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冲破云层,穿透浓雾,照在身上没几分暖意,可冬日阳光光是看着,便令人心情愉悦。
夏爷爷夏奶奶起床后看见凭空冒出来的贺余霄,也不意外。
两人昨晚开门关门鸡飞狗叫的动静,爷爷奶奶是听见了一些的。
只是不知道两人回夏柿房间后嘀嘀咕咕在聊些什么。
夏柿生日是腊月二十七,没两天就除夕,明天贺余霄还要赶回京市。
夏柿也没想到贺余霄回来只待一天,来回路上花的时间都比这长。
不过贺余霄家人都在京市,他回去一家团圆理所应当。
听说贺余霄明天一早就要走,夏奶奶不赞成“这么远跑回来不多住两天,就在家里过年啊。”
贺余霄笑着揽住夏奶奶肩膀“奶奶,等开学我再来玩,到时候住到你烦我。”
说完这话贺余霄还看了夏柿一眼,眼里那意思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住一起的时间还长着呢。
看懂了他的眼神,夏柿抿了下唇,低头很浅地笑了笑。
夏奶奶笑容慈祥,拍拍贺余霄手背“欸,好好好,哪里会烦你。”
今日要杀一只已经不怎么下蛋的老鸭子,以往这活都是夏爷爷干的,夏爷爷去赶集不在家,夏柿就接过了这个任务。
贺余霄把一个碗放在青石板上,看一手拎鸭翅膀一手提刀的、他昨晚才新鲜出炉的小男朋友,开口
“要不我来吧”
正拧鸭脖子到鸭翅膀的夏柿闻言抬头“你会吗”
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郎官也是官,他不是新郎官,可男朋友上任也是需要表现的
贺余霄撸了一把袖口,自告奋勇
“一刀的事,这么简单的事,我会。”
在夏柿家蹭吃蹭喝这么多次,贺余霄亲眼看见夏爷爷杀鸡杀鸭杀鹅不下十次,他觉得没什么难度。
把鸭脖子那里拔秃一小块儿,然后干脆利落划一刀,轻轻松松。
换了个身份,贺余霄想证明今非昔比,他已经是不是从前那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贺大少爷了。
见贺余霄胸有成竹的样子,夏柿和他做了个交接
“行,那你来吧。”
“柿柿你离远一些。”贺余霄动手前对夏柿道
“万一血溅你身上。”
夏柿便旁边让了让。
贺大少爷第一次干这事,手没抖,只是操作不太规范,最后鸭血大半洒在了地上碗边,碗里剩小半还夹杂着几根鸭毛,不能要了。
贺余霄把放了血不动的鸭子扔去旁边,望向夏柿
“是不是还行”
人生第一次杀鸭子成就达成
夏柿笑着给予肯定“很厉害。”
贺余霄凑过去“我这么厉害没有奖励吗”
夏柿问“你想要什么奖励呀”
贺余霄
一脸希冀“要不亲一个”
贺余霄这话一落,夏柿第一反应是去看夏奶奶,确认奶奶没听见后,才温温绵绵的瞧他
“你在外面不要这样子。”
说好在家里要保密的。
“放心。”贺余霄道“我看奶奶听不见才说的。”
他还没有那么不靠谱。
说完后顿了顿,贺余霄又问“在外面不可以,在房间就可以吗”
有热气涌上脸颊,夏柿不说话了,去厨房端热水。
生平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贺余霄远没有面上表现出来的镇定,夏柿瘦削身影一消失,他立马不好意思的抬手搓脸,原地蹦了蹦
说出来了
昨晚他几乎是一晚上没睡着,迷迷糊糊眯了一会儿脑子里想的也是,小白糕都这么主动了,他当时怎么就没胆子直接亲上去。
怂,太怂了
因此今早一睁眼,贺余霄心心念念的就是怎么才能和夏柿亲一下。
夏柿倒了一大盆滚烫的热水准备给鸭子拔毛,没好意思看期期艾艾的贺余霄,把死掉的鸭子放盆中。
“哗啦”
流了一地血,本该断气的鸭子遇水后突然扑腾起来,水花四溅,毫无防备的夏柿吓了一跳,短促地啊了一声后,条件反射把手里的鸭子扔了。
“嘎”
被扔老远的鸭子惨叫一声,不扑腾了。
贺余霄也是一惊“什么玩意儿,还没死”
贺余霄赶紧去看夏柿有没有被溅出来的热水烫到“柿柿你没事吧”
夏柿心有余悸地摇头“我没事。”
只是鸭子死而复活,吓着了。
两人走过去一看,挨了一刀又被摔了一下,那鸭子鸭脯的位置还上下起伏呢。
贺余霄刚才那一刀不够狠,这鸭子还能呼吸没断气。
“竟然还活着。”贺余霄不可置信。
看着都疼,难怪这鸭子叫不出来了。
长痛不如短痛,从惊吓中回神的夏柿把它拎回来,干脆利落的给了一刀。
夏柿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小脸越嫩,下手越狠。
咚的一声,听得贺余霄心脏都跟着跳了一下。
连只鸭子都杀不死的贺大少爷“”
贺余霄缓缓伸出了大拇指厉害了我的柿。
突然就没脸要亲亲了呢。
今日午餐丰盛,两老两小围坐一起,其乐融融气氛和谐。
临死前还受了一通折磨的老鸭,炖汤尤为香浓美味,贺余霄喝了两大碗。
快要吃完时,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哭嚎,紧接着是争吵。
男女老少什么声音都有,闹成一团。
一听外面这动静,夏奶奶和夏爷爷对视一眼,同时叹气。
夏柿听出这是住在夏林林家旁边的那一户人家的声音,眉头拧
起
“出什么事了”
夏奶奶无奈“还能是什么事又闹起来了呗。”
外面人越来越多,闹哄哄的,夏柿和贺余霄两口吃完饭出去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也不对那也不对,我说句话都是错的”
“我不活了,我死了干净免得讨人嫌。”
“哎呀谢大姐,别怄气,把身体怄坏了。”
“就是,快出来,里面那么湿。”
对面的小山上围了好几个人,夏柿家前面的空地上也站了好几个看热闹的,其中大半都还端着饭碗。
人群中一眼看见夏林林,夏柿贺余霄过去,想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还没等两人开口问,夏柿就从村子里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中弄清楚了原委。
谢婆婆又和她儿媳妇吵架了,吵得还挺凶,她儿子不帮着她说话,心灰意冷下,谢婆婆去柴房拖了一把扎好的稻草就往自己生基里走,说要死在里面,一了百了。
谢婆婆的生基,就修在对面的小山上。
贺余霄没太听懂,拉了拉夏柿衣袖“柿柿,你们说的生基是什么”
夏柿小声解释“在我们这里,指的是事先给活人准备的墓。”
有些人对这些东西避之不及,但村子里的老年人对这种事大多看得很开,反正早晚有这么一天。
与其等人走了再着急忙慌准备,不如事先找好位置。
也给子孙后代省事了。
贺余霄还是第一次知道,先是点头表示明白,随即一惊
“那那个谢婆婆”
岂不就是跟家里吵了一架,就自己往那啥里钻
大白天的,贺余霄觉得有点瘆得慌。
不是什么好凑的热闹,夏柿拉着贺余霄回家。
家里夏奶奶夏爷爷也正在讨论谢婆婆一家的事,贺余霄才知道谢婆婆家庭不和,经常吵架。
夏奶奶“谢大姐她儿子儿子不想养了,想方设法把她往女儿那边送,可谢大姐又想跟着儿子过”
谢婆婆女儿就嫁到邻村,翻个山头的距离,隔得并不远。
之前她被儿子送到女儿家过了两个月,自己弯腰驼背翻过山头,站在儿子家屋后期期艾艾喊儿子,说还是想在儿子家住,想看看儿子孙子。
然后她儿子便哄她,说等杀了年猪就去接她,这样家里伙食也好一些。
谢婆婆就这样又被哄回了女儿家,直到儿子过年。
夏奶奶长声一叹“这接回来还没两天呢,又吵起来了。”
贺余霄听得唏嘘不已,又气愤“谢婆婆儿子儿媳不喜欢她”
这也太过分了吧听上去谢婆婆都快八十岁了。
夏奶奶“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也不能全怪她儿子儿媳”
谢婆婆年轻时,是他们附近几个村出了名的厉害,这厉害不是褒义词。
简单来说,就是
一个偏心小儿子、不断找事磋磨大儿子儿媳的恶婆婆
比如冬天下雨不许大儿媳进屋、大儿媳坐月子还动手打骂,逼她下地干活,什么脏活累活都扔给大儿子
后来小儿子意外身故还不知收敛,现在老了,又想跟着大儿子一家生活。
听了夏奶奶的话,贺余霄
“”
这很难评。
半分钟前还在同情谢婆婆的贺余霄,现在满脑子就剩两个字报应。
收拾完厨房回到房间,夏柿问贺余霄要不要睡个午觉,后者却反手关上门,随即牵住了他的手。
夏柿心头重重一跳,忽地想起贺余霄的话
在外面不可以亲,回房间就可以了吗
想到这里,夏柿绷着一张白净的小脸,眼睫颤了颤,被贺余霄牵住的手指轻微的屈了屈。
昨晚气氛很好,夏柿没觉得有多不好意思,而现在heihei他甚至不敢抬眸直视贺余霄的眼睛。
要、要亲吗
夏柿有点紧张,悄悄抬眼瞧贺余霄,然后就听对方心有戚戚然地开口
家庭不和睦日子也太难过了。”
夏柿飞快地眨了下眼啊
感叹完后,贺余霄想起什么似的,很认真地看夏柿,郑重地开口
“不过柿柿你放心,你不会遇到恶婆婆的。”
夏柿“”
啊
贺余霄跟夏柿保证
“路女士人很好的,肯定会和我一样超级喜欢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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