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对芳久凌道“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看看发生什么了。”
此时的芳久凌只是一具替身傀儡,以叶兮颜的傀儡术,她必定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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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久凌却突然有些欲言又止,她犹豫了一下“师姐,我应该知道叶兮颜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此。”
她说着便伸手向怀中探去,掏出了一个物件,递给了云黛。
云黛起初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完全看清之后,她不可避免地愣住了。
那是一枚由魂玉制成的水色吊坠,云黛认得,那是叶兮颜送给谢映玄的,用以温养他储存于傀儡之中的灵魂,甚至还曾明言此物是她送给谢映玄的定情信物。
在谢映玄留在她身边的那段时间,他曾想过要将此物丢弃,但被云黛拦下了。
一来魂玉很珍贵,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寻到的,二来此物对于他那样的傀儡而言,确实有很多好处,而且云黛本来也没那么在意。
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再次看到这枚吊坠,云黛心中突然就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把它给我吧。”云黛朝芳久凌伸出了手。
芳久凌将吊坠放入云黛掌心后,脸色稍有些苍白“师姐,对不起,我现在才告诉你。”
她垂下视线,嘴唇轻颤,显得很不安“我本来、本来该一发现此物就告知师姐的,但我那时正准备动手刺杀宋时雪,我怕发生什么意外,便想着等结束之后再说”
云黛明白芳久凌的担忧,今日的刺杀计划对她而言非常重要,她也必须谨小慎微,她会做出这个决定,她能够理解。
“没关系,你先躲起来吧。”云黛的五指慢慢收紧,攥住了那枚水色吊坠。
芳久凌踌躇了一下,还是咬紧牙关,拉紧了披风,向角落的阴影中退去。
神都的储君,明怡郡主突然出现在了锦瑟河边,本不应该是什么大事的,毕竟放灯日这天,在此处放灵莲灯是神都的传统。
但往年的莲灯节,像明怡郡主这样的大人物,就算会来,也都是偷偷来,是必不可能被旁人认出来,最重要的是,此时出现在这里的明怡郡主实在太古怪了。
众人起初只看到了名披头散发,满脸泪痕的少女,冲着锦瑟河边的角落冲了过去,不少人都注意到她了,便冲着看热闹的心态,跟着过去看了。
随后他们就看到那少女紧紧抱起了一个全身是血的少年,哭得难以自已。
“这是怎么了”有人问了一句。
那被抱起的少年很安静,安静地闭着眼睛,神色宁静,手臂无力地垂着,仿佛真的只是睡着了,但却分明再没了生息。
“好像死人了”又有人小声说了一句。
“死人了”有人惊恐地大叫了起来,于是人群就乱了起来,
拥挤的人群好奇又害怕,不停地询问着身旁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
在河岸边紧紧相拥的两人都生得极为貌美,哭泣的少女虽显得狼狈,却也面容艳丽,而那少年即使没了生气,五官也仍不似常人。
于是围观而来的人,皆不禁升起了一股惋惜之意。
“这是发生什么了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
最先认出叶兮颜的人,还是凑过来看热闹的花重影。
“那不是明怡郡主吗”她吃了一惊,她这句话也让周围的人纷纷露出了吃惊之色。
钟妙商和虚鹤长老自也认得叶兮颜,叶兮颜曾经在万仞阁当过很长时间的弟子,虚鹤长老对她反而是最熟悉的。
所以叶兮颜此时的模样,让她皱起了眉头,觉得很是奇怪。
那被她抱在怀中的少年看起来有些熟悉,她总觉得自己好似在哪里见过。
这时也有一些世家族人挤了过来,他们中很多人也见过叶兮颜,这一看之下就发现,那狼狈的哭泣的少女还真是他们那位神都的储君。
云黛穿过人群,走至此处时,看到的恰就是这一幕。
她心中其实早有预料,但还是有些怔住了,冰冷的少年双目紧闭,被叶兮颜拥在怀中,他似无完全无意识般地靠在她的肩上,少女滴下的泪一滴滴地砸在了他的脸颊上,便仿佛是他也在轻轻的哭泣。
“谢映玄,你不准死”叶兮颜的手掌轻托起了少年的脸颊,可他却再没了任何反应,他甚至不会像往日那般推开她,只任由她紧紧抱着他。
他是一具由叶兮颜亲手制作而出的活人傀儡,他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死,甚至于即使心脏被击碎了,只要够及时,叶兮颜也能帮他修复好。
可是谢映玄却很清楚该用什么办法,才能杀死自己,只要他的灵魂彻底从这具躯壳中消散,那么任由叶兮颜再努力,她都不可能再将他救活了。
所以他舍弃了可以聚起魂魄的魂玉,独自一人来到了锦瑟河边,亲手打散了自己的灵魂。
他不愿做叶氏的傀儡,也不想留在叶兮颜身边,这就是他给出的答案,也是他做出的选择。
谢映玄其实并不恨叶兮颜,甚至于他有时会想,如果不是叶兮颜创造出了他,他又怎会遇上云黛
那段与云黛相处的日子,是他来这世上走一遭,获得的最宝贵的礼物。
他只是希望叶兮颜能醒悟过来,他从来都不是她所以为的,曾经那个与她相爱的谢映玄
那个人早就已经死了。
死气沉沉的少年被叶兮颜紧拥在怀中,他垂下的胳膊旁边,静静地躺着一盏洁白的灵莲灯。
在所有人都犹疑着不敢上前的这一刻,云黛抬脚走了过去,慢慢俯身将那盏灯捡了起来。
灵莲灯的灯芯处,放了一张写满字的黄纸,那些字迹是用血写上去的,只有一句话
“愿她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他没写清楚这里的“她”到底是指谁,云黛却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浓郁的血干涸后便有些发黑,傀儡是没办法点燃灵莲灯的,他许下的愿望,甚至无法被祈愿之力祝福。
云黛突然有些茫然,她想象不出他那时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用血写下了这句话,更想象不出他又是以何种姿态,看着这盏无法被点亮的灵莲灯,等待着灵魂的消亡。
终于,叶兮颜在这时抬起了头,看向了近前的云黛。
她的眼睛很红,其中饱含着浓郁的情绪,似是痛苦与绝望,又像是不甘与愤怒。
“他死了”她哑着声音,冲云黛吼出了这样一句话,她仿佛是在对云黛说,又好像只是在对自己说。
云黛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她什么都没说,只垂眸看了那少年一眼。
叶兮颜却突然像是受到了刺激,她疯了般地冲云黛叫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她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哭腔,整个人崩溃的颤抖着。
“云黛他是因为你才死的是你害死了他”
云黛就见她不知从哪拔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不管不顾地朝着云黛扑了过来。
云黛很轻易就攥住了她的手腕,扼住了她的动作。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与我何干”她的声音冷淡得有些过分。
叶兮颜散下的头发,有几缕被泪水打湿,黏在了她的脸颊上,那双赤红的眼睛,令她如同从地狱深处爬上来的恶鬼。
“云黛你怎么敢这样说你怎么能”她用力挣扎着,但云黛的力气比她大了很多,她的手腕被攥住后,便再无法做出什么大动作来。
此时围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也全都惊住了,他们怎能料到,竟会是这样的发展。
而虚鹤长老也终于想起了那少年的身份。
静隐尊者与叶兮颜成婚那日,突然从天而降,将大家救下的云黛,身旁便跟着这个少年,只是后来那少年反过来打伤了云黛,又被青渊帝给带走了。
花重影自也想起了这少年是谁,那时镜花岛遭遇神都袭击时,云黛便将此人放了出来,只是她那时因他叶氏傀儡的身份,对他颇有些偏见,倒是没想到这具傀儡竟会在此时死了,还引得那位明怡郡主如此失态。
云黛手腕用力,就轻而易举地将叶兮颜挥开了。
本就失控的少女,直接跌在了地上,她穿得轻薄,这一跤摔得有些重,地上的湿泥都蹭在了她脸上,她呜咽挣扎着,几乎爬不起来。
云黛的手慢慢握住了醉流鸢的剑柄,她盯着那躺在地上的少年,神色有些紧绷,前世的她功法大成,能挥出无情道的第三式逆沧海,可复活已死之人,但今生的她却并不掌握这种能力。
而此时的她,也并不符合突破至无情道第三境的心境,更何况,她自己也不能确定,那招逆沧海,是否会对一具傀儡有用。
斩月似是感知到了云黛的情绪,风息之气缓缓从醉流鸢之上溢出,将她慢慢包裹了起来。
云黛闭了闭眼,终于将心底的
那份心绪完全压了下去。
叶兮颜仍匍匐在地上,她显然不知道云黛到底在想什么,只崩溃地抽泣着,一时之间,竟没人敢上前去搀扶她。
云黛的目光转而便落在了叶兮颜的心脏处,她知道,此时就是最好的时机,叶兮颜现在的状态很差,就像前世她被剜出灵骨时那般,这位神都储君的心智已经完全混乱了。
她完全可以趁此时机,取出她的琉璃玲珑心。
但有个问题是,若她今夜就对叶兮颜动手了,她必然不能再留在神都了,她将失去明日刺杀青渊帝的机会。
但这个时机真的太可遇不可求了她必须要做出抉择。
就在云黛犹豫之际,又有一人从人群之中钻了出来。
“郡主”那人很是惊慌失措,连忙将跌在地上的叶兮颜扶了起来,又用搭在胳膊上的厚外套小心翼翼地将她整个人都包裹了起来。
此人的出现,让云黛的眼神变得有些异样。
那是一名少年,且云黛认得他,是那个环音阁中名为既白的乐师,据说后来被叶兮颜带回了郡主府,他竟会在此处出现。
“滚开”叶兮颜仿佛是彻底疯了,她一巴掌狠狠扇在了那少年的脸上,将她用力地推开了。
她缩在衣衫之中,瑟缩的肩膀不停颤抖,不住地啜泣着。
既白显然有些懵了,他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就出现了五道红肿的指印,他抬手轻触了一下,这才垂下眼帘,眼神变得有些晦涩。
他一路跟随着叶兮颜,跑至了此处,便见郡主冲到了河岸边,抱起了那安静靠在石边、早已没了生息的少年。
而看到那少年的模样时,既白也终于完全明白了过来,他明白为何郡主会带他回郡主府,也明白了郡主为何会对他那么好
郡主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他也不过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
甚至于,在他看到云黛也走了出来时,他才恍然明白,原来当初这位为了他与明怡郡主大打出手,闹得很是不愉快的万仞阁掌门,同样只是将他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那晚之后,他早服用过了丹药,所以那夜的事,他其实根本就记不起来了,但他的心底还是漫起了一股苦涩的情绪。
他咬紧嘴唇,抬眸看向了近前的云黛,随后他竟突然大着胆子张开双臂,挡在了叶兮颜身前。
他用带着几分祈求,又带了几分仇视和恐惧的眼神看着云黛。
“铮”的一声,醉流鸢出鞘,闪着寒光的剑尖指在了既白柔软的脖子上。
那少年整个人都因惊恐而瑟缩了一下,却并未后退,目光反而变得更加坚定了。
“你不怕死吗”云黛问道。
既白却道“你若要伤害郡主,便杀了我吧。”
他的眼睛和谢映玄很像,如最精美的黑曜石,此时他望向云黛的眼神,竟也与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有了几分重合。
既白似乎很明白自己的优势,他仿佛是在赌云
黛不会对他下手。
云黛冷笑了一声,她正欲开口,便听到人群的另一边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死人了”有人惊叫着。
于是围观于此的人群又呼啦啦地向后回头,向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今日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放灯日怎么闹出这么多乱子来”有人小声抱怨着。
而这时,那混乱的声浪中,又有人叫了起来“死的好像是宋氏少主他们已经通知世家的人了”
云黛知道,应当是宋时雪的尸体被人发现了,且发现他的人还在他身上找到了宋氏少主的令牌。
人群躁动得更厉害了,一个明怡郡主冲出来发疯还不够,这会儿宋氏的那位少主竟还遭遇了刺杀,要知道,宋时雪在神都可也是风云人物。
如此看来,这神都恐怕是又要变天了。
而宋时雪的死讯也终于让叶兮颜的神色出现了一些变化,她几乎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茫然地向喧嚣的人群中看去,眼神是那样的无助。
谢映玄死了,宋时雪也死了,叶兮颜不敢相信,他们为何会在同一日,一同离开她。
爱她的人和她爱的人,都离开了她。
“是你一定是你”叶兮颜指着云黛,“是你杀了他们”
她已经彻底陷入了疯狂,云黛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几分。
而这一刻,突有一阵狂风吹过,属于圣尊的威压骤然散开,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中有许多修为不高的,都在这股威压的逼迫下,倒退几步,跌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场面变得极为混乱。
云黛目光微凝,她仰头看去,就见一个她很熟悉的人从天而降,落至了她面前,也将她看向叶兮颜的目光完全阶段了。
“祀灵大人。”云黛嘴唇微启,缓缓开口。
来者正是祀灵女官,图秋冶。
“云掌门,”图秋冶的眼神中带着审视,“你这是何意在我神都的领地上,拿剑指着我们的明怡郡主,是否有些不妥。”
图秋冶出现的这一刻,云黛便知道,自己今日是没办法夺得琉璃玲珑心了。
想来叶兮颜出现在此处被人认出来后,就有人通知了青渊帝,于是青渊帝便将图秋冶派了过来,既是来看看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来保护叶兮颜。
云黛手腕一转,醉流鸢就被她收回了剑鞘。
“祀灵大人恐怕是误会了,”她笑道,“明怡郡主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来攻击我,我不过自保罢了。”
她说着便又道“这些在场的大家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秋姨”被图秋冶挡在身后的叶兮颜,挣扎着攥住了她的衣摆,她抽噎着道,“不要放过她,是她杀了宋时雪,一定是她干的这都是她的阴谋”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她的眼角滚落“她就是想借此来对付我都是她干的不要放过她”
图秋冶回过头去,垂下视线看向了叶兮颜。
在
叶兮颜再说出些什么时,她已经一掌劈下,直接将她打晕了。
“郡主”既白大吃了一惊,他连忙将软倒的叶兮颜小心地搂入了怀中,有些惊慌地抬头看向了图秋冶。
云黛紧绷着,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图秋冶却只是一拂袖袍,直接卷起了叶兮颜和抱着她的既白,包括一旁的谢映玄的尸体,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于是这场闹剧的主角,就这样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只留下各色猜疑的目光,和一地的狼藉。
云黛”
“掌门”
“云道友”
花重影、虚鹤长老和钟妙商三人连忙从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冒了出来,挤到了云黛边上来。
她们三人皆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云黛,有些不明状况。
这时皇家侍卫也赶了过来,他们四处分散,维持起了周围的秩序。
“回去吧,此事与我们无关,”云黛对那三人道,“时辰也不早了。”
她看起来有些疲惫,此处闹出这么大的事,大家也都没了玩闹的心思,更何况明日就是莲灯节的晚宴,等着她们的可是一场大战。
于是四人并未在锦瑟河边久留,很快就回了松信馆。
外面仍旧很喧嚣,锦瑟河边发生的事没那么快传出去,后来七宗弟子也陆陆续续地回来了,他们也带来了外面的消息。
听闻宋氏在听说宋时雪出事后,他们的族长宋逢舟便率人赶过去调查了。
宋时雪是他的独子,也是宋氏下任继承人,他的死亡让这位圣尊境的家主很是愤怒,下令一定要将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断。
没多久,芳久凌就用聆风玉符给云黛发来了消息,她也已经安全地回到了郡主府,暂时还没人来查到她身上。
明日是神都的宴会,青渊帝还要举行祭剑仪式,宋逢舟就算想全力调查,也需要等青渊帝的事结束之后才行。
至于叶兮颜,听说她被图秋冶带回了皇城,被青渊帝关了起来,说是关起来,其实也算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叶兮颜今日的发疯令很多人都有些吃惊,毕竟这位储君在众人眼中可是相当温和稳重的,她虽年纪小,却也受很多人的敬仰。
云黛坐在石桌旁,月色披在她的肩上,令她看起来格外冷淡。
“云黛,明日就要进皇城了,你还不去休息吗”花重影原本是打算歇下了,见云黛坐在院子里,她便又走了出来。
她隐约觉得云黛的情绪不太对。
“我坐会就去休息。”云黛的语气倒是如平常那般,令人听不出太多的问题。
花重影沉吟片刻,突然道“那具傀儡死了,你是不是很难过”
云黛抬头看她,月光映在她的眼眸中,将她的眼底照得格外清亮。
“我只是想不明白,”她露出了困惑之色,“他既然已经来了,为何不来找我”
花重影在云黛对面坐了下来,她望向云黛的目光,带了几
分怜爱之色。
“如果他喜欢你,他就不可能在那种情况下来找你的,”她的语气格外温和,倒真像是个长辈般地对云黛道,“他是叶氏的傀儡,这个身份就注定了他绝对没办法脱离他人的掌控。”
“而掌控他的人,又恰好是你的敌人。”
“他喜欢你,便不可能允许自己被控制着做出伤害你的事,那对他而言,比死亡更令他难受。”
“原来是这样吗”云黛露出了思索之色。
沉默半晌,她突然又问道“小姨,你不是讨厌他吗为何突然帮他说起话来了。”
“我并不讨厌他,”花重影摇了摇头,“我只是怕他伤害你。”
“他根本伤不了我”
花重影无奈地叹了口气,她伸手揉了揉云黛的头“生离死别,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我明白,”云黛看起来其实并没有多伤心,“这不会影响到我,也不会影响到我明天要做的事。”
她只是太疑惑了,她有很多问题想问,她想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地做出这样的选择,突然到让她都有些措手不及。
她低下了头,那张黄色的纸条正安静地躺在她的掌心处。
借着月光,上面那用血书写下的字迹看起来是那样的清晰。
“愿她顺遂无虞,皆得所愿。”
谢映玄,你到底是以怎样的心情写下的这个愿望
最终,云黛合上了五指,将那张字条重新收了起来。
“是该早些休息了,”云黛对花重影道,“明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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