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的人形礼物出其不意,是造型师艾伦没想到的。
本来,艾伦的市场指向名模艺术圈子。那天谢家宴会要不是受顶头boss的命令,他不会过来。
仓促抵达,秉持着“来都来了,干好这一波就撤”的态度,艾伦给顾安安打造最简单不会出错的造型。当时没仔细研究过这姑娘的特点,他随手一笔,竟在一众造型中博得了最出彩的结果。
可惜顾安安只出现在会场一会儿,鞋子太难走,大部分时间在休息室。宴会流传出去的照片特别少,都没能博到时尚版面的点评。不过意外收获是,被当时在场的一众名媛t到。虽然没人在明面上夸奖过,背地里不少人打听顾安安的造型谁做的。
然后就摸到了艾伦这。
艾伦知道后那叫一个后悔啊,早知道就搞得更精致点了。这次他可是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事,要让顾安安成为全场最亮的星。
“搞快点”妆造师腰一叉,开始了。
顾安安本身条件非常过硬,五官和身体条件都属于最好塑造的那一拨人。这次艾伦是带着打响招牌的野心来的。给顾安安的每一根头发丝都精心设计了小心机。
效果出来,妆造团队都恨不得拍个写真去卖。
“你今天可千万别脱鞋了。”艾伦真怕他的招牌不给力,浪费他的心思,“鞋子给你选了好走的。”
顾安安也有点震惊。感觉自己收拾出来,跨物种了。
她一边照镜子一边心里感慨,怪不得上流社会很少有丑女呢,这特么顶级妆造师给你量身定制好造型。狗都能给你给弄出个人样。
“求您了,这次一定下去多走几圈,别一个人缩在休息室打游戏。那游戏我全服第五,中路法王。我还认识一个打野贼溜的帅哥。下次我拉他带你五排。”
“能把我带上王者吗”
“能必须能”艾伦双手合十,就差给她磕头了,“拜托了”
妆造团队被请来是给女士做造型的,男士不归他管。谢家其他女士又有自己熟悉的妆造师,在家就把造型给做了。到酒店这边主要负责服务顾安安。
“okk”顾安安小手一挥立马同意。让妆造摄影助理给自己拍了几张,发到朋友圈。
发完手机丢一边,妆造师留了一个化妆师就带着团队撤了。
宴会是晚上八点开始,但谢家老爷子的寿宴对于京市的上流阶层来说分量不小。基本上七点还没到,谢氏酒店门口豪车云集。谢家人也基本都到了。
顾安安做完造型出来,看了下时间,离开宴还有二十几分钟。
这次的寿宴选的不是上次的酒店,但内部构造其实差不多。顾安安熟门熟路。先去下面吃了点水果,然后去顶楼找谢老爷子。
想起谢谨行刚才说婚约。她一直以为是原主做白日梦,没想到居然真的有。
顾安安觉得,非常有必要跟老爷子解释一下。
谢家照顾她很感激,婚约的话,实在不行就算了。
陆星宇也好,谢忧君也罢,没一个好相处的。顾安安有自知之明,她这人坚信恋爱不谈屁事儿没有,膝盖还天生僵直,跪不下去。谁敢让她端茶倒水谢谨行不算,他是好人老板,不干活都发二十万工资交六险一金,爱他卑躬屈膝,她肯定会发疯把人家祖坟给扬了。
电梯刚到四楼,就碰上来找她的谢忧君。
两人隔着电梯四目相对,顾安安微笑地按了关门键“我赶时间,你坐下一辆。”
顶楼其实就两个总统套房,谢家父子俩一人占一边,就瓜分了。
真不愧是从小不合的一对父子。
顾安安进来的时候,谢谨行也在。
就坐在老爷子对面的沙发上,已经换好了衣服。头发丝一丝不苟地全梳上去,露出饱满的额头和锋利优雅的眉骨。大概是稍微修整了一下,脸上没了刚下班的倦怠。
目光扫过来,瞳色一瞬间有点深。
突兀的对视给顾安安心里搞得咯噔一下,抬起的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落。
父子俩大概是刚进行了一番公事公办的交流,气氛显得一点都不亲密。老爷子看到盛装打扮的顾安安笑得脸上都是褶子,不停地夸“我们安安长得可真好收拾收拾可太精神了”
老人家形容好看,那就是精神。
顾安安低头看了眼自己,抹胸的沙漏垂地长裙,深色的宽纱带绕着胳膊在背后系出一个超大蝴蝶结。这造型从前面看像简单后背却像是从花心中长出来一样。将她修长的脖颈和优越的锁骨展现的淋漓尽致。
此时,背后的蝴蝶骨因为两手抓裙摆而微微撑起,胳膊到锁骨,显出一种独属于少女的纤细美感。
这裙子,没点本钱还真穿不好。
顾安安拎着两边裙摆慢吞吞地挪过去,在谢老爷子身边坐下。本来想好拒绝婚约的措辞,现在面对本人,特么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就背后那轻飘飘又犹如实质的目光像流水一样划过,威慑感好强qq
“安安来找爷爷,是什么事”谢老爷子对顾安安的态度跟对儿子的态度,那叫一个天差地别。
顾安安悄摸地瞥了一眼对面。
谢谨行低头正在看手机,发现偷瞄,抬头看了她一眼。
顾安安火速收回视线,腹稿被打乱她都想不好措辞。好半天,憋出了一句“谢爷爷,那个,谢家跟顾家的那个婚约”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这话说出来跟逼老爷子花钱买断似的。这特么又不是版权
顾安安心里磕巴,还没想好怎么措辞,老爷子听到这却愣了一下。
事实上,在听说陆星宇为了别的女生故意遛着顾安安取乐,顾安安又不喜欢谢忧君后,老爷子就已经放弃婚约这个选项了。其实顾家老太太临死都没有接受过谢老爷子的弥补,婚约其实是谢老爷子一个人的主意。他的本意,是想给顾安安一个安身之所,
找个放心的人照顾她。
如果谢家的男孩不能照顾好小姑娘,他预备收孩子当义孙女,以后就让她正经地当个谢家姑娘。如果运气好,能在死之前替她找好对象,安排好后半生。
今天特意让顾安安好好收拾,就是有当场宣布收养她的打算。
顾安安突然提到婚约,老爷子不动声色“安安是怎么想的”
顾安安能怎么想
她还没说话,旁边谢谨行突然放下手机“婚约的事,暂时不急着订谁。她才二十岁,还有很多时间,总得处处才知道谁最合适。”
场面静止了。
空气也安静了。
谢老爷子张了张嘴,仿佛是失语,又仿佛卡壳了。
扭头看向顾安安。
顾安安听到谢谨行出面暂停婚约,心里是松了一口气。
她高兴地瞄了一眼对面,恨不得当场夸赞几句小舅舅最体贴。把她说不出口的话给说了。婚约如果没办法取消,拖一下也是好的。
顾安安真的害怕,据老爷子雷厉风行的做事风格,他很有可能今天就当场宣布她跟谢忧君的婚事。
“嗯嗯,对,小舅舅说的对”顾安安笑起来,“谢爷爷,我才二十岁,我不着急的”
老爷子半晌没说话。
盯着对面还在看手机的儿子,眼睛缓缓地眯了一下。
不过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摸了摸顾安安的脑袋。笑着让她不要有心理负担,开开心心就挺好。爷爷总会给她安排好未来的。
顾安安嗯嗯地应了。抱着老爷子胳膊撒了会儿娇,被老爷子赶出去玩。
她快快乐乐了的走了,老爷子将手里盘的核桃丢到桌子上。歪了歪脑袋看向神情冷清、不露一丝端倪的小儿子。
谢谨行也不在意,任由老头子打量。
许久,父子俩的视线缓缓交汇。老爷子缓缓靠向椅背“我怎么不知道谢顾两家订了婚约”
谢谨行啪嗒一声按灭了屏幕。
抬起头,对老头子的质问毫不在意“你不是想让小姑娘嫁入谢家”
“我想,和本来就有婚约,这是两码事。”谢老爷子沉声道,“何况,小姑娘也不一定得嫁入谢家。只要有品貌不错家世不错的好孩子,对安安体贴,都是可以的。”
谢谨行没说话。
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嘴角,只一个细微的小动作。因为年纪渐长而收敛起来的桀骜慢慢显露出来。他双腿交叠,一只素白的手搭在膝盖上,手指自然垂落下来。
父子俩默默僵持了一瞬,谢老爷子才问“看上安安了”
谢谨行只是说“还不确定。”
他没对女性感兴趣过。目前接触过的女性统一分为能干活的和不能干活的。
“还不确定你就敢把人往窝里扒拉还双方家长有婚约骗小姑娘”谢老爷子被他气到了,还以为这小子在外历练几年,已经有点人样了。结果还
是这幅死德性,“你个混小子”
气得老爷子抓起核桃砸他。
谢谨行也不躲,任他砸。那核桃从他胸口弹过,再顺着他的胸口咕噜噜地滚到地上,一溜烟就滚进了沙发下面。谢谨行才抬手看了下手表,八点十分。
他站起来,“时间到了,我先下去。另外,我难道不比别的人强”
老爷子一口气噎到喉咙眼,低头到处找核桃。
可惜总共就俩核桃,刚才生气全砸谢谨行身上了。没了。他转头抓起架在沙发上的拐杖,指着谢谨行的鼻子让他快滚。
谢谨行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人一走,老爷子还是气不过这个豺狼虎豹一样的臭小子
谢谨行下楼,自然而然被人群拥没。虽说今天是老爷子的寿宴,但谢谨行才是人群的目标。老掌权人已经渐渐退出中心,新掌权人能力显著,甚至比老一辈更有天赋。
社交场的勾心斗角就跟顾安安无关了。
她端着一盘小蛋糕,东张西望地找角落坐下。虽然答应了艾伦会多走几圈,但干活之前总得先吃饭。不吃饱了,她一会儿低血糖晕倒咋办
要是到时候她像一朵不看折枝的花朵倒在地上,没有人送她去医院,那不得尴尬死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没人的小角落,顾安安刚坐下来,四面八方的目光就追随而来。
衣服穿得太漂亮就这点不好,躲哪儿都容易被发现。顾安安面无表情地塞了一块蛋糕进嘴里,嚼吧嚼吧两下,又开始找果汁。
“柳橙汁”旁边一个眼生的年轻男人递了一杯过来。
顾安安抬起头,确认了三秒,不认识。
“介绍一下,我是力通电信家的老三。岳云浩。”这个叫岳云浩的很自信,觉得他递出来的东西顾安安一定会接,“不知道你是哪位”
顾安安嘬了嘬手指,特别没有上进心地自爆“h市地震孤儿,目前借住在谢家,没有父母。”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尴尬了一瞬,岳云浩还是将果汁放到顾安安桌前“那你吃蛋糕也需要喝水吧”
“谢谢。”顾安安点点头,“我正好想去拿。”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连第13号小夜曲都拯救不了。
岳云浩反手指了指后面“我朋友还在等我,你慢慢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人群,又塞了一口小蛋糕。转头去饮料区拿了一瓶西瓜汁,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从小门溜出去了。
“这丫头是不是缺根筋”二楼目睹一切的梁程理疑惑。
谢谨行晃着高脚杯,慢吞吞地收回往下看的视线。抬头瞥了他一眼“她只是看着笨。交际圈子里的这些纨绔子弟,
哪个是好东西”
听他这口吻有点怪,梁程理挑了一下眉头“哦”
谢谨行不理他。
梁程理笑死了“哦哟哟哟哟哟哟铁树开花哦”
谢谨行“”
宴会厅外面,是一个超大的人工花园。
谢氏酒店走得高端路线,里面的设计都是请国际上出名的建筑师设计的。安静的氛围伴随着滋滋滋水的灌溉器,为花园带来一丝闹中取静的清幽。
昏黄的路灯下,飞蛾绕着灯光打转。顾安安找了一个秋千椅,靠坐着打盹。
陆星宇从母亲的休息室出来,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小舅舅说的话像一把沉闷的刀插进了他的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星宇却知道他说的一点没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当面承认过喜欢顾安安,对她很不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讨厌顾安安这个牛皮糖,讨厌到不允许她出现在自己十米范围之内。
可是不是的,他从来都不讨厌顾安安。他只是讨厌她总一副陆星宇的小媳妇模样无怨无悔地跟着他。
刚才,他去找妈妈摊牌。他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他不排斥跟顾安安订婚,妈妈就会明白他的意思。陆星宇没想到的是,妈妈非常不喜欢顾安安。
“为什么”陆星宇不明白,“妈你不是说她比很多女孩都听话吗你说过她很可爱。”
“可爱不能当饭吃。”谢女士冷漠的给出评价,“她是个好孩子,但我们这个家庭环境,不需要一个只懂听话的媳妇。沈家的小姑娘不错,她从小喜欢你。别的人就不用再考虑了。”
陆星宇气愤地拒绝“外公会同意我跟安安的婚事。”
“不会。”谢女士依旧是那副冷漠模样,“我早就替你拒绝了。”
“妈”
“我这是为你好,”谢女士一意孤行,“她不适合你。”
陆星宇受了刺激,气冲冲地想去找谢老爷子说清楚。刚路过花园,瞥到花墙那边的秋千椅上睡着的顾安安。八月下旬的晚上虽然不冷,但顾安安穿的少。
他捻手捻脚地走过去,将身上的礼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顾安安身上。
然后,扭头去了顶层。
几天之前的深夜,京市市中心的一个热闹的酒吧后巷。
苏软扶着旧伤没好全又受了伤的江森,一瘸一拐地往没人的角落躲去。巷子的另一头,一队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拿着钢管在找人。
江森自从给罗三爷干活,就三天两头的受伤。
罗三爷是京市东边街区的地头蛇,这年头改了称呼,已经不再称他们这帮人为称黑色会。但实际上,干的还是一样的事。罗三爷为人很霸道,对在自己地盘上的人和事都管的多。如果有不规矩的人乱他的场子,他都会派人去处理。
而江森,就是干这个事的人。
这里做事的规矩就是,场子乱了,下
面人报到罗三爷这边来。罗三爷再安排人手去摆平。
摆平的方式就简单粗暴,动手打服。
以往每次事情很快得到解决,江森打人快准狠,处理问题也干净利落。基本上只要做一单,就立马会拿到一笔足够治疗妹妹基因病的钱。
偶尔会遇到罗三爷要给面子情的人,江森就跟他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先让江森将人收拾一顿,罗三爷在出面笑嘻嘻地讲和。顺便再让不规矩的人,掏出一笔讲和费用。对方如果不满,想让江森付出点代价。罗三爷就装模作样地让江森出去躲几天。两人打个配合,这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但这一次,不知道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居然说服了罗三爷翻脸,同意把江森交出去。
江森不仅钱没拿到,人也已经在外面躲好多天。
他就算再机警,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搜罗。躲在哪里,总会有被人抓到的时候。好在罗三爷还算有人性,没有把江森妹妹现在的地址给出来。
不然江森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被人抓出来祭天。
“你还撑得住吗”苏软压低了嗓音,担忧又害怕地扶着他,“我家里有医药箱还有空房间,你要不要在我家躲几天”
江森没说话,眼睛半睁半闭,耳朵也在不断地嗡鸣。
刚才有个孙子从背后偷袭,钢管砸到了他脑袋上“不用。你把我扔到前面那个巷子里就行了。”
苏软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对方根本不搭理他。
这个江森就是这样,冷漠的像一个冰块。不管她用多少关心,都打动不了他的心。如果不是自己跟他住在一个小区,家境贫寒,长得无害,他估计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
“那不行,”苏软抓着他的衣服,瘦弱的身体有些吃力的颤抖。虽然本人小小的弱弱的,性格却很倔强的样子,“我既然救你了,那肯定救到底。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妈妈生了重病在医院。我救你就当是给我妈妈积福德。”
江森还想说什么,小姑娘却像是听不进去似的。他叹了一口气,干脆随她去。
江森就是这样,被苏软跌跌撞撞地扶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昏了过去。
苏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人扶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他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好好治过,现在不小心扯开,又流血了。黑色的t恤被血水渗透,黏在腹部。苏软低头发现自己的裙子也沾到了血渍。
她烦躁地皱了皱眉,然后快速收敛了表情,去打水给江森擦洗。
江森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两天。
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烧得他不停地说梦话。梦里断断续续地提到谁,口齿含糊在一起根本听不清。苏软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爸爸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苏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森有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妹妹。
前几次攻略江森,苏软都没怎么花过心思。那时候用的不是自己的命
,花起来一点不心疼。她都是在游轮上现场花十年寿命,买下江森的好感。
让他当场替她处理掉顾安安。
虽然有一世听说了江森的妹妹,但忙着跟陆星宇他们享受花花世界,根本没去看过。
这辈子没有寿命够她挥霍,苏软想着,是不是可以从江森的妹妹入手。
就是不知道他妹妹在哪儿
不知道是苏软家位置太偏僻,还是当真运气好。自从藏在苏软家里,江森就摆脱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这个地方,除了对面一对母女早出晚归的开门声,什么人都没有。
江森安静地在苏软家藏了几天,趁着一天苏软去上学,悄悄去看了妹妹。
自从江森干上了刀口舔血的工作,他就有意识地将自己跟妹妹隔开。他将妹妹藏到了京市一家不起眼的孤儿院,靠着每个月给孤儿院打钱,为妹妹更好的生活。
他去的时候,妹妹正在沙坑里堆沙子。阳光照在白得不像正常人的小姑娘的小辫子上,白化病小姑娘戴着墨镜和小黄帽,玩得无忧无虑。
江森没有进去跟妹妹说话,来的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他回到苏家时,苏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到他就扑上来,然后抱着他哭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呜”
苏软哭得好伤心好难过,仿佛他是什么重要的人一样,抱着就不撒手。
江森僵硬地任由她抱着,鸡皮疙瘩从衣服里面冒出来,席卷了全身。他是非常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的,非常厌恶。因为小时候过于漂亮,有过不好的遭遇。他其实对任何人的亲近都保持警惕。
但苏软不一样。
她太无害了,自己一挥手就能甩出去三米远。
江森面无表情地等她哭完,才干涩地解释说“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苏软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释怀,反而越哭越伤心。
她坐在地上,一抽一抽地抹着眼泪。诉说自己一个人支撑妈妈的医药费有多惊恐,生怕自己撑不住妈妈就去世了。还说自己读书有多难,为了打工她都没有时间学习,根本就学不会。她还不停地说有一个人有多讨厌,总是为她艰难的生活雪上添霜。
“她因为讨厌我,让家里人不录用我。”苏软哭着说话都断断续续,“我找临时工本来就很困难了,她还让家人设限制,嘲讽我个头小不配”
苏软哭的是谢氏不招身高低于一米六的服务员这件事。
江森听了半天,大概听明白了。别的没有办法,但替她教训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毕竟他就是干这个事的,从十六岁干到二十岁。
“她叫什么”江森嗓音沙哑而干涉,总是不说话,才变得说话艰难。
苏软哭声一顿,抬起头,长大了嘴巴有点傻愣愣的样子看着他。
“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苏软好似没懂,恍恍惚惚又怯怯生生的。她吸了吸鼻子,“她,她叫顾安安。”
“哦。”
再然后,一身服务员衣服的江森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谢家的酒店。安保系统很好,但挡不住他。
这一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没的精美酒店内部人工花园,然后,看到了那个一直打压苏软为她悲惨的人生雪上加霜的始作俑者。对方靠着秋千椅,睡得东倒西歪的。身上盖了一件昂贵的西装外套,此时已经顺着腰肢滑下来。
大概是睡得太忘我,她那一只手还背到身后去抠了抠。
一道路灯的光朦胧地笼罩在她身上,忽略她不雅的动作,小姑娘美得像一出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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