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这老天非要他死

    “可能被火烧死了什么叫可能”坐在石头上的李密狠狠合上书,下属惶恐地跪了一地。

    李密站起来,衣袖一甩,背着手来回走了几圈,皱眉道“死要见尸,绝对不允许出意外”

    此次随李密一起前来劝说李渊的韩世谔道“只是一个黄毛小儿,值得军师如此看重”

    韩世谔是大隋名将韩擒虎的嗣子,在韩擒虎死后,袭封寿光县公。

    隋文帝晚年猜忌心很强,许多跟随他的将领都不得善终。韩擒虎是难得劳苦功高还能善终的人。

    不过杨广继位后,对韩家十分冷落。

    韩擒虎的弟弟韩僧寿也是一员屡立功勋的猛将,在杨广继位后一直不复任用,无论是对突厥、吐谷浑还是高丽,杨广都没有给他领兵立功的机会。大业八年,韩僧寿卒于大兴。

    韩世谔这个“二代”,就更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所以杨玄感起兵后,韩世谔思及杨广的凉薄,便投奔杨玄感。

    杨玄感当时一呼百应,军中多有勋贵子弟投效,大多都是这样的人。

    韩世谔继承了韩家的勇猛,跟随杨玄感时立下不少先登之功,是杨玄感麾下最重要的猛将之一。

    杨玄感派韩世谔保护李密,可见对李密的看重。

    经历了攻打洛阳失利,败逃山林又东山再起,杨玄感心中的浮躁倨傲沉淀下来,逐渐展露出其父杨素老谋深算的风范,与李密相处越来越融洽。

    李密原本不屑杨玄感的短视浮躁,现在也对这个主公越来越满意,做事很是尽心。

    李密很会处事,对主公麾下将领都很亲切。

    韩世谔询问,他虽然在气头上,也耐心解释道“韩将军,李二郎李二郎在这个年龄就立下无数功劳,恐怕只有你的父亲能与他们作比。”

    韩世谔道“父亲年少时没有机会立功,军师不必谬赞,我不会生气。李二郎确实厉害,但李二郎不过只是一个很会读书的病秧子,是死是活应该不重要。我们不是只需要杨广派人杀了李渊儿子这个借口,逼李渊与杨广离心吗”

    李密摇头“李二郎再厉害,但人的精力有限,若只是打仗就罢了,我可是听说张掖已经完全成为他们的地盘。李二郎在前线拼杀的时候,谁来管理后勤谁来抚民李二郎的年龄在那里,又只是唐国公次子,恐怕没有多少大才投奔。”

    韩世谔也皱起眉头“你是说李二郎是李二郎的谋主”

    李密道“是不是谋主我不知道,但我也是郡姓世家,了解世家的人。河东薛氏、柳氏、裴氏虽不如我陇西李氏,但心气也很高。薛元敬、柳亨、裴行俨二人,是他们年轻一辈中最顶尖的人才。能被这二人视为好友的李二郎,肯定不简单。”

    韩世谔更加疑惑“既然李二郎如此厉害,为何我们要接触李建成与李二郎商议说服其父结盟,岂不是更好”

    李密没想到韩世谔会问出这么憨的问题,不由失笑,眉头都展开

    了“韩将军,我们的主公是杨公。”

    韩世谔道“当然。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

    李密笑道“关系大着。我们前来劝李渊起兵,只是让这个天下更加混乱,进一步削弱大隋的力量,可不是我们要去投奔李渊啊。”

    韩世谔无奈道“军师,你有话就直说行吗别绕弯子,让我头疼。你的意思是,将来李渊迟早会成为主公争夺天下的敌人,所以要扶持他无能的大儿子,压制他有本事的二儿子和二儿子。”

    李密把书拿起来,拍了拍灰尘“不是压制,是如果有机会,必须除掉他们。这大隋的天下必定会灭亡,李渊现在是否起兵,不过是让大隋早几年还是晚几年灭亡的问题。但李世民和李玄霸的威胁太大了,他们才十六岁,就已经掌控河右之地。若给他们时间发育,他们熬都能熬死我等。”

    韩世谔想明白了“原来在军师眼中,李渊不足为惧,李二郎和李二郎才是你重视的人。这次李家人内讧,给了我们杀掉李二郎的机会,比劝李渊起兵更利于主公”

    李密笑道“是这样。”

    韩世谔道“怪不得你轻视李渊了。天下大乱,能者居之。纵观南北朝乱世,各个雄主都头疼继任者,让兄弟接班甚至义子接班者比比皆是。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二郎这样的儿子”

    韩世谔说到一半,想起自己还有个主公,便闭嘴不语了。

    李密笑得更厉害“韩将军别怕食言,我们主公心胸宽广,不会责怪我等。我还曾和主公玩笑,我与李渊同姓李,如果我有李二郎李二郎这样的儿子,我肯定想办法自立,才来帮主公做事。”

    韩世谔好奇道“主公怎么回答”

    李密笑着摇摇头“主公说如果他有这么厉害的儿子,他就退位让贤,让儿子打天下去,自己坐享其成。”

    韩世谔不由也失笑“主公太没志气了。”

    李密把书揣好“我也是这么骂他。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

    李密摇摇头,又叹了口气。

    逐鹿天下的人都有天命在身,就看谁的天命更大。李世民和李玄霸这对双生子一看就是有天命在身的人,一明一暗,一正一辅,令人惧怕。

    李密纵观天下英雄,入眼者寥寥无几。这两个今年才十六岁的少年郎,却让他深深警惕。

    可现在他们最大的敌人是杨广,而李二郎李二郎又借了杨广的势,李密不可能对两人出兵。

    这次真的是天赐良机。

    韩世谔道“既然李二郎这么重要,我亲自带人追击。”

    李密道“就拜托将军了。我去太原打探情况,继续劝说李渊。”

    顺带挑拨离间。

    李建成应该已经逃回太原了。自己如果将李建成诬告李二郎,导致李二郎葬身火海的事在太原四处宣扬,李二郎会和李建成反目成仇吗李渊又会帮谁

    李密眯起了眼睛。

    “我的族侄

    ”魏徵疑惑。

    他接过拜帖,刚一拆开就神色一凛他们在哪”

    怎么会是二郎君的印章

    王薄疑惑“你的族人来投奔我一起去。”

    谋主的族人,他得好好表现一番。

    魏徵犹豫了一下,相信王薄的为人,对王薄耳语道“是二郎君的人。”

    王薄立刻从坐榻上跳了起来,严肃道“刚你族人说有人生病我们赶紧去翟兄,今日宴会我不做陪了。”

    二郎君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的退路难得二郎君的人有事相求,自己可不能松懈。

    翟让道“魏先生的家人来了我也一起去。”

    魏徵拱手道“抱歉,这次来人有许多女眷。我虽落魄,但族中也是官宦之家,女眷不好见太多外男。”

    翟让摸了摸头,道“也对,我忘记你们这些士人很重规矩了。你们去吧,需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尽力帮忙。”

    魏徵弯腰作揖“谢翟公”

    魏徵和王薄匆匆来到自称魏徵族人暂时下榻的地方,罗士信站在门口等候。

    他见到魏徵并非独自前来,不由握紧手中长枪。

    魏徵忙道“贤侄辛苦了”

    他没见过罗士信,但一看罗士信的年龄,就知道是二郎君二郎君的人。寻常将领可不会放心任用如此年少的小将。

    王薄看出了罗士信的紧张,安抚道“别紧张,我带了医师来。”

    罗士信打量了魏徵和王薄一眼,从面容气质上分别出谁是魏徵。

    他对魏徵行礼“族叔,小侄有礼。生病者是我二姊,不好让医师诊断。我大姊懂医术,只是缺少医药。”

    罗士信口中一个“二”字,把魏徵惊得身体一颤。

    他咬牙道“你二姊是我的晚辈,我去探望不用计较男女有别。我也会医术,让我去看看。”

    罗士信犹豫。

    一个女声隔着门响起“二姊说,请族叔进屋。”

    罗士信侧身让开。

    魏徵脚步急促地推门进屋。

    罗士信对王薄抱拳道“恕我无礼,请知世郎在门外等候。”

    王薄摆手“无事无事,我就在这等。拿两个坐墩和一个火盆来。”

    王薄吩咐完后,就拉着罗士信在一旁坐下“别担心,魏先生的医术也很高明,你二姊一定会无事。”

    王薄心里焦急无比。

    罗士信这一声“二姊”,也让他联想到,莫非是李二郎君扮作女子投奔他。

    但李二郎君正受狗皇帝信赖看重,现在应该刚回太原郡成婚。他与魏徵还派人扮作商人悄悄送过礼,很遗憾不能亲自前往。

    这成亲才几月怎么、怎么

    王薄有心打听,又担心罗士信误会,只能不断用焦急的视线瞟着门口,等魏徵出来。

    魏徵进屋后,招呼魏徵进来的女子声音一沉“你就是二

    兄夸赞过的魏玄成”

    魏徵惊得跳起来。

    女”子对魏徵招手“快过来,二兄叫你。”

    魏徵惊疑不定地跟着“女”子进了内屋。

    一位娇俏少女正卧在病榻上咳嗽,另一位面容略显成熟的女子为她擦拭汗珠。

    “玄成,给你介绍,这是我的妻子宇文珠,你称呼珠娘即可;他是我和你提过的小五,李智云;门外是二哥麾下猛将罗士信。”李玄霸压抑着咳嗽,勉强挤出笑容,“具体的事士信之后告诉你,先带珠娘去抓药,咳咳。”

    “二郎君”魏徵上前几步扑到病榻前,“你、你怎么”

    宇文珠冷静道“请族叔先带我去抓药,其他事之后说。二妹已经断了一日药了。”

    魏徵跌跌撞撞起身“好,好,跟我来”

    魏徵带着宇文珠出门抓药,忘记告诉李玄霸,王薄在外面。

    不过李智云透过门扉看到了王薄,告知了李玄霸。

    李玄霸一边咳嗽一边道“魏玄成相信知世郎,我相信魏玄成。叫知世郎进来。”

    李智云便把王薄请进了屋,不过这次他没有转成男子声线,隐藏了一手。

    王薄忐忑不安地进屋,看着病榻上的妙龄女子不敢相认。

    李玄霸自嘲道“我自幼病弱,体格较小,扮作女子是不是很惟妙惟肖”

    王薄焦急道“二郎君这是怎么了难道狗皇帝害你”

    李玄霸道“是家门不幸,又恰逢不知道是谁的敌人中途下了黑手,才如此狼狈。不过以我的布置,局势应当很快会好转。我先在知世郎这里躲一阵子,待局势明朗后再离开。知世郎放心,我不会给知世郎添麻烦。”

    王薄苦笑“我是逆贼,不怕麻烦。倒是二郎君,你一定要隐藏好自己。”

    李玄霸道“这就要拜托知世郎帮忙了。”

    王薄道“二郎君放心。你相信我,愿意在危难中来寻我,我绝对不辜负二郎君的信任我明日就离开瓦岗寨,回齐郡”

    李玄霸摇头“知世郎既然有谋划,还是完成谋划再离开更好。我扮作女子,深藏闺中,不会引人注目。”

    王薄道“听二郎君的。”

    李玄霸开玩笑道“我来这里,不会白吃白喝你的。珠娘是很厉害的医师,你和瓦岗寨若有女眷生病,可让珠娘帮忙看病;等我身体转好,也可给你当一当暂时的谋臣。”

    王薄露出笑容,抱拳道“那二郎君的病可要快点好,我好向二郎君问策。我就不打扰二郎君养病了。二郎君有任何需要,就请立刻告知我。”

    李玄霸让李智云送王薄离开。

    李智云回来后,叹气道“二兄与魏玄成相处不多,与王薄更是只有一面之缘。他们二人对二兄的关心却情真意切。”

    李智云身为唐国公府唯一媵妾生的儿子,自幼便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魏徵和王薄对李玄霸的关心是真的。

    李玄

    霸咳嗽道“白首如新,倾盖如故,便是如此,咳咳咳。”

    李智云给李玄霸倒水二兄,接下来你可以放心养病了,以后的事都交给我们。”

    李玄霸微笑道“嗯。”

    魏徵带着宇文珠抓药时,见人便哭诉自己的族侄一家受苦了,狗皇帝不是人。

    翟让闻言十分感慨,命人告知魏徵需要什么药就告诉他,如果他这里没有,他可以派人混入城里购买。

    翟让对徐世勣道“狗皇帝真是让太多人家破人亡。”

    徐世勣叹气“我第一次见到魏先生如此难过的模样。我家中小有横财,请翟公准许我回家一趟。”

    翟让道“去吧,小心安全。”

    徐世勣拱手“是。”

    徐世勣询问魏徵需要什么药物后,偷偷潜回家凑了些药物,又拿金银混入郡城购买了滋补品,一并给魏徵送来。

    魏徵千恩万谢,泪流不止,看得徐世勣心头难过极了。

    罗士信对徐世勣抱拳道“徐兄之恩,我没齿难忘将来徐兄有难,我必救之”

    徐世勣笑道“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恩情。你如此年少,还是先在乱世中活下来再说吧。”

    罗士信在心里嘀咕,别小瞧我。

    王薄的声誉极佳,不止在义军中,在豪强中也说得上话。

    他亲自挨家挨户地请求,很快就凑了许多名贵药材。

    翟让见王薄对魏徵的族人如此尽心,不由反省自己对部下还不够好。

    正好他的家人逐渐嚣张跋扈,翟让便以王薄的品行劝谏家人,自己也更加体恤下属。

    罗士信在义军中逛了一段时间,见到“民贼”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没有人性。至少翟让和王薄的下属,与他在张将军军中所见相差不离,心中不由触动。

    李玄霸的病情在猛药压制下,高烧终于没有反复。

    在李玄霸的同意下,罗士信暂时加入了王薄麾下,帮瓦岗寨打隋军,磨砺自己的武艺。

    李智云则继续扮作女子,充当李玄霸和宇文珠的护卫。

    李玄霸以为自己的死劫估计快过去了。

    但当他的烧完全退下的第二日,起床在屋里慢吞吞转悠,试图恢复体力的李玄霸的胸口突然闷疼。

    宇文珠站在李玄霸面前,伸出双手,就像是对待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笑颜满面地鼓励李玄霸再走几步。

    然后,李玄霸捂着胸口,在她面前缓缓倒下。

    “二郎”

    “二兄”

    李玄霸大口大口的深呼吸,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

    只一瞬间,他就知道了自己的症状。

    这是因肺炎高热带来的心肌炎吧说起来,老李家本来就有心脑血管遗传病史,真的毫不意外啊。

    李玄霸闭上眼睛的时候,缓缓叹了口气。

    天发杀机,地发杀机,人发杀机。

    一波接一波,目

    不暇接。

    这老天,是非要他死呢。

    “耶耶,我不管你有什么事,阿玄让我去接他,我必须去”李世民接到寒钩乌镝送来的接连催促的书信后,无论李渊再怎么说“我们很忙,另外派人去”,他都不干了。

    十六岁的少年郎干净利落地往地上一趟,居然打起滚来。

    李渊哭笑不得“你是十六岁,不是六岁起来观音婢都在笑话你了”

    长孙康宁捂着嘴,眼睛弯弯道“我没笑。”

    李世民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道“我要去接阿玄我要去接阿玄”

    李渊轻轻踢了李世民一脚,笑骂道“行赶紧起来”

    李世民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好嘞我这就走”

    李渊拉住李世民“夜里不安全,明日再去。你母亲已经提前去了,中途你就能接到你母亲和阿玄,不用急。”

    李世民眼珠子一转“好,我去换衣服小睡一会儿。”

    李世民蹦跳着离开。李渊扶额“他真的长大了吗六七岁的孩童都不会像他那样走路了”

    长孙康宁继续捂着嘴笑道“郎君在父亲这里永远是没长大的孩童。”

    李渊先叹气,叹着叹着就笑出来“都是我太宠溺他的错。我去把他的马关起来。这孩子,绝对想晚上偷偷离开。唉,只一夜,他都等不了吗”

    李渊摇着头离开。

    长孙康宁回头悄悄道“把我备好的马藏起来,可别被父亲找到。”

    婢女悄悄离开。

    李世民洗了个澡,仗着自己身体好,头发没干便倒头就睡。

    长孙康宁见他头发未干,帮他擦头发时,李世民呼呼大睡,完全没醒。

    长孙康宁悄悄掐了李世民的脸一把,李世民仍旧闭眼酣睡。

    她笑道“不是说要偷跑吗别睡醒就是第二天了。”

    李世民翻了个身,像猫儿一样蜷缩在长孙康宁腿上。

    长孙康宁脸一红,又掐了李世民的脸一把。

    “嗯这是哪”李世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怎么黑黑的,灯呢”

    他刚说完,空间就亮起来。

    李世民惊讶道“啊这不是我在大兴的家吗我实在做梦”

    “应该是吧。”

    李世民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一看。

    李玄霸如小时候一样,盘坐在放着许多靠枕的坐榻中,抱着手臂看着他。

    李世民扑上去“阿玄我居然梦到你了。”

    李玄霸伸出手抵住二哥扑上来的脸,叹气道“这不是普通的梦。普通的梦不会思维如此清楚。”

    李世民把李玄霸的手挡开,站在坐榻旁好奇道“难道你心声的能力进步了我们居然能在梦里见面一定是因为我太想你了”

    李玄霸抬头看了大笑着的二哥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又叹了口气。

    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淡去。

    没有人比双生子更了解彼此。李世民从李玄霸的神情发觉出不对劲。

    李世民声音颤抖道“阿玄,喂,你叹什么气发生什么事了吗你别吓唬我啊。”

    李玄霸抱着脑袋“啊啊啊啊,好烦啊我也不想刺激你,但总要把事情交代清楚吧。好烦啊”

    李世民按住李玄霸的肩膀“发生什么事了别急我马上就来接你。哥哥马上就过来对了,母亲已经启程了,她应该很快就到河东郡了”

    李玄霸嘴角下撇“那李建成也快到太原郡了。”

    李世民按在李玄霸肩膀上的手收紧“什么意思李建成怎么了他回太原郡做什么”

    李玄霸叹了口气,冷静下来。

    自己刚倒下就做梦。都托梦了,估计

    李玄霸嘴角扯了扯,道“二哥,抱歉,我估计是见不到你了。”

    李世民微微歪头,露出傻乎乎的表情“阿玄,哥哥听不懂,什么意思”

    李玄霸道“抱歉,我大概是快死了。”

    真的很抱歉。</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