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保淑家有变化,大门前墙边开垦了两个花坛,满植上了月季花,院子一半盖上房子给季保淑打金用,另一半种菜种花,非常整齐干净。
陈秀英跟几个大嫂大婶做饭,她们不用季荞帮忙,季荞就边看着橙橙边跟陈秀英聊天。
又有好多小孩来找橙橙玩儿,站在大门口往里看,还喊他的名字,橙橙兴奋地撒欢,迈开小腿就想往门口跑,不过被季荞一把拉住,小家伙跺着小脚喊“进来呀。”
橙橙收获了不少玩具,火柴壳皮,烟壳皮,他很珍惜地拿在手里,学着别的孩子的样子蹲在地上拍,玩得很开心。
陈秀英说“不知道啥时候你一哥跟你那个同学姜露好上了。”
季荞没想到书里苦命的一对儿还是会有缘分,就问“姜露爸妈乐意吗她爸妈都在城里上班的,姜露自己也上过中专,是老师,他们肯定想找有学历的,有正式工作的女婿吧。”
陈秀英说“你说的还真对,那两口子就是那样想的,姜露爸妈特别宠闺女,再说你一哥开沙厂手里有点钱,他们也不算是太反对,就是给她介绍了不少对象。姜露看上你一哥,但你一哥受打击,说她爸妈不乐意就算了。”
季荞笑道“其实我一哥自尊心挺强的。”
陈秀英说“人家姜露还没退缩呢,就怕你一哥倔脾气一上来就黄了,让他们俩随便谈吧,我也管不了,反正你一哥开了沙场后给他提媒的多的是。”
季荞又问“妈你觉得姜露咋样”
陈秀英说“姜露模样俊俏,性格也好,又是个老师,我觉得她不错,不过好像跟你一哥确实不太配。”
聊完季荞去屋里看季保淑,陈秀英坚持让她穿了身红色的新衣裳,看着还挺喜庆。现在时间还早,一会儿等客人陆续来,她就得出去招呼客人。
孟思乡有颗强烈的要落叶归根的心,他觉得他大半生漂泊,老家才是他的家,要不是如此,他在海岛有事业,可能真不愿意回来。
俩人结婚的事儿要靠外力推动,陈秀英就是媒人,有媒人在就显得结婚这事儿非常正式。
男方的老家也没有特别亲的亲人,将来要在季家庄生活,当然要结婚比较方便,当然也不只是方便,两位当事人想结婚。
婚礼来的大部分都是季家人,男方亲戚不多,再说他们都这个岁数,当然不会大操大办,说是婚礼,不过就是领张结婚证,摆几桌酒席请族里走动得近的亲戚吃顿饭。
季保淑特意把结婚证拿给季荞看,心中五味杂陈,说“这么多年过去,我们都这个岁数了,我跟你姑父都不熟,主要是生活差异太大。”
季荞笑道“姑姑你就过夕阳红的小日子吧,以后不就熟了嘛。姑父事业有成,大老远的愿意跑回来,当然是冲着你回来的,这就说明了他的态度。”
季保淑觉得季荞说的有道理,但仍有些忧虑,说“我们俩都是觉得订了亲没结婚,就算是没完成的事儿,总惦记着,
有合适的机会就了了心愿,可万一不合适,过得不好可咋整”
虽然双方都愿意结婚,可季保淑觉得未来还是有点不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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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荞说“大姑你自己能挣钱,再差还能差到哪儿去,不能比你年轻时差,现在时代不同了,女人都能掌控自己的命运,你想想你有手艺,这就比别的女人强。”
季荞的话特别有说服力,短短几句话就让季保淑豁然开朗,她觉得自己从狭隘的思维中走出来,喜上眉梢说“荞荞还是上大学管用,你说得真有道理,你真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大姑一直都这么独立,只是没意识到,这么多年都过来了,现在有了你姑父,我还要跟以前一样挣钱,就只会过得更好。”
她又对季荞说“我知道你以后想开金店,才收那么多徒弟,要不我开打金铺就行,收那么多徒弟干嘛。”
季荞猜过季保淑招好多徒弟就是为了她开金店的事儿,其实季保淑独立生活这么多年,很有能力很有想法。
“大姑,你是十里八村最有能力的女人,咱们一定能把金店开得很红火。”季荞说。
跟季荞简单聊过,季保淑觉得生活充满希望。
季荞想季保淑的状态很好,虽然结了婚,男方又有点钱,但她都这个岁数了,又有吃饭的本事,绝对不会变成老娇妻。她以后一定会跟男方携手共进,而不是从此就倚靠男人,这样就挺好。
季荞很难想象一结婚就靠男人该会什么样儿。
大姑非常棒。
她们刚聊完回到院子里,姜露就来了,她知道季荞回来,应该是季更生告诉她的,她带了一套碗盘餐具当贺礼,既是来找季荞,也是来参加季保淑婚礼,因为她跟季更生只是谈对象,就以季荞朋友的身份参加。
两人找人少的地方聊天。
季荞半开玩笑地问“我一哥哪里好啊”
姜露脸色羞红,说“你一哥跟别人不一样,他人品好,有头脑,踏实肯干,再说你一哥长得挺精神的。”
自从季更生开了沙场,村里人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以前都觉得他不务正业,现在都觉得他脑子灵活好使,但姜露对他的评价也挺高,能评价季更生人品好真不容易。
至于长相,季更生确实是村草级别的,城里青年也比不上他。
看来姜露也是个颜控。
“你爸妈给你的压力大不”季荞又问。
姜露满不在乎,说“是我找对象,又不是我爸妈找对象,再说我爸妈不怎么干涉我。”
中午吃了一顿丰盛热闹的午餐,就算是婚礼酒席了,吃完饭,亲戚们各自散了,该干嘛就去干嘛。
橙橙从小伙伴口中得知抓兔子好玩儿,就想要上山抓兔子,于是季更生抽时间带他上山。
季更生把橙橙夹在腋窝下,另一只手拿了个筐,说“走啦,橙橙,一舅一定给你逮活兔子。”
于是季荞两口子还有姜露都跟着一起上山。
季更
生水平还真不一般,抓了一窝小兔,个个都是灰色的,圆滚滚的很可爱。
从山上回来季更生要送姜露回城,姜露是骑车自己来的,回去的时候季更生要把她送回城里。
橙橙忙得很,在院子外面拔草喂兔子,还跟季荞商量要带上兔子,季远安宠外孙,马上给他用铁丝编笼子。
“都带上。”小家伙说。
季荞可不想都带,万一有公有母会繁殖成好多只,橙橙不愿意处理会很麻烦,于是跟橙橙商量说他找不到那么多草,只能带一只。
小家伙这才担心兔子饿死,答应妈妈只带一只回去。
等季更生回来,季荞跟他开玩笑说“一哥表现不错,还知道送人家姑娘回去。”
季更生扬起下巴“你笑话我。”
“一哥你们怎么谈上的妈说你以前都不跟姜露说话。”季荞问。
季更生笑道“当然是因为你一哥有正义感,姜露教初中,他们班有个小子是个小流氓,特别横,欺负同学,也不把姜露这样的年轻老师放在眼里,上课的时候他捣蛋把姜露惹哭了,我就出头去找他谈话,那小子到现在都老实着呢。姜露从那时候起就看上我了。”
季荞知道八九十年代的小县城学校初中好多校霸,到高中就好了,这些校霸大都考不上高中。
“你没动武吧。”季荞问。
季更生说“你看你,又想哪去了,你一哥就是只动嘴都能镇住那些小流氓,他们搞的那些都是我玩剩下的。”
季荞又说“可是那些小流氓应该很难缠吧,不是轻松能唬住的。
季更生说“你看你还是不放心我吧,怕我跟他们起冲突是吧,还是妹妹关心我,你不用担心,降住他们还不容易我一出马,反正这些小混混都不敢当着姜露的面调皮捣蛋。”
“行,我知道我一哥很棒。”季荞说。
季更生美滋滋地说“这还差不多。”
原来还有这回事,原先季荞还担心两个差别太大的人很难靠感情维系在一起。既然这样,季荞想他们在一起就有了更深厚的基础,姜露对季更生的心意一定很坚定。
中午的饭菜基本光盘,剩下不多的被亲戚拿饭盒装走,晚上他们吃的是鲜肉馅饺子,另外还有凉拌猪耳朵,猪头肉,拌猪舌等爽口凉菜,都超级美味。
还是跟季保淑两口子一起吃晚饭,孟思乡问季荞对开金店有什么想法。
孟思乡才五十多岁,可不愿意这个年纪就退休在村里种地,恰好,开金店是个极好的项目。
季荞觉得孟思乡是个有事业心的人。
她愿意跟这样有实力有能力又有事业心的人合作。
季荞当然有想法,分析说货源当然就是自己搞加工厂生产,至于开店,她说最省力的方式是等百货大楼招租。
“我听说百货大楼也会招租,允许个体商户入驻,开在百货大楼里安保也最省力,据说百货大楼改革进行招租很快了,到时候抓住机会租铺面就
行,最轻松省力显档次,客流还能保证。”季荞说。
在没有监控的年代,把金店开在路边,一是位置不好选,一是安保很难搞,请人夜里看店并不一定尽心安全,在百货大楼里有统一安保再给店铺上个保险就可以了。
“好,季荞有想法就行,咱们一定能把金店开起来,现在让你大姑先多培养一些打金匠,到时候咱们轻松组建工厂。”孟思乡赞道。
他觉得季荞年纪轻,可能只是有这么个理想,简单聊完才发现她有明确且合理的想法,这让他觉得季荞是个合适的合作人选。
季更生说“小妹,可以呀,毕竟读过大学,有想法有思路。”
孟思乡又说“先吃饭,季荞,到时候我会去北城考察。”
季荞说“好的,姑父。”
饭还没吃完,就有小孩在门口喊“橙橙,去看电影不”
听到有人喊,橙橙很兴奋,赶忙大声回答“去,等我。”
现在乡里的电影放映队也创收,谁家有什么喜事,给几百块钱就能把放映队请到家门口放电影,孟思乡就把放映队请过来,他们家门口是乡村主路,刚好电影幕布可以挂在他家门口。
橙橙已经被囡囡带了出去,季荞问凌霁“你也去吧。”
凌霁对看电影压根就没兴趣,但明显陪着妻儿更重要,于是说“陪你去,我还没看过露天电影呢。”
他们出去时,幕布已经挂好,好多人聚集在那儿等着电影开映,不少人吃着花生瓜子在侃大山,气氛轻松又热闹。
橙橙这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看电影,更别说这种露天电影,他兴奋得很,跟别的小孩一块儿在幕布前追逐嬉戏,不过一会儿功夫人就更多,他们没有场地可跑,就安静下来。
农村夜晚很安静,边磕瓜子边看场电影感觉特别轻松惬意,橙橙坐在凌霁怀里睁大眼睛看着幕布,不过他跑了一天很累,倚着老爹宽阔的胸膛打瞌睡,但他又强撑着想看电影,在与瞌睡做了好一会儿斗争后终于睡着。
于是一家三口提前离场先回家。
这一天还挺忙,直到晚上临睡前,季荞才有机会跟凌霁说话,“早上你们上山看果园去了”她问。
“没去果园,我们把附近的山头都转了转,你一哥很有想法,他想挖铁矿石,他说你们县城有些地方往外卖矿,你们附近的山上也都是铁矿,现在都没往外卖,还是生产队的时候零星挖过,等以后你们附近也往外卖矿,他要承包矿山。”凌霁说。
“我一哥还真的有想法。”季荞说。
他们县城遍地是铁矿、金矿、银矿等各种矿,她知道等以后他们附近的山头都会被挖空,他们县城甚至有些山沟的地下会全被挖空。
毕竟哪里都是矿,趁着办采矿证价格不高的时候挖矿可行,但等到晚些时候立一个矿井需要三百万的时候就不一定能回本。
这都是书里提到季更生的悲惨遭遇时的背景介绍。
凌霁看她赞同这件事,就
说“我跟更生说,他想挖矿时我会找地质方面的专家来做勘探,看储量大致有多少,这很容易。”
季荞眼前一亮,说“原来还是凌教授更有想法,高智商有学问并且有人脉资源的人就是不一样。”
说这么让人热血沸腾的事情他还能那么平静。
季荞激动地抱住他连亲好几口,他真是太棒了,很难不崇拜他。
他要以高智商还有满腹学识碾压当地的土老板。
这样开铁矿的话那不得万无一失不会亏本。
她非常期待。
第三天一大早,他们就要出发返回,走的时候,橙橙的小手里拎了个笼子,里面装着小灰兔。
他依依不舍地跟囡囡告别,说“以后我还来。”
知道他要走的小孩都跑来看他,橙橙把口袋里剩下的奶糖都分了,说以后还来。
橙橙舍不得走,小伙伴们也舍不得他。
一家三口带着农产品回北城,半蛇皮袋苹果,剩下半袋子都是核桃红枣之类的,要不是说拿不了,陈秀英会让他们拿得更多。
车辆开始颠簸,橙橙就昏昏欲睡,季荞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小家伙睡得超级香甜。
回到家是下午三点多,母子俩一块儿补觉,等睡完觉,橙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妈妈去院子里拔草喂兔子。
第一天,橙橙没去幼儿园,他要休养生息养足精神,季荞去上班,主要工作还是那堆青铜碎片。
馆长邀请了别的单位的十几名专家还有当初的考古人员一起分析青铜碎片,几天之后,所有人一起开研讨会。
馆长当然要请请来的专家优先发言,他先邀请其中一位,可对方不肯,好一番谦让之后说“我就不在大家面前班门弄斧,秦老师是我的前辈,我想参考下秦老师的意见。”
其他专家也都非常谦虚,既然大家都这么谦虚了,馆长也得如此,有点担心秦争鸣马上回答说好,于是他说了一通废话之后才让秦争鸣发言。
秦争鸣很冷静,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他觉得自己口才不如季荞好,再说他也不想讲,于是说“让季荞来说。”
季荞觉得由她来说挺好,进可攻退可守,即使错了也不尴尬。
她这种小喽啰是没必要谦逊的,于是她落落大方地站到大会议室最前面,先讲碎片的绝大部分是青铜树。
前几天大家已经沟通过,对青铜树部分大致无异议,然后季荞又拿出她画的图纸,高高举起说“剩下的碎片可能是金乌负日,这个金乌负日尺寸大,在青铜树顶,双翅舒展呈对称形,长度从头到尾预估有一米多,太阳在金乌胸口位置。这棵青铜树粗壮,金乌负日的造型比较轻盈,青铜树能够负担得住。”
会议室里非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季荞身上,就连最开始心不在焉的几位都开始认真听讲。
青铜树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金乌,关键是金乌长什么样子。
不过季荞也说了这是他们的推测,实物
可能会有很大出入。
先不说是否是青铜碎片本来面貌,起码画得非常有想象力,让人感觉非常美观震撼,让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看得血脉贲张,几乎想迫不及待看到修复后的作品。
这是大件青铜器,造型气派美观,工艺复杂,让人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
绝对是不俗的国宝。
只可惜,现在只是一堆要破译起来难度非常大的残片。
图纸被大家传看,刚才会议室里谦逊的气氛一扫而空,顿时热闹起来。
“出土的青铜树里面,还没有这种造型的,非常独特,如果实物真是如此,将是独一无一的。”
“秦老师的推测很有说服力。”
就凭这个草图,他们就特别佩服秦争鸣,大师就是大师,水平远在一般人之上。
同样在参加研讨会的高奋斗简直惊呆,他以前觉得季荞作为女性,做修复这种手工活精巧细致很正常,没想到他们画的成品那么有想象力。
看来他们早就有思路才那么着急下班。
秦争鸣是大师,季荞也不一般,她怎么那么幸运认识了这样一个师父
等都发表完看法,他们又一起去残片室,季荞拿一些比较独特的残片讲解大概是什么位置,听得专家们频频点头。
到最后,这些专家也没给出更有说服力的思路,倒是认同他们这个思路的专家不在少数。
三天之后,送走专家们,馆长非常兴奋,说“你看,你们的思路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有一件事稳了,就是这件青铜器一定会留在咱们博物馆修复,以后会是咱们博物馆的藏品。”
季荞当然想参与修复这种规模宏大的青铜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她问“什么时候我们可以清洗这些碎片”
这是修复的第一步。
秦争鸣马上看小徒弟,她眼睛亮晶晶的倒是积极,可能她低估了修复难度,到时候真正修复要用上个三年五年八年的看她能不能持续保持热情。
馆长说“不着急,文教授跟老秦最熟,我还请了他,他也会组织人过来看,到时候再听听他们的看法,文教授忙得很,还是看在老秦面子上才来的,到时候你们老朋友也可以趁机叙叙旧。如果专家们都对青铜树部分无异议,起码这部分可以先开工。”
季荞兴致很高,反正青铜碎片能留在他们博物馆就行,只要能参与并作为主力,她以后在青铜器修复领域就算是通关了。
这天凌霁下班稍晚,先挤坐在媳妇孩子身边看他们讲故事,片刻之后听凌跃进屋里传出流行歌曲的声音,便走到他门口招呼他“老三,我送你一盒现在最流行的歌的磁带。”
凌跃进马上开门,很惊讶地说“一哥,你好像从来不听流行歌曲吧,还能送我磁带”
连季荞都觉得意外,问“啥磁带你真知道啥歌最流行”
凌霁确实对流行歌曲没兴趣。
他点头“当然知道。”
凌跃进兴致勃勃地接过磁带看了一眼,震惊,讶异,饱含各种内容的声音响起来“一哥你给我买这个磁带是啥意思好像别有深意啊。”
季荞秒懂磁带含义,笑道“想不到凌教授对潮流有把握,还真是现在最流行的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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