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系统
此话一出，系统就陷入沉默。
辛西见他又不说话了，抬手捏了捏灵珠“怎么,你不相信”
这次系统回答的很快，缺少了变声修饰的机械音里带着明显的挫败我相信，你说的很对,其实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辛西什么”
系统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别管是光明神谕还是黑暗神谕，其实都是针对我们来的，我知道用神谕骗人嗯,骗龙,那么能想到同样招数的也只会是从同一个学院毕业的系统。
辛西一边朝着冒着红光的地方飞掠而去,一边道“我想幽影龙不会是你的同学。”
系统闪了闪，表示赞同。
辛西又道“那你准备怎么办”
系统只觉得脑袋里乱糟糟的。
他一直觉得这里是他的游戏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围绕着他来打造,哪怕在辛西的压力下强行切断了和主系统的联系，他也没有太多的心理负担。
毕竟这儿属于自己，大不了死赖在这里不回去了。
结果现在发现主系统居然真的能让另一个系统过来,不仅要抢走只属于他的游戏世界，可能还要把他给正义执行了
慌张之下，灵珠发出了不规律的闪光,伴随的还有咔嚓咔嚓的声音。
辛西与系统相处久了,大概能猜到对方的惊慌失措,也不多言，只管一把握住了灵珠，用灵力安抚。
但这次并没有起到效果。
系统哐哐往外崩乱码，差点就把自己弄死机了。
其实他并不是一开始就是游戏系统的。
根据他存储的履历显示,他的初始状态是可以绑定宿主的穿越系统，而且他只绑定过一任宿主，并且在那任宿主身上渡过了很多年，拿到了不少经验，帮助他遥遥领先于同版本的其他系统。
但任务失败了。
因为作为任务失败的惩罚，他被主系统强制收回，并且进行了格式化处理。
后果就是他失去了有关第一段任务的全部记忆，成为了废品回收的二手系统，脑子也不如以前好使了。
系统一直觉得，如果自己还是全新版本，一定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来控制这个游戏世界，而不是伪装龙神，直接撞在了龙女这块铁板上。
哪怕现在他和辛西已经成为了牢不可破的同盟伙伴，他依然会后悔自己怎么就一不小心就被辛西逮住了。
但是现在，当辛西说出这个世界还有第二个系统的时候，系统突然觉得被辛西塞进灵珠里也没有什么不好，龙女比动不动就格式化自己的主系统要靠谱多了。
与此同时，辛西已经停了下来。
前面是大片红光，也是黑暗中的唯一光亮。
此时的辛西已经重新化为人形，身上也不再是光洁鳞片，而是一袭月白色道袍。
本该是云遮月般的圣洁颜色，可眼前的红光
太多浓烈，就像是在她的身上罩了霞帔。
明明是深海中的公主，此刻却像是浴火的精灵。
随之而来的就是浓郁的魔气。
这是专属于黑暗深渊的邪恶气息，混合着血腥气息和邪恶的魔法元素，肆意的在辛西的周围蔓延，似乎想要将她彻底吞噬。
而在辛西眼中，这些就是混合着杂质的奇怪灵气。
她随手甩出了一张黄符，在接触魔气的瞬间就自燃起来，四周围的血腥味道随之一清。
就在辛西想要走进去看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系统的声音你会帮我吗
辛西想也没想“自然，你是我的器灵，合该荣辱与共。”
系统担心但那是主系统，你和他作对是很危险的。
辛西将目光从红光上面收回来，低头看向灵珠，淡淡道“所以，你希望我把你丢下吗”
系统倒也不是。
感觉到系统的纠结，辛西便不再逗他，轻声说道“我们神龙一族自诞生之日起便是天道宠儿，所行所信皆是顺应天道。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系统听不懂。
辛西很有耐心“我去捉拿幽影龙并不单单是为了帮你，也是为了巨龙，为了玩家，还有这个小世界的众多生灵，替天行道罢了。”
声音微顿，辛西昂起头，一字一顿
“况且，我也很想当面问问幽影龙是怎么混入父王身边的。”
系统并不知道龙王和幽影龙的关系，对这话表示茫然。
辛西并未多做解释，足尖轻点，转瞬之间便消失在了红光之中。
另一边，欲魔和刺戈也在追寻幽影龙。
或许是因为他们是一路紧跟着幽影龙的，加上欲魔不止一次往返于深渊和黑暗之地，所以他们先一步抵达了黑暗深渊。
但他们并没能完全隐匿身形。
幽影龙发现了他们，立刻就带着黑色方块离开了，速度极快，根本不像是寻常的魔法，倒像是原地消失一样。
刺戈不由得用胳膊戳了戳欲魔的翅膀“这是啥特殊技巧”
欲魔眉间微皱“我并没感觉到魔法波动。”
刺戈“出bug了”
欲魔“八哥你在黑暗深渊还有亲戚”
刺戈谐音梗扣钱，谢谢。
欲魔反手抽出长剑，魔气四溢，想要找寻一下幽影龙的踪迹。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这里还有个人类。
作为高阶魔鬼，她能在黑暗深渊的浓重魔气中如鱼得水，可是人类不行，尤其是诺伦斯城的人类勇士全都是没有任何魔法天赋的“普通人”，一旦被魔气进入身体，轻了疯重了死。
虽说欲魔本身对于人类的死活并不在意，但她毕竟还是诺伦斯城的侍卫长，等着辛西的工资来还债呢，总要有点职业道德。
欲魔转过身，想要将刺戈拢到翅膀
底下看。
结果刚一长开羽翼，就发现这位人类勇士完全没有难受的模样，看起来十分正常，对于周遭的一切也没表现出害怕，反倒满脸好奇的左右环视。
欲魔格外惊讶，不由得问道“你，没事儿”
刺戈回头“什么意思”
欲魔“这里全是魔气，你不觉得难受吗”
刺戈下意识打开了游戏状态栏，扫了两眼，回道“不难受，都挺正常的。”
欲魔震惊。
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
也对，诺伦斯城的这些人类勇士本来就不是普通人。
谁家普通人能复活啊。
不过很快，就看到刺戈钻到了她的翅膀底下。
欲魔不解“你不是不难受吗”
刺戈“是呀。”
欲魔“那你过来做什么”
刺戈往自己头顶指了一下“血条再掉，会死的。”
看不到血条的欲魔人类的语言真是难以捉摸。
而刺戈作为玩家，从来都没把这里当成真实世界，也就不会对着nc解释什么。
他只管把自己埋在黑色羽毛里，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毫无心理负担的趴在欲魔的后背上。
作为一个男孩子，让人家女孩子背着自己可能有点不合适。
但换个视角，自己作为柔弱的人类，依靠一下强大的魔鬼，这十分合适。
欲魔也没有拒绝，举起剑，口中默念咒语。
刺戈则是继续好奇地观察四周。
不同于黑暗之地的荒芜，这里要欣欣向荣得多。
有山，有树，有水。
看上去就和光明大陆上面的景色差不多。
于是刺戈拍了拍欲魔的肩膀，好奇问道“这儿看着也不错啊，为啥你们一个两个都想要去光明大陆”
欲魔瞥了他一眼，心想着，魔鬼和恶魔想去光明大陆的理由都差不多，那就是引诱更多的灵魂堕入黑暗，借此来让自己更加强大。
但是这就像是一匹狼对着兔子解释自己为什么要吃肉一样，多少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欲魔故意忽略了后半句，反问道“你觉得这里不错”
刺戈点头“对呀，”
欲魔没有多做解释，只管随意的踢起了一块石头，直直的砸在了树干上。
下一秒，刚刚还岁月静好的巨树突然凶相毕露，粗壮的根茎从地底下探出来，然后露出了狰狞的真面目。
那是一个伪装成树木的恶魔，地底下的身体像是蜈蚣一样，长着无数触角，嘴巴大张，涎水里都带着臭气。
恶魔性格暴躁，仅仅是被石头砸了一下都能点燃他的怒火。
只是他在看到欲魔的瞬间就冷静了下来。
张牙舞爪的触角火速收回，大张的嘴巴迅速合上，乖巧的把自己埋回去，甚至笨拙的给自己多撒了点儿土。
如果不是因为那些触角太过恶心，这画面还真的有点惊悚的可爱。
而作为高阶魔鬼的欲魔显然已经习惯了恶魔们对自己的畏惧，或许她会对着黑暗之地的宝石箱怪叫小可爱，但对于黑暗深渊里面的这些东西，欲魔是半点好感都没有。
如果不是恶魔触手收回得快，恐怕这会儿已经被欲魔用剑斩成两半了。
她收回了嫌弃的目光，感觉到刺戈的安静，她心想着，这个人类应该被吓坏了，于是就看过去，嘴里说道“现在，你还觉得这里安全吗”
结果，刺戈完全没有害怕的意思，反倒一脸兴奋“这里到处都是恶魔吗”
欲魔“应该，是吧。”
刺戈“那你能跟我说说他们都是什么吗”
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任务列表，一口气接了一连串儿任务，尤其是那些地图拓展以及新物种识别的，他甚至都没怎么细看就全都接了下来。
他是第一个来黑暗深渊的玩家，也就意味着他能把所有的拓展任务都接下来。
经验来，经验来，经验从四面八方来
可是欲魔并不打算就这么答应他。
她表情疑惑的看着刺戈“你问这些做什么”
刺戈反问“怎么，他们的名字这是什么秘密吗”
欲魔摇头“倒也不是，就是很麻烦。”
见对方有回绝自己的意思，刺戈扫了一眼欲魔的基本资料，脸上笑着开口“我数学不错。”
欲魔耳尖微动。
刺戈“只要你帮我，我就帮你家小王子。”
欲魔想也没想“好，成交。”
刺戈半点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反倒拍了拍欲魔的肩膀“幸好是在游戏里，不然我肯定不能给你家小孩上课。”
欲魔“为什么”
刺戈“打击教培懂不懂。”
欲魔
与此同时，欲魔的魔法阵也起到了效果。
确切的说，是被她的魔法阵吓得到处乱爬的小恶魔们被迫去搜寻幽影龙的踪迹，很快就指明了一个方向。
只是小恶魔终究只是黑暗深渊的底层，都不敢去追幽影龙。
欲魔也没为难它们，随手扔下几块魔石当做报酬，然后就在小恶魔们欢天喜地的欢呼声中展开翅膀，朝着那个方向飞掠而去。
他们一路上经过的风景都算得上山清水秀，天空都是湛蓝的。
但是表面的和平下，到处都是危险。
只是短短的时间，就已经看到了三次小恶魔打群架，四次魔鬼生吞小恶魔。
其他的摩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偏偏在这种血呼啦的事情结束之后，现场会迅速恢复平静，飞沙走石会被迅速整理干净，哪怕山被一个浑身冰锥的魔鬼弄破了个洞，也能在呼吸间恢复。
刺戈好奇“这个地图还有自愈功能”
欲魔本
来不想回答，但是想到自家小王子的成绩，她还是开了口“并不是自愈，而是魔法。”
刺戈“哦哦，是不是幻术”
欲魔“算是吧，不过要更加真实一些，山水树木都是真的存在，可能长得奇怪了点儿，但是从外面看不出来。”
刺戈“所以这是加滤镜。”
欲魔对于听不懂的词汇都选择了敷衍的“啊对对对”。
但这又引起了刺戈另一个疑问“那为啥不在黑暗之地也加个滤镜”
欲魔耐心道“黑暗之地之所以一片荒芜，是因为那里是战场，原本的一切都被摧毁了，想要重建就需要大量的魔力和魔法道具，可黑暗之地的魔兽都很穷，活下去都是问题，自然没这个本事。”
说着，她声音顿了顿，又道
“黑暗深渊就不一样了，住在这里的都是魔鬼和恶魔，我们得到了邪神和死神的眷顾，拥有着无穷的魔力。”
刺戈抓住重点“咦，不是黑暗女神吗”
欲魔“黑暗女神是三大创世神之一，并不会一直和这里保持沟通，有邪恶和死亡两位神明就足够了。”
刺戈秒懂。
合着这两位是给黑暗女神打工的。
不过根据游戏资料显示，远古大战的时候，三位创世神一同降世，并没有起什么冲突，换言之，他们都是站在光明一方的。
偏偏大战是光明和黑暗的斗争，无数黑暗生物参战，这些总该是信仰黑暗女神的才对，却要和黑暗女神站在对立面
恶魔里出了叛徒
刺戈显然还想问，但欲魔不太想当百科全书了。
她加快了速度，没过多久便抵达了一处山谷。
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这山谷并没有太多的鸟语花香，而是怪石嶙峋的，其中有一处石壁高耸入云，看上去就像是把山峰硬生生劈开似的。
在石壁上，有着大大小小的孔洞，有些用石门遮挡，有些只是挂了个树叶帘子。
虽然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形，但是目测都是有居住痕迹的。
其中，最大的孔洞处于山壁的顶端。
那是个很规整的圆形，有着明显打磨过的痕迹，上面安装的门也不是普通的石头或者树叶，而是镶满了宝石的黄金大门。
阳光照射下闪闪发光，晃得刺戈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急忙重新躲到了欲魔的翅膀下，一边在虚拟屏幕上戳一边嘟囔“这什么暴发户审美啊。”
欲魔纠正“那是昂贵的潜金，能制造出坚硬的武器，上面镶嵌的也是魔法宝石，敢于将这些放在外面，就代表着她不怕被别的恶魔觊觎，换言之，这是魔鬼用来彰显身份的方式。”
刺戈“所以你觉得这个东西好看”
欲魔“丑，但贵。”
好吧。
刺戈跳过了这个话题“听起来，你和六臂蛇魔是认识的。”
欲魔先是点头“
当然，”但很快她就顿住声音，面露惊讶的看着刺戈，“你知道这里是蛇魔的魔窟”
刺戈“知道呀。”
欲魔震惊。
要知道，六臂蛇魔作为黑暗深渊中的大恶魔，不仅战斗力强悍，行踪也很诡秘，很多大魔鬼都不清楚她的魔窟在哪里，这个人类是怎么知道的
这么想着，她也这么问了。
而刺戈的回答格外干脆“地图上有。”
说着，他看向了虚拟地图。
按理说，黑暗深渊从未有玩家涉足，地图上呈现的也该是一片漆黑才对。
但是虚拟地图却是被全局点亮的，他们所在的地方清楚明白的写着
蛇窟。
主人六臂蛇魔。
当然了，欲魔是看不到这些的，好在她已经和玩家相处过一段时间了，习惯于把所有的不合常理都归结于
“人类进化的太快了”
而刺戈既然知道欲魔和这里的主人认识，也就放下了警惕心，从黑翅膀里走出来，同时问道“你俩是朋友吗”
欲魔点头。
刺戈“那你快去问问吧。”
欲魔准备离开，但很快她就顿住了动作，然后取出了一片蛇鳞塞进刺戈掌心“拿好了，这附近的恶魔不少，只认六臂蛇魔，这上面的魔气能确保他们不敢对你动手。”
刺戈乖巧回道“好。”
欲魔强调“除了我，不要跟任何人走，包括六臂蛇魔。”
刺戈好奇“你好像不太信任她”
欲魔语气轻轻“因为我对她足够了解，那家伙好色，没准儿就把你掳走暖床了。”
刺戈噎了一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啥，不会吧，我进来的时候根本没好好捏脸，不至于被劫色吧。”
欲魔语气淡淡“这里是黑暗深渊，奇形怪状的多得是，只要你稍微像个人就算好看了。”
刺戈突然分不清你是在夸我还是在内涵我。
心里嘟嘟囔囔，但他还是把鳞片揣了起来。
欲魔见状，扔下一句“我去询问一下那个怪龙的去向”然后就展翅飞向了黄金大门。
刺戈也没有乱跑，毕竟他不想去给蛇暖床，老老实实的原地盘腿坐在地上，开始整理着自己刚刚完成的任务。
地图标记，完成。
添加五条小恶魔词条，完成。
指明幽影龙的方位咦，刚刚没有这个任务啊
他下意识的点开了任务详情，就发现这条任务刚刚发布不久，而且不同于那些在任务列表里面排队的常规任务，这条是直接指定给刺戈的隐藏任务。
这让刺戈有些惊讶。
他不同于那些普通玩家，作为职业玩家，他对这款游戏有过很细致的探索和总结，同时也在论坛的科普帖里面找到过不少蛛丝马迹。
游戏里面奖励最多的就是隐藏任务。
触发隐藏任务的最快方式就是多接触主线nc，也就是多接触小城主辛西。
刺戈唯一一次的隐藏任务就是和辛西一起追寻龙蛋。
这让辛西在玩家当中的人气极高，如果不是因为城主城堡守卫森严，恐怕玩家们早就在城堡里扎根儿，逮着小城主刷好感度。
而刺戈明知道黑暗深渊十分危险，却依然选择和欲魔一起来找寻辛西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
没有玩家能拒绝升级的诱惑。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还没找到小城主就迎来了隐藏任务。
他一边开心地点击了接受，一边自言自语“我什么都没做就有隐藏任务从天而降，莫非我真的是游戏天才”
全程围观进度条的系统天才的应该是我。
不过还没等刺戈仔细阅读详情，就看到不远处钻出了个小恶魔。
它有着人的身体，上面顶着的却是个蛇脑袋。
不同于其他恶魔普遍的两根角，他只有一根，就在头顶的正当中，又尖又高，像是立了根电线。
此时，蛇魔正拿着一根造型奇怪的叉子，警惕地看着刺戈，同时吐出舌头发出嘶嘶的声音。
刺戈在游戏里单枪匹马的历练了很久，而且是唯一一个到目前为止零死亡的玩家，自然有着极高的心理承受能力。
此时看到蛇魔，他也没觉得怕，第一反应是
怪不得欲魔担心自己的清白，比起这个蛇脑袋，自己确实好看了不少。
蛇魔并不知道自己被审美霸凌了，他只管用蛇瞳死死盯着刺戈，然后张开嘴巴。
先是说出了恶魔语言。
刺戈两手一摊“听不懂。”
蛇魔眨眨眼，迅速切换成人类语言“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
刺戈惊讶“哟，你会说人话啊。”
蛇魔下意识回答“老大有好几个人类男宠，我当然额”
声音猛地一顿，蛇魔的鼻子动了动，又吐出了蛇信，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气味，随后，他上下打量着刺戈，冷血的瞳孔看得刺戈头皮发麻。
就在他忍不住询问的时候，就听蛇魔道“你是不是老大的新男宠”
刺戈懵了。
他在说啥
蛇魔则是将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将原本举着的叉子收起来，语气也放缓很多“很抱歉，这位先生，我这段时间在招待光明神殿的客人，没有注意到你的到来，还请你不要见怪。”
大概是蛇魔的语气太过客气，刺戈下意识回了句“没事儿。”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本能的攥住了自己的领口，然后才开口
“你凭什么说我是男宠”
蛇魔好像对这种反应见怪不怪，嘴巴咧开，蛇信丝丝的吐着，声音也是蛇类特有的粘腻“你身上有老大的气味，看起来你很幸运，经常被老大宠幸才能有这么重的味道。”
刺戈
低头看看怀里揣着的蛇鳞，又昂头看了看已经紧闭的黄金大门，刺戈咬牙切齿。
见鬼的欲魔，还我清白
好在这件事情解释起来也不困难，刺戈准备给对方阐述一下自己背后有欲魔当娘家人呸，是有欲魔撑腰的事实。
可是就在这时，有数个身影从其中一个蛇窟孔洞里走了出来。
其中有像是眼前这个家伙一样的蛇脑袋恶魔，除此之外，还有几个人类。
而且刺戈一眼就认定他们是光明神殿的人。
雪白的长袍，雪白的兜帽，就连手上拿着的魔杖都是白色的。
光明大陆加上黑暗之地全算上，也就只有光明神殿里面的祭司会裹着一身白出门。
要是在神殿门口摆摊卖洗衣粉应该能发家致富。
刺戈的思维天马行空，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那些人，尤其是他们的头顶。
其中的一个名字十分眼熟。
约瑟，刺戈在光明神殿的同事，也是故意让他前往黑暗之地单挑吸血鬼的风系魔法师。
而在刺戈打量他的时候，约瑟也看了过来。
很快顿住脚步。
不同于光明神殿的圣洁装束，此时的刺戈所穿着长袍已经变得脏兮兮的。
虽然他早早将沾了血污的衣服换了，可无论是在不死人城对抗魔兽，还是跟着欲魔一起围观恶魔打架，每一项都算得上声势浩大。
尘土自然也不少。
原本雪白的长袍变得灰扑扑，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利落。
可约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特别是看到刺戈扬起笑容打招呼的时候，约瑟表情厌恶，但很快就皱紧眉头。
他对着其他几个神殿法师说了几句，然后就拎着雪白魔杖，朝着刺戈这边大步前来。
刺戈不躲不闪，微笑着看着对方走近。
不等约瑟开口，刺戈抢先一步说道“你是故意的。”
约瑟眉尖微挑“什么”
刺戈耸耸肩“你故意让我来黑暗之地，然后自己带着其他人偷偷前往黑暗深渊，哪怕以后被人发现，也可以把所有锅扣在我头上。”
约瑟面露惊讶。
在他的印象里，眼前这个剑客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丝毫没有魔法天赋，又是个平民出身。
约瑟觉得没有魔法天赋的普通人和蝼蚁没区别。
还是个平民，不如蝼蚁。
偏偏就是这么个家伙居然能进入光明神殿，还快要和自己平起平坐了，约瑟对他的印象越来越差。
从“蝼蚁”，逐渐变成了“卑贱的蝼蚁”。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臭虫一样的东西居然能猜到自己的计划。
约瑟笑起来，没有半点心虚的样子，反问“那么你又是怎么从黑暗之地来到黑暗深渊的”
刺戈微愣“啊”
约瑟高高的抬着下巴，眼帘低垂
，瞳孔向下，眼神宛如再看一个垃圾，说话的尾音拉的很长“你在没有告知黑暗神殿的情况下，擅自前往黑暗深渊，便是背离光明，即使是神明也不会宽恕你的。”
刺戈“说得好像你没来似的。”
约瑟“谁能证明”
刺戈“那么多双眼睛都看到了。”
约瑟“那又有谁会信你”
刺戈噎了一下，因为约瑟说的很对，无论光明神殿如何粉饰自己的光明正义，本质上那里依然是个等级森严的场所，贵族身份具有天然的优势。
只要约瑟想要审判自己，那么他就半点办法都没有。
想到这里，刺戈撇撇嘴，小声嘟囔“万恶的封建社会，呸。”
约瑟没听清他的话，但是从表情上就感觉对方已经认输了。
风系法师心情愉悦，已经在脑子里思考怎么把刺戈抓走，并且演练处死刺戈的一百种方法。
却没发现刺戈正在盯着石壁上的黄金大门瞧。
显然，指望欲魔出来救自己是来不及了，再加上自己在光明神殿的任务还没完成，那么自己认识欲魔的事情就不能暴露。
不然，不仅自己任务泡汤，还可能会连累到诺伦斯城。
那么要如何解释自己在这里的原因呢
刺戈第一反应就是给自己胸口来一刀，直接死遁，但一想到自己还没做完的隐藏任务，他就忍痛放弃了这个打算。
就在约瑟准备举起魔法杖的时候，刺戈的目光落在身边的蛇魔身上时，脑袋里突然灵光一闪。
他猛地抬头，直直的看向了约瑟的眼睛，脸上没有任何惊慌或者恐惧，就连约瑟以为的求饶都没有。
而是带着笑意，温和开口“我想，你最好还是别动我。”
约瑟以为他还在垂死挣扎，便挑挑眉头。
刺戈则是一把拽过一旁的蛇魔，对他使了个眼色。
蛇魔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光明神殿来的尊贵的客人，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在蛇鳞的魔气压制下，选择站在了男宠先生这边。
于是，他客客气气的开口说道“这里是蛇窟，请客人冷静，有什么事情可以等离开以后再解决。”
约瑟微微皱眉“你知不知道我的身份”
蛇魔没说话，倒是刺戈开了口“知道啊，魔法师嘛，但是吧，我虽然不会魔法，却有着比你的风系魔法更强的本事。”
约瑟“什么”
刺戈“枕头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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