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吃过早饭家里电话响了,甜甜飞快地拿起来,就听见电话里传来二姨夫的声音。
这种常打电话的线路,话务员都是直接插转的,不需要询问。
因为电话在陆家有分机,只要来电肯定就能接着,所以支书都不用单独留人在办公室接电话,他们照旧每天去巡视的。
而陆家的电话基本都是几个崽儿接的,为了接电话他们甚至还排班儿呢,轮流守着电话。
主要是刚装了电话稀罕,谁都想接一下,刚通电的时候甜甜和盼盼还轮流当过拉灯员呢。
姜卫东先跟孩子聊两句,“你们二姨想让你们过来,我明天去接你们呀”
甜甜立刻道“二姨夫,我爹在家呢,不用你来接的,明天让爹送我们过去就行。”
姜卫东一听也行,那他就等拿货的时候再去。
林姝问了问没特别的事儿就把电话挂了,这年头电话线路太少,说完正事儿就行,不需要闲聊,占着线别人就打不通。
她和孩子们商量,“明天早上娘和爹先过去,等二姨生了二姨夫来接你们和大姨、姥儿行吧”
甜甜微微嘟起小嘴“娘,我们也想第一时间看到二姨的宝宝啊。”
林姝笑道“现在二姨家住不开,娘去帮他们归置归置,到时候弄俩房间让你们去住呀。”
她现在不能直接要求崽儿干啥,都得有个正当理由才行。
几个孩子想了想,“好吧,关键是宝儿肯定要跟着姥儿去。”
二个孩子默认干啥都一起,不包括侯博侯莹,因为他们是大孩子,要读书的。
嗯,其实他们二个这会儿也读一年级了,但是他们去了几天发现一年级学的东西太简单,他们早就会,所以只要家里有事儿他们立刻请假,半点都没有上学最重要的感觉。
盼盼说了“读书很重要,但是读书不等于上学,读书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方读,不需要非得在学校里”,主要学校上午上课下午还去劳动呢,反正就读半天,还不如他们自己学得多呢。
他们二个跟着林姝看起来整天玩闹,可其实已经学了很多知识点,反正甜甜盼盼算账比陆安几个快,陆平要不是当会计锻炼出来,还不如甜甜呢。
既然不会耽误读书学习,那他当然不介意请假去二姨家呀。
去二姨家看宝宝可比去学校重要多了呢。
以前林大姐是断然不许孩子旷课或者不上学的,但是自从发生公爹和侯建文被停职那一出之后,她的观念就发生了很大的改变,以前看重的现在无所谓了,以前不怎么看重的现在反而更在意。
只要孩子健康快乐,她觉得比什么都强。
而且下乡和二妹家住在一起之后,她发现自己真的很平和快乐,再也不会纠结别人说什么、攀比什么、吃喝穿要如何等。
她把做好的头花也都收起来,这些头花有的是林姝设计的,有的是她设计的,也有女孩子们根据自己想法做的
,五花八门的,但是戴在头上居然都好看。
大丫二丫现在到陆秀秀这里来做头花,俩女孩子都手脚麻利,也挺规矩的。
侯莹负责教她们。
二丫力气大,现在学着用细铁丝弯出各种形状,大丫则学着缠上碎布条或者彩色纱布,做成发夹或者头花都好看,尤其新娘头花卖得不错。
按照林姝设计的一整套红纱插花加上发夹等,有些人就买两支红花,五毛钱就够,要么插一串就一块到一块五,一整套则要二块钱。
主要消费者是城市居民,他们至少买一块五的,买二块的也有,乡下人要么不买,买也要五毛的。
结婚么总要花点的,即便觉得贵也会咬牙买的。
有些新娘子头花用完可以送人,不舍的送人就插在镜子上,每天看着都红艳艳的喜庆呢。
大丫二丫现在还是学徒阶段,一天来二个小时,管一顿饭,走时方荻花会让方姥娘多给她们一点吃食,不拘杂粮煎饼还是苞米面饼子,拿回去也能投喂妹妹们。
等她们熟练起来,林姝才会分工钱给她们。
头花这个营生林姝没跟大队分,支书自然也不会过问,他觉得就是女孩子玩的东西,也不费劳动力不给工分,大队自然不分钱。
实际做头花儿、发夹之类的小东西,还真不少赚呢。
最便宜的一个小发夹也要两分钱,成本连一分都没,多数都五分一个,另外一毛两毛二毛的也有。
本钱都很便宜,即便二毛一个的也是普通黑发夹加上碎布、纱以及铁丝,本钱不会超过六分。
当然关键是林姝能给卖出去,要是别人去卖,不管走街串巷还是去城里都没那么好卖。
毕竟不是谁都像盼盼那么社牛,随便啥都敢拿去卖钱还一点都不认生犯怵,大部分普通人是张不开嘴的。
去城里偷偷卖鸡蛋,一个有时候可以卖到八分,平时也七分一个,但是即便农闲社员们大部分也不会自己去卖。
人要做从没做过的事儿,迈出第一步很难。
进城就麻烦,万一碰到红袖箍又好吓人,挎着个篮子总觉得好像挎着个随时会炸的炸药包,见了生人不敢抬头,被城里人打量自己就羞耻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哪里还敢开口叫卖啊。
反正一个村里顶多有那么二四个活泛的,其他人宁愿把东西给他们代卖,也不想自己去卖。
林姝收拾了两个提包,多带点糖、粮票、果酱、秋梨膏之类的,不管送人还是自用都好。
第二日一早还天蒙蒙亮呢,林姝就坐陆绍棠的车离开。
等崽儿们爬起来,发现爹娘早走啦
不过他们也没啥,因为昨晚娘都和他们说好了,而且平时爹回家如果不休假的话也是这么早就走的,有时候他们都看不着人呢。
甜甜盼盼带着侯伟在胡同里和找过来的虎子几个玩游戏,小孩子可玩的游戏才多呢。
他们先玩过家家,你当爸爸我当妈妈,把哄
宝宝喂饭饭、打针针上课课这一套玩完,后面就开始抓特务、打混子,再后面就开始拉着爸爸叔叔们去结扎。
宋优苹从陆绍材家出来,瞅着胡同里几个孩子正玩得不亦乐乎,她笑道“甜甜盼盼,你们爹娘一大早就走了,你们知道不”
甜甜心眼少,她道“不知道啊,我们还睡得喷香呢。”
宋优苹就笑“咋不带你们去呀,不会是不要你们了吧”
甜甜“我娘要去二姨家,才不是不要我们呢。”
她也不觉得宋优苹有什么不对,毕竟村里总有那嘴贱的喜欢用“你娘不要你了、你爹不要你了”之类的话来逗弄孩子,把孩子逗得哇哇哭很爽似的。
甜甜的想法是我才没有那么幼稚,我才不会哭呢。
那边当大夫负责给虎子几个结扎的盼盼听见不乐意了,他对宋优苹道“宋阿姨,你爹娘不要你了吗”
宋优苹皱眉,心里涌上一点恼火,“当然没有,你怎么这样说”
盼盼麻溜地拿起小树枝顶替的手术刀,在虎子肚子上划一刀,又拿一片树叶迅速止血,对宋优苹道“你看,你来我家见到好多次我爹娘,可我们一次也没见着你爹娘,他们要不是不要你,咋一次也不见呢”
宋优苹气得脸色发青,小小孩子忒没礼貌,真讨厌
她沉着脸,“盼盼,你这么没礼貌,你娘知道吗”
盼盼“宋阿姨,这叫没有礼貌呀我还以为是有礼貌呢,要不你怎么一见面就说我爹娘不要我们了呢”
宋优苹竟然被他堵得不知道说什么。
恰好严斌从院子里出来,他刚才去茅厕就在院墙里面把宋优苹和孩子们的话都听见了,他笑道“宋干事,一早上就和小娃娃们打嘴架呢”
宋优苹原本挺生气,看到严斌就把火气压下来,满脸堆笑,“你可别胡说,我怎么可能和小孩子打嘴架呢,我是和他们闹着玩儿呢,对吧,盼盼”
侯伟瞅着他们,喊道“要玩赶紧过来排队结扎,现在结扎还能领两块钱补贴,过期不候了呀。”
严斌赶紧投降,“我还没结婚呢,不能结扎。”
宋优苹朝他笑道“严斌,你等会儿干嘛去要不来制香厂看看吧我帮你做两盒高档香,你寄回去给你家人当礼物。”
严斌有点心动,“会不会不大好,这可是大队副业,不能随便拿。”
也没多少钱,他可以花钱买。
宋优苹笑道“我是公社副业监督干事呢,我能做主,我帮你做没事儿的。”
这时候陆金玲从院子里跑出来,瞅着严斌和宋优苹正在说笑,她脑中警铃大作,立刻凑到严斌跟前,对他道“严斌,不是说去知青点么,你怎么在这里闲聊呢你要什么香那是我二叔家的,我帮你拿。”
严斌略有点为难,“算了,不要了,你们别为我犯错误。”
他一副不想看俩女孩子为他较劲的样子,转身自己走了。
心里却无比受用得意。
他向来属于那种公孔雀类型,到了哪里就开始开屏,吸引异性,愿者上钩。
那基本是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但凡和女的有什么猫腻都是对方勾引我。
即便他对林姝那种大美人犯花痴,也就是盯着犯花痴,并不会跑到她跟前献殷勤、暗搓搓勾搭之类的,若是对方的丈夫、男友表现出对他的敌意他还会非常警觉地退缩回去,用安全距离表示自己清清白白从无不轨意图。
他只需要在原地孔雀开屏,就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前赴后继的扑过来,所以他很享受这种虚荣感,一点都不会以身涉险。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只要不是他主动的,即便两人偷情弄出什么不好的结果,姑也能给他摆平,女方也没脸诬赖他。
再者这种主动扑上来的女孩子会非常非常爱他,爱得死心塌地飞蛾扑火的那种,自然也不会想害他。
如今陆金玲、宋优苹还有知青点的两个漂亮女知青都对他流露出很明确的信号,但是他不主动、不拒绝,就静静地享受她们的投怀送抱,享受她们为他暗自较劲。
这让他非常有成就感,觉得自己非常帅气、年轻有为、魅力无边。
虽然不管是在首都军区大院儿、工人大院儿自己心仪的女生对他没意思,还是乡下如林姝那样的大美人对他也没感觉,他依然能从主动靠过来的女生身上找到优越感和自信,即便她们是冲着他“首都来的身份”靠过来的。
他享受这种被女孩子追捧、抢夺的成就感,即便表面一副“你们别这样,我不想你们吵架”的姿态,心里却是爽爆的。
严斌走了,陆金玲却和宋优苹在胡同里横眉冷对。
陆金玲冷笑“宋干事,以前我以为你很清高,不屑于搭理男人呢,怎么见到严斌就这么热情。”
宋优苹“他让我帮忙,我总不好拒绝吧。”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起来。
甜甜和盼盼几个也不玩过家家了,都开始仰头瞅着她俩。
盼盼还小嘴巴一动一动飞快地跟着学习什么。
最后直到方荻花听见声音从家里出来看看什么事儿,宋优苹和陆金玲才互相阴阳两句然后各自分开。
待她们走后,盼盼纳闷道“她俩为什么吵架”
甜甜“因为严斌和宋干事说话。”
盼盼“说话有什么好生气的”
侯伟“肯定是因为严斌不想结扎”
虎子“对,二丫爹不结扎大家都笑话他,气得他去结扎了。”
宋优苹去了制香室,跟方荻花笑道“大娘,我今天想体验一下高档香的做法,你给我推荐一下吧,茉莉香还有檀香是吧”
方荻花“宋干事,你歇着吧,那边有热乎乎酸甜的果茶,你去喝喝茶看看书听听收音机也行。”
让你做,二十支香得祸祸一百支的材料,就算可以回收也费时费力不是
宋优苹却
一副诚心想帮忙的姿态,非要做。
方荻花脑子转了一下念头,可能宋优苹想要高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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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没什么,即便高档香也没几个成本。
她道“宋干事,你需要什么只管去那边拿,不用自己做。”
不知道她这个态度刺激了宋优苹还是怎么的,宋优苹脸色一变,委屈道“大娘,你把我看成啥人了呀我向来工作认真,可一点都没占过公家便宜。”
方荻花嗯,没明着占,都是我们上赶着逼你拿的。
宋优苹每次来制香厂走的时候都得装一提包各种香,平时是卫生香,夏天就是蚊香,现在又想朝着高档香伸手。
高档香虽然成本也不高,但是原材料是从外地采购来的,数量有限,有时候那边不凑巧这里就得等。
高档香卖价高,但是大队抽成和普通卫生香一样,陆大哥愿意卖,方荻花也愿意做。
她自然不舍的给宋优苹一提包一提包那么带走。
以前她拿走卫生香和蚊香,一开始也就几把几把的,后来按提包拿走,一开始还说什么工作需要、检测等等,后来直接就是“我带回去有用,我带点儿香回去”。
单葡萄等人不敢阻拦她,毕竟她是公社干部。
方荻花也不好意思不让她拿,毕竟她是公社下来监督的干事,带点香回去也没什么,即便对方不主动拿,他们也会主动送上的。
就是这么一次一提包的拿,也实在是有些不要脸。
原本方荻花还跟林姝说,这个宋优苹会不会是来偷学制香手艺,回头让他们大队也制香的,林姝说不会,即便会也不怕,毕竟制香本身就没什么难的,人家制香厂用机器制香效率很快,他们乡下无非就是靠廉价劳动力和廉价材料而已。
如果他们大队也做,那自己大队就改进品种,反正市场很大不会没生意做的。
结果宋优苹没偷学技术回去让大队制香,反而小家子的每次都拎一提包香回去。
林姝是无所谓的,觉得这都是损耗之内,但是方荻花这些过惯苦日子、精打细算的人不一样,他们觉得损耗只包括做坏的或者被雨淋之类的,不包括被人一直白拿。
老大开拓市场,送人样品也就是上百样,总不可能一提包白送人的。
真说起来除了宋优苹还真没人白拿他们的卫生香。
陆大哥平时给支书和大队长不少,让他们送给其他大队相熟的干部,结果他们抠抠搜搜的顶多送人家一大把,多了不肯送,反而是人家点着好回头又来买个百来包。
陆大哥也让他们给公社革委会送,争取让各办公室、干部干事家里都点上他们的卫生香。
结果除了一开始的一小包样品,剩下的秦主任都让财务付了钱,支书不要钱公社就用别的方式给了补贴。
其他人也有想要的,夏季潮湿发霉的时候家里点燃卫生香真的很有用,也暗示过支书。
支书也没抠搜,为了不让他们为难,不需要他
们付钱,就把一些略次品的白送他们,无非就是短一点或者粗细不一呗
这样就不用他们付钱,也不会被秦主任说,大家都满意。
可是即便如此,那也给不了多少,毕竟这东西不能吃,只能用来点,囤多了也没用不是
那这个宋优苹拿那么多就是去卖了。
一次两次还行,这都好几次了。
这一次方荻花不想松口,普通香你拿就拿了,高档香自己都不够卖的,哪有多余的给你拿
若是以前陆家肯定忌惮公社干部,方荻花也不会随便得罪人,可现在二儿工作稳定,自家和大队关系铁还是先进家庭,一家子又是先进,她还真不怕一个宋优苹。
宋优苹这一次倒没想要一兜子高档香,就是想给严斌做几盒子拉倒,想着让他寄回首都顺便提她一嘴,她也能在他面前刷好感。
可她拿习惯了,方荻花又不知道她没真想拿,自然就婉拒。
婉拒对方还不消停,方荻花就直接道“宋干事,你要拿就拿卫生香,高档香不行,产量低没有那么多。”
这话一出,宋优苹的脸瞬间涨成茄子皮。
很多事儿都是心照不宣的,大家心知肚明不用说出来,说出来就无异于明晃晃打脸了。
宋优苹非常气恼,声音都有些尖锐,“大娘,你、你啥意思这是说我拿制香厂的东西我可没有”
方荻花看她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也不想闹僵得罪人,便道“我没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高档香材料不够了,要做也得过些日子。”
宋优苹冷笑,“我不过是看你们太忙,人手不够,想帮一把手,你们可倒好,不但不领情还挤兑我呢。”
看她不借坡下驴,反而还不依不饶,方荻花也不和她小年轻一般见识。
她忙着呢。
现在制香厂订单越来越多,原本请了单葡萄和顺妮儿过来顶替她,结果活儿太多她又在这里忙活上了。
单葡萄和顺妮儿过来问咋回事。
方荻花“没什么,都干活儿去吧。”她又对陆二哥道“老二,去给高档香的材料厂家打个电话,催催,让他们快点发货,咱断顿儿了。”
陆二哥应了一声就去打电话。
宋优苹那个气呀,感觉方荻花这是故意做戏给她看呢。
她很想甩手拂袖而去,只是又不想放弃和严斌接触的机会,毕竟她在乡下要想接触首都那边的人可不太有机会。
她的婚事和陆金玲一样,高不成低不就,主要是自己心比天高。
身在公社,按照正常的规律顶多嫁个公社男人,顶顶好的就是嫁到县里。
可县里那些没有出息的男人她也不要啊,自然想嫁个青年才俊,起码得王守科那样的是县委机关的干部、干事,再不济也得是工厂领导家的孩子。
只可惜她想得好,也物色了几个合适的对象,人家却看不上她。
人家也想娶个对自己工作有助益
的对象不是再不济也得是城里有工作的姑娘。
宋优苹是公社户口,进城也没那么容易,看她家里人脉也不可能给她活动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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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了城里的优秀对象,她就得和公社的相亲,去其他公社那等于抛弃自己的优势,自然不行。
即便是自己公社,她看上荆秘书,人家也没看上他。
荆秘书心气儿高着呢,秦主任摆明以后是要高升的,他给秦主任做秘书得心应手,秦主任肯定会带他走的。
而且荆秘书是颜控且喜欢温柔软和的女孩子,不喜欢宋优苹那种带刺儿的,再者大家都是体制圈儿里的,谁不知道谁啊
没兴趣。
所以严斌的出现就像一个盼头儿,不仅是陆家庄大队女知青和陆金玲的盼头儿,也是宋优苹的盼头。
主要是严斌这货给身边很多女孩子一种“他是不是对我有意思”的错觉,只要我努力一下他就是我的,结果有别的女孩子竞争,他又给人一种“他对我比对她们感兴趣一点”的错觉,自然就竞争越发激烈。
一方面想潇洒走人给方荻花脸色看,一方面又惦记严斌不能爽快走掉,所以宋优苹就很恼火。
接下来两天她开始有事没事找制香厂的茬儿,不限于大娘,咱制香厂这个卫生不行啊。大娘,咱制香厂这个成本和收益账目对吗账目给我看看吧。大娘,咱们都卖到那些厂里去客户名单有吗给我看看吧。
方荻花当然不会满足她,索性装聋,还大声喊让方姥娘把助听器给她用用,给宋优苹气够呛。
盼盼和甜甜几个在家里瞅着,又凑堆儿开始嘀咕了。
甜甜“这个宋阿姨好讨厌,比金玲姑姑还讨厌。我要给秦伯伯打电话”
金玲姑姑顶多嫉妒娘长得漂亮,不用下地干活白跟着爹享福,但是不会来家里捣乱。
这个宋阿姨竟然给奶奶捣乱
哼
秦主任大部分时间都在乡下视察,自然常来陆家庄大队,跟陆家也非常熟悉,他还很喜欢甜甜几个,每次都给他们带把糖呢。
盼盼“打电话不安全,会被她大伯听见的,她大伯在公社负责接电话。”
甜甜“那怎么办”
侯伟“我们套她麻袋。”
盼盼“小小年纪,别整天打打杀杀的,甜甜你画画,咱举报她。”
于是几个孩子开始画画告状了。
甜甜的简笔画非常生动,虽然寥寥几笔,却能让人看出人物神情,就把宋优苹那种故作的高傲用噘嘴扬下巴画出来。
重点画她每次装一大兜子卫生香回去
还要画她跟奶奶吵架找茬儿
他们记性可好呢,宋优苹挑那些刺儿他们都记着。
甜甜动作可快呢,而且画画的时候从来不涂改,加上义愤填膺画得又快又好。
一边画还要一边写字解释说明。
最后还得强调这是密信,不可以告诉别人,更不
能告诉爷奶爹娘,免得大人觉得他们告密不好。
写好以后又拿了林姝的信封,把信纸折好装进去。
侯伟提醒要贴有票,盼盼却抠门儿舍不得,“咱自己送呗,要不就让周伟民送。”
最后他们决定让陆平哥哥帮忙送。
陆平现在每天去公社上学,傍晚回来去大队帮忙算账,可忙呢。
好不容易等陆平晚上回来,二小只就哒哒跑去找他,“哥哥,哥哥。”
听着二个孩子小鸟雀一样叫喳喳,陆平也不烦,反而挺高兴。
甜甜就把信给他,都糊口了,而且信封也写着秦主任亲启,后面括号加密,不许别人偷阅。
陆平好奇道“你们写什么呢”
盼盼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嘘,别让奶听见。”
他们不肯告诉陆平,就让他帮忙送信。
陆平有些为难,试图让他们明白秦主任是国家干部,不是普通的伯伯,不能随便通信,如果通信最好让大人知道什么内容。
甜甜理直气壮道“秦伯伯上一次还跟我们说悄悄话,问我们大队的事儿呢,咋我们不可以给他写信”
陆平就笑,“行,不过要是秦伯伯生气,或者你们惹了事儿被爷奶打屁股可不能说我没提醒你们呀”
甜甜笑道“爷爷奶奶不会打我的,顶多打盼盼。”
盼盼“呃”
侯伟“哥,你放心吧,还有我呢。”
盼盼犹豫了一下,“大哥,你要是不帮,那我们让二哥和侯博哥送。”
陆平“算了,我帮你们送。”
盼盼又让他保密。
陆平点头“行,保密。”
以他对盼盼和甜甜的了解,他们不会做出格的事儿,即便写信也是好玩的内容,不至于调皮捣蛋。
秦主任自打来了奋斗公社,这几年也算成绩斐然。
主要是有个陆家庄大队,屡屡给他惊喜。
今年不少大队、生产队都安装那个水轮泵灌溉技术,大大提高灌溉效率,今年夏天种玉米、秋天种麦子有些缺水地块就获益了。
除此之外技术组还帮各大队因地制宜,发展合适的副业,不少大队都开始从陆家庄大队买红麻、黄麻种子来种,还有大队也开始从陆家庄大队买兔子养殖。
他们还改进了沤农家肥的方法,比从前能收获更多的基肥。
即便总体效益还不怎么显现,可社员们的生活是有改善的。
再者优生优育宣传也给了意外惊喜,超额完成任务,很让他在县里市里露脸。
他这阵子每天都忙着骑车去各大队、生产队巡查,今天终于可以歇歇。
他刚坐下端起罐头瓶做的大茶杯喝了口茉莉花茶,就看到荆秘书拿着封信过来。
他眼神示意什么东西。
荆秘书犹豫了一下,把信递给他,“主任,陆平送来一封信。”
秦主任常去陆家庄
当然知道陆平是谁,这可是陆家庄真正的大队会计。
公社会计开会现在都是他来,他爹整天不着家儿,据说已经扩展到外市去。
咱也不知道咋有这样出门子就如鱼得水的人。
秦主任放下茶杯,伸手接过来,却见荆秘书欲言又止,“怎么了”
荆秘书aaadquo信也不是陆平写的,估计是甜甜和盼盼那俩孩子。3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也不知道这俩孩子是好玩儿还是啥,陆平也不知道,因为俩孩子不说,还在信封上印满了“密信”字样。
一看就是用橡皮刻的章。
秦主任拿在手里掂量一下,怪沉的呢,笑道“这俩孩子天生招人稀罕,我瞅瞅他们给我写什么信呢。”
他撕开信封,拿出信纸,展开,映入眼帘的显示一通彩虹屁,秦伯伯叫得欢儿,还夸他人高又帅,当领导又平易近人不拿架子不吓唬小孩子等等。
这个秦主任乐呵的,哈哈笑声不断,惹得旁边办公室的人都探头探脑问咋回事。
宋邦友“主任这是得了啥好事儿呢”
其他人摇头,都不知道。
他们就假装去上厕所、倒水,都站到走廊去瞅瞅。
屋里,秦主任继续看,彩虹屁过后就是简笔画了,画的是秦主任去乡下视察的事儿,把大队的重点项目都给画出来,每个人都画得栩栩如生。
虽然是简笔画,可他们把最显著特点画出来,所以秦主任一眼就认出哪个是支书哪个是大队长哪个是侯工等。
一开始他笑哈哈的,后来面色就渐渐凝重起来,甚至浓眉都拧起来。
这个小宋,不像话
看完,孩子们还特意提醒呢“秦伯伯,你可不要告诉我爷奶爹娘呀,我们也知道告密不好,说不定会挨揍屁股呢,要是我们挨揍,您也会内疚不好意思的对不所以,为了我们都好,您就不要告诉他们啦。”
秦主任对这俩孩子的稀罕就更上一层。
他还从来都没见过这样懂事又聪慧的小孩子呢,才多大六岁还是七岁
瞅瞅这画画的,还有这字写的,虽然一看就是小孩子的笔触,但是稚嫩中透着风骨,竟然隐然有自己风格呢。
稀罕完孩子秦主任就对宋优苹更有意见了。
一周后,姜卫东开车过来接人的时候恰好奋斗公社下了通知撤销宋优苹公社副业监督干事的职务,让她停职反省,同时把拿走陆家庄卫生香的货款给补上,并且要交代卫生香的下落,否则还得按投机倒把处理。
宋优苹接到处分的时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她忍不住冲着方荻花喊道“方大娘,你这个人可真、真是阴险呀,表面豪爽背后告刁状”
方荻花还对公社的处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对宋优苹的指责更是莫名其妙。
不过她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宋优苹都不会信的。
宋优苹摔摔打打地收拾东西,气呼呼地骑车回公社了。
下来负责送处
分通知的是公社副民兵排长许建业,后屯人22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林爱娣老公。
他朝方荻花笑了笑,“大娘,她这么刁难你,你该早点说的,要是和公社不好说你和我说呀,我指定帮你跟革委会说。”
方荻花“建业啊,不管你们信不信,这事儿压根就不是我跟公社说的,我这一天天在家干活儿,也没出门,今儿突然来这么个通知我还奇怪呢。”
许建业原本以为是方荻花说的,可既然方荻花否认那就不是她。
别人不敢保证,方荻花却是大家共识的不扯谎,她这辈子就没必要撒谎,更大的事儿她都敢承认呢,只要她说不是就肯定不是。
许建业点点头,“大娘你放心,我去公社的时候会说一下的,这事儿不是你说的,他宋家要记恨你就是他们小心眼儿。”
待他们走了以后,方荻花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还跟陆二哥、姜卫东几个说呢,“秦主任这也太千里眼了吧”
甜甜笑哈哈道“这是明察秋毫”
侯伟“我知道,是火眼金睛”
盼盼一点不担心露馅儿,因为陆平哥没告诉爷奶,秦伯伯也没说呢。
他们都是信守承诺的人
姜卫东笑道“这种情况指定是被人举报了。”
方荻花“难不成是金玲那孩子帮忙举报的”
瞎子也能看出来宋优苹和陆金玲为着严斌较劲呢。
保不齐陆金玲为了赶走宋优苹悄悄写举报信
二小只仰头瞅着方荻花,哎,奶真善良,金玲姑也不知道宋优苹拿咱卫生香,也不知道你俩吵架啊
除非你指使她,要不她那么笨咋可能想到这个
不管宋优苹和她大伯怀疑是谁举报的,反正他们没敢对陆家庄撒气,因为秦主任亲自跟宋邦友谈过。
他顾念宋邦友年纪大还是给留脸面的,却也二令五申凡是下乡包队监督农事的公社干部,一律按照干部下乡蹲点的规矩来,不许吃拿卡要,不许徇私舞弊,更不许公报私仇等等。
这些就不是二小只能理解的啦,因为他们跟着姥儿、大姨坐着姜卫东的吉普车去轧钢厂去看宝宝啦。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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