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没马上现身,而是躲在一旁,皱眉观察着,她被关在灵铸墓中十四年,如今外面是什么局势,她是一概不知,所以她需要先了解一下情况。
“各位万仞阁的道友,”神都侍卫之中,为首的那名第六境大声道,“此处可并非是万仞阁所在的云洲,而是流洲你们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此人生得五大三粗,说起话来也瓮声瓮气的,不卑不亢。
那三名万仞阁的第五境剑修两男一女,三人对视一眼,最后那名女子开口了。
“我们身后这些,皆是琅嬛宗弟子,琅嬛宗乃是我们云洲的门派,门中弟子自也受我们万仞阁庇护,岂容你们随意打杀”
云黛露出了沉思之色,琅嬛宗她倒是听说过的,十四洲中,除开七宗和三大世家以外,还有一些小门派和小家族,这琅嬛宗便是其中之一,且确实如那名万仞阁弟子所言,琅嬛宗是在云洲境内建宗立派的,理应受到万仞阁庇护。
那神都守卫冷笑了一声“既然道友这般说了,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你们想做什么”三名万仞阁弟子都握紧了手中的剑,有些紧张地看着面前的一众神都守卫。
“我们想做什么”为首的那名壮汉眼底闪过了杀气,“三位道友也不过是第五境,我们将你三人全部斩杀于此也不是什么难事,人都死了,又有谁知道是我们做的呢”
万仞阁女修露出了怒色“流洲与云洲毗邻,你们竟敢在流洲杀我万仞阁弟子”
“那又如何”壮汉极为不屑,“你们那位掌门已经失踪十四年了也不知是不是死在哪了我们陛下已神功大成,如今已是圣尊境,还会怕你们不成”
这话让云黛愣了一下,她若猜得不错,他们嘴中的陛下应当是芳久凌才对,短短十四年,芳久凌怎么可能修至圣尊境。
最重要的是,芳久凌原本就是万仞阁弟子,她登基之后,神都对于七宗的态度也该很友善才对,这神都侍卫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
云黛隐隐觉得不对,她在灵铸墓中的这十四年都发生了什么
场中双方没再继续争吵,而是直接动起了手。
的确如那名神都守卫所言,这三名万仞阁剑修虽实力不错,但毕竟在人数和修为上处于弱势,片刻之后他们就落了下风,打得颇为吃力。
那名神都的领头人见状露出了得逞的笑,他神色间闪过几分恶意,眼见着手中的法宝就要打中一旁的万仞阁男修了。
也就在这时,一道极强的剑气突然冲天而起,青龙幻影猛地冲出,只一瞬,乱斗中的所有神都守卫都被这股剑气掀飞了出去。
尘烟四起,神都守卫们纷纷摔落在地。
那名领头人喷出了一口血,露出了骇然之色,因为他发现只是这一击,跟随他一同来的其他神都守卫竟都咽气了,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他们可都是第六境啊
而起他也看得出来,这个袭击他们的人是故
意留了一手,才没将他也一同击毙,否则他也不可能活得下来。
这等实力,少说也得有个第八境
“不知是哪位前辈在此”他忍着身体的疼痛,高声道,我等是奉赤仁帝之名前来”
云黛眉头微皱。
她可是清楚地记得,芳久凌的封号就是赤仁帝,难道还真是她
她很快便一拂衣袖,缓缓落在了众人面前。
那名神都守卫大概并没经历过十四年前神都的那场大战,所以他看到云黛之后,眯起了眼睛,露出了疑惑之色,显然不认得她。
而那三名万仞阁弟子虽也没见过云黛,但他们的目光一落在云黛的佩剑之上,就瞬间明白了过来。
三人惊了一下,随后就齐齐躬身施礼道“参见掌门”
这下子,那神都守卫的眼睛猛地瞪大了,不是说万仞阁掌门已经失踪了十四年吗怎么会让他在此处碰上
他心中疑惑着,却也明白自己今日恐怕是逃不掉了。
“你说你们奉赤仁帝之命来,是要做什么”云黛目光灼灼地望着他,这般问道。
那人满脸惊恐,但还是老实地回答了“我们原本是请琅嬛宗的道友们前去神都做客的,谁知这几位却偷偷跑出来了,还放出些谣言诋毁我们神都。”
“你胡说”一名琅嬛宗弟子站了出来,这是一名少年,只有第二境的修为,他双目赤红,眼底满是怒意。
因云黛的突然出现,这些琅嬛宗的弟子们也有了些底气。
那少年一步走出,向云黛抱拳道“前辈,晚辈有事想向万仞阁禀明,还望万仞阁看在我们琅嬛宗年年向万仞阁上供的份上,救救我们掌门吧”
“前辈休听他胡言”那神都守卫闻听此言竟急了起来,竟在此时出言阻止了起来,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云黛冷冷瞥了他一眼,在他再开口说些什么前,她已一道灵诀打了出去,直接将他的嘴封上了。
那琅嬛宗的少年见状,更加有底气了,他又冲着云黛抱了抱拳才道“前辈,这些年来,神都每隔一段时间便会随机挑选一个小门派下手,他们将我们邀请过去,是为了给当今圣上修炼邪功我们掌门便被赤仁帝关押入了皇城地牢,他还在地牢之中看到了镜花岛岛主,花重影前辈,原本我们也该被灭口的,是掌门偷偷将我们放了出来,让我们来万仞阁求助,谁知我们半路便被神都的人发现了,幸得几位万仞阁道友的相助”
这话中涵盖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云黛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她最在意的是,花重影为何会出现在皇城的地牢中。
她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在她消失的这十四年中,一切又如前世那般发展了吧
那名万仞阁的女修见云黛沉默,她一下子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道“掌门,您消失了十四年,应当还不知道这些年里都发生了些什么吧。”
“你说说吧。”云黛的确不清楚。
那女修便道“掌门,你失踪那年,赤仁帝登基,而七宗也都处在修身养息的阶段,那场神都的大战令桂心宗宗主死亡,太归门掌门受重伤,大家皆关起门来,不愿再产生更多的纷争。”
“意外是五年之后发生的,镜花岛突然宣布岛主失踪,花重影前辈的本命灯并未熄灭,可镜花岛的弟子却无人知晓她到底去了哪,而聆风转灵阵也在同一时间遭到了破坏。”
“她为何会失踪”云黛问道。
女修摇头“镜花岛距离我们太远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晓。”
花重影失踪了的话,那阿鸢怎么样了。
云黛不免有些担心,不过镜花岛毕竟是在海中,即使花重影不在,还有齐师兄,退一万步来讲,即使齐师兄也没能顾得上,不是还有齐师兄的母亲吗
苍舒沁如好歹是个鲛皇,而且云黛看得出来,她是真心将阿鸢当成孙女的,若是真出了什么事,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女修仍在讲述着这些年的事“镜花岛原本是派出了弟子前往各洲修复的,但不知为何,每一批被派出的弟子,最终都会死在半路上,根本无法抵达聆风转灵阵的位置。”
“后来七宗甚至派出了弟子前去护送镜花岛弟子,但最后的结局竟也是一样的,没人知道是谁动的手,也没人知道动手之人的目的是什么。”
“直至最后,太归门看不过去了,直接派出了一名第九境的长老前去镜花岛寻找修复阵法的弟子,但这一次,他们同样死在了半路。”
女修的这些话令云黛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几分。
“七宗原本就元气大伤,经此一遭,人人自危,镜花岛为避免更多的死伤,直接封闭了整座宗门,不再与外界联系,其余宗门也不敢妄动。”
云黛知道他们为何会如此紧张,一个能不声不响斩杀第九境太归门长老的人,至少也是第九境的修为,对方甚至很可能已经是圣尊了。
这样一个藏在暗中的敌人,没有人会不害怕。
女修继续道“原本殷蝶长老也想亲自去镜花岛请人的,但被沈长老拦下了,宗门内的护山大阵若突然关闭,需要七人同时作法才能开启,掌门不在,聆风玉符又无法使用,沈长老担心出现意外,便让我们不要妄动。”
沈长玉这个决定很明智,云黛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女修道“因聆风玉符无法使用,各洲之间传递消息就成了一件困难的事,各色谣言也满天飞,整个十四洲都人心惶惶。”
“有人说破坏聆风玉符的是魔域之人,但自此上任魔皇沧曜死后,魔域便再找不出高手了,他们之中并不存在着一个能在暗中杀死第九境的太归门长老的人。”
“于是就有人猜测是七宗内部有人不轨,有那么一段时间,七宗都陷在一种互相猜忌的状态。”
“再后来,也有人对神都世家产生了怀疑,但都找不到证据,最重要的是,自聆风玉符失效之后,神都就彻底关闭了,说是赤仁帝正在闭关修炼
什么功法,需要借助整个神都的龙脉之力”
说到此处时,那女修的神色也变得有些犹豫,显然她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再后来,差不多三年前吧,突然从神都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赤仁帝突破到了圣尊境,不过我们云洲距离较远,也不知道这消息准不准确,沈长老勒令所有长老不准外出,我们也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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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但自从那之后,我们就听说神都时不时便会请一些小门派或是修仙家族前去神都论道其他情况也不慎了解了。”
她身旁的男修也点头补充道“我们三人原本是被派出来前去其余宗门打探一些近期的消息的,没想到半路竟遇上了这批琅嬛宗的弟子被神都守卫追杀。”
“他们一见到我们,就对我们说了那些来自神都的消息。”
也就是所谓的,赤仁帝在用这些小宗门和修仙家族的人修炼邪攻,而他们的掌门还在皇城地牢中遇上了失踪已久的镜花岛岛主花重影。
这消息确实足够重大,能保得了他们的,也的确只有能和神都对抗的万仞阁了。
云黛的神色一番变化,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了,她根本没料到她不过是十四年未归,外面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神都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芳久凌为何会做出这些事来
不过若是她真的修炼了什么邪攻,能在短时间内到达圣尊境倒不是不能理解了。
不过,修炼邪攻
云黛的心脏突然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她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张脸。
芳惊刹
云黛神色微沉,因为她隐隐觉得这一切很可能与芳久凌那个古怪的母亲有关。
她的目光在面前这些人身上一一扫过,随后就落在了那名被她封住了嘴的神都守卫身上。
她心中很快有了决定,于是一道剑光闪过,血线绽开的同时,那人脖子上的头颅也跟着滚了下来,丝毫反抗的能力都没有。
见到这一幕的琅嬛宗弟子并未露出惊恐之色,反而是松了口气。
“掌门,”那万仞阁的女修问道,“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你们赶紧回去吧,”云黛道,“带着这些琅嬛宗的弟子一同回万仞阁,然后对七位长老说一声,我已修至了第九境。”
“掌门不和我们一同回去吗”一旁的男修问道。
云黛“嗯”了一声“我还有些事要去神都处理。”
云黛是万仞阁的掌门,她自有自己的打算,所以那三名弟子并未多问,他们很快招呼起了那些来自琅嬛宗的残兵败将。
片刻之后,这一大群人就对着云黛抱拳行礼,然后匆忙离开了。
流洲距离云洲很近,以这群人的脚程,最多也只需要一天便能抵达万仞阁,所以云黛并不担心。
待所有人离开之后,她慢慢将醉流鸢收入了剑鞘,然后转过身去,目光很精准地落在了一棵大树之后。
“出来吧。”她道。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便有一个男人走了出来。
此人穿着一身粗布衣,下巴上的胡茬还未来得及处理,形象颇为狼狈,却生了一双极漂亮的眼睛,让人很难轻易忽略。
“既白,”云黛准确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为何会在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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