被子,不由分说地把人捞进怀中。
昨晚记忆涌现,路炀潜意识想躲开,但没来得及,温热的掌心率先附在腰间揉按。
细密的酸软被立刻缓解,路炀不由自主地眯了下眼,这才缓慢放松下来。
手机对面宋达半知半解地哦了声,总觉哪里不对。
但还没来得及想通,贺止休打断“所以你还有事么”
“哦,没什么,就是打来确认一下你们还活着没有,以及路炀知不知道比赛出来的事情,”宋达说“昨晚他不是喝醉了么,也不知道现在醒酒了没。”
“醒了吧,一口而已,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贺止休刚说完,就觉腰侧被人用力掐了下。
他不由收敛声音,又闷笑着低头,有来有回般在路炀耳梢咬了一口。
“那倒也是,”手机对面,
宋达哼笑一声,仗着路炀“听不见”,嘿嘿开口“我昨晚还偷偷拍了一小段视频,就他要去唱歌那里,好兄弟的囧况就是要珍藏到底”
“是吗”路炀终于出声“小学六年级还因为研学去滑雪而兴奋地尿床,第二天偷偷洗床单这照片你也想公开了是吧”
宋达“”
“卧槽路炀你不是睡着了吗”
震惊过后宋达立刻愤怒道“那么老的照片你他妈怎么还存着不对我靠我说了我那不是尿床,我是不小心把水倒在床单上了”
“真的吗”路炀冷嗤“我不信。”
宋达“”
对面的好兄弟顿时心虚破防,叽里呱啦一通输出。
路炀只觉吵得头疼,当即捞过手机挂断。
卧室重归寂静,只剩身后传来短促低笑。
“笑什么”路炀面无表情地回头,“你拍了没”
“拍什么”贺止休明知故问。
路炀眼睛一眯“你说呢”
“那我哪里知道,我昨天拍的你可多了去了,”
贺止休长臂一伸将人再次捞过,只不过这次是连人带被地困在身下
“早上从地铁出来的,奶茶店门口喝芝芝莓莓的,电玩城里投篮的,密室逃脱拽着我的,还有跑跑卡丁车上飙车的,许愿后吹蜡烛的,回家时摸着项链的,昨晚缠着我说喜欢我要跟我一辈子在一起的不让我走还叫我亲爱的老公的。”
路炀“”
前面是真是假不知道,但最后一句肯定是诽谤加造谣。
aha满嘴跑火车的德性路炀早已彻底习惯,此刻闻言额角青筋也不由蹦了下。
然而此刻,他身体都被困在对方身下,做不了什么,当下只得眼睛一眯,手指勾住对方脖上坠落的锁链,朝前一拽。
“亲爱的老公”
路炀故意一顿,然后补充“公,才对吧”
贺止休被拽着一愣,顿时失笑,故意隔着被子在路炀腰上用力一按,意味深长道“我要是老公公,你嗓子能哑成这样”
“”
路炀彻底忍无可忍,松开锁链掐住aha脖颈往外一推“滚蛋,我要去洗澡了。”
“昨晚你睡过去后帮你简单擦洗过了,开了空调,但估计还是不小心着凉了,”
贺止休非但不走,甚至就着被掐住的姿势朝前探去,抵住路炀薄唇轻声问“还疼么,要不要我去买盒金嗓子片免得待会发炎了。”
喉结在掌心颤动,路炀不由松开动作,垂眼与贺止休对视“不用,喝点水就好了。”
贺止休又问“那我去给你倒水”
“嗯。”
“热点还是温的”
“随便。”
“行,”贺止休说“那我去了。”
话是这么说,直到路炀松开手,贺止休依然没有起身。
路炀眉梢轻轻一扬“干什么”
“我在想是现在亲你一口,还是等倒完水借着喂你的由头再亲你一口,”贺止休贴着路炀薄唇瓮声瓮气“但是我发现我有点自视甚高了,我起不来了。”
“”路炀忍了忍,还是忍俊不禁“你是不是有病”
“有啊,”贺止休一本正经道“我相思病。”
路炀“”
这都什么玩意儿
他彻底懒得搭理,正要推开,贺止休却又突然打断“不过昨晚已经治好了。”
路炀一顿。
“一辈子是真的,我会努力让它贯穿我们往后生命的每一天,少一分一秒都不算。”贺止休鼻尖轻轻磨蹭着路炀鼻梁“我保证。”
胸前钥匙滑落在颈侧,路炀拉过摆正,与垂落的锁一并握入掌心“你说的。”
“对,”贺止休吻住薄唇“我说的。”
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内,满室旖旎暧昧中,路炀闭上双目缓缓张开薄唇,缠绵水声尚未停歇,手机陡然再次响彻。
贺止休烦躁地蹙起眉峰,捞过手机准备挂断,顺便给路炀开个静音时,指尖却不小心滑到了接听。
“小炀”
手机里传来意料之外的声音,俩人皆是一愣,路炀下意识朝手机看去。
只见来电显示赫然写着熟悉的备注妈。
“池悦说你在家,我没带钥匙,你出来给我开个门,”
路苑柯说“我现在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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