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还是那副警惕的摸样。
看到陌生男子再三投来的笑容,她慌忙把不太合身宽大衣袍的帽子戴上。
那深深的帽檐,几乎遮住了整张脸。
只剩下苍白且紧绷着的唇。
姜时时的视线一直打量着伊莎贝尔。
即便规则已经极大程度的将伊莎贝尔身上所有的不对劲都抹去,但在他眼中更准确些来说,是在游无肆的眼中,依旧存在着许多的纰漏。
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气息实在是太正常了。
比久待赌场里多多少少都沾上些许非人鬼怪味道的普通人要干净太多,就像是
白天选择自杀的老管家。
当然,眼前的少女和老管家的气息还是有一定区别的。
就算规则再去遮盖,都没办法隐属于杀戮的痕迹,用不科学点的解释来讲,大概就是所谓的煞气。
嗯
姜时时不得不承认,自己和游无肆身上都带着这样的煞。
大概是他们生前都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又或者,以尸体的方式存在世间,就算合情合理,对世界规则而言,也本就是天地不容的事情。
不管怎么样,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
伊莎贝尔杀了人。
数量上不会少,不然无法凝聚出煞。
事实证明。
姜时时的猜测完全正确。
才刚落座没多久,赌场里又再次响起了诡异的广播杂音,难以辨认其中字句,竖起耳朵许久才依稀分辨出杀这个字。
广播还没结束呢
带着宽大帽兜的少女就迅速掏出一把刀子,插进了身旁人的心口,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解决完坐在左右的两人。
动作十分迅速,
要是仔细观察,还会觉得有几分熟悉。
可不熟悉吗
姜时时之前也是这么捅死那位假时时的,差不多就是将他一刀毙命的技巧粘贴复制。
少女解决完身旁的人,直接就跳上了赌桌,动作敏捷,出手果断,离谁最近刀子就出现在谁的心口。
迅猛得就像是猎豹,既快又狠也准。
移动间,宽大衣袍下隐约飘荡起纯白色的裙摆,飘洒在四周的鲜血再努力也无法将其染上丝毫颜色。
那抹白,仿佛不容玷染,也仿佛从不存在于这个世间。
姜时时盯着伊莎贝尔的裙摆看了半晌。
也没别的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上面的蕾丝花边怪好看的,很精致。
就是裙子的款式似乎比较复古,一层堆叠着一层的,就跟莫九书留下来那张代表着女人的占卜牌上的华丽衣裙。
也就是这么短短几眼的时间,少女手持沾满鲜血的利刃,已经压在了他心口的黑色衬衫上。
即便衣服全黑,也还是被滴落的鲜血打暗一
小片区域。
姜时时等的就是这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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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直接抓住伊莎贝尔持刀的手,嘴里得体的说着抱歉与得罪,同时从个人背包里划拉出原本属于假时时的那把镰刀,划拉向盖着帽兜的颈脖。
杀人技巧怎么能复制呢
最重要的,还是杀。
伊莎贝尔反应也很快,她险险避开镰刀,锋利的刀口将她的宽大外袍割破,随着帽兜滑落,露出那张慌张且布满泪痕的脸蛋。
唯独那双蔚蓝似海的双眸,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
也许是清楚眼前的男人比她强太多,甚至连挣脱都没有可能,她也不再使用正常人的攻击手段,那沾血的刀刃直接变成恐怖的触手
姜时时垂眸看向试图往自己身体钻进的粗壮触手,沉默了。
轻轻转动五指。
甚至都没用什么力气,他就拧下了伊莎贝尔非人的爪子,几乎就跟刚来到无尽副本时戳的那个棉花大玩具熊一样脆。
弱得几乎就不像是个boss。
姜时时甚至怀疑,不管是骨干还是小黄旗,随便放一个出来,都能干掉眼前泪眼朦胧的伊莎贝尔。
真的很好杀。
想到这,他直接掐住了伊莎贝尔的脖子,正想开口问些什么。
谁知,伊莎贝尔果断得很。
另一只手从袍子里又掏出把刀,先是做出捅向身前男人的假动作,随后毫不犹豫,就扎进了自己的心口。
姜时时其实是有机会阻止的,但就在他掐住伊莎贝尔脖子的瞬间,他从这个不怎么强大的boss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违和感。
以及,船上似乎忽然多出了许多鲜活生命的气息。
这实在是古怪。
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尸体中从未出现过的孩童。
也就是犹豫的这么几秒,伊莎贝尔以自杀的方式从她手中逃走,只剩下一件割开帽子的衣袍掉落在赌桌上。
而禁锢动作的规则也已然解开。
姜时时从口袋里掏出干净的纸巾擦了擦手,站起身,先是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其他同样在厮杀着的赌桌,这才走到周清行的身边。
见对方像是有话想问,又不好意思开口。
便主动说道“没意外的话,刚刚那位小姑娘就是伊莎贝尔。”
至于怎么会变成眼下这个模样
大概是有段故事的。
从那非人触手的变化来看,也许跟船上的鬼怪也脱不开干系。
总之,对方确实已经不是人。
非要说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变化,也许,游轮扬帆起航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呢
姜时时对伊莎贝尔的故事暂时没有什么太大的兴趣,他只想早点离开副本。
刚刚犹豫着没有直接下手,也不过是觉得杀了对方并不能真正触碰到离开副本的完美条件。
他虽然因为和坏哥哥分开的缘故道德感越来越
低下。
但也并不打算独自离开这个副本。
得想办法找找,找找那忽然出现的鲜活气息们。
姜时时趁着赌场还在厮杀搏斗,确定自己能自由活动,留周清行和小黄旗在赌场里观望,便带着骨干离开了赌场。
这才发现,原来赌场外的杀人犯游戏并没有结束。
只是这次的参与者们变成了没有丝毫理智的鬼怪。
它们无声厮杀着,血肉都融在了周围的人类尸体上,仿佛在重现着多年前破雾的悲剧。
姜时时的加入本来也引起了不少鬼怪的注意。
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鬼怪们在靠近到一定距离后,就纷纷退后,即便骨干将他所有气息都收敛,也无济于事。
姜时时可不觉得这些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按照规则行事的鬼怪会警惕自己,只有那些完全拥有自我意识的生物,才会存在着所谓的危机感。
他更宁愿猜测着,也许是自己身上沾着些什么东西。
比如,刚刚拧掉了伊莎贝尔爪子的手,就残留着属于伊莎贝尔也属于副本规则的痕迹。
从这个角度去推理的话,伊莎贝尔大概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不然也不可能掌控着这么一艘群魔乱舞的鬼船。
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对方变成现在这样呢
会不会跟那些隐藏许久的鲜活气息有关系
姜时时带着问题,随意走动着。
这一夜很长。
大概是门的范围已经笼罩所有位置,想象中的昏睡并没有到来,而是圆月在一场大雾后消失,连带着地上不属于人类的痕迹一齐无影无踪。
姜时时最后站在伊莎贝尔女伯爵的别墅门前。
趁着太阳还没升起。
推开了别墅的门,跟沙发上安详的老管家无声打了个招呼,便仔细逛了起来。
可惜,直到天亮姜时时都没能找到被伊莎贝尔藏起来孩童。
倒是老管家的尸体不见了。
他倒是能察觉到规则走动的痕迹,并且有莫名觉得,某位少女大概是担心他气急败坏会对尸体做出些什么不好的虐待行为。
姜时时自认不是这么小气的尸体。
他离开别墅,打算回到赌场跟同伴汇合,途中再次见到某个船沿边上挂着的假时时,脚尖不小心就碰了过去身上。
随着扑通落水声,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虐待尸体不存在的。
他只是不想看到坏球主系统留下的假东西而已。
很快,踩着天边的第一缕日头,姜时时重新踏进静如死水的赌场。
现在的赌场里剩下的人已经是寥寥无几。
大概之前跟在他们身边的那些个nc被保护得太好,一轮游戏下来,居然没一个活着。
甚至,赌场里包括姜时时几人在内,也就只剩下四个玩家。
可想而知,厮杀是何等激烈。
姜时时对王少一行人还是存在那么些关怀的,可惜规则就是规则。
他也无法改变已经注定的命运。
把尸体稍微收殓再整理一下遗容,就是对同行这几天的尊重了。
做完这些。
姜时时直接把赌场的大门关上,拉了张椅子坐在门后,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场内包括荷官与工作人员在内屈指可数的活人们。
或者应该说,看起来还活着的游轮乘客们。
姜时时其实早在进入副本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他们踏上的这艘游轮,航行的时间真的就是他们所知道的时间吗
有没有可能。
在玩家进入副本的时候,悲剧就已经发生完了呢
游无肆跟他说过。
无尽副本本身的意义并不是死亡,是解脱,是救赎。
是从无力的命运中寻找到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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