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 去战国玩(49) 伊邪那美:无惨当住……
49
安倍晴明一笑, 虽已过百年,但论哄初桃高兴一事他并不生疏。他时常怀念过去的事,清晰地记得自己的妻子所有的喜好与情态, 是以如变花变蝴蝶一事都信手拈来。
可她往日还少不得多看几眼, 今日却垂着眼,兴趣寥寥。
安倍晴明心知她心中已有想法, 放轻了声线“请姬君明言吧。”
是示软。
她就喜欢别人这样呢,果然, 立即高兴说“变狐狸像上次那样。”
安倍晴明一怔,“像上次那样”那股如置梦中的感觉更清晰了。他思虑一瞬, 却是弯起一双狐狸笑眼“姬君不是摸过真正的狐狸了吗”
“可我此刻却独爱白狐公子啊。”
她说的狡猾,喜欢便喜欢, 还要加一个“此刻”的限定。
可这丝毫不妨碍五百岁的安倍晴明听得失笑, 他该是云淡风轻的, 但这会儿看着远处而来的视线,终是忍不住。他抬起手,透明的结界便像水波纹一样在空中震荡开, 青年以袖遮面, 再落下时, 乌帽垂落, 已有一对耳朵立于乌发之上。
初桃眨也不眨地看着, 见结界起,便探过身,捂住了他的耳朵,发出喟叹。
“像梦一样。”
“什么”
“我好高兴,”初桃弯起眼,“你们都不曾离去, 在我回过头就能看到的地方。宗次郎、赖光、小梅、荻还有晴明,晴明”
她一遍遍地唤着安倍晴明的名字“我们的故事都不曾结束。”
虽然她除了崩档的叶王之外,给每一个死去的丈夫都预留了一个存档。
但那始终是另一个存档的,无法继承到这里。
哪像如今在意的人喜欢的人几乎都聚在一起呢如此一来,玩家以后就算再死丈夫良心也不会痛了,不过是换个地方团聚罢了。
她是真的高兴,不说他人,如今的五位丈夫中,继国宗次郎虽要转世却已立下束缚,以后或许可凭借束缚寻他;安倍晴明就在这里;鬼舞辻无惨虽然可惜,但二十等分的两面宿傩也老老实实地待在手指中;至于麻仓叶王
“听小梅说,叶王也应当在黄泉,他怎么没来见我”
安倍晴明回“麻仓君已转世,此时或许已有三岁半了。”
好嘛,麻仓叶王三岁半,初桃忍俊不禁“我倒是忘了这件事,他转世去了何处,我可能寻到他”
“哎呀,这可是麻仓君的秘密,我可不好多说,以免破坏了这份惊喜。”阴阳师轻摇折扇,没能说出口的是,麻仓叶王的转生地点乃是千万里之外的另一片土地,未来十年内多半都无法相见。
他因此笑的狡黠。
初桃松开了他的耳朵“那叶王”
安倍晴明忽然抬起眼,乌黑如玉似的眼瞳注视着,笑意犹在“姬君,确定要在我这里一直询问他的事情吗”
初桃无辜回“我听说你们在这里是至交好友,平日里无话不谈,他甚是尊敬你,常聚在你这里饮茶饮酒,这才问你的呀。”
“唉等麻仓小友回来,我便与他绝交。”
初桃哈哈大笑,高兴了,不再提起他人。
安倍晴明便知道她是喜欢他吃醋,或许说,比起将嫉妒的、不平的情绪隐藏于心强装和睦,更希望他表现出来,好叫那口郁气散去。不然,她怎么放轻了力度,轻轻揉弄爱抚他的耳朵呢
还有意无意地看着结界的阵点。
她允许他嫉妒,也允许他不再遮掩。
他叹气,撤去了那层欲盖弥彰的结界,将现在院中发生的显现于人前。
初桃的眼睛更亮了,显然是满意的“这才对嘛,你是我第一个求婚的夫君,可不能躲躲藏藏,以和我的婚姻为羞耻啊。”
青年没有辩解,只含笑“是。”
许久,他说“方才姬君说自己高兴,我亦如此。若早知死后也有这番境遇,能再次得见姬君,或许我不会再惧怕死亡。”以至于,临死前都要为自己编织出一场虚假的幻梦。
“晴明也会怕死吗”
他笑“我是人啊,自然也会恐惧。”
未知与失去,便是恐惧的来源了。
初桃便“哎呀”一声,安抚着再摸摸。
“姬君可惧生死”
“从前惧怕,现在不怕。”
毕竟她现在在游戏里可是足足活了五百岁呢。
“那姬君害怕什么呢”
到了这里,初桃忽然回过味来,晴明似乎是故意挑起这个话题,想要说她的心事呢。
“我害怕的倒并非害怕,只是有一件事为之烦恼,人的命运是既定的吗”
她实在无法想清无惨的预言,包括她与晴明的缘分,为何在玩家的干涉之后才好像早有注定。
这明明是个随机性很高的游戏啊。
安倍晴明点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格。他的未来在被窥见的那一瞬间就会发生变动,只是影响力太小,大多时候都仍然沿着命盘前行。”
他叹气“命运向来无解。”
“可,姬君却不在此列,是可以游离于命盘之外的人。”
“”
“因为,姬君已经打破了无数命运的桎梏,创造出许多崭新的美好未来了呀。”
他弯眸轻笑,声线笃定。
初桃怔愣一瞬,忽然想通了。
是啊。
我可是玩家
能读档能存档,有一群论坛的友友作为后盾,是无所不能的玩家啊。
其他nc的命运注定又如何,若是初桃想要干涉与改变,还不是随便读读档努努力就能成功。
五条觉的早逝可以在进入平安京前避免,两面宿傩、鬼舞辻无惨、安倍晴明在她手下都有不死亡的hay endg,甚至在剧透知道加茂是坏蛋的现在也可以读取过去的档先把他杀死来规避。
她完完全全可以做到让所谓的预言无法实现,玩家才是游戏的中心,游戏的主宰。
她慌什么呀。
那点因为游戏太真实太神奇而产生的异样情绪淡去后,玩家便彻底安心了,看着晴明的视线更加柔和敞亮了。
安倍晴明含笑看着,察觉她状态好了,方才抬手,为她整理凌乱的发梢。
目光慢慢拂过她的耳后。
那里肌肤光洁,却隐藏着
属于“自己”的数个五芒星印记。
是他留下的,却又不是他自己。
来自于其他世界的“安倍晴明”。
大阴阳师在看到的第一眼便福至心灵看穿了这一点。
如同他自己说的那般,每个人自出生起就有其命格,或许爱而不得、多有坎坷就是属于“安倍晴明”的命格。所以这些“安倍晴明”才会在明知没有结果的情况下留下属于他们的印记,以待来日。
安倍晴明淋过雨,体会过同样的痛苦。
可,好像也没有光明磊落到这份上。
他看着女性耳后错杂的印记,在第一个“安倍晴明”留下后,第二个“安倍晴明”覆盖了它,第三个“安倍晴明”又双叒叕地覆盖了前者。
所以他,也只不过是效仿自己行事而已。
而且,这可是姬君想要看见的。
安倍晴明奉旨吃醋,坏心眼地弯起眼,慢条斯理地将它们全都抹去了。
七日之限已到,初桃的生魂离开了黄泉。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后许久,才有两双眼睛恋恋不舍、如怨如诉地收回了视线。
“桃”
“夫人”
正是鬼舞辻无惨与伊邪那美。
伊邪那美冷声问“你为何一直不去见她呢”
“终究阴阳相隔,伤心无用。我一意孤行扔下她已是不配,如今怎还敢见她”
男人什么漂亮的话都会说。
她的丈夫伊邪那岐千里迢迢到黄泉寻她,分明答应了她不会回头看她,却违背了诺言。还在目睹她真容后抛弃了她。
腐烂的爱情就此止于黄泉。
但是
他似乎是不一样的。
说着这样的话,明明心都在滴血,面色苍白,指甲陷进肉里划出深深的血痕,想要出去的心无法阻挡,却从始至终都暗中窥视。
可他忍住了。
直到伊邪那美做幻术将鬼舞辻无惨眼中女儿的形象变作腐烂生虫的骷髅,他方才大惊失色,一边掉着眼泪几不成声一边要冲出去抱住她。
如果当日之人是女儿与无惨二人,他绝对不会回头,更不会在目睹真容后厌弃她抛弃她。
伊邪那美更加满意。
鬼舞辻无惨死了两次,本不在生死簿内,但也并非如初桃所想魂飞魄散,他残缺的灵魂游离在人世,化作妻子身上淡淡的光晕。
恰好被周围的鬼差发现,立即开辟通道专人专送到了黄泉。
在那里遇见了辅佐官。
因为其身体里所含的初桃血脉,鬼差高度重视,可也因为他在人世喊打喊杀死于初桃手下的结局,鬼差未曾声张,只犹豫着将他送到伊邪那美宫中。
鬼舞辻无惨看见了“初桃”。
向来视她的一切重于自己的鬼舞辻无惨没想到会在死后的黄泉看见妻子,慌了阵脚,甚至晕厥过去。
待醒来时,只看了伊邪那美一眼,就不屑地收回了视线。
伊邪那美搜罗了无数初桃的亲缘之人,每人看见她的反应都各有不同。麻仓叶王视她脸为虚无,安倍晴明不愿在黄泉见到初桃而视她为博雅,源赖光只看背影就知道不是,小狗有特殊的认主方法,伊邪那美因为他们养高了胃口,对后来人挑剔不已,有些人便是死在了她的不满意下。
但那些高标准的正面案例都是些君子,礼貌温和,像是鬼舞辻无惨这般阴阳怪气、语气恶劣地还是头一次。
“你一点都不像她你这个拙劣的模仿者恶心”
伊邪那美有了兴趣“你知道什么”
“我当然知道她一颦一笑,所有习态,都在我的脑子里不曾忘却,你以为你变作她的样子就能骗过我吗你知道她的眼底有一颗小痣吗你知道她向来站的板正,身体不会偏移吗,你知道她走路时脚尖的朝向,身体走动的姿态吗”
因此就成了伊邪那美的座上宾。
伊邪那美从他口中得知了许多。
他为她的女儿诞下百千子女。
他在女儿不在时支撑着她的所有事业,使得红雨姬的名声更加深入人心。
甚至于,还不惜赴死洗刷了他人对女儿的污蔑。
宫殿的门关了一天一夜,直到初桃造访。
鬼舞辻无惨等待了六日,围观了一日,期间对男人的污言秽语不计其数,甚至在见到安倍晴明所有人都觉得他待初桃如师如父,值得尊敬的第一眼就鉴出了他如同其他男人一般觊觎妻子的本质。
伊邪那美震惊,直到结界落下亲眼目睹了女儿与他的亲密。
可到这时,无惨可怜地喃喃着,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能让初桃高兴的作用。
“这是我做不到的。”
他只会让夫人伤心。
伊邪那美深爱着自己的女儿,也同样介意她的爱她的关注分给别人,尤其厌恶得她爱却辜负她早亡的麻仓叶王等人,北政所一直空置便是有敲打之意。
她平日自持身份,除非事出有因不会咒骂,如今
鬼舞辻无惨成为了伊邪那美的嘴替。
听的她心情舒畅,冷哼不已。
女儿已走,伊邪那美温和地看向“以后,你就住在北边的院子,与我一起等待她再临吧。”
无惨一点都没反应,像是根本不在意一般,呆呆地看着初桃离去的地方。
这怎么不算“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呢
他五脑七心,却只住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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