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通明的人民大会堂里,余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可能有的陷阱。
所以他没有立即回答。
反而是使出了自己的惯用手段,舒展开如画的眉眼,乖巧地笑了笑。
果不其然,对面的老人家就跟他今天吃早饭时遇到的那群老大爷一样,露出了看小辈时越发和蔼的慈祥笑容。
但这只是一时的拖延之计。
电光石火间,少年的脑筋飞快思索着最佳答案。
短短的几秒如同被施了魔法在此时被无限制的拉长。
直播间和台下的观众们虽然不知情问题的内容,但见周围工作人员和上一个上场的运动员一板一眼的架势,也都察觉到这大概是一个面试级别的艰巨难关。
很多社恐星人代入一下自己,简直从头皮到每一根头发的末梢都在打颤。
想想看吧,在全国人民都在关注的大会现场,被一国领袖问话,哪怕知道自己的声音没有被设备收录,都会是场很大的心理考验。
毕竟大家平时连期末小组答辩都要你推我让,力争让组里最社牛的那位挡在最前面。
这可是人民大会堂
是全国人民都见证的奥运表彰大会
压力绝不是一个老师几百个学生就能轻易比拟得了的
眼见余曜走上台,不出意外地被主席留住问话。
直播间的弹幕当场就炸开了锅。
嘶完蛋,我已经在替小鱼瑟瑟发抖
燃神刚刚怎么答的,小鱼听见了没有,咱们可以照抄一下答案啊
问题都不一样吧,主席应该不会问重复的问题
主席当然不会问重复的问题。
主席只会问比刚刚还让人为难的问题。
已经成功答题过关,但还没有下台的凌燃略显担忧地望了小伙伴一眼。
刚刚上台,却排在余曜后面一位的冷余更是心惊肉跳,已经提前开始紧张起来。
反倒是余曜因为大脑高速运转,无暇他顾,此时看起来倒是比两位朋友看起来更加淡定从容。
这样镇定自若的表现很亮眼,坐在台上的各个领导们都在心里暗暗点了头。
总局那边,冬季运动管理中心的何主任更是在老怀欣慰的同时,也替少年捏了一把汗。
毕竟表现得再好,都不如答得好。
余曜会怎么答呢
这个问题不由得浮现在很多人的心间。
余曜自己倒是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一个非常中规中矩的回答。
按照华国人以下对上的自谦性子,他应该认真地表达感谢,真诚地反馈感受,把功劳归结于其他人,诚恳地承认自己有所不足,再告知领导,自己会继续努力,争取下次做到最好。
一套组合拳打出来,基本上就是体制内的标准人士回答。
余曜从前一直都是体制内运动员。
对这一套固定模式的话术不能说是懂一点,只能说是相当炉火纯青。
他甚至敢肯定,这样的回答说出来,所有人都挑不出他的任何毛病,连主席都会对他微笑点头,再说上几句勉励的套话。
可自己为什么要这么答呢
余曜在话将要脱口而出时,突然生出了这样的疑问。
他抬眼不偏不倚地跟眼前看似慈祥,实则掌握一国之力的老人对视。
琥珀色的眸子如秋水般湛然通透,长长的眼睫再轻轻一眨,眼底就漾起清澈坦荡的光。
“x爷爷,您说得没错,我确实有很多想要尝试的项目。”
少年的第一句话就让何主任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余曜,不是,就算这是事实,这是能在这种庄重正式场合明说的吗
抱负这种东西一旦过了明路,又没有成功,你岂不是把自己的后路都掐死了
何主任急得一头一背的汗,恨不得冲上去替少年解释说刚刚的话是一时口快,自己还在继续努力中。
这样出乎意外的回答,让不少领导已经挪开的视线嗖的一下,重新又落回到余曜身上。
就连总在人精堆里打转,习惯于听见官话、客气话的老人家也投来了饶有兴致的目光。
哦都有哪些项目”
他原本只是听说这个小孩在单板五项上满地开花,最近又去爬国的黎明之墙,被外宣那边的人视若珍宝。
怎么,听这话的意思,还不止这些
老人家看着眼前朝气蓬勃的少年,眉梢眼里都是带着鼓励意味的笑意。
余曜的心一下就踏实下来。
他就知道,如面前老人家这样胸怀若谷的大人物,是不会在意自己在这点语气上的不按常理的。
更何况自己从现在的年龄上说,只是一个没成年的小运动员而已,当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只要掌握好度,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余曜的第一句尝试落在了实处。
心情一愉悦,当即就是眉一扬,眼一眨。
那张漂亮得让人心尖一软的白净脸庞上也带出了一抹落落大方的笑容,看起来如同某种植物般蓬勃而美丽。
“我还想尝试攀岩,徒手攀登黎明之墙。”
他想到了今天堵门的冯劲松,竹筒倒豆子一样补充道,“还有翼装飞行,我想去天门山,拿到世锦赛金牌,再穿过天门洞。还有冲浪,我想去夏季奥运拿牌子,抓住科尔特斯海的疯狗浪”
一口气说完整个尾崎八项,余曜很认真地看向一直在耐心听着自己诉说梦想的老人家,斩钉截铁道。
“这些都是华国目前的空白领域,也是我的心之所向,我知道也许会很难,但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我还能动,我就会一一实现他们。”
他没有许下多么深刻的誓言。
但短短几句话,任谁都能体会到少年坚定无比的决心。
很难想象这
是一个才十七岁的孩子说的话。
有些领导层见惯了家里年龄差不多的小辈的朝令夕改,冷不丁听到这么狂妄的计划,下意识就想笑。
可当他们抬起眼,对上少年人挺拔无畏的侧影,那些带着冷气的词就用不出来了。
就该这样。
余曜这个年纪的孩子,不本来就该是这样的吗
意气风发,积极向上,没有被自暴自弃者自以为正确的话影响,永远相信努力就会带来希望,自己在黑暗里也能发出属于自己的光
真希望他能一直发出日月般的温暖的光,照亮更多人前进的方向。
这才不辜负他的名字,曜不就是太阳嘛
很多领导层脸上深深的皱纹里都蓄满了和蔼愉快的笑意。
连老人家也是。
谁不喜欢身心明亮的孩子,看见他们华国的小运动员一个比一个上进,可真叫人高兴。
余曜只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温和地拍了拍,就在礼仪人员的引导下向大部队里站去。
“回答的真不错”
已经站好队的小伙伴们悄悄冲他竖大拇指。
站他旁边的凌燃也冲着他抿唇一笑。
余曜自己其实觉得还好,都是实话实说。
叙述方式也是相当的朴实无华,也就是遇见老人家这样的豁达正派的长辈,才不会跟自己这种小辈多加计较。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华国的领军人物气量宏大。
余曜很为自己的祖国能有这样眼明心亮的掌舵手而自豪,站定后眼里一直含着笑,被头顶的大灯将一身都照亮,浑身上下像是缀满着光。
这下观众们即使不知道自己喜欢的小运动员和主席说了什么,都能从台上人的神态和肢体语言上窥见一二。
我宣布,小鱼就是最受欢迎的崽
哈哈哈,你们看,燃神和冷神也被夸了,他们海鱼三剑客都是长辈最喜欢的类型吧
急急急,我是d省人,今年要参加国考省考事业单位联考,求助会唇语的好心人翻译一下小鱼的应对回答,我留着进单位时候用
直播间的弹幕热闹得像在过年。
表彰仪式也还在进行中。
大boss的最终关面试完全过关,赵正飞提起的一颗心重重放下后,整个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喜气。
他看着台上站在凌燃和冷余之间,第一排最中间的少年,喜上眉梢的同时,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单板滑雪往年连上台的资格都没有,今年不仅上了台,还排在了最前面,再没有比这更扬眉吐气的事情了。
赵正飞简直恨不得拿手机偷拍一张再赶紧发个朋友圈。
但人民大会堂的事,对华国人而言意义重大,不是能轻易娱乐化的,他忍了又忍,才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
只是那些憋住的喜悦太明显。
哪怕强行按压住,死命地用其他情绪掩盖住,也还会蓬勃向上
地钻出心口,萌芽长大,成树开花。
直至被火眼金睛的网友们看了个正着。
我猜赵教现在只想狠狠抱住小鱼
赵教看上去像是高兴得要哭了
他擦眼泪了,因为这是华国单板滑雪的高光时刻
是啊,五块金牌,全是华国的,全是余曜一个人的。
这不仅仅是华国单板滑雪的高光时刻,更是整个华国冬奥代表团,整个华国运动体育的高光时刻。
随着冬奥结束而渐渐淡化的自豪骄傲感再度涌上很多人的心头,甚至因为时间的沉淀如醇酒般越发香浓。
小鱼超棒
海鱼三剑客超棒
我们华国就是最棒的
类似的话语在弹幕里疯狂刷屏。
哪怕是表彰大会已经在展望未来的美好致辞中结束,大家伙被挑起的爱国心也没有变冷。
关掉电视的赵大爷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可真是挣脸小余的父母一定也乐坏了吧”
赵静书就撇了撇嘴,“他的父母才不会为他高兴呢”
作为鱼粉,赵静书自然对余家那对极品父母的事迹一清二楚,一脸嫌弃地把故事都讲给爷爷听,一边说还一边义愤填膺。
“一点法律的铁锤都没有受,真是便宜了余家人”
久经世事的赵大爷却不全这样认为,“那倒未必,我看呐,他们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引用了赵静书前一阵带自己去看的电影的台词,“人有两颗心,一颗贪心,一颗不甘心。”
赵静书若有所思。
赵大爷老神在在地神秘一笑,靠在摇椅上不再说话。
丢了西瓜只捡到芝麻这种事,谁不后悔
越后悔,就只会越后悔痛恨,这恨绝不可能存在自私者的心里,势必要全发出来。
那么,余家现在是什么处境,基本上是可想而知的了。
赵大爷寥寥几句,就把余家的压抑氛围勾勒的一清二楚。
绿色悬铃木后的余家别墅里,此时气氛正冷得吓人,进进出出的住家阿姨连电视机都不敢擦一下,唯恐惹得一脸暴风雨欲来的余父当场爆炸。
余母也是一脸愁云惨淡。
如果当时可谁能知道被他们狠心放弃掉的孩子居然会成长成现在这样耀眼的模样。
余曜果然是他们余家的真正血脉。
余景打小学体育,也取得了一点成绩,相比较而言,两人却是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的。
余母望了一眼紧闭的书房,被里面的摔砸东西声激得眼皮不停抽搐。
她又望了眼大儿子紧闭无声的卧室,怎么也想不明白,从前欢声笑语的家怎么会变成这种模样。
好像从余曜拿了那一纸声明,说要离开余家开始,家里的气氛就变得低迷,哪怕余景每次休假时都会像从前开心果一样逗大家开心,那些笑声终究没有再回来。
她正想着,客厅的电话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余母顿时如受了惊的兔子一样逃进了自己的卧室。
做饭的阿姨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擦擦手,把电话接起来。
“喂,余老先生吗先生和太太都不在”
她熟练地应对暴跳如雷的余老先生,挂掉电话后再度摇了摇头。
依她看,这个家还有得磨呢,没看余景现在都躲在h省省队里不敢回来了吗。
早晚要散
做饭阿姨边切菜,边开始思考起小姐妹们的跳槽提议,天天在这么个低气压的雇主家干活,折寿嘞
余家不止是做饭阿姨一个人想跳槽。
在h省省队受到队友们孤立的余景也想跳槽。
余曜越引人注目,他在h省省队的日子就越不好过。
余景心里很清楚,周围人二十左右的年纪是最嫉恶如仇的时候,自己偏偏还一点都不占理。
现在只是被孤立而已。
没有被排挤,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但这并不代表着余景就能接受。
他在余家过得是锦衣玉食,众星捧月的好日子,出门在外说自己是余氏总裁的小孙子,谁不高看自己一眼。
现在这算什么
余曜是没有夺走自己的东西,但他的成功就已经能够衬托出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随着他的大众视野里的越来越频繁的露面,余家真假少爷f的话题就会被一遍遍扒出来,自己也会被一遍遍鞭尸。
这简直比杀了他都难受
余景躲在被子里蒙着头,不想去听室友们看着直播时发出的羡慕声响,强迫自己静下精神去想自己近来一次又一次失败的训练。
可想了又想,怎么都沉不下心。
余曜都能成功的线路,自己为什么怎么都做不到。
他甚至都开始去黎明之墙了,自己还卡在一个小小的省队里。
难道说抱养的就是不如亲生的吗
想到对自己越来越看不顺眼的余家人,余景鼓起勇气,给自己的生父打去了电话,结果还没说上几句,就被对方敷衍了过去,显然并没有要接自己回家的意思。
也是,他的生父在还不知情的时候对余曜都刻薄苛刻,更何况是十几年没见的自己。
余景满心绝望之际,脑海里诡异就冒出了一个这样的想法。
自己才经历这样的场景不到一年,就已经心灰意冷,痛苦不堪,余曜被家人抛弃了十几年,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余景的疑问注定得不到回答。
虽然如果硬要问的话,余曜的回答可能只就是那么淡淡一句,就那么过的呗。
时间隔得太久,余曜自己其实也记不清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可他孤苦无依时从前都能熬得过来,没道理余景已经快要成年,还有余家人寡淡的亲情帮衬,过得还不如自己。
只可惜
此时的余曜压根就没想起了余家的一星半点儿,表彰大会后,就跟赵正飞一起回了酒店。
意外的,早上堵他的人一个没少,都还在会议室的。
原本打算一个拖字诀赖账的少年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可他本来也没有完全不见的意思,反而主动提议道,“一点了,我们都去吃饭吧今天我请客。”
教练们的肚子就咕咕咕叫起来。
一个春卷根本就不顶饱。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当然不可能让孩子请,闻言跟上来的同时,都暗暗打定主意,等一会自己一定要抢着结单。
余曜也没走远,领着大家一起去了四楼就餐大厅,就征询着大家的意见,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应该够吃吧,他大概数了数人头。
教练们就都不好意思起来。
主要是攀岩和滑雪那边的还算熟,冲浪和翼装飞行这边的都是生面孔。
余曜只得把探寻的目光落在这两个项目的教练脸上。
冲浪教练咳了声,刚要开口。
翼装飞行的冯劲松就眼疾手快地抢走了话头,“余曜,我姓冯,叫冯劲松,你叫我冯教练就行,我也是平振羽的教练。”
冯劲松一上来就把自己的王牌使了出来。
别的不说,华国唯一一个穿越天门洞的平振羽总能拿得出手吧
冯劲松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脯,然后就对上了少年略显茫然的目光。
不会吧,余曜,平振羽,平振羽你没听说过吗
冯劲松使眼色使得的眼角都要抽抽了。
可惜余曜是真的没听说过平振羽的名字。
他同时肩挑两个项目就已经够累了,对于翼装飞行,目前还仅限于经常在酋长岩看见,了解都只是寥寥。
冯劲松半天没等来回应,只得找补道,“平振羽就是华国穿越天门洞的第一人。”
说到了天门洞,余曜一下就明白了。
那是天门山主峰上拔天依地的巨大山洞,也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天然穿山溶洞,素来有仙界门户的美称。
早在上个世纪,就有飞机驾驶员以能够驾驶飞机穿越天门洞作为自己的荣耀和纪录。
那也就是说
“冯教练,翼装飞行的主场地是在天门山吗”
余曜第一个想到了这个问题。
他打算在暑假到来之前攻克掉黎明之前,暑假去冲浪,深秋就去k2峰。
如果太远的话,自己可能真的没有那个精力。
冯劲松也早就做好了周密的准备。
“我知道你现在一般都在酋长岩。”
他不懂攀岩,但也知道徒手攀登黎明之墙和有保护完攀黎明之墙完全是两码事,余曜怕是还有不少时间要花。
“如果你愿意,这次回国,我可以随行,优胜美地公园有多处悬崖高峰,基本上都能满足我们一开始的教学需求”
冯劲松一开口就是未来规划,甚至还没有问余曜是否要把翼装飞行纳入职业考量,就已经把计划交待得妥妥当当。
心机
其他教练齐齐在心里暗骂一声。
反倒是当事人余曜自己觉得这个计划真不错。
从山脚爬到峰顶,再以翼装的方式从山顶一跃飞下。
那可真和小西一家鸟差不多了。
余曜回忆起自己登上黎明之墙后,回头看见的凌空场景,想象着自己从宛如地球边缘的三千英尺高山纵身跳下。
浑身的血液几乎在想象浮现在脑海里的一瞬间就倒灌进心房。
“还可以这样”
他言不由衷地低声道,需要很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露出过于期待热烈的表情。
但冯劲松却是误会了。
他看着瞬间变得“面无表情”的少年,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
连忙拿出自己最后的杀手锏。
“什么都不需要你出,我们协会会把事情都安排好,装备什么的都是一应俱全了,时间也是最宽松的。余曜,我们真的很欢迎你的到来,也衷心地希望你能够加入我们。”
冯劲松身体前倾,说得真情实感。
但赵威明却是在心里不屑地哼了一声。
这一招唐清名早就用过了好不好
他就不信小余现在这么有钱,还能被你忽悠住
可下一秒,他就被自家徒弟一不小心地打了下脸。
少年似乎被打动,琥珀色的眸子瞳仁一圈儿都泛着淡淡的金色微光,“冯教练,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的话,我很乐意叫你一声教练。”
冯劲松连忙握手,“当然当然小余,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缺人”
尤其是缺你这样有天赋又能玩什么什么都好的少年天才
这句心里话冯劲松没好意思往外说。
他毕竟还是个教练,多少还是要给自己的求贤若渴留点面子,也不至于让余曜听了觉得自己太过谄媚。
毕竟余曜还没有试过翼装飞行呢。
这种对精细度和判断能力,随机应变能力要求的极高的运动,还真不是什么人都能玩得转的。
他瞄上余曜,多少也有点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
但事情进展得这么顺利,冯劲松还是很高兴的。
他已经开始在脑海里计算要安排多少人进驻酋长岩,这笔经费要从哪里出,又要给余曜配备一套什么样的装备
翼装飞行的冯劲松光速地得偿所愿。
冲浪的戚本树教练就有点郁卒了。
人的精力有限,顶尖运动员的更甚。
余曜已经答应三个项目了,即使有总局的牵线搭桥,他真的还能有时间来冲浪吗
戚教练简直后悔死了自己刚才没有坚持着把话头抢过来。
一想到自己弄丢了余曜这么个好苗子,回去后可能会挨得批,再想到冯劲松一上来就把条件提得那么高,戚教练简直都要眼前一黑。
等看到赵威明等人一脸的八卦,摆明了就是打算看看他能拿出什么样的筹码打动余曜,就是眼前第二黑。
虽然但是,还能不能有点教练的尊严
你们才是教练好不好,能不能拿出点气派来
戚本树这样想着,肚子里憋了一股火。
可转眼间,他就搓着手,热情带笑地把自己的椅子拉到了少年面前。
戚本树酝酿了一下,正要以单板和冲浪颇有渊源,余曜转来冲浪一定能拿牌子为诱饵大说特说。
结果一抬头,就对上了其他教练们饶有兴致地好奇八卦目光。
他们就好像是在说,他们已经拿出很多了,所以你又能拿出什么实际好处来打动少年。
有必要那么卷吗
一群工贼
戚本树气得要命,可是一开口,就变成了,“小余,你要是来我们队里,我可以保证,队里能给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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