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动口不动手,斗甯果然是君子
斗甯抓住王翦的衣领子,那气势堪比一个武将,王翦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斗甯。
斗甯气喘吁吁,沙哑的道“你问甯理由,这便是理由”
王翦还保持着怔愣,斗甯见他没有反应,抿了抿嘴唇转身要走,哪知就在这一刻,王翦仿佛一头苏醒的猛虎,一把扣住斗甯的手腕,将人直接拽入怀中,狠狠低头吻上,占据主导权。
这回轮到斗甯吃惊,他稍微有些反抗,王翦嘶heihei”了一声,似乎是因着斗甯的挣扎,牵动了他受伤的手臂。
王翦的手臂被结结实实的砍了一剑,受伤颇为严重,他闷哼一声,斗甯瞬间便不敢动了,僵硬着手臂。
王翦抓住这个时机,逼上两步,将斗甯压制在墙角,加深了亲吻,斗甯也从起初的反抗变得顺从起来,甚至像一只小猫一般轻哼,主动挽住王翦的脖颈。
简直旁若无人
成蟜目瞪口呆,何止是成蟜,就连一边的郑国也是目瞪口呆。
成蟜与郑国对视了一眼,他的反应还算是快的,赶紧走过去拉住郑国,将郑国拉出了屋舍。
嘭
两个人出了屋舍,将舍门一闭,这才齐刷刷的喘出一口大气,成蟜喃喃的道“好色哦”
郑国拍着胸口,一脸后怕的模样,点头应和了两下。
成蟜干笑“那个咱们还是走罢,你去政事堂罢正好,蟜也去,咱们同路,一起罢。”
“哦,好好”郑国满脸通红,结结巴巴。
于是二人一路往章台宫而去,成蟜满脑子都是大哥和王翦的亲亲,感觉自己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斗甯那么针对郑国,并不是因着郑国是细作的缘故,而是因着郑国和王翦走得很近,郑国又恰好是细作。
入了章台宫,郑国回政事堂,成蟜则是火急火燎的往路寝宫赶去。
“哥哥哥哥”成蟜一路兴奋的跑进去,大喊道“哥哥,我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嬴政正在批看文书,见到成蟜小跑着进来,道“别跑,小心摔了。”
成蟜的大司行袍子厚重,加之身上别着大傩伥子玉佩,嬴政真的怕他摔在地上,成蟜五感敏锐,摔一下比旁人要疼许多。
成蟜不管不顾的跑进来,坐在嬴政旁边,笑眯眯的道“哥哥,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甚么”嬴政很平静的道,好似一点子也不好奇。
成蟜道“是关于大哥的”
嬴政这下子更加不好奇了,关于斗甯的那有甚么可好奇
成蟜神神秘秘,压低声音与嬴政咬耳朵,道“蟜发现大哥他喜欢王翦”
嬴政“哦。”
嬴政平静的答应了一声,成蟜奇怪的道“哥哥,你这是甚么反应”
嬴政微笑的道“那蟜儿要哥哥
甚么反应”
成蟜惊讶的道“你不会早就知晓罢”
“不是太早。”嬴政谦虚的道。
成蟜撇了撇嘴巴,道“那你一定不知,蟜方才去王翦家中探病,看到了甚么”
成蟜将斗甯强吻王翦的事情说了一遍,嬴政这次终于提起了一点点兴趣,道“好一个斗甯,既然他这般在意王翦,甚好,寡人以后便有拿捏他的法子了。”
两个人正说话,国相公子琮从外面走进来,成蟜敏锐的嗅到,他的衣袍上沾染着一些血腥的味道,仔细一看,的确,公子琮的袍子角还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旁人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
嬴政幽幽的道“琮相来了可查到那帮刺客的底细了么是何人指使”
公子琮跪下来叩了两次头,道“王上恕罪”
嬴政脸色一变,道“怎么还没查清楚”
成蟜看着二人,原是嬴政让公子琮查看那些刺客的事情,今日成蟜早上离开的时候,嬴政便在召见公子琮,让他去彻查刺客与介胄贪赃之事。
如今公子琮来汇报,没想到竟没查出来。
公子琮道“那些刺客嘴巴严实的紧,无论如何用刑,便是不肯吐露背后之人,还请王上宽宥,再给卑臣一日光景。”
嘭
嬴政狠狠一拍案几,道“一把子刺客而已,这样你也查不出来,寡人看你这个国相,是做的太滋润了。”
“琮死罪”公子琮再次叩头。
成蟜知晓,昨日那些刺客来势汹汹,王翦都因此受伤,介胄偷工减料这样的事情牵连甚广,若是不及时查出,上了战场哪里还有将士活命的机会不只是损兵折将这么简单,还会丢失了秦国的国威
况且,成蟜昨日也在,若不是嬴政及时赶来,说不定成蟜也会丢了性命,一想到这些,嬴政心有余悸,心窍中竟有一丝丝后怕。
嬴政寡人已经失去过蟜儿一次,不可再失去第二次决计不可
成蟜读到嬴政的心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似乎是在安抚,道“要不然让蟜来试试”
“大司行”公子琮惊讶的道“那帮刺客油滑的厉害,无论如何用刑,抵死也不开口,看来他们背后之人必然是个重要的大人物,他们才会宁死也不说出真相。”
成蟜微笑“不开口好办啊,我就喜欢不开口的人。”
成蟜有读心术,就算不开口,也瞒不过成蟜的眼目
成蟜晃着嬴政的手臂,道“哥哥,让蟜去,让蟜去罢”
他一撒娇,嬴政可以说没辙了,一点子抵抗力也是没有,无奈的道“好好,让你去,但是只一点子,寡人也要跟着去,免得出现甚么岔子。”
二人当即离开路寝宫,往关押刺客的圄犴而去。
圄犴潮湿阴冷,散发着一股血腥的臭气,因着公子琮刚刚给刺客用过刑,那腥臭的味道十足刺鼻,呛得成蟜咳嗽起来,赶紧掩住口鼻
。
“蟜儿”嬴政有些担心。
他立刻吩咐道将刺客提到干净的牢房来。”
“敬诺,王上”
牢卒很快押解着刺客换了一间干净的牢房,成蟜这才感觉稍微好一些。
刺客浑身是血,一个个眼神犹如死灰,被五花大绑着,甚至不看他们一眼。
成蟜负手慢悠悠的走过去,道“蟜知晓,你们背后有个主使之人,你们是替他卖命,而这个主使之人,权利滔天,手也伸得很长,所以你们觉得,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甚至你们招出主使之人,死的会比现在更惨,所以你们干脆不说,宁肯受刑也不说,对么”
刺客们还是不说话,但是他们的心声已经出卖了自己。
刺客圄犴这些刑罚,真真儿是小打小闹,如是我们说出来,还不知要吃多少苦头
成蟜笑眯眯的道“你们越是不说,蟜便越是好奇,蟜这个人有个缺点,便是好奇心太强了,甚么都想知道,若是不知晓便会百爪挠心,白天吃不下,晚上睡不着,没法子,谁叫被王上惯得呢”
嬴政一听,竟还笑了起来,那笑容颇为宠溺,好似以惯着成蟜为荣一般。
成蟜围着刺客们走来走去,道“你们的背后主使之人,必然是个权利滔天之人,因着没有点权利和胆子,都不好把手伸到介胄这件事情上来,对么让蟜来猜猜哦吼,是甚么王宗国戚,对不对”
刺客的眼神明显晃动起来他怎么知晓不行,他是在诈我,其实他根本甚么也不知
刺客突然开口,尖声道“我招我招是国相在介胄上动手脚的人,就是国相国相想要贪赃铁钱,所以便偷工减料,我们之前不敢招认,是因着国相亲自审理我们,如今秦王你来了,我们愿意招认”
公子琮蹙起眉头,冷声道“放肆死到临头,还想将罪名扣在本相头上么”
刺客又道“秦王饶命啊秦王,真的是国相指使我们杀人灭口秦王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刺客屎盆子扣在公子琮的头上,看看他们还怎么办
成蟜啧啧叹气,道“你们这些做刺客的,不会都傻罢”
刺客一愣,道“大司行,我们说的都是真的”
成蟜道“你口口声声说国相是主使之人,若国相真的是主使之人,为何不杀你们灭口,今日这般长时间,足够叫你们暴毙了。再者,你们抵死不说出主使之人,分明是怕了那个人,怎么,国相当真是主使之人,你们竟敢当着面指控他,如今不怕了”
刺客狡辩道“那、那是因着,秦王就在面前,秦王可以替我们做主”
刺客如今只能一口咬定是公子琮
成蟜摇头“你们想要栽赃陷害给国相,还真是敬业了,怎么,你们背后的主子,给你们多少钱,双份儿么刺杀不成功,还搞栽赃,你们可真是全能呢,蟜愈发的想知晓,你们背后的这个人,到底是
个甚么人物儿了”
刺客们缄默不语只要我们抵死不招,说不定还会被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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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成蟜拉长声音,道“你们不会好抱着侥幸心理,想要你们的主子把你们捞出去罢”
刺客明显慌张他怎么知晓
成蟜笑眯眯的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我怎么知晓蟜自然知晓,蟜实话告诉你们罢,我可是神仙,只要你们心理所思所想,蟜都知晓。”
刺客哼
刺客心中冷笑一声,显然不屑,这样的事情仿佛天方夜谭,尤其是自己说出口,仿佛炫耀一般,刺客更是不信成蟜,觉得他是在说大话。
“你不信”成蟜利用激将法道“好啊,既然你不信你敢不敢在心中默念你家主子是谁”
刺客“哼”又是冷笑一声,眼神十足的不屑我们可是替赵太后办事
“赵太后”成蟜吃了一惊,没成想这些刺客的幕后主使,竟然是赵姬
嬴政的脸色沉下来,道“是赵太后。”
刺客大吃一惊他怎么知晓我方才明明只是在心中所思
成蟜恍然大悟,这样一来便说得通了,能在介胄上打主意的,必然是一个权利滔天,又熟悉宫廷之人,赵姬正好就是这么一个人。
嬴政黑着脸,转身走出圄犴,大步往前走去。
“哥哥哥哥”成蟜连忙追在后面大喊,但是嬴政正在气头上,他大步向前走去,仿佛没听到成蟜的喊声一般。
成蟜眼眸一动,一个假摔趴在地上,嘴里浮夸的道“啊呀”
嬴政的步伐果然顿住了,回头去看,眼看着成蟜跪在地上,连忙大跨步跑过来,一把抱起成蟜,紧张的道“蟜儿,怎么样,摔到哪里了快让哥哥看看”
成蟜拍了拍自己蹭脏的衣裳,道“没受伤,假摔。”
嬴政“”
成蟜死死拽住嬴政的衣袍,道“哥哥,不要冲动,你便这般去质问赵太后,赵太后决计不会认账的。”
是了,冲动
嬴政很少冲动,即使李牧那般无礼,嬴政也会从中找到理智,将冲动按压下去,而近日,终于轮到嬴政冲动了。
嬴政已经不知是多少次,上辈子也好,这辈子也好,赵姬给自己拖了多少次后腿。上辈子赵姬勾结嫪毐,谋图自己的秦王之位,这简直不像是一个亲生母亲会做出来的事情。
嬴政本以为,自己重生了,一切都会不一样,运筹帷幄的直接从根源解决嫪毐,根本不给这些跳梁之辈出现的机会,赵姬便会安稳一些,不给自己拖后腿。
哪知少了一个嫪毐,赵姬还是会想各种各样的法子拖后腿,让嬴政不痛快
嬴政双手握拳,沙哑的道“寡人实属没想到,寡人的母亲,已经将手伸到铁钱上,这般重要的介胄,倘或没有查出来,一旦与赵国交战,便算是王翦带兵,又能有几成把握到时候我大秦将
会损失多少良兵良将,寡人甚至不堪细想”
成蟜安慰道“哥哥,不用动气,幸而如今提前查了出来,还有挽救的机会。蟜虽然劝你不要冲动,但这件事情赵太后做得太过分,这个理儿咱们还是要找回来的,蟜有一个好法子,可让赵太后自乱阵脚,自己承认。”
“哦”嬴政道“是甚么法子”
“太后”侍女通传道“王上和大司行来了。”
赵姬不知为何有些做贼心虚,紧张的道“王上和大司行来这里做甚么”
侍女道“婢子也不知。”
赵姬没有法子,只好叫侍女将二人请进来。
赵姬满脸欢笑的往外迎“我儿,今日怎么得空,往为娘这里走一趟了”
啪
嬴政一走进来,立刻将一卷小羊皮狠狠扔在地上。
“呀”赵姬吓得惊叫一声,后退了好几步,颤声道“政儿,你这、这是做甚么”
“做甚么”嬴政冷声道“母亲自己不知这是甚么”
“这为娘哪里知晓”赵姬眼珠子狂转。
成蟜道“不瞒赵太后,这是昨日关入圄犴的几个刺客的供词。”
“供词”赵姬面色瞬间蜡黄。
赵姬甚么供词那些刺客招认了把我供出来了
成蟜稍微一读心,更加肯定了,赵姬果然便是那幕后主使之人,不必想也知晓,赵姬定然是闲的蛋疼,为了贪赃那点子铁钱,在介胄里掺假,捞油水捞回扣,简直不知轻重。
成蟜再接再厉的道“那些刺客已经招供了,介胄掺假的事情,是赵太后您亲自主持,从中捞取利益,因着事发,甚至想要杀人灭口,将所有的介胄一同烧毁,来一个毁尸灭迹。”
“不不”赵姬使劲摇手“政儿你可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啊”
嬴政道“哦一面之词,难道那些刺客的供词,也是一面之词不行”
赵姬支支吾吾,显然慌了阵脚,她根本不是干大事儿的人,甚么魄力,甚么底气,统统没有。
赵姬干脆上前两步,揪住嬴政的衣袖,恳求道“政儿,我、我是你的娘亲啊娘亲不就是拿了一些介胄的财币么就拿了一点子这秦国都是我儿的,为娘拿一些小小的财币怎么了不值一提罢”
赵姬这话,显然是承认了。
嬴政一把甩开赵姬的拉扯,冷声道“果然是你。”
咯噔赵姬心中一空“甚么、甚么叫果然是我那些刺客不是都招了么”
成蟜俯下身来,将地上的小羊皮捡起来,正反两面一抖,展示给赵姬看,道“赵太后,所谓的刺客供词,其实是空的,赵太后可比那些刺客招认的迅速。”
“甚么”赵姬颤抖的指着成蟜,尖锐大叫“是你又是你是不是你指使政儿这么做的是你教唆政儿与我这个母亲离心的如不是你挑拨离间,政儿怎么会因着这点子小事儿便如此大费周章。”
“小事”嬴政寒声反诘“从头到尾,你都认为介胄之事,只是小事”
赵姬被嬴政一呵斥,这才稍微消停下来一点,楚楚可怜的恳求道“政儿,为娘为娘就是拿了一点子财币,不多的,你看看,整个秦国都是政儿你的,为娘拿一点,有甚么的这宫中谁还没有点子私房钱呢对不对”
“够了”嬴政打断赵姬的狡辩,眯起眼睛,沙哑绝然的道“你若是坐腻了太后的位置,寡人可以不认你这个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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