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什所在的孤儿院地理位置很差,后山有一个巨大的公墓。
年少无知的孩子们经常去公墓玩耍,当然也会帮助工作人员,帮忙打扫卫生,收拾墓地上腐败的鲜花和燃烬的纸钱,可以换到好吃的糖果和小饰品。
有一次,弥什看到有一位从来没见过的工作人员,正蹲在角落在打磨自然石。
石头上刻着红字。
她就跑过去问“为什么要磨石头。”
“因为自然石”
工作人员笑着对弥什说了很多关于墓地的禁忌。
弥什听完后挠挠脑袋,说“你告诉我这些没用,因为我没有亲人,不需要为谁准备坟墓。”
“以后你就会有了。”
落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工作人员就扭头继续打磨石头,不再搭理弥什了。
可他对弥什最后那句近似于祝福的话,还是让她记下了,同时也将关于坟墓的禁忌牢记于心。
万一以后真的有亲人需要这些东西呢
回到当下。
弥什看到下水道口,昔日记忆回笼。
她一眼看出了园林装饰中暗藏的问题。并不觉得只是一个巧合。
“我有一个很恐怖的想法”
弥什看着眼前,摆成墓碑模样的自然石,扎根下水道口的花草,因为少来打理而斑驳的鸟粪,还有先前的香奈儿套装、长发
种种迹象,使她不自觉将梁砚行的妈妈,和跌进下水道口的小眉做比较。
首先是恶意十足的风水装饰。
由此可见,布置这一切的人,且这个人大概率是梁母,对跌进下水道里的女人痛恨至极。
其次是跑马厅女鬼和梁母一致的造型品味。
同样的长发、香奈儿,还有对浅色系着装的执着。
要么就是女鬼生前模仿梁母;要么就是梁母已死,现在站在梁家的女人,压根就不是梁母,而是另一个人。
两种可能都会导向不同的剧情。
第一种,小眉生前和梁父生活了三年,如果她故意假扮梁母,对失明的梁父来说,绝对是无法抵挡的吸引。
按照这条线走,可能会引出一些上一代的情感纠葛。
第二种,如果梁母已经死了,那梁砚行两岁的时候看到的怪物,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这意味着
“梁砚行曾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奋力自救,却将其当成怪物,直接吓晕。
也因为如此,真梁母脱力被雨水冲回下水道,彻底死去。”
这对于梁砚行来说,可不是好发展
弥什揉了揉鼻梁骨,嘱咐罗凡德说“这事先不要梁砚行说,他受不了的。”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不要牵扯进无限空间的这些烂事里。”
明明就是一句很普通的嘱托,结果罗凡德言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冷哼一声
。
dquo哼。rdquo他看都不看弥什一眼,视线直直落在虚空dquo你就是心疼他,一点都不心疼我。rdqu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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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什
“不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罗凡德说出这么孩子的话,哭笑不得“你这是在闹脾气吗”
“难道不是吗”罗凡德抱着刀,身体站得笔直。
明明他居高临下地斜睨弥什,却给弥什一种这个男人在用虚势伪装无所谓的感觉。
连平日酷爱摆出的高冷,也透出了几分闷闷不乐“你被鬼追杀的时候,还特地跑到我房间里,敲我的房间。现在遇到可能和梁砚行妈妈有关系的鬼了,就让我别告诉梁砚行。”
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这不是心疼是什么
醋得罗凡德把自己的拳头捏得嘎吱嘎吱响。
“害,这种小事。”弥什拍了拍罗凡德的武士刀,虽然她是觉得罗凡德武力值高没有生命危险,但哄人的话谁不会说呢
“我这不是把你当自己人吗”
“我跟副本里的梁砚行又不认识,他也不认识我,我为什么要把副本线索告诉他”
这话简直说到罗凡德心坎里了。
他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就是和弥什共同经历的记忆。
但他还是狐疑反问“真的吗”
“当然。”
得到这句“自己人”的承诺后,罗凡德立刻就开心了。
他开心了,另外两位窥屏中的电子老公就不乐意了。
李豫成翘着个腿,冲着虚空来回踢,踢死这个罗凡德。也就是他不能说话,不然也得修罗场“怎么是我李豫成不配呗。”
不哭的孩子没糖吃,
可怜他李豫成连哭的麦克风都没有。
梁砚行从弥什住进梁家开始,就沉默不再说话。
即使弥什让罗凡德不要告诉副本里的梁砚行,现实中的梁砚行也能看到。
最要命的,副本的全部细节,都跟他记忆中一模一样。
只是当年他没有在跑马厅听到弥什的话,所以被警察反驳死者只有一个人后,就没有后续了。
他也没有带弥什等朋友回家,没看出母亲藏在温柔底下的嫌贫爱富。
明明一切都跟他的记忆一样,却因为弥什的存在,副本走向变得诡异。
他的记忆是真的吗
梁砚行就像一个已死之人,观看自己的死前影像。
这一刻,他隐约明白了
这个副本是他的死亡跑马灯。
罗凡德高兴了,跟着弥什探案的工作也勤快了很多。
而且梁家没有仆人巡逻,梁家人都入睡后,玩家探索起来也很方便,没多久就走完一圈了。
可惜这里干干净净,没有诡异的房间,也没有夜晚才出现的副本鬼魂惊现。
弥什不用逃亡了,但她怎么感觉那么落寞
她带着罗凡德在梁家逛了一圈,除了下水道口有点收获以外,竟然什么都没有。
dashdash梁家就跟普通人家一样,只是更大,更豪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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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什还发现不少海外的工艺品,看起来有点像是梁砚行从国外寄回来的,全都摆在走廊上。
墙上还挂着黑白肖像照,各个家庭成员都有,由此可见,梁家关系很不错,家庭关系和谐。
弥什莫名有种罪恶感。
越是发现梁家和睦,她越感觉自己探索副本的行为,就是在破坏梁砚行的家庭,破坏他心中的美好。
但为了通关副本,她不得不这么做。
探索一圈没有新线索后,弥什决定回去睡觉了。
她和罗凡德反身往二楼走去,刚踏上楼梯,就听到一阵轻轻的讲话声。
像有人在楼道自言自语。
弥什和罗凡德对视一眼,罗凡德抽出武士刀,朝声源处无声逼进。
然后她们就以一种全身警戒的姿势,看到梁砚行站在女孩门口纠结,不断编排话术的样子“弥什小姐,很抱歉在这个时候打扰你,是我在房间找到一个奇怪的东西,所以很担心你们。”
“弥什小姐,很抱歉打扰你睡觉,我在房间里找到了一个纸人,我担心你们房间也有类似”
罗凡德扭头看弥什吗,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说的没关系
他都半夜找到你房间门口了
弥什也很诧异。
她直接出声询问“什么纸人”,把专心练习的梁砚行吓了一跳。
大概是觉得被抓到站在女孩子门口的事情很丢人,梁砚行脖颈都泛红了,蓦地退了一步,问“原来你们不在房间,这是去哪里了”
“去上厕所了。”
弥什面不改色地回答。
“两个一起”梁砚行下意识追问后,又觉得这个问题很失礼,于是没等弥什的回答。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纸,将其完整打开。
叠纸的材质是黄色宣纸,叠起来只有拳头大,展开后居然有一个成年人的大小。
准确来说,居然和梁砚行的体型一模一样。
他双手抓着黄色宣纸人的时候,就像手上长了一个黄色的影子。
“就是这个。我晚上学习的时候,不小心把钢笔掉进床底,于是钻进去掏笔。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我床底下贴着这个东西。”
梁砚行晃动纸人,给弥什看纸人的边缘,已经开始泛黑卷边了。
“我从有记忆开始就住在这个卧室里。”
“我之前在书院学习的时候,帮夫子打理过藏书,所以很清楚宣纸氧化到这种程度,大概已经贴了二十多年。”
也就是说,这张纸人几乎伴随了梁砚行一辈子。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一直都压在纸人上面睡觉。
大晚上的,意识到自己和纸人同眠的梁砚行,狠狠
打了一个冷颤,看向弥什。
他非常诚恳地说“不知道为什么遇到这种事情,我第一反应就是来找你。”
“可能因为只有我们能看到她,所以只要有你在身边,我就像拥有了锚点一样,心安不少。”
弥什闻言,愣了一下。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同样的话,她在日式凶宅跟梁砚行说过。
那时候的她深受副本影响,将梁砚行当作现实世界的锚点,全身心相信他,此时却身份调转,她变成了梁砚行的锚点。
弥什看向梁砚行。
两人对视。
现实虚拟、过去未来的交集,使他们的缘分越来越深刻,而且弥什的第六感正在强烈控诉,这样下去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会发生一些她无法接受的事情。
忽然,一声尖叫声响起。
打断了弥什的思考。
属于女性高响的叫声,贯彻整间房子,精准无误地落在三人耳中。
弥什和罗凡德还在辨认这是谁的声音,梁砚行却倏然脸色大变。
“是我妹妹的声音”
他拔腿就往妹妹的房间跑。
撞开房门,却发现房间里空空如也。
西式床铺上只有床褥皱起来的痕迹,证明曾经有人睡过,却没有人躺在上面。
“妹妹”
梁砚行慌张把所有的角落看了一遍,报刊上孩子死亡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可能会遇到类似的事情,他就紧张得双手颤抖。
“你在哪里”
他在房间里跑来跑去。
弥什将所有的柜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都刨出来。
梁砚行还不嫌脏地亲自跪在地上,朝床底探去。
床底就那么一点空间,能不能藏人一目了然。
就在梁砚行准备起身时,他似乎看到了什么,蹲在床边的动作顿住,漂亮的眉眼凝结只剩下眼瞳颤抖。
他伸手,缓慢伸向床底。
“撕拉”
纸张从木板被掀开的声音。
梁砚行从床底撕出了另一张纸人,身型和他妹妹一模一样
“这里这么还有一张纸人”梁砚行能接受自己遇到这种怪事,却不能接受家人也被灵异缠上。
他紧紧蹙着眉头,手指因为愤怒而颤抖“难道不止我,我的家人床底都被贴了纸人”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是谁想要害我们”
但这不是当下最紧急的事情,最紧急的是,找到梁砚行的妹妹在哪里。
弥什灵关一闪,脱口而出“下水道口”
“你妹妹应该在下水道口。”
她转身朝下水道口跑去,梁砚行和罗凡德跟在她后面。
刚到花园,他们就发现那儿翻天覆地原本干净整洁的草坪被弄得坑坑洼洼的,自然石、鸟架被全数推倒,昂贵的外国花草都被毁干净了。
在一片狼藉中间,站着一个穿着纯白睡裙的女人。
又或者说是女孩。
弥什心想这是梁母还是小眉,下一秒,梁砚行的话替她心中的疑惑作了解答。
他说“妍琼,你怎么在这里”
“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梁妍琼,梁砚行的亲妹妹,那个还是国中生年纪的孩子。
“哥哥”
梁妍琼应了一声。
声音幽幽传来,只是她一直没有转过身来,依旧背对着他们。
此时的梁妍琼穿着纯白色及膝的睡衣,夜风将她的裙摆吹得不断鼓起,布料呼啦啦响。
她叉开腿,脑袋垂下,眼睛直直看着地面。
弥什探身看过去,发现下水道井口被打开了
井口深不见底,隐约能听到汹涌的水声来回翻涌,那是水声拍到井壁上的声音。
想要把这个下水道口打开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压在上面的自然石,鸟架,还有花草灌木,不仅是在破坏风水,还是防止外人打开井盖的障碍。
就连刚刚弥什探险的时候,也想过要不要打开下水井盖看一眼。
但她嫌弃搬石头太麻烦,便没这么干。
结果一转眼功夫,下水道口就被打开了。
不仅如此,井口还站着梁妍琼的妹妹,反应不似常人好好的一个女孩,大半夜不睡觉,双腿叉开站在下水道口上,哪怕哥哥一直在后面呼唤她,她也不回头。
怎么看怎么奇怪。
“妍琼,你别动,哥哥过来找你。”
梁砚行抬脚就要走过去拉妹妹。
鞋底踩在草地上的沙沙声刚响起,对方忽然提高音量地回了一句“别过来”
与此同时,梁妍琼终于转过身来了。泪流满面。
即使月色暗淡也能看到她脸色煞白得不像真人,她哭着、抽泣着对梁砚行说。“哥哥。”
梁砚行目光下移,这才看到敞开的井盖,吓得声线都在颤抖。
“你先从井盖上下来,有什么话,我们坐下来好好说。”
“没办法好好说了。”梁妍琼疯狂摇头,说“我活不下去了,哥哥,下辈子我还想做你妹妹。”
梁妍琼说完,双腿并拢,向下一跳。
她以脚并拢的姿势,直直跳进下水道里。
重物下落的速度是那么快,刚刚还好端端站在原地说话的人,转眼原地消失,掉进井口里了。
所有人都被这场突然的意外吓到。
梁砚行在梁妍琼跳井的瞬间,就立刻俯身冲去,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妹妹的身体被井口一寸寸吞没。
这时,一个白影从他身边窜过,速度飞快反应惊人。
是弥什。
弥什一个滑行,抓住夜色中最后一抹白皙。
她抓住了梁妍琼的手。
“我见过一次朋友自杀。”
弥什用尽全力,身体向后,硬生生将露出井盖的一个手腕,拉出了一截手臂。
她咬牙切齿地说“我这辈子,不会再犯两次相同的错误。”
“抱歉,你死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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