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信山深处的树林中惊起了一大片飞鸟。
本是荒无人烟的深林,此刻却突然迸发出格外剧烈且声势浩大的巨响,无数圆月一般的弧刃密不透风疾驰而出,将沿途经过的所有物体全部割接切碎,原本密不透光的森林树冠被轻而易举切下,硬生生将这一片密林给清成了只噼里啪啦落了满地碎木段的空地。
与此同时,如同雷暴迸发一般,巨大的轰鸣声在密林中间炸响,“滋啦”的电流声尖锐又刺耳,刺目的电流白光与金色闪电飞快闪烁,以近乎肉眼看不清的频率疯狂颤动,几乎将整片森林都映衬出一片耀眼的白。
密密麻麻的刀锋碰撞声以极其高频率的速度响起,一时间只听得见“叮叮叮叮”金铁交击的动静,无论是柴刀模样的日轮刀,还是以上弦鬼血肉凝成的刀锋,都在极短的时间飞快碰撞,又在凶狠向着敌方挥下被挡住后迅速收刀,重新在刹那间蓄力再度斩出。
与此同时,密集的圆月刃毫不停歇地从遍布鬼目的刀锋上飞出,高压高温的电弧也在空气中爆出灼热的焦糊气息,将整片空地都肆虐得不成样子,假使是实力稍逊一些的家伙,恐怕连安稳呆在这片交战空间都做不到。
“我的不甘我已经摆脱了人类脆弱的躯壳,脱离了极其短暂的寿命,作为鬼的我,不仅拥有长久磨炼剑技的时间,我也做得到视觉通透,让世界上一切东西都在我眼前显露出本源”
黑死牟目眦欲裂地挥刀,曾经作为起始剑士的实力经过变鬼之后长久时间的积累,已经精进到能达到被神明垂青的那个人的程度,他的脸上也蔓延着火焰一般的斑纹,只要坚持住极度的痛苦,“通透世界”的本质也会在他的眼中体现这个金毛小鬼凭什么说他“不甘”
人类时期的兄弟也早就化为黄土一捧,人类的寿命在鬼的漫长生命中只是微不足道的几十年,而今看见这金发小鬼的兄弟,他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一样的同胞双子,一样的兄与弟,一样的天赋卓越与望尘莫及。
没能亲手打败缘一,始终是黑死牟压抑着的执念,如今看到了似曾相识的兄弟,他又怎能不联想到自己
继国缘一已经死了,但是这对双子仍旧活着,只要将处境与他相似的哥哥变成鬼,再让其亲手打败死死压在自己头上的弟弟,是否也算得上完成了他的夙愿
但我妻善逸一点儿也不关心眼前敌人的想法,即便先前尖锐点出了“不甘”这一直戳心窝子的痛点,也只是他为了确认一件事。
“你既然认为我和那家伙是兄弟,那就说明,你的打算,是想要挑拨认知中我和家人的关系吧”
分明惯常是无辜弱气的一张脸,却在黑沉沉冷下表情之后显得阴翳森寒,分明从头到脚都是明媚的暖色调,此刻却莫名从明亮的金色中透出浓郁的可怖,我妻善逸的眼球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后不见一丝光亮的金光瞳仁猛然对上三对鬼目正中刻着“上弦壹”的鬼瞳,一字一顿说道
“也就是说,你
的本意是会破坏我珍贵的家庭,让我的家人讨厌我对、吧”
他的家人,他的家,无论哪一个,都是绝对不可以被伤害的东西,那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所有想要破坏他的家庭的家伙,都应该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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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杀意铺天盖地一般腾起,以几乎凝为实质的压迫性骤然爆发,柴刀的刀锋在空气中挥出轰雷般的爆鸣,区区音爆声已经不足以形容刀刃划破空气的声音,整片空间都宛如被囊括进了雷暴的电区,连地皮都被摧枯拉朽一般被灼热的电弧火花灼成了焦黑的颜色。
他一定、一定、一定,要杀死这个六只眼睛的鬼
上弦之壹和彻底狂暴起来的我妻的战斗,是任何实力稍逊的家伙都无法靠近的程度,那一片区域简直就像核爆中心,自保能力但凡稍稍差上一丝,被卷进去都会毫无生还的可能,最起码鬼杀队善逸在危机雷达疯狂爆鸣后撤了一大段距离之后,见到几块碎石被气流卷入,就亲眼目睹了这几块石头先被密密麻麻的圆月刃切碎,紧接着又被空气中的电流彻底电成灰烬的场景。
鬼杀队善逸“”
这种程度的战斗,是真正可以存在人世间的东西吗
不,倒不如说,上弦之壹的实力竟然如此恐怖,另一个自己居然还能和他打得旗鼓相当,丝毫不落下风他们之间的天赋真的是如同那家伙所说的,“因为是同一个人所以一模一样”吗
而、而且,那家伙表现得好生气的样子分明平时和他一样会大吵大闹地哭叫,此时却气息可怖到感觉压迫力比起上弦鬼也丝毫不弱,而导致这一切的原因似乎似乎,是因为那只鬼认错了人,想要把他变成鬼
鬼杀队善逸当即呆立在了原地几秒,虽说他很清楚这种情况下似乎不应该关注这种事情,但脑袋和心脏好像并不由他控制,只要一想到那家伙提起了“家人”这个词,心脏就有种紧张到跳出喉咙的趋势,完全有悖于他的念头,一个劲在昭示着“我好激动”,甚至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确实很在乎那家伙没错啦毕竟他也没有血脉相连的亲人,那家伙说是另一个世界的他自己,但两个人之间明显的区别也还是让他很难将那家伙视为“自己”来看,与其说是“另一个我”,倒不如当做“突如其来的兄弟”来得更有真实感。
可这回事他自己其实也很清楚,无论他怎么沉浸在了这由急中生智谎言编造出的“有血脉相连弟弟”的关系里,那家伙始终都是更重视自己的姐姐的毕竟没什么亲人只能偷偷向往的人只有他,那家伙是真的拥有血脉紧联的姐姐,完全不需要和另一个自己互相取暖。
但是,即便如此,在听见这种话的时候他也还是很没出息地感到开心,怎么办啊
在狂暴对战的真空圈外,一人一鬼打起来的话题中心人物忍不住抱头蹲下,将一头金发给揪成了乱糟糟的鸡窝。
不行,这种事还是以后再说那家伙和上
弦鬼的战斗才是重中之重,千万不要输掉啊
如果说,刚开始战斗时,黑死牟的脑海里还在被愤怒所充斥,那么在已经交手了数次的现在,他便已经达到了心惊的程度。
这个金色头发的小鬼,为什么这么强
一开始,只是被砍掉了一截对鬼来说无伤大雅肢体,日轮刀的刀锋会从他坚硬如铁一般的躯体间如热刀切黄油地划过,只需要一个片刻,就可以完完全全恢复完毕,断肢重新生长,伤口飞速愈合“鬼”的强大就体现在这里,只要不是被日轮刀砍下头颅,于黑夜中就是永远也不会死亡的强大生物。
但随着他凝重起来,甚至将躯体逼迫出“通透世界”的程度,那小鬼却仍旧丝毫不落下风,甚至以人与鬼对于伤势的差距来判断,他在短短几息挂彩数次,那个小鬼却毫发无伤,密集如雨点的圆月刃没有一道划破过那家伙的皮肤。
甚至随着这小鬼在某一个时间突然阖上了双目,气息骤然平静起来,黑死牟觉得自己的压力骤增,那小鬼原本就是因为要分出多余精力打掉原月刃才与他僵持了这一段时间,在闭上双眼后更是实力暴涨
就好像曾经不敌缘一的时候,被彻彻底底实力压制了的感觉。
黑死牟内心的情绪波动剧烈到让他指尖的尖锐指甲都深深埋进了掌心。
他明明已经抛弃了作为人类的身份,也毫不松懈地磨炼了这么多年的剑技,而这小鬼是彻头彻尾的人类,为何还能比付出了这么多的他还要强
难道真的还会存在一个“缘一”吗生来就像是神明的宠儿,天赋与才能恐怖到无论怎样也企及不了的地步,就算他已经为此付出了这么多,也会被直截了当打回原形为什么会这样
超出一切预期的无与伦比的速度,每一刀都精准地直奔他的脖颈,再多的圆月刃也无法突破防线,对其产生不了丝毫伤害,作为“鬼”占据优势的力量与速度全然消弭于无形,自己身上的伤口出现越来越频繁,甚至已经达到愈合不及又添新伤的程度,再这样下去,他难道会被这又一个天赋卓越的“双子弟弟”所打败,斩断头颅吗
黑死牟心下震颤,忍不住又想起来那即便死去,也牢牢压在头顶那高不可攀的阴影,冥冥中好似真的看到一个虚影,竖着暗红色的马尾,面颊带着火焰斑纹,耳上坠着日轮的装饰,身着朴素的武士服,冲着他悲悯又痛苦地举起赤红色的刀刃
与此同时,我妻善逸的刀锋也刹那间逼近了六目恶鬼的脖颈,他根本不可能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的破绽,森凉的刀刃甚至已经没入了不属于人类的皮肤,深深埋进了属于恶鬼的坚硬血肉中,却就在即将把颈骨连着头颅一齐切断的时候,耳边猛地响起了一声轻轻的三味线的拨弦声。
“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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