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川为避免刺杀掳人事件再度发生,减少了带人出宫的次数,但为了解决陆柚的无聊,便努力在宫中制造乐子,昨日传说书先生,今天喊杂耍班子,明日让唱戏的角儿喊上几嗓子。
陆柚每日要做的事除去帮江鹤川调养身体,就是借着乐子消磨时间。
这日台上咿咿呀呀唱的曲儿有故事,讲的是一进京赶考的书生在路途中结识了一位友人,等他参加殿试时发现那友人是太子,被点中探花。两人早已互生情愫,你侬我侬,可太子注定不能和一个男子在一起,群臣反对施压,最后太子亲手了结了那书生的性命。
江鹤川批完奏折时,这出戏正好演到了最后那一出,太子拔剑一刀取了书生性命,将人抱在怀中说着自己的不易。他不知前情,问陆柚“唱的好吗”
一旁宫女太监欲言又止,瞥着小公子的脸色。
陆柚完全没代入进去,若他是那书生,在太子要出手时会先行了结对方性命,更何况,他若是死了,江鹤川也跑不了,于是他回答“很有意思。”
接着台上又唱起了第二出,第二出讲述的是暴君妖妃的故事。
江鹤川看到一半觉得不对,让戏台子换一出戏。太监宫女们觉得这戏班子是嫌自己命太长,好好的赏银不愿意拿,反而搞起了忠臣劝谏这一套。
“草民叩见太子殿下。”
那班主一开口,注意力原本在台子上的陆柚蓦然扭头,与之对上视线。
阿、阿婆。
陆柚惊讶过后,第一时间就要喊,被他阿婆一个眼神制止,只得讪讪闭嘴。
台子上的戏换了一出,陆柚却完全听不下去了,如坐针毡。他昨天还在想时间差不多了,为什么还没收到阿婆的回信,结果阿婆居然亲自找过来了
“怎么了”
陆柚脸颊旁的碎发被江鹤川拨弄了两下。
他摇头“没事。”接着顺势拉开了与江鹤川的距离。
江鹤川举起的手落了空,在原处停滞了片刻,慢慢收回,抿了抿唇,开口道“我有些冷。”
之前每次这样说时,陆柚都会第一时间握住他的手,然后笑嘻嘻地问这样是不是就不冷了,可这次没有。
陆柚听到只是愣了一下,“不应该的。”江鹤川体内的余毒被他的虫蛊吞的差不多,现在只需要靠汤药慢慢温养,怎么还会觉得冷呢不管怎么说,他不敢当着阿婆的面去握江鹤川的手,会被教训的。
陆柚压低声音,余光注意着他阿婆的动向,“等听完曲儿我再摸摸你。”
话是这样说。
结果听完了曲儿,陆柚一转眼就不见了。
江鹤川本就因陆柚的突然疏远心烦意乱,这下直接把影卫喊出来问陆柚的动向,“他去了哪儿”
影卫跪在地上,努力将头低到最低,“陆公子知道我们的存在,不许我们跟着。”他们不好对陆公子出手,就算打过,不小心伤到人那主子肯
定不能乐意,“不过陆公子似乎是跟着离宫的戏班子去了。”
江鹤川转了一圈碧玺戒指。陆柚的不对劲似乎就是从听戏开始的,难道,那里面有陆柚的旧相好并非全无可能,毕竟唱戏成了角的,大多拥有一副好皮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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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婆。”陆柚弱弱地喊了一声。
陆柚阿婆板着脸,没作声,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也是没料到就那么一会儿没看着,就能惹出天大的麻烦来。
陆柚又喊了一声阿婆,抓住他阿婆的袖子晃了晃,“我知道错了,不要生气。”
陆阿婆叹气,说是知道错了,不想让他生气才是真,她伸手用力戳了戳孙儿白净的脑门,“不过是死了只蛊虫罢了,你用得着跑到这么远的地方”虽然出走时留了一封书信,却也把她差点急出个好歹。别人不清楚,她一手拉扯大的还能不知道
她这孙儿想一出是一出,又仗着有几分身手和蛊虫,养出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久居山中,少与人接触,想起事情来都过分简单了。
居然连太子都敢招惹。
“好好和阿婆讲讲,你跟那太子到底怎么回事”当今太子,说是太子,实际上和皇帝也就只差了个名号罢了。她刚来京城那日便听说了太子身边人遇刺的消息,这一打听,更是吓出一身冷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皇室最不缺的就是腌臜事,陆柚这孩子万一着了道
“快说。”
于是陆柚就说了,一五一十的,包括他给江鹤川下了情蛊这回事,绞着手指,“我就是喜欢他。”
阿婆一听到情蛊二字就上了火气,“阿婆当初怎么跟你说的”
陆柚低着头看脚尖,小声复述“不可以随便动用虫蛊。”说完又忍不住为自己找补,“我没有随便用,我出来那么久用了没几次我是喜欢他才用的,而且、而且若不是我,他肯定活不久,我救了他的命,要他以身相许,不对吗”
“挟恩图报,自然不对。”以阿婆看,陆柚完全是看话本子看多了,“那是虚妄的感情,情蛊只能活五年,你想过五年后吗”
“清醒过来的太子发现自己被人控制了五年,做出来不该做的混账事,他现在心悦你,只要你一个,离了你就疯,之后呢他会厌恶你,恨你。他不是能被你随便拿捏的人,到时候你要如何”
陆柚被教训了一通,苦着小脸,“只有五年吗”他才刚知道。
“你现在去把太子殿下身上的情蛊收了,然后和阿婆走。”一开始就是错的。
陆柚胸口有点闷,小声“哦”了一声,还是表达出了自己的想法“我不想走,至少、至少等他的身体养好吧”阿婆方才那一席话,他最在意的就是江鹤川可能会厌恶他这一句,不服气,“我救了他,他不许讨厌我。”
陆阿婆也未继续咄咄相逼,“我在客栈等你。”
“知道了。”
陆柚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能力。
阿婆临走前又戳了一
下陆柚的脑门,不解嘀咕,“我明明没怎么教你情蛊,怎么用起来这么称心”在宫里她看见了,情蛊相当成功,那位殿下看她家孙儿的眼神,其中的在意不似作假。
“陆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陆柚一来二去耽误了点时间,整个东宫一团乱麻,宫女太监们的心全都提到了嗓子眼。
“您下次有事要去哪儿,一定知会一声,不说出什么地方,说什么时候回来也成。”
陆柚撇撇嘴,“江鹤殿下呢”
正说着,江鹤川从殿外走来,捉住陆柚的手,“以后让影卫跟着,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陆柚和他不一样,和宫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像风一样,没有根,似乎也没有特别在意的,江鹤川现在被风扑了满怀,感到惬意的同时,又为自己无法留下风痛苦。他想让陆柚成为他一个人的,而不是一转身,就有可能再也不见。
陆柚被捏着手心,蔫蔫的,就像他阿婆说的那样,现在江鹤川对他的所有在意都是因为情蛊,会在情蛊失效后立刻消失。可他好不舍得。
他努力一下,万一就养出了能活一辈子的情蛊呢
陆柚正出神,脸被捧起,被迫与江鹤川对视。
他张张嘴巴,莫名生出挫败,“你觉得被救一命之后,以身相许对不对”
江鹤川没把这问题代入到他和陆柚身上,虽说陆柚救了他一命,可他们二人那是相互喜欢,他凤眸微眯,“谁救了你要你以身相许吗”
“不是。”陆柚摇头否认。
江鹤川给了回答“不对,那是两码事,若是一开始就谈明了条件要另说。”
陆柚拨开江鹤川的手,像是被霜打过的花儿,盘算着该什么时候收回情蛊最合适。
江鹤川伸出的手落空,刚蹙眉,就听到
“若是能一直和你在一起就好了。”
江鹤川心尖软下一块儿。
入夜。
陆柚趴在江鹤川身上和对方接吻,在催促下吐出一点舌尖,被江鹤川舔。两个人交换着彼此的呼吸,无法自拔的沉迷。帷幔中的温度仿佛升高了,蒸的陆柚头晕,身体也软软的,有种急切,却又不知道该做什么的茫然感,只能从心,“多说两句心悦我吧。”
陆柚想听,江鹤川便说了。
一遍遍的。
在陆柚腿搭在他肩膀上时,在陆柚眼尾泛红流泪时,在陆柚张着嘴巴失神时,“我心悦你。”像是要将这话刻在骨子里。
做这种事太快乐了。
如果江鹤川没在一早醒来后发现床榻空了,那他的好心情应该可以继续维系。陆柚总是日上三竿才起,这日例外了,江鹤川按下心中的不安,唤了声陆柚的名字。他想,陆柚不会突然离开他才对,他们昨晚才做了天底下顶亲密的事。
不该。
“陆公子不见了”
“会不会是被歹人掳走了”
“陆公子同殿下共处一室,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带走陆公子,那为何”不直接对殿下出手反正掳走陆公子肯定也是为了威胁太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陆公子主动离开。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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