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娇许久没有看过宫外的景色了,等回宫的时候,抱着木匣意犹未尽。
一张漂亮的小脸满是惊叹,她看向身旁的男人,眼巴巴说道“下次出宫我要看花灯。”
真是惯会得寸进尺。
四爷牵着她走了一路,也替她挡了一路的风,闻言嘴角一弯“花灯元宵才有。”
除去方才“阿玛事件”闹出的小小风波,他对年娇特别迁就,今晚流露出的少许温柔,吹散在明月高悬的夜色里。
“那元宵”
“再议。”
年娇嗅出了他的纵容,不禁喜笑颜开,当即踮脚亲了他的唇瓣。四爷忍不住也笑了,摸了摸嘴角,重新牵起她的手,有糖人的味道。
很快,四爷后悔了。
他看着拔步床上,把地契铺得满满的小妖精,不顾刚刚沐浴过的湿发,涌出了一团心火。
年娇穿着中衣,盘坐在床的另一头,她清点着地契像清点着大宝贝,连眼睛都是亮的。那一条街坐落在皇城南面,开了好几家出名的当铺茶楼,如今全都是属于她的了,想到这里,雪白的足尖晃啊晃,嘴巴翘得老高。
四爷冷不丁开口“贵妃忙得没空看朕”
年娇吓了一跳,扭过头,发现床边根本没有皇上坐的地方,连忙把宝贝收拾好,下巴使劲摇了摇。
陪她走了那么久,竟还有力气盘点礼物虽是他送她的礼物,但那副财迷的模样,直叫人心火变得更旺了,此时看那木匣也不顺眼起来。
四爷忽而沉默,自己这是和一个木匣较劲
短短几瞬,他的脸色变幻,最后冷冷地想,照她不聪明的脑袋,也领悟不出什么,得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走上前,低下头,一口咬在年娇的腮帮子上,在年娇不敢相信的眼神中,训诫似的咬了咬。
继而缓缓道“太医建议朕节制,至于如何践行,就要看贵妃的表现了。”
第二天不用请安,年娇迟迟没有起来,想到昨晚皇帝在她耳旁说的“这都是她自讨”,气呼呼地鼓起了脸蛋。
过程是很节制,却把人折磨得不得了,她的腰都磨红了,手腕也有点酸。
太医来请平安脉的时候,半点没有发现端倪,还很欣慰地道“娘娘再喝几副补药便够了。这几天胃口可有增长”
秋嬷嬷代为回答“娘娘胃口一直很好,瞧不出什么差别”
反正大鱼大肉,怎么荤怎么来,连皇帝用膳的时候,都只能吃那可怜巴巴的一点素。
无知者幸福,太医闻言捋着长须道“再等等。”
年娇都快忘了调养身子的初衷,还有当初四爷要她给他生孩子的话,除了心里住了个人,小花妖依旧没心没肺的,在太医院联合诊出喜脉的那一刻,还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什么”
此时正值年关,翻过去便是元宵节,翊坤宫像按了
暂停键似的,陷入了长久的安静。
紧接着宫人沸腾,问夏一把捂住了嘴,秋嬷嬷快要高兴疯了
问春依旧冷静地道“快,快着人去养心殿报喜,长春宫那儿,也要第一时间禀报”
不难看出她是在极力压抑着冷静,这种时候谁会不激动呢
离年侧福晋进雍王府,也有一段不短的时间了,如今摇身一变成为贵妃,宠冠后宫人人艳羡,整个京城都在猜测,翊坤宫什么时候会诞下小皇子小公主。
她们并没有替主子着急,长眼睛的都能看到,主子正值韶华,又有皇上爱重,怀上不过是迟早的事,但随着时间越久,外头的某些传言就越叫人讨厌。什么无妊娠之功,高居贵妃之位全靠父亲兄长,什么资历没有旁人深厚,竟还压了生下三阿哥的齐妃一头
无非就是酸罢了,如今倒好,连酸都无处可酸了
宫人们喜气洋洋,冬喜抱着拂尘就往外跑,几个小太监跟在他身后,瞧着都能飞起来。
正月初五,养心殿重新启笔,挤压了整个年关的折子堆在一起,四爷这些天又重归忙碌。原先事事亲力亲为的皇帝,逐渐意识到朝政是处理不完的,他若是熬夜晚睡,年娇能闹得他成夜不宁,于是过完年便抓了十三爷的壮丁。
被封作怡亲王的十三人人巴结,不知被多少兄弟艳羡嫉妒,殊不知十三爷从受宠若惊到逐渐麻木,他很久没有陪福晋孩子了
四爷头也不抬地道“熬得住寂寞,才是锻炼。”
十三“”
皇兄您自个一到了点,就往翊坤宫去,也别教训弟弟了吧。
此时的养心殿里,奏折翻阅发出沙沙的声响,四爷召十三爷到御前,兄弟俩就户部新的政策,低声讨论着什么。
苏培盛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瞧着十分不稳重。
不等四爷皱眉,苏培盛喘了口气“奴才恭贺皇上,贵主子、贵主子有喜了”
十三爷一愣,转而便是欢欣,年贵妃有孕,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不论皇子还是公主,都能叫皇宫添丁,变得热闹起来,当今的子嗣到底还是稀薄了些。
正想同四哥道喜,扭头一看“”
皇兄人呢
四爷表情沉稳,依稀可见议事时的冷肃,只不过出养心殿的时候带了串佛珠,步伐有些匆匆而已。
苏培盛看在眼里,却是半句也不敢提,他止不住地露出牙齿,意图让主子回头的时候,能够第一个看到他的笑容,感受到他的喜悦。
苏大总管的动作极为有效,四爷踏进翊坤宫的瞬间,捏着佛珠对他说“赏。”
男人绕过外间,颇有些急切地进入内殿,宫人们笑盈盈地对他行礼,他摆摆手,径直走到年娇面前。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沉声问,“肚子呢,有没有酸胀,昨儿还吃了一整碗羊肉羹。”
年娇有些愣愣的,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她勾住他的手,让皇帝俯下身,双眼亮晶晶地道“想吃东坡肉,红烧鱼,烤鸡翅和炒里脊。”
四爷“”
被忽视的彻底的太医“”
年娇完全没有揣了个小生命的自觉,见四爷犹豫,她睁大了眼睛。
不是说孩子是珍贵的保命符,一旦成了孕妇,便想要什么有什么吗
后世都是这样说的,皇家想必也不例外,何况是给皇帝生孩子这可是镶金的金令牌。
贵妃娘娘不高兴了,她哼哼道“是谁念着要我生,现在倒好,连肉都不让吃,男人果真始乱终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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