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雅娇的订婚宴办得很隆重,中午在京佛一处五星级酒店,晚上在海边。
鹤遂提前给生雅娇打招呼,会带着周念一起出席。
生雅娇欣然同意,并让人把周念的名字牌放在主桌,和鹤遂的放在一起。
这一日的鹤遂西装革履,穿一身正黑的高定手工西装,腕上一块价格足够唬人的奢侈名表。
不论远看近看,他都是一道醒目的风景。
他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看得周念有些发怔。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看他穿西装的样子,之前都只在网上看过图片,她发誓,西装真的是一个男人最好的单品,尤其是鹤遂这样的帅哥,穿上西装无比的抓人眼球。
周念忍不住拍了张照片给莫奈。
莫奈我的妈呀
莫奈这就是男明星吗,真的帅啊啊啊啊啊
莫奈下次我要和他合照,然后发朋友圈,标题就写关于闺蜜男朋友是爆红男明星那些事
周念好的。
周念但我现在有个问题。
莫奈你说
周念我都不知道穿什么才有勇气站在他身边。
莫奈别焦虑,咱们念念纯天然大美女十分般配好吧
周念好吧。
周念放下手机,看向鹤遂犹豫地说“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太帅了”
鹤遂对着镜子整理领带,顺便看向她“你不喜欢”
“也不是吧。”周念有些吞吐,“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就是觉得有点自卑,老觉得我配不上现在的你。”
“”
听到这话,鹤遂转身几步来到她身边,蹲下身,把手放在她膝盖上,温声说“真心相爱的两个人之间是不用觉得谁配不上谁的,在四年以前,我也自卑,觉得你那么耀阳温暖,我怎么配走在你身边,可后来是你的爱让我觉得,我也值得被美好围绕。所以念念,别自卑,我本来就是一个平凡的人,是你的爱给我渡上金光,只有在你眼里我才光芒万丈。”
“”
听过鹤遂的话,周念有些淤堵的思绪消泯,轻松不少。
“而且。”男人长指轻轻摩挲她的膝盖,“你是我的女朋友这件事,一直都让我特别骄傲。”
周念睫毛轻轻一颤。
她小心翼翼地问“真的”
鹤遂伸手,宠溺地揉着她的脑袋“当然,恨不得把你揣在包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
周念成功被他逗乐“少扯。”
被她明媚乖巧的笑意牵引着,鹤遂也跟着笑,盯着她“不信你试试”
“怎么试啊。”
“嗯”他的手指触到她领口,拆解着,“首先需要去皮,不然携带起来太重了。”
领口春光在顷刻间乍泻。
而他的意图昭然若揭。
周念一把抓紧领口“乱来会迟到的。”
他说“我尽快。”
周念“”
鹤遂“你就当我是个秒男吧。”
谁家秒男一次一小时。
也真的只有鹤遂这样的狗男人才说得出口。
周念蹭地站起来,选择远离他保身“我先下楼,再见。”
身后传来男人低徐笑声,听得周念耳根一燥。
去酒店的路上堵车。
周念在心里庆幸,幸好没和他在家里乱来,不然肯定得迟到。
酒店门口有非常多的记者。
订婚主角可是名导生东返的掌上明珠,并且知道影帝鹤遂会出席,各方媒体当然不会错过。
鹤遂就是流量本身,他在哪里,焦点就在哪里。
完全不敢走正门下车,郁成让司机把车停在酒店后门。
时间稍微有点赶,鹤遂还要去生雅娇的休息室提前看看她,拉着周念走得颇有些快。
周念有点紧张“我怕她不喜欢我怎么办”
那毕竟是个大小姐。
大小姐喜怒不定,讨厌一个人更是不需要理由,更何况之前鹤遂还因为她把生雅娇气哭过。
鹤遂淡淡道“没事,她人很好。”
在沈拂南留给他的记忆中,生雅娇就是个小女孩性格,不管什么事情,买个包包就能哄好,平时多是笑脸挂在脸上。
事实证明,周念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一进生雅娇的休息室,她居然没先给鹤遂打招呼,而是热情地冲她招招手“嫂子,你好呀”
一句嫂子,直接把两个女孩间的距离拉近。
周念拿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给生雅娇“祝你新婚快乐。”
生雅娇没客气,接过红包“谢谢嫂子。”
随即,她转过脸问鹤遂“你答应在我订婚宴上表演节目哦。”
鹤遂示意她看身后的郁成“准备着的。”
生雅娇看过去,看见郁成手里提着装小提琴的盒子。
鹤遂在台上拉了一曲卡伐蒂娜,极为优雅娴熟的运弓,指法准确到位。
舒缓优美的旋律流淌在整个大堂里。
下面无数人拿着手机录着这一幕。
包括周念。
周念坐在最前面的中间,他就站在她的正前方。
鹤遂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身上,唇角噙着一弧似有似无的笑,气质冷然出尘,有着旁人难以临摹的英俊。
周念看着手机里的他,发现他一直在看她。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抬眼,扫一圈,发现周围好多人也在顺着他的目光看她。
爱意快要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是个明眼人都能看见。
这让同一桌的生东返看见,凑过来小声和周念搭话“那小子很喜欢你嘛。”
周念抿唇一笑,谦虚地说“还好。”
“他昨晚打电话和我坦白了一些事。”生东返递给她一个眼神,“关于多重人格什么的,说实话我毫不介意,他现在也挺好。”
“”
“他还愿意叫我一声生爹就行。”
和其他人一样。
生东返也只需要鹤遂扮演好他理想中的角色,并不介意他皮囊里的灵魂是谁。
周念在心里默默说
我不一样。
鹤遂,我是非你不可的。
关于13年的山火案重新被推到大众视线里时,掀起一波民愤,那毕竟是十几条年轻鲜活的生命,最年轻的一位消防员刚满十八岁。
给鹤广判死刑的呼声高之又高。
这事对鹤遂没什么影响,他之前就已经明确地和鹤广划清界限,而且有知情人透露就是他到派出所举报的鹤广。
与他之前和周念同去派出所的时间线完全对得上。
网友对他的评价多褒少贬,称他愿意大义灭亲,是大格局的人。
鹤遂本人倒是很少去听网上的声音,他很清楚,就算没有山火的事情,鹤广他本身也是一个罪孽深重的人。
只不过这一件事,让死亡在他身上落下更厚的砝码。
由于山火案引发的社会关注度很高,案子的进度很快,从鹤广落网到宣判,仅仅一个多月的时间。
结果是大块人心的,死刑,立即执行。
并且,鹤广上诉被最高院驳回,维持原判。
在鹤广被执行死刑前,鹤遂依照说过的话,去见他最后一面。
囚犯会面厅。
鹤遂坐在厚重的玻璃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鹤广被狱警带出来。
然后在他对面坐下。
鹤广还是鹤广,还是那张让人憎恶的脸。
形容枯槁的一张脸,双颊凹陷,一嘴黄烂的牙齿,面如纸色。
鹤遂拿起旁边挂着的电话听筒,放在耳边。
鹤广也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鹤遂冲他缓缓露出微笑“真好,你终于可以去死了。”
鹤广一怔,旋即脸上露出愤怒的表情“你就这样对你老子”
“你不该死吗”男人嗓音里裹着寒,也有些颤抖,“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就差一点就能走到她面前”
那天,是13年的6月9日。
是他约定要带周念逃走的日子。
卖完血的他虚弱又疲惫,拖着有些浮的脚步走向火车站。他看见火车站醒目的招牌,云宜火车站。
他从怀里掏出周念写给她的信。
马上就能见到她。
所以先看一看信也是可以的吧
信和钱包放在一起的,他一并拿出来,读着周念写给他的信。
看到那句“鹤遂,与你之间,我们的距离恒定”时,他苍白的唇缓缓勾着,露出淡淡笑意。
还剩下几百米。
他抬头,遥遥看见火车站的阶梯上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她,是念念,她在等他。
本作者岁欲提醒您最全的病症尽在,域名
她的怀里还抱着他送的那一株万年青。
“砰”
伴随着一声闷响,后脑传来强烈的剧痛。
他的身体在虚空里猛地一颤,狼狈地摇晃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少年强撑着身体回头一望,就看见鹤广像个突然降临的魔鬼,手里拿着一根木棒,得逞地笑着看他。
他摇晃着脑袋,意图保持清醒。
可是,身体却完全不受控制地开始发软,力气被一点一点地抽走,他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很想吐。
他想抬手捂住肚子,可刚抬手,整个人就重重地摔倒在地。
脸贴在冰冷的地面,身后传来鹤广谄媚带着笑的声音“生导吗对对对我是鹤遂的父亲,上次和您聊过我儿子拍电影的事情。”
鹤遂懂了。
鹤广一路跟踪他,就是要让他去拍电影,让他成为一颗摇钱树。
他想到两天前的场景。
那天是周念高考的日子,他向厂里请假回了一趟小镇,到校门口见了周念一面,给她高考加油。
等周念进考场后,他坐车回到市里。
出车站后他走在人行道上,一辆黑色路虎缓缓停在他身边。
一个男人从路虎上面下来,停在他面前,递给他一张名片自我介绍道“你好小伙子,我是生东返,你对拍电影感不感兴趣”
“没兴趣。”他直接绕过那人。
“”
那人又追上来“我不是骗子,你可以了解一下。”
鹤遂“滚。”
生东返没见过这么脾气冲的年轻人,一下也没了辙,停留在原地,望着少年离去的清瘦背影,只觉得有些可惜。
也就是在这时。
偶然撞见这一幕的鹤广凑上前“导演是吧那个我是那个小子的爸爸”
于是,鹤遂不幸的命运开始转轮。
少年狼狈地趴在地上,看着远处周念的身影,颤抖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
一个小偷经过,趁着鹤广背身打电话的功夫,利索地扒走鹤遂怀里的钱包,以及钱包里的那封信。
这是属于鹤遂的至暗时刻。
他弄丢了她的信,看着近在迟尺却不能够到的她,生出无尽的绝望。
明明就只差一点点,他就可以到她的身边,带她离开。
就差那么一点点
多可恶。
多让人无能为力。
一步之遥,相隔万里。
那之后,他先是被困在魔鬼学校六个月,受尽非人的折磨,后来又被囚在原本属于他的身体里四年,永无光明。
如果不是后来再次和周念重逢,他可能会一直待在黑暗里。
鹤广还在替自己狡辩“我那也是为
了你好啊,你当大明星多挣钱啊,现在要啥有啥,多风光啊。”
鹤遂闭上眼睛,长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希望你死后一定要下地狱,离妈妈和妹妹远一点。”
“”
“你这种人,一定要下地狱。”
不给鹤广再开口的机会,鹤遂啪地把听筒放回原处。
在离开前,他冲鹤广狠狠地竖了一根中指,用嘴型再次说了两个字“去死。”
周念一直在外面等着。
鹤遂走出来,看见外面的她瞬间红了眼。
他来到她面前,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嗓音有些发抖“念念,我当时真的,就差一点点了。”
就差一点点,我就能走到你面前。
就能兑现带你逃亡的承诺。
周念大概知道他在说什么,她抿抿唇,抬手回抱住他。比他抱她还要紧,然后温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很努力了,以后我们一定会很幸福的。”
“会幸福的。”他低低重复。
“嗯,一定。”
周念相信,他和她在经历过那么多的不容易后,从今往后都会特别幸福。
八月中旬,一场高关注度的全国画家联展在京佛举行。
周念的画作晚森流浪也在展位之中。
联展当天。
周念独自一人去到会展中心,这时的鹤遂已经进组,成天忙得饭都顾不上吃,没有空参加她的画展。
开展后,人非常的多。
周念在一幅又一幅的画作前停留,细思慢品,也站在远处看着她的画作前围满了人。
喜欢她那一幅画的人很多。
女孩子居多,好多女孩子停留在她的画旁边自拍。
周念心里渐渐松一口气,她还担心重新画画后的作品不会受人喜欢呢。
场内开始有人认出她是鹤遂的女朋友,纷纷投来目光。
也有大胆的找她要合影。
周念没有被人要合照的经历,觉得很新鲜的同时也友好答应。
有个女生夸她“嫂子好美,照片都可以不用修直接出。”
周念腼腆地道谢。
“嫂子,遂哥新电影要拍完了嘛。”
“他说还要两个月。”周念温和地回答。
“谢谢嫂子回答”
“不客气。”
刚说完,空气里突然冒出一阵骚动。
周念听见身边人的窃窃私语。
“卧槽,鹤遂来了”
“真假”
“听说到门口了啊,快进来了吧”
他来了
周念疑惑着,包里的手机开始震动,她掏出手机一看,是鹤遂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
“喂。”
“你转身。”听筒里传来熟悉的男人嗓音。
周念一转身,就看见十米开外的鹤遂。
男人身上还穿着拍戏时的衣服,白t搭灰色的休闲裤,很寻常的穿搭落在他身上,就帅出另外一种境界。
他逆光而站,面目些许模糊,却不影响他整个人的清俊感。
随意一个插兜的动作,都引爆一片少女心。
“傻了”他望着她,露出淡淡笑意。
周念这才回过神,慢半拍地问“你不是在剧组吗”
男人淡笑道“请假了。”
周念“那剧组其他人”
“放他们半天假,带薪的,都在乐呢。”
“哦。”
“哦什么哦。”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冲她招招手,“还不过来。”
“我不。”
周念温吞地说“我要你走向我。”
鹤遂失笑两声。
下一瞬。
他便抬脚,长腿一步一步地朝着周念靠近。
旋即,周念又听到他说“巧了。”
“什么。”
男人一步一步走向她,他的眉眼逐渐变得清晰,那么深刻迷人。
周念看见他的薄唇缓缓开合,嗓音隔着几步之遥,与听筒中的声音重合着,一并周念耳中,他说的是
“念念,我这一生走过许多路,但我最喜欢的路,还是走向你的路。”
鹤遂陪她逛展,视无旁人的与她亲密着,从头到尾都牵着她的手没放开过。
停留在她的画作前时,鹤遂特意留意她新取的画家名字。
小顺遂。
“小顺遂”他若有所思地盯着那名字看了半晌,扭头看她,“我怎么觉得这名字和我有关。”
“少自恋。”周念扔出一句。
鹤遂厚脸皮地凑上来,俊脸挟着笑意“说说看”
周念故意逗他“才不要呢。”
鹤遂掏出手机递给她“那帮我个忙。”
旁边有不少人在围观,周念觉得奇怪“你干嘛。”
鹤遂扬着眉梢,一张脸英俊得不像话,冲她笑得特别勾人“麻烦帮我拍一下照,我要和女朋友的画合个影。”
“”
周围爆出低呼声。
有人直呼磕到了磕到了。
周念脸上一热,不敢看向四周,只接过手机飞快地又随意地给他拍了一张,然后匆匆拉着他离开现场。
回去的路上,鹤遂还在评价她的拍照技术“也得是拍我,换作别人拿给你拍的话,估计能被你拍成元谋人。”
周念“”
这人嘴是真毒。
她抢过手机“哪有那么夸张。”
结果一看,周念瞬间心虚。
幸好拍的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他,否则肯定很灾难,她拍照技术确实很死亡,如果不是男明星的皮囊根本就撑不起。
鹤遂还是用她拍的照片发了一条微博。
鹤遂再忙也要来看女朋友的画。
下面是他和画的合照。
评论瞬间过万,里面绝大部分都是祝福的话语。
回到家后,周念第一件事就是回家洗澡,今天出不少汗,浑身都黏黏的。
她泡在浴缸里刷着手机。
特意打开抖音看了看莫奈,她前几天发了揭露校园暴力的视频,热度很好,其中一段就是霍闯的素材。
莫奈也趁热度转型,不再做吃播博主,周念对此表示很支持。
外面,鹤遂正在房间里替周念收拾东西。
再过几天她就要回云宜读书,他得提前给她收拾好。
他在她的行李中发现一样东西。
黑色的日记本,是他当初在善进中写的那一本。
目前的他已经做过多次人格整合,随着副人格一个接一个的融合,他有点怀念与他们对话的日子。
于是翻开日记本,逐字逐页地阅读起来。
最后一页。
是他身处黑暗,最绝望时写下的那句话。
我的十三级病症无药可医,念念,你要救我,还要是毁灭我
与从前不同的是,这句话后面被另一种秀丽的字迹写下了新的一句。
只有短短两个字
救你。
至此,他听见浴室开门的声音,他回头,与周念撞上目光。
周念看见他手里拿着那个日记本,同时另一只手伸向颈间,握住那颗沾有他体温的智齿。
她看着他低下头去,目光极为热炙地吻住那颗智齿。
周念的心随之重重一跳。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骤然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看来我今天没有准备错。”他看着她,低声说道。
“什么”
鹤遂走到她的面前,掏出一个深蓝色丝绒的盒子。那盒子看上去特别精致漂亮,隐隐说明里面装的东西也一定非比寻常。
周念呼吸一屏。
正因为她预感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她只觉得头晕目眩。
爱会让人晕眩。
一如当年那个恣意的少年,鹤遂特别随意地把丝绒盒抛给她,一边说“周七斤,别出尔反尔,这就当是我给你的诊费。”
“”
周念蒙圈地接住丝绒盒,不明所以地抬头。
只见鹤遂把展开的笔记本举起来,指着纸页上清晰可见的那两个字。
救你。
他伸手在那两个字上点了点,眸子特别深邃“你自己写的。”
周念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手中那个盒子“这是诊费”
他低脸凝视她“还不看看满不满意不满意可以加钱。”
周念对手中物视若珍宝,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打开。
一枚蓝宝石的戒指出现在周念视线里。
它是那么的夺目美丽,在水晶吊灯的明光下都散发出璀璨光彩,并且被超高工艺雕成蝴蝶振翅的模样。
周念难以形容此时的震撼,她想笑,又想哭,呆呆地站着,最后不知道是哭还是笑。
这时候,鹤遂慢条斯理地合上笔记本,气息慵懒地笑道“念念,你这下收了钱,就别不认账。”
“”
“得给我看一辈子的病。”
周念想说话,喉咙却发紧,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鹤遂把笔记本扔到一旁,伸手搂住她的腰,收紧。
“周念,嫁给我。”
周念哽得说不出话。
鹤遂又说“我给你一个家,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喜悦的眼泪终于从周念眼眶流出,她哭着说“好,我们会有一个只属于我们的家。”
男人温声哄她“别哭,今天是个高兴的日子。”
周念扑进他怀中“我忍不住呜呜呜”
她是真忍不住。
高兴得像是要疯掉一样,好久没有这么高兴过。
鹤遂抱着她哄了好一会,抱着她的时候,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没告诉你。”
周念手里攥着戒指盒,抽抽搭搭的“你说。”
“我写给你看吧。”他说。
“好。”
鹤遂一边抱着她,一边腾出一只手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也就是周念给他写下回答的后面,写下长长的几段话,写完后,他低头在周念脸颊上亲了一口“可以看了。”
周念哭得有点大脑缺氧“好累,我想坐着看。”
“行。”
鹤遂直接抱着她坐到不远处的沙发上,让她直接坐在腿上,继续窝在他温热的怀里。
周念捧住笔记本,看见鹤遂写下的那段话
“被黑暗滋养的我只能从身体里掏出绝望和苦难的灰烬,周围烟熏火燎,泥沙俱下,你却如一束明光降临。
你重塑我的血肉,拥抱我的灵魂,携来一抹绿让我的世界万物复苏,让我觉得这摇摇晃晃的人间竟如此美好。
于是月亮开始日复一日地从我的身体里升起。
我看见明光中的你。
念念,我们之间,距离恒定。”
看到最后,周念眼眶酸胀得更加厉害“我知道你要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鹤遂“嗯”
周念哽咽道“你看了当初我写给你的信,你并不是没有看。”
鹤遂黑眸变得更加深邃“而这是我给你的回应。”
“好,我们之间,距离恒定。”
周念说完,把戒指递过去,嘟囔道“求婚还要我自己戴戒指吗”
鹤遂轻笑一声,接过戒指,温柔地拉起周念的手。
周念主动把无名指翘起来。
男人的指温都与她无比契合,他把戒指套上她的无名指,目光变
得无比温善“现在,你是我的人了。”
周念红着眼“我是你的。”
鹤遂,我永远都是你的。
到死都不会变。
周念突然开口“那我也给你说一件事。”
鹤遂“什么事儿。”
“就是我新的作家名,为什么会叫小顺遂。”周念带着鼻音,却把每一个字都说得特别清楚,“是因为你的名字里有一个遂字,虽然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没和你在一起,但那时候我还是希望你能够一生顺遂,所愿皆得。”
“”
她对他的爱大抵是,就算不能够在一起,她也希望他能够好好的。
鹤遂掐一把她的腰,漫不经心地说“想什么呢,没有你怎么所愿皆得。”
周念怔怔地“啊”
鹤遂凝视她,喉结滚动了一下“周念,你是我的唯一所愿。”
周念心跳加速着,却佯装平静地问“那现在的你,是不是实现愿望了。”
他缓慢地低声说“实现了。”
“”
到这里,周念有一瞬的心血来潮,她跑到专门为她准备的那间画室里,拿出画板和画具。
她把画板背在肩上,画具拿在手上。
周念回到卧室。
她站在距离男人几步之遥的地方,一如两人初见时的距离,她红着眼软声问“我现在也有一个愿望,那就是能给你画一张吗”
还记得那是镇上蓝花楹开得最好的一年。
正值春夏交接的四月。
周念看着眼前的男人缓缓抬头,面容与从前少年别无二致,只是旧时阴戾被满眼爱意取代,他望向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
他笑着对她说“好。”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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