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一夜。
产屋敷无惨醒来时, 室内一片寂静。
被屏风和几帐遮挡而显得昏暗的室内,传来轻缓的呼吸声。
他陡然惊醒,睁眼, 却见到距离一手臂的另一床被褥之上,睡着一名姬君。月色下, 女性的睡颜静谧美好。
可是,是红雨姬啊
他猛地坐了起来,惊疑不定地看了她许久,大脑才缓缓运转, 回想起今日之事。
这是睡着了的红雨姬。
也是,他未来的妻子
女性一动不动的样子与白日不同,气息柔和,高洁生辉。
又像是投下的幻影。
纤长的脖颈衬着,如月色皎洁。
他忽然恶从胆中来,伸出手,但刚刚碰上,女性似有反应, 眼睫颤了一下。
产屋敷无惨立即停住, 等待片刻后故技重施。
如此反复多次后, 初桃似是不耐, 在睡梦中反握着他的手, 向她的方向一扯,产屋敷无惨就撞入到她怀中, 被她抱着睡。
他僵硬的不敢动,心脏吓的要跳出胸腔。
待她气息平稳后,他羞忍难耐,圈上初桃的手, 想要挪开,可女性貌不惊人,手腕纤细,却很沉,压在他胸口上沉甸甸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竟睡的这么死
睡死你算了
产屋敷无惨瞪着她的下颌。
说来也奇怪,他已数日不曾睡好,日夜为今日焦灼因此眼眶青黑,他的父亲还寻了女性遮粉的物什要为他遮掩,被他一顿骂。但此时此刻却困意席上心头。
产屋敷无惨睡着了。
翌日清晨,屋外鸟鸣声阵阵。
产屋敷无惨迷迷糊糊地撑开眼皮,听到身侧说话声。
“姬君,朱雀内亲王殿下有急事寻,说是府中出现怪事。今日明明是姬君好日子唉,要拒绝他吗”
好像是她的女房。
“我知道了,现在便去吧。”
这是她的回复。
于是身侧的女性就起了身,此时天色还雾蒙蒙一片。
见他还睡着,还笑着给他掖了被角,吩咐其他人动静小些。
产屋敷无惨躺在床上,看她更衣洗漱梳发,一直到她离开才松了口气。正要继续入睡,忽听那进来收拾的侍女隔着屏风与人交谈起来。
“他竟是半点不懂礼数,明明早就醒了,还赖床不起,像块木头一样呆在那里,不知服侍姬君更衣”
产屋敷无惨“”
明明是下人低语,可怎么这么清楚
像是故意说给他听似的
他愤怒地坐起来,挥袖将小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
茶具碎裂的声音让空气都寂静了片刻。
一名侍女慌慌张张地出现在屏风后,看他一眼,却是先去收拾掉落的茶杯碎片“桃姬大人最喜欢的茶杯”
什么
产屋敷无惨大惊。
可下一秒,另一名雪色头发的童女也从屏风前走了出来。
他比另一人要平静,用无惨讨厌的那种目光冷冷地注视他“你听到了”
产屋敷无惨冷笑“你在我屋子里说这话,不就是要让我听的吗”
一个侍女也敢妄议主人
打碎这套茶具的锅,无惨已经想好怎么推到里梅身上了。
里梅看着他,忽然看向他身后连通着外边檐廊的门,微微一笑。
等等,难道红雨姬回来了看到了
产屋敷无惨一惊,但他旋即意识到,正是初桃不在,才给了里梅动手的机会。
咒术师站到他跟前,落下了深深的阴影。
里梅俯视着他“不思进取,如此,也配成为姬君的夫婿”
产屋敷无惨气恼“是红雨姬要求娶我”
恬不知耻里梅被气到,扣着他的手腕将他拖了起来“你不过仗着姬君的喜爱罢了起来。”
他已收拾好情绪,转变策略。
也学会了要以平常心对待初桃的夫君,可这人又怎好意思睡到日上三竿连宿傩大人都没有的待遇
就算是宿傩大人,一有不和她心意的地方就会被踹,自己醒了就要把他叫起来。
就算是宿傩大人,也会在梦中为桃姬好吧,是在等他为桃姬梳发编发时扯她头发。但宿傩大人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他会把早上冰冷冷的衣服熨烫了再扔给桃姬穿,多么体贴
可这人什么都不做就躺着,还想要桃姬反过来服侍他不成
岂有此理。
“我会教你,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夫婿。”
里梅冷声说,霜气在室内铺陈开,一瞬间的威压压的无惨喘不过气来。
他挥袖让另一名侍女带着碎裂的茶具下去,已然是女房朝颜之下的第一侍女。
里梅新娘课程开课,无惨被刁难了一整天。
其他人竟然视若未睹,他的侍从也被驱走
明明是个男人,却要和服侍主君的妻妾一样
要坐姿端庄,不能失去礼数。
要洁净身体,不可沾染污秽。
要薰香,让人怡神悦心。
这些都算了。
早上要醒的比她早,服侍她穿衣,为她梳发。
她回来后,还要替她更衣
那还要你们侍女干什么
无惨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在为下朝回来的初桃脱衣。
初桃穿的虽不繁复,可平安京女性的正装都是里三层外三层,为了做出与季节相称的领口渐变色,甚至要穿五件不同色的单衣。
她从来都是一键穿衣,不嫌繁琐。
如今被一件件脱下,倒也有几番情趣。
最外面的是短制唐衣。
然后是单衣。
要先解开腰带,再从肩膀往下环过手臂。
相比前两任丈夫,产屋敷无惨并不算特别高大,加上动作缓慢颤巍巍,扯个腰带也要欲拒还迎地扯两次,就像是故意怀抱她似的。
初桃看的笑意盈盈。
忽见他抬头气恼看她一眼“你不要看我”
初桃说“好。”
于是就着他的手扯下腰带,欺身压过去蒙住了他的眼睛。
想让玩家不看你没门
青年眼睛骤然睁大,就被一抹桃红掩盖。
因为她的靠近身体后退,后脑差点磕到屏风,被初桃扯了一把顺势推倒在地。
“你干什么你别乱动”
初桃说“好。”
于是抓住了他的两只手腕。
产屋敷无惨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妻子蒙着眼束缚着手腕,扣在了地上。
这是一个对男人来说颇为耻辱的姿势。
同时,也说明她有轻而易举制服他的能力她甚至什么力气都没用,他就像陀螺一样倒下了。
产屋敷无惨一瞬间咬紧了唇,若是以往早就痛骂出声,此刻硬挺着,打定主意不在她面前示弱。
视野被遮掩,却依稀能看见眼前的人影投注下来的视线。
“产屋敷君。”
“你当真美丽呀。”
她夸奖着他的容颜。
这是在嘲讽他吗她明明要更加的漂亮而且哪有人形容男人美丽的
眼眶贴上了什么温凉的东西。
她轻轻按压时,产屋敷无惨才后知后觉这是她的手。
他很快就想到巷口被她用力擦去眼泪的样子,正要恼,女性的手指却蜿蜒而下,描摹着他面部线条的轮廓。
她什么都没做,动作也轻飘飘的,却平白激起一阵痒意。
手指越来越往下,行至唇边时,产屋敷无惨终于忍无可忍,他张口,却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没想到的动作,不小心咬住了她的手指
女性的手指直直戳进口腔,牙齿能感受到肌肤下陷触碰到硬骨的感觉。
初桃一顿。
产屋敷无惨也僵住了。
他刚刚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正要狠狠咬一口,为自己得逞的反抗喜悦的下一秒眼前却浮现出那天夜里脸带血痕的姬君,因着此刻莫名凝滞的氛围,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了恐惧。
在一片可怕的静谧中。
产屋敷无惨动了。
“”
牙齿摩挲着方才的咬痕,湿热的舌尖小心翼翼地抵着她的指腹,浅浅的舔舐后,像蛇一般缠绕了上来。
微张的唇间,猩红的舌尖像是蛇信子一样才露出一点,就隐没在她白皙的手指之下。
感受着手指上濡湿的触感,初桃忽然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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