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胆南星,其实就是天南星经过一个月浸泡晒干之后打粉,再加苦胆汁调拌均匀,上蒸笼蒸熟晒干又再制成条状或者饼状的东西,工序繁多,非常费时,一般老药师都不愿意炮制。
“我知道,天南星如果用苦胆汁炮制一下,不仅能减轻毒性,还能在原有功效上增加清热功效,对于肺热有痰的病人更好。”
老药师眼睛一亮,“哟,你懂的还不少。”
“既然如此,那你下个礼拜帮我炮制五斤来,算你八块钱,怎么样”
秦来娣大喜,“好嘞”
“前提是你得炮得好,苦胆汁得用够,不能偷工减料。”
“您放心,不瞒您说,我想跟您做长期生意,不可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砸自己招牌就是,苦胆汁也不好弄,要不您再加我两块钱”
“再说了您也知道,这工序太复杂了,一个礼拜紧赶慢赶还不一定能制出来。”这是真的很繁杂啊,就是大厨做饭也没这么多道工序。
可药物就是这样,不按古法炮制,毒性就减不了,到时候把病人吃出问题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老药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医院卖出去的药价可比这贵得多,八块钱也有点对不住她,“成,那就十块,五斤,到时候少一钱都不行。”老药师哈哈笑了两声,享受的拆开纸烟,抽出一根来,放在鼻子前闻起来。
秦来娣这才欢欢喜喜离开,以最快速度重新杀回菜市场和黑市,以非常便宜的价格买了几个猪苦胆。这玩意儿比黄连还苦,杀猪的时候基本没人要,还不用票。
秦桂花听说孙女平时鼓捣那些又苦又臭的东西居然挣到了五块钱,反复多次确认她没说谎,这钱确实是她挣来的,“你这股机灵劲可算是用对地方咯。”
正说着,王丽芬笑眯眯的来了。
来娣心头一跳,终于来了。
“她婶子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哎哟婶子您放心,今儿的事绝对是好事,大好事。”
原来,自从治好崔五婶的黄疸病,来娣丫头的本事就在大队长李本分心上挂了号,再加上王丽芬吹的枕头风,啥老秦家多不容易啊,好容易出了个有本事的,可得拉扯她们一把。一来二去,他也觉着自己要是不帮衬一把,都对不住来娣这母猪饲养员似的。
正好上次去公社开会的时候听说,县里要从各个大队选拔一批识字的年轻人,举办一期赤脚医生培训班,培训合格的话给发毕业证,然后分配到各个公社的卫生所工作。虽然每个队只有一个名额,可五里屯的人选,就是民主表决也只会是来娣,毕竟她这么长时间免费为大家看病送药,单这份人情大家就不可能选其他人。
前两年闹革命,公安和大夫都被整下放了,最近半年才刚缓过劲来,但卫生人才依然十分紧缺,尤其是基层公社一级严重的青黄不接,秦来娣要真能通过考试,成为一名吃供应粮的医生,以后整个大队都跟着沾光。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
秦来娣抑制不住的欢喜,她上辈子就是靠着通过这次培训班而走上从医之路,只不过上辈子的培训地点是在冷河镇,她知道种地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才算好时间,大张旗鼓的给人看病,为的就是铺路。
她的医术,看病是可以看病的,但没有正规学历和出身,但凡遇到坏心眼的一举报一个准,非法行医可是会坐牢的。
所以,她一直等的,就是这么个机会。
“好嘞,谢谢婶子,我一定好好准备,一定不给您和叔丢脸。”
王丽芬这才喜笑颜开的离开,边走还边哼小曲儿。
学习是一回事,工作也不能耽误,下午,来娣换掉接触过兔子的衣服,用肥皂水洗过脸和手,走进猪圈。
顺路,也把要带给贺连生的东西收好一包晒干的金银花和黄菊花。都是清热解毒清肝明目的草药,不值几个钱也吃不坏人,主要目的是让人知道,他名草有主。
倒是廖志贤也很意外,还以为会是腊肠熏鸡之类的,没想到居然只有这么点儿野花,拎起来也就两斤多。“你不用担心我提不动,咋不多拿点。”
秦来娣摇头,她不是恋爱脑,自家都还吃不上的腊肠熏鸡拿去送人,她奶怕会要她狗命。
“没事儿,咱们农村也没啥好东西,就是一点心意。”
廖志贤点点头,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都被磨花了,还有一只腿快散架,全靠绳子绑着。
“廖大哥近视度数多高来着”
摘掉眼镜的廖志贤,立马显露出清秀的五官,这么多年一直架着眼镜,大家都叫他“廖四眼”。别的比他晚下来的知青,都要么跟知青结婚,要么跟农村社员结婚,有了户口,就他还单着。
毕竟,在这个靠劳动力吃饭的年代,谁家姑娘也不愿嫁给他这样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男人。
“我也不知道度数,就当年下来没多久,眼睛忽然花了,什么也看不清,我就上县里随便配了一副,这几年估摸着度数又涨了,又不太看得清了。”
这时候配镜,确实没后世精细,也没有随时上医院检查调整的意识,都觉着只要能将就着用就行。
再加上他虽然是海城本地人,但廖家小妹长期生病,他妈又没工作,经常是他爸的工资还没捂热乎就送进医院,至今一家好几口还挤在弄堂的小阁楼里别说多余的钱配眼镜,就是廖志贤的婚姻大事也掏不出一分钱。
秦来娣却记得,上辈子恢复高考后,整个五里屯生产队就只有廖志贤一人考上大学,结果却在分数达标、政审合格之后,因为视力不过关而没能上成大学。这事还是二姐写信的时候告诉她的,当时她惋惜了很久。
来娣叹口气,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廖大哥能看清吗”
廖志贤先是眯缝起眼睛,后又用力睁大,“四”
秦来娣大惊,这么短的距离,难怪体检过不了,他这哪怕只有一米的距离,也看不见视力表最上面那一个“e”啊
“廖大哥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能给你把把脉吗”她总觉着廖志贤的近视太蹊跷,就是进展得再快,也没这么夸张的。
照这速度,几年后还不得失明
她上辈子也医治过一些近视的患者,但多数都是小学生用眼过度导致的短暂的,假性近视,成年人这还是第一例。
廖志贤也知道她会看病,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反正重新配眼镜他也配不起,要是真能稳住度数,将就着戴戴,也不错。可刚把手伸出去,就见她忽然皱起眉头。
“怎么了,很,很严重吗”
来娣摇头,可紧皱的眉头却没放松。
廖志贤更结巴,“要,要是很严重的话,我,我就不治了,我小妹身体不好,可不能断了她的药。”
秦来娣却不答反问“廖大哥上次说你的眼睛看不清是七年前下乡的时候,而且是忽然的,毫无缘由的,对吗”
“对。”
“那你仔细想想,就在那年下乡前后,你有没有感冒过”
廖志贤想了很久,普通人是不可能记得七年前一场感冒的,但他却记得,因为那场感冒是他坐了三天两夜绿皮火车,又转半天中巴车,来到五里屯后水土不服导致的,病得不轻。“对,当时我发了三天高烧,吃安乃近和阿司匹林也没用,平时在家里要是发烧吃它们我准能好。”
秦来娣知道自己把对了,他的脉象非常小,又跳得非常快,必定是有温热余毒。
“那后来是怎么好的”
廖志贤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后脑勺,“说来也怪,没几天,这感冒就自己好了,只是”
“只是会每天一吃过中饭就低烧,而且温度还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增高,晌午后到傍晚,又到天黑,低烧才会逐渐褪去,对吗”
“你,你怎么知道”
廖志贤一副见鬼的表情。
这种奇怪的症状,他当时没敢跟任何人说,因为怕一说队里知道他身体不好不接收他,他的档案要是被打回海城知青办,最后说不定还得换妹妹来。
他一直隐忍不说,无论家里人还是好朋友都不知道的事,就连这么多年去看病面对医生也没露过一个字的秘密,来娣居然能知道
“这这这都你把脉把出来的吗”
来娣点点头,继续问“等低烧也好之后,你的眼睛就忽然看不清东西了,对吗”
“对,我也去过县里的医院,老中医给我配了一瓶六味地黄丸,吃完也没好转,我就去配了副近视眼镜。”
秦来娣叹口气,这哪里是近视,压根就是没钱害的啊这么多年但凡能有条件去好点儿的医院复查一下,也不至于耽误到这时候,更不至于把上大学的机会也给丢了
“廖大哥,我跟你说实话吧,你的眼睛我能治,但你必须把眼镜摘掉。”
“什么摘了眼镜我连走路都看不见。”更别说还要挣工分,别的知青都有家里补贴,他却不一样,不仅要自己挣自己吃的,还得时不时往家里寄点。
“这个病我能治。”
“可是摘了眼镜我,我的工分怎么办”
“我能治。”
“我们家情况比较复杂,要是没有工分我就”
“我能治。”
“”
廖志贤瞪着眼睛,像被搁浅的海鱼,忽然脑子转过弯来,“你,你的意思是,你能治好我的近视眼”
“对,不仅是现在摘镜,以后也能永远的不用戴眼镜。”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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