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君驾崩,没有留下任何传位遗诏,今天是每月十五的大朝参,赢国的文武百官都会上朝谒见,正好是遴选新君的最佳时机。
“快看大公子来了”
“长公子怎么来了”
“长公子是诸位公子中,最不受宠的,他怎么也来了,不会是想当新君吧”
“就是啊他还曾经去别过做过质子,这样的人简直痴人说梦”
在羣臣的议论声中,嬴政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哼”一抹冷笑传来,一公子用众人都能听到的嗓音道“大哥怎么来了来看我即位的么”
一公子如此自信,还不是因着平日里有太宰成蟜做靠山太宰在朝中的势力,可谓是只手遮天,先君还在世的时候,因为多病的缘故,总是让太宰来辅国,久而久之,朝中大臣但凡有些事情,就会去找太宰,以至于忘了他们还有一个国君。
如今先君不在了,还没有留下遗诏,这个朝廷,可不是看太宰的眼色行事么
朝臣们已经全部入了朝参,就连公子们也都列队在大殿上,唯独太宰迟迟不到。
“这太宰怎么还不到”
“不知啊恐是被甚么事情,绊住了脚步罢”
“兴趣是如此,毕竟先君刚刚驾崩,许多冗杂之事,都要仰仗太宰啊”
一公子心急如焚,看了看左右,干脆站出来道“君父驾崩,诸位一定如我一般,心肝俱裂,悲痛欲绝可老话儿说得好啊,国不可一日无君我赢国泱泱大国,怎可没有表率,唯恐周边诸国侵犯”
众人听一公子这么一说,纷纷应和起来“是啊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公子德才兼备先君在世之时,便十分器重一公子,卑臣推举一公子为新君”
“一公子德才兼备德才兼备”
“一公子若是能成为新君,定会带领我赢国,威震四方的”
“是啊是啊”
众人应和起来,倒不是他们有多推举一公子,而是因为谁都知道,一公子身后有太宰成蟜做靠山,谁也不想得罪这座大靠山。
其他几个公子是敢怒不敢言,都知晓自己今日是来做陪衬的,至于嫡出的公子们,年纪还小,因此压根儿就没来参加朝参。
嬴政眯了眯眼睛,站出来道“一弟在君父病重期间,饮酒作乐,沉迷声色,如何可以继承我赢国大统”
“你说甚么”一公子呵斥,指着嬴政的鼻子尖儿。
众臣一阵哗然“长公子他疯了”
“我看他是疯了”
“他竟然公然反对一公子你,就不怕太宰太宰”
一公子气急败坏,走到嬴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嬴政你再说一遍你敢再说一遍”
嬴政平静的道“难道我说的不对么一弟在君父病危期间,不思侍疾,沉迷声色,如此不孝之人,如何能成为我赢国的表率”
“好啊好啊你”一公子冷笑“就凭你也配这般说我我就是沉迷声色,我就是不孝了那又如何我有太宰做靠山,你看看满朝文武,今儿个谁敢说一个不字”
一公子的嚣张已经无法掩饰,羣臣并不是惧怕一公子,而是惧怕一公子身后的太宰势力,其实他们顶看不起一公子了,今日听到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辞,一个个敢怒不敢言,虽然窝囊了一些,但还是不敢出头。
一公子嗤笑“嬴政,就凭你也配说落我你是甚么东西你说我不孝,难道是想撇开我自己做新君你一个没头没脸的庶出子,就算是长子又如何你也配”
一公子说着,还是使劲戳着嬴政的肩膀。
嬴政眯起眼目,眼神透露出一股狠厉,一瞬间,不知为何,一公子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迫感,吓得他手指发抖,都不敢去戳嬴政了,但转念一想,嬴政不过一个庶出长子,我为甚么要怕他
为甚么
自然因着嬴政并非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庶出长子,他真正的身份,乃是统一六国的秦始皇,而这里的一切,都是大傩伥子玉佩所制造的梦境罢了。
嬴政在梦境中的身份,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庶长子,只是一公子的气焰实在太过嚣张,做过两辈子帝王的嬴政难免露出一些威严。
一公子一愣,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若是退缩便显得太没有面子,于是干脆梗着脖子,再次戳着嬴政的肩膀“怎么,不服气啊凭你也配”
嘎巴
嬴政的手掌攥拳,直接发出脆响,就在他刚要出手掰断一公子的手臂之时
“凭本相呢”
随着一声清朗的嗓音,有人姗姗来迟,大步走入大殿。
“太宰”
“太宰来了”
成蟜姗姗来迟,并非是想压轴出场,今儿个一早他才从章台宫出去,赶回府上换洗,因此迟了一些。
成蟜走入大殿,拔身而立,一身黑色的太宰官袍,衬托着纤细的身材,他环视众人,卿大夫们都拿不定主意,不知太宰是甚么意思。
成蟜慢悠悠走过去,撇开一公子戳着嬴政的手,幽幽的重复道“一公子,那凭本相呢可配了”
“太、太宰”一公子干笑道“您在说甚么啊这我怎么听不懂啊”
成蟜根本没有搭理一公子,转头面相大殿中的百官,朗声道“传先君遗诏口谕”
“甚么先君遗诏”
“还是口谕”
“可可先君病逝之时,太宰并不在跟前侍奉啊。”
“嘘你不要命了这是可以说的么”
“快、快跪下,别的不要说”
羣臣心中都犹如明镜一般,他们清楚,太宰要说的根本不是先君的遗诏,但太宰的命令,比先君的遗诏更有分量,于是羣臣纷纷下跪。
成蟜朗声道“先君遗诏,长公子德才兼备,聪
敏通达,传位于长公子,即刻即位国君。”
“甚么”一公子从地上蹦起来“太宰你说错了是我是一公子,不是长公子”
“你不是要帮我的么怎可出尔反尔”
“成蟜,你快改口啊是我,是我即位嬴政是甚么东西怎么可以即位”
成蟜扫视了一眼发癫的一公子,摆了摆宽大的袖袍“一公子当堂羞辱新君,拉下去。”
“敬诺”
黑甲虎贲军霍然冲入大殿,直接将一公子架起来,拖拽着离开大殿。
“成蟜你背叛我你说让我做国君的”
“成蟜”
“我才是国君”
轰隆
随着殿门的关闭,一公子凄惨的吼声戛然而止。
成蟜微笑的扫视众人“诸位,谁还有异议,大可以站出来。”
羣臣立刻摇头,一个个缄默不语。
成蟜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新君即位罢”
说着,看向嬴政。
嬴政眯了眯眼睛,大步走上前去,越过文武百官,直接走上大殿最高的位置,一展袖袍,端坐于上。
成蟜看着嬴政的一举一动,突然有些恍然,长公子只是一个庶出的儿子,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今日见到如此大的场面,竟一点子也不怯场,不止如此,还透露着一股压迫力的威严与气度。
仿佛他便是与生俱来的君主,好生奇怪
奇怪
好似哪里有些奇怪。
成蟜心中有些晃神,但很快被羣臣拜见新君的山呼声拽了回来。
“拜见新君”
“新君万年”
一场新君遴选的好戏,疾风骤雨一般谢幕,羣臣纷纷退出朝参大殿,成蟜并没有离开,挥了挥手,道“都退下罢。”
身边的寺人宫女,还有虎贲军侍卫立刻应声,纷纷退出,随手将大殿的大门关闭。
一时间,庄严的朝参大殿中,只剩下成蟜,和坐在君位上的嬴政。
成蟜闲庭信步的走上去,榻上台阶,来到嬴政身边,伸手抚摸着嬴政的肩膀,绕了嬴政一圈,低声道“长公子哦不,君上,本相说过,可以助你即位,没有食言罢”
嬴政瞥斜了一眼成蟜,目光落在他精彩的颈间,白皙细腻的天鹅颈上若隐若现着许许多多的吻痕,昭示着昨夜的疯狂。
成蟜又道“如今君上虽然即位,但日后用得上本相的地方,多得是,君上是不是要给蟜一些甜头儿”
嬴政侧头道“你想要甚么”
成蟜一个旋身,面对面跨坐在嬴政怀中,搂住他的脖颈,埋首在嬴政的肩窝,仿佛亲昵的情侣一般,故意呵气道“蟜还要君上的身子,可否”
嬴政没说话,一把拦腰抱起成蟜,成蟜还以为他要反抗,哪知下一刻,成蟜感觉天旋地转,嬴政竟把自己压在了国君的席位上,狠狠的低头吻下,沙哑的道“太宰一会儿可别哭鼻子。”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计,突听有寺人隔着殿门大喊的声音“君上君上程小君子、程小君子回来了”
箭在弦上,嬴政根本不想搭理那寺人,哪知被自己亲吻得眼神迷离的成蟜突然睁开眼目,毫不留情的一把推开嬴政,冷声道“程小君子他还没死”
“他”嬴政难得有些迷茫。
虽然这是嬴政主宰的大傩伥子玉佩梦见,但入了梦境,发展的方向千千万万,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成蟜冷笑一声“怎么,君上还要装傻么原来君上心心念念的那个贱人还没有死如今君上前脚即位,他后脚便来了,看来本相都被君上给算计进去了君上昨夜如此卖力的与蟜欢好,可真真儿委屈君上了”
嬴政“”这与寡人预想的不太一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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