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跟在顾流初身边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顾流初这样,周凌迅速放下咖啡,走过来问“发生什么了吗”

    顾流初扶着额头的冷毛巾,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一句话都不想说的样子,示意他出去。

    “有什么事您完全可以和我说。”周凌拍着胸脯道“我想替您分担而且我跟您这么长时间,您还怕我说出去不成”

    顾流初仍是不想吭声的样子。

    但片刻后,他摘掉冷毛巾,坐了起来。

    他抬起漆黑眼眸看了周凌一眼,一副欲言又止、难以启齿的样子。

    难道公司出了什么问题

    不能吧,顾氏这么大的财团,这么深厚的根基,再怎么出问题,也不至于让顾流初这副模样啊

    周凌顿时如临大敌,炯炯有神地盯着顾流初,等待他的指示。

    顾流初终于忿忿开口“先前地上有滴水,他都怕我滑倒,要来拖掉,昨晚我手指出血了,他居然笑出声”

    周凌“”

    顾流初竖起手指。周凌顺着他的视线,落到了他修长手指上的伤口。

    啊这,不包扎一下都要愈合了呢。

    顾流初将冷毛巾扔在桌子上,两只手抵着额头,无法理解地道“四年感情竟然能抽身这么快吗别人谈恋爱也是这样子吗是他先说的暗恋我,对吧,你也听到了。”

    周凌立马道“是的,那天在车上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你很白,很凶,但他只喜欢你一个让别人死了这条心。”

    这种话再听第一遍顾流初仍是有些面红耳赤,他瞪了周凌一眼“不用重复那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

    周凌确实没想到顾流初会这么在意,他本来以为季醇安分守己之后,顾大少爷会如释重负呢,毕竟先前顾流初最讨厌的就是那些试图攀上他的莺莺燕燕。

    不过想想倒也很正常,顾流初是个高傲骄矜的人,季醇以退为进,抽刀断水,反而会让他的自尊心受不了。

    这一招实在是妙,少年确实是个高手,连他这个过来人都自愧不如。

    周凌道“这就是常用的报复手段。”

    见顾大少爷一脸疑惑,周凌不得不多解释几句“这是恋爱中人常用的手段,当一方提出分手,另一方想挽留、但碍于面子说不出口时,便会故作冷淡、欲擒故纵。您看您这不就慌了心神”

    顾流初怒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慌了神”

    “没慌没慌。”周凌连忙道“我的意思是,那您现在要做出什么应对措施吗身为男人可不能输啊。”

    “什么应对措施他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拿捏我,我根本不在乎。”

    说完,顾流初冷笑着盯向他“周凌,我从以前就怀疑你是不是有妄想症,怎么总随便揣测我根本没有的心思”

    周凌被他瞪得心惊肉跳,暗想难道真是自己会错了意

    “那我先出去了。”周凌不

    敢再说什么,往后退了两步,想要离开办公室。

    手还没碰到玻璃门,身后忽然冷不丁传来一句“站住。”

    周凌吓了一跳,回过头去。

    顾流初手中钢笔在纸上晕染出一个黑点,他垂着头,不自在地道“把门关上,不能有人进来,这件事比较机密。”

    “懂懂懂。”周凌忙道“绝对天知地知您知我知。”

    周凌关好门走回办公桌边。

    顾流初手中钢笔在纸上已经不知不觉画了好多个圈,他冷着脸抬起头,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周凌“”

    周凌的办法就是比季醇更加冷淡,看谁比谁冰。

    “他因为现在每天晚上还是可以见到您,能确定您没有和其他人有交往,所以根本不怕。毕竟从等待四年时间就能看出来,他是个很有耐心的人,对他而言,也不差这几天几个月。”

    周凌分析道“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他那一方,您要把主动权把握回来,要告诉他,他是可有可无的。没有他,您也无所谓。”

    “不要只是口头说说,要表现出来。”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就会慌张。”

    当天下午,季醇刚下课,走在路上啃苹果,就收到了顾流初发来的信息,让他从今晚开始不用去十八楼了。

    这又是怎么了

    难道金主爸爸不失眠了吗

    季醇一头雾水,抽出一只手发信息“那什么时候才需要我上去”

    那边回复过来一条没什么情绪的文字“暂时都不需要,我会尝试一下在没有你的情况下睡着,毕竟以后也不可能一直依赖于你。你这段时间先待在你自己的房子里,不用来见我。”

    这倒是能够理解,顾大少爷身患失眠这个毛病,不得不依赖另一个男人才睡得着,想必一直以来也非常屈辱。

    但凡可以不需要自己便能入睡,顾大少爷绝对不会再把自己留在身边。

    这就像药物的戒断期一样。

    不管能否戒断掉,总得尝试一下。

    季醇十分想问,那这期间他工资不会变吧。

    但这怎么好问呢,这就像老板提出接下来的计划而他竟然只关心自己的薪水一样,也太没情商了

    季醇将手在裤腿上擦了擦,乖乖地回了个“哦,好的,金主爸爸加油。”

    “他居然让我加油”顾流初盯着手机,气得往后仰倒,又把冷毛巾放回了额头。

    他字里行间全是要戒断季醇的意思,季醇居然让他加油。

    我要离开你。

    你加油。

    “这句话可能有两层意思。”周凌蹲在旁边,扒拉着顾流初转椅的扶手,不辞辛劳地为顾流初分析。

    “第一层是,你失眠的毛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你不可能戒得了我,这是徒劳无用的,你非要折腾,那你加油吧。这是嘲讽。”

    “第一

    层是,”周凌沉吟了会儿,道“管你让不让我上去见你,反正我不在乎,我只会比你更冷,你加油吧这一层有点挑衅的意味在里头啊”

    “不用你分析你以为我听不懂吗”顾流初怒道“平时工作倒没见你脑子运转得这么灵光。”

    周凌摸了摸鼻子,八卦是人类的天性嘛。

    他向顾流初打包票“根据我的经验,不超过三天季醇一定会来找您但前两天晚上您一定要忍一忍,不能主动联系他,不然就功亏一篑了。”

    顾流初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才三天,我怎么可能忍不住,我本来也没那么想见到他。”

    第一天晚上,如周凌所预测的,季醇果然没有上来。

    顾大少爷换上编号12的丝绸睡衣,吹干漆黑的头发,抻直枕头,一个人占据了一整张大床,不用睡在三分之一的位置,而是像在季醇出现之前一样睡在最中心的位置,非常平静地度过了这一天。

    虽然一整宿没睡着,翌日心率都有点不正常,但他认为优秀的猎人需要耐心,需要忍耐,这一点小问题不足以放在心上。

    第一天晚上,季醇也没有主动过来。

    顾流初坐在没开灯的客厅里,掏出手机看门口的监控总共十五次,一倍速放了监控,然而门口却除了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外根本没人出现过。

    甚至他想象的季醇可能会特意在电梯里制造和他的偶遇的场景也没出现。

    顾大少爷竭力心平气和地躺到床上,两只手放在胸前,试图入睡。

    第三天晚上,季醇仍没出现。

    顾流初盯着时钟转动,枯坐了整整一夜。

    第四天,周凌一大清早去公司,就发现顾流初已经自己开车过来了,躺在黑色沙发上,额头上再一次气若游丝地敷上了冷毛巾。

    周凌“”

    “你不是说有用吗”顾流初三天没睡好,俊脸都有些苍白。

    他捂着额头,幽幽地坐起来。

    办公室内光线昏暗,他像只英俊的鬼魂。

    “”

    周凌也是意想不到,万万没想到少年这么能忍,简直和他毛毛躁躁的急性子截然相反。

    外表单纯元气,实则是个狠人。

    一下子热情似火,一下子天寒地冻,这能不钓得他们从来没有恋爱过的顾总要死要活的吗。

    顾流初输就输在自小大部分时间都住在医院,对外界接触不多,接手家业后又洁身自好,完全没有相关经验。

    不过也是,少年四年磨一剑,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可不怎么着也要忍住吗

    周凌思忖了一下,道“我倒是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忍不住。”

    “我真是失心疯了才会用你的办法,你一个离异男人有能有什么用。”顾流初连工作都没了心情处理,摆了摆手,躺了回去。

    “你出去,”顾流初闭着眼冷冷道,“我和他本来就只是协议关系,现在这样

    就是我想要的,他再来纠缠我反而只会给我带来麻烦。”

    说完,顾流初又道“你还有什么办法”

    周凌“”

    见周凌忍不住看向自己,顾大少爷拿下毛巾,怒道“你都说了这是一场博弈,我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失败”

    周凌“”

    也是,所有男人都有胜负欲,而顾流初的自尊心和胜负欲绝对是男人中最强的那种人。

    隔音实在太好,季醇完全听不见楼上顾大少爷的动静。

    这两日,他除了去医院学校,就是打游戏,享受着没有家长管制的快乐。

    他趴在沙发上打,他躺在床上打,他坐在地毯上打,他甚至还特地买了件最喜欢的黑色奥特曼t恤换上打,整个人都枯木逢春

    压抑的天性被释放

    市面上大多数游戏之前做代练的时候季醇都玩过了,金主爸爸现在也不召唤他,大段的时间不知道怎么打发,他又下了几个剧本杀a和恋爱游戏,打算尝试一下没玩过的东西。

    之前被金主爸爸限制晚上十点钟必须睡,现在他简直是报复性熬夜。

    晚上根本舍不得睡。

    深秋的空气非常干,他熬了两晚上后,早上起来流了一回鼻血。

    擦干鼻血,就收到了乔佳佳的短信“我哥来s市了,你要不要见一面”

    乔俞

    “他不是在隔壁省上大学吗现在又没放假,怎么跑这边来了”

    乔佳佳道“我发个地址给你,你来了就知道了。”

    季醇在黑色奥特曼t恤外面套了件外套,风风火火地打车抵达乔佳佳发给他的地址,发现这是一家开在街角的宠物咖啡连锁店。

    一楼是喝咖啡的,一楼除了有十来只猫,栏杆后还有两只羊驼。

    柜台后面一个系着猫咪图案围裙的气质非常温润安静的年轻男生出来,对他笑道“季醇,咱们有大半年没见了吧,上次见面还是过年回老家。”

    季醇愣了一下差点没认出来“乔俞”

    “对别人脸盲也就算了,认识这么多年了,对我还脸盲,真让人伤心。”乔俞说“佳佳在窗那边,我们过去坐。”

    聊了聊,季醇才知道半年前乔俞已经辍学了。

    “本来我成绩也不好,你知道的,而且我学的是动物护理专业,大一我基本上把那些知识已经自修完了,我从家里拿了些钱,在学校附近开了家宠物店,生意还不错,攒到了一些钱。”

    “所以上个月我回了s市,想着要不干脆把宠物店开到这边来,离家离你们都近一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他没说,季醇母亲一直在住院,而他却没有任何经济能力帮忙。

    前两年季醇忙于打工,连他的微信消息都不怎么回。

    从那个时候起,他就觉得这大学读的真没意思。

    季醇望着这家刚开业不久的店,觉得这有点匪夷

    所思“但怎么能说辍学就辍学”

    怎么,这样你就嫌弃我了吗20”乔俞半开玩笑地问。

    “你这说的什么话。”季醇连忙摆手,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真是不会说话。

    自己这发小虽然看着安静,但一向很有他自己的主见,到了辍学的地步,想必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自己不能帮他解决就算了,还问这种问题。

    “你现在在哪里住是在外面租房吗”乔俞忽然问“我前两天去了你学校一趟,你舍友说你现在不回宿舍了。”

    虽然以前高中的时候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现在毕竟都长大了,而且这么长时间没见,多少有点儿生疏。

    在外面被金主爸爸包养当软饭攻的事情,季醇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挠了挠栗色头毛,含糊地说“对,住在外面。”

    乔俞对他说宠物店里的两只羊驼一直打架,问他其中一只能不能在他家寄养几天,再过三天另外一只的主人就会过来接,到时候就没问题了。

    “羊驼还会打架”季醇吃了一惊。

    乔俞笑了笑“这些动物都很有智商的。”

    季醇问“不会朝我吐口水吧。”

    乔俞道“其他羊驼有可能有那个坏毛病,但这只不会,它很乖的,而且它很喜欢帅哥。”

    如果季醇自己的房子,季醇自然义不容辞地大包大揽,但翡翠湾那边毕竟是金主爸爸的房子。

    他略微有点迟疑。

    乔俞看出他的犹豫,忙道“如果不方便也没事,我再想想办法。”

    以前高中的时候他还组织帮你妈妈捐款,你现在一点儿小事就推辞,你真不是个人。

    实在不行,等羊驼被接走后,把整个房子大扫除一遍。

    碰坏了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五千万里扣就行。

    这样想着,季醇忙道“咱俩谁和谁啊,好哥们儿,你放心吧,这三天我一定把你的羊驼照顾的好好的,不过照顾指南你要发到我手机上。”

    “好。”乔俞脸上一直有笑容,但在听到好哥们儿这几个字的时候,笑容有点僵硬。

    羊驼是一只棕色卷毛的羊驼,很大一只,几乎有半人高。

    季醇叫了辆货车,带着羊驼上了车。

    “要不我送你吧,你住哪儿”

    “不了不了。”季醇连忙关上车门,拒绝道“我自己能行,你不还得看店吗。”

    就这样,季醇抱着羊驼,把羊驼带回了家。

    从电梯一路上去的时候,他非常心虚,生怕遇到金主爸爸,好不容易抵达十七楼,他像做贼一般,飞快地冲到门口,输入密码冲进去。

    进了家门,才松了一口气,顾流初这几天似乎很忙,不仅没有给他发任何信息,也没喊他上楼过。

    可能根本没时间搭理他。

    这样一来,就根本不会知道他在这套房子里私藏一只羊驼了。

    为了把羊驼祸害的面

    积控制到最小,季醇把它的食盆和水碗全都放在了自己的房间。

    等按照乔俞发来的指南照料完,季醇打算去洗澡。

    正在这时门口的门铃忽然“响”了一下。

    季醇整个人都激灵了一下。

    这都半夜了,怎么会有人按他门铃。

    他凑到门口,从猫眼往外一看,只见金主爸爸高大的身影站在外面。

    他

    金主爸爸怎么这种时候来。

    金主爸爸只穿了一件浴袍,漆黑的头发还是湿的,像是洗澡洗到一半停水了,迫不得已过来。

    “这么晚还没回”顾流初蹙眉,抬手便要输入密码。

    全是他的房子,他自然知道密码。

    季醇虽然慌张,但还是忙不迭把门打开了。

    要是被金主爸爸发现,他在家里却不给开门,等下就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门一开,四目相对,顾流初垂眸扫了一眼他的奥特曼t恤,表情冷冷的,却罕见地没说什么。

    “您怎么来了”由于心虚,季醇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

    冷不丁想起金主爸爸和他签订过的第一份协议,他又迅速抹了把脸,收回了表情。

    “”顾流初道“我那边停电了,我下来用一下你的浴室。”

    “好的好的。”季醇连忙让他进来,从鞋柜里拿出鞋,蹲下来摆在他面前。

    不知道是不是季醇的错觉,平时金主爸爸洗完澡都捂得严严实实的,像是生怕自己的眼神脏了他的皮肤,但这会儿浴袍的领口却开得很大,隐隐约约露出了胸肌。

    他漆黑头发上的水没有擦干,几滴水将滴未滴。

    季醇一抬头,顾流初发梢的水滴在了自己脸上。

    顾流初一低头,便见季醇还蹲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胸膛。

    两条鼻血流了下来。

    顾流初“”

    季醇“”

    糟糕,刚才抹脸抹得太狠了,鼻子干裂的地方又开了。

    季醇面红耳赤地冲到卫生间去,用纸巾把鼻子塞住。

    顾流初看着他火急火燎的背影,扯了扯嘴角,累积三天的郁气终于稍稍散开,有种在博弈中终于勉强胜了一招的感觉。

    周凌说的第一个办法果然有用,这小子再能忍,但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

    而且这小子好像对他的胸肌格外有兴趣,每次不是偷偷地摸,就是偷偷地看。

    居然喜欢男人硬邦邦的胸

    真够变态的。

    顾流初抬脚朝他卧室走过去“把你的浴室收拾出来,我要吹头发。”

    季醇进了房间,羊驼用脑袋蹭了一下他的腰,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差点忘了家里正金屋藏“娇”

    他赶紧拿着吹风机冲出房间,挡在门前,对顾流初讨好地道“就在客厅里吹吧,金主爸爸,我给你吹。”

    关键时刻,

    他也顾不上补充协议的三句话规则了。

    顾流初有点儿莫名其妙,眯起眼睛打量了季醇一眼。

    本作者明桂载酒提醒您最全的剪个头老婆擦肩而过尽在,域名

    前几天不还兢兢业业地履行协议,梗着脖子硬撑着不主动去找他吗

    怎么看了一下他的胸就变得这么主动了。

    他简直怀疑季醇有点儿下半身动物,对他的感情和变态的色欲可能五五分。

    但少年给他吹头发的诱惑确实很大,他便没说什么,非常高冷地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来。

    季醇拿着吹风机走到顾流初身边,一边拨弄金主爸爸漆黑的短发,狗腿地给他吹着头发,一边偷偷摸摸地把金主爸爸往怀里揽。

    让顾大少爷睡着,然后把羊驼偷渡出去

    这就是他的作战计划

    这是想让自己睡着

    然后呢想对自己做什么

    顾流初哪里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被少年冷了多日,又这样热情对待,他略有些不自在。

    虽然竭力想撑住不睡,但少年柔软的指腹按在他的头皮上,实在是舒适,而且少年一只手臂环抱着他,他很快便昏昏沉沉起来。

    几日没怎么睡觉,此时简直像是一头栽倒在了少年怀里。

    季醇感觉金主爸爸俊美的额头抵住了自己的腰腹,继续把他头发吹干后,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倒在了沙发上。

    季醇正要掏出手机给乔俞发消息,商量怎么办。

    忽然便见卧室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打开了,似乎是那只棕毛羊驼用脖子把门把手压开的。

    季醇简直吓坏了,赶紧冲到其他房间去找。

    却都没找到。

    等他从阳台绕回来,忽然见那只羊驼歪着脑袋立在沙发前,伸长了脖子,凑到金主爸爸嘴唇上去舔了一口。

    季醇带着尔康手一个箭步冲过去

    不仅没能及时制止,羊驼还流了一滴口水在顾流初的脸颊上。

    “”季醇内心无比的崩溃。

    这等金主爸爸一醒,就是一顿人肉炖羊驼

    他冲过去抱起非常天真还不知道自己即将被宰的命运的羊驼,拔腿狂奔,冲出家门,冲进电梯。

    “”

    顾流初在季醇摔门逃跑的声音中清醒过来,脑子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那么短暂的一会儿,他当然不至于睡得有多沉。

    于是也依稀能感觉到有什么在他嘴唇上舔过去。

    季醇亲完他便害羞地跑了让他睡着居然是为了这个

    这可是他的初吻

    顾流初来不及气恼,摸了摸脸颊,忽然发现脸上还有一滴水,像是绝望的泪水。

    他“”

    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抽身,少年这些天从头到尾都在压抑和隐忍。

    顾流初心情忽然非常的复杂。</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