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3 章

    理解是一回事,不愿意接受则是另一回事。魏长生回到自己的屋子,提笔练字。

    写着写着,笔尖不受控制,纸页上出现了一个大王八。在王八上写上“谢扶光”二个大字后,魏长生从鼻子里哼出气。

    晨间,沈秀下床,推开窗子。日光明媚,清风徐徐,吹来花香。今日是个好天气。她靠在窗边,静静感受温暖的日光,带着花香的清风。

    “秀秀,你怎的下床了,赶紧躺床上去”杨氏端药进屋,见沈秀在窗边,她连忙将沈秀扶到床上。

    “来,慢小心烫。”杨氏将汤药喂到沈秀嘴边。沈秀小口小口将汤药喝下。

    踟蹰许久,杨氏终究没忍住,道“秀秀,既然喜欢他,又何必要与他分开。”

    苦涩的药在口腔里发酵,沈秀沉默数息,道“我喜欢他,却不能原谅他。”

    “娘只愿你今后莫要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自己今日做的决定。后悔与他分开。”

    “不会后悔。”沈秀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后悔,不能后悔。

    “娘,别提他了,往后都不要再提他。”

    唉了声,杨氏道“好。”

    杨氏刚离开的房间,就被魏朝清拦住。

    “魏大人,您这是”

    “我给秀秀做了蜜浮酥捺花,请您帮我交与她,就说是您在外头买的。”

    “大人何故如此”

    魏朝清与她道清原委。杨氏听罢了悟。却原来,先前沈秀要求过魏朝清,让他不要再为她做什么,这样她会很困扰,故而,魏朝清做了蜜浮酥捺花,不直接送与沈秀,而是让她交与沈秀,这样沈秀便不会感到困扰。

    “既如此,大人何必再如此操劳再为秀秀做这些。”

    魏朝清道,沈秀现在病着,肝气郁滞,淤阻,需食甘,以及味美之物以缓之。甜食以及味美之物能让气血肝气顺畅,吃了心情会好。蜜浮酥捺花味甜,且口感极佳,沈秀吃了心情或许会好些,身体也会舒服些。

    杨氏心想,魏朝清的手艺这般好,他亲手做的蜜浮酥捺花定然极极味美。恐怕谁吃了都会心情顺畅。

    原想拒绝魏朝清的杨氏,思忖过后,接过食盒。她也想女儿能心情顺畅些。

    “蜜浮酥柰花”沈秀打量碗里的酪膏。

    “对,我在外头买的,味道极好,你尝尝”

    撒了酥果,浇过桂花蜜的牛酪,浓郁奶香里夹杂着淡淡花香与沁甜的蜂蜜味。微微一抿,便变成丝滑的绸缎,口感甜润,甜度适宜,一点也不发腻。

    丝滑香甜的蜜浮酥捺花,在口腔里发酵,沈秀宛若置身于漂浮在柔软的云朵上,酥脆的果子,香软的乳酪和芬芳的桂花在她周身环绕,她的每一寸皮肤都被安抚得舒舒坦坦。

    沈秀神色舒展。杨氏喜上眉梢,“好吃么”

    “好吃。”说着,沈秀把勺子推到杨氏嘴边,“你尝

    尝。”

    尝了口蜜浮酥柰花,杨氏在心里赞叹,不愧是魏朝清大人做的蜜浮酥捺花,恐怕全天下都找不出这么好吃的蜜浮酥捺花来。她克制住想再吃几口的欲望,连连叫沈秀多吃些。

    “好好休憩。”待沈秀吃完,杨氏离去。

    “都吃了,吃得极高兴。”杨氏对等待已久的魏朝清道。

    “那便好。”魏朝清望向沈秀的房屋,眸光温柔如水。

    杨氏瞅瞅他,心下唯余一声叹。

    吃过蜜浮酥柰花,沈秀睡了没多久,门被敲响。司马朗入屋,问她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沈秀回他。

    “秀秀,”司马朗忖度过后,道,“不如与我一同回京,让宫里的太医为你治失忆症。且那凶手还未找到,你若在待宫里也比此处安全些。”

    “不用了。”沈秀不假思索。

    “你再考虑考虑。”

    “不考虑。”

    司马朗静默。他如今已是太子,宫中事务繁忙,他没多余的时间待在燕州。然他不愿与沈秀分开。他想每日都想与沈秀待在一起。

    此刻,他忽然有些后悔之前争夺太子之位。他原先还不是太子时,倒是比现在自由许多。如今成了太子,没从前自由,没从前闲暇。想留在燕州都不行。

    只不过这个念头很快便粉碎成灰。他必须成为太子,必须成为皇,必须成为所有人的天。如此,他便不会再受到地位上的制约。

    不至于像之前那样,想休掉自己的妃子都要顾及妃子的家世,不能将她们的全部休掉。

    两位暂时不能休掉的侧妃面容从脑中划过,司马朗眸色一冷。待他登基,他定要第一时间将这两人休去

    拽回飘远的神思,司马朗道“秀秀,你别再喜欢谢扶光那无耻小人,你同我回京,做我的太子妃,我许你皇后之位,以后你便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饶是已从杨氏口中得知司马朗对自己有意,沈秀还是惊了下。司马朗许她皇后之位,他竟如此喜欢她

    她心惊不已,很快镇定下来,“承蒙殿下厚爱,只是我已心有所属。”

    “你难道会一直喜欢谢扶光”

    “我不知以后会不会一直喜欢他。以后如何,谁也料不到。但我现在是喜欢他的。所以,殿下,对不起,我不能与你去京城。”

    司马朗面色变了又变。该死的谢扶光他定要杀了他,定要杀了他

    他刚从沈秀屋里出来,手下便迎上来,“殿下,京城那边在催了。”

    “滚”司马朗一脚踹过去。

    “殿下”

    司马朗怒火中烧,听不得回京城这些话。

    不过提及回京这事,司马朗想起魏朝清来。思及魏朝清为了沈秀一直待在燕州,久不回京,甚至已经决定在燕州安居下来,

    脚风一拐,司马朗去往旁边的魏宅。

    “夫子,您真不回京了”

    魏朝清阖上画卷,

    “不回了。”

    “夫子要一直待在这里”

    “沈秀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她已心有所属,夫子何必在她身上浪费时间且您年纪这么大了,已经捱不得了,若再捱几年,与您这般大的,都能含饴弄孙了。您还是早些成家,以免断了香火。”

    司马朗话里在关心魏朝清,实则是在攻击魏朝清的年龄。

    魏朝清面上带笑,“殿下既已知秀秀心有所属,您又何必在此浪费时间”

    “她现在是喜欢别人,可不一定以后还喜欢。”

    “但她一定不会喜欢二妻四妾之人。”

    “我娶她之时,定然已遣散所有妻妾,绝不叫她委屈。”

    “我曾听秀秀说过,凭何只有女德,没有男德。她言男德是男子最好的嫁妆,亦或说是彩礼。想来,秀秀必定极其厌恶不守男德之人。女德有言,女子破身为不守女德。对换而言,男子破身亦为不守男德。秀秀必定不会喜欢已破了身的,不守男德之人。”

    司马朗僵住,他张张口,“夫子莫要胡吣,男子那怎么能叫破身,那怎么能叫不守德”

    “是,世人大抵都认为男子破身不是破身,也不用为女子守什么德。但秀秀并不这样认为。”魏朝清唇角噙着温润的笑。

    仿若被捅了一刀,司马朗颤颤。

    随后,他一言不发离去。

    回到屋子,司马朗枯坐良久。忽而,他语气急促,“备水,本殿要沐浴”

    热雾里,司马朗使劲搓自己的身体。渐渐地,浴房里的热雾凝聚成了沈秀的身影。

    沈秀满目嫌弃,“司马朗,你不守男德,你破了身了,你已经不干净了。我才不会喜欢你这样不干净的男子。”

    “我、我”司马朗面红耳赤,“我会洗干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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