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将那个公主从家里赶出去”凡妮莎看向了她的母亲道,“我看到她就觉得心烦”
“就是,凭什么她高高在上的”爱德拉也十分的不满。
在她们的眼中,格洛丽亚拥有最好的房间,漂亮的裙子和让她们羡慕不已的首饰,她活的像一个公主,这让她们觉得一点儿都不愉快,而这个公主明明已经不受爸爸的喜欢,却还是那么高高在上的施舍着她们。
“闭上你们的嘴,现在可没到说这种话的时候”葛瑞丝收回视线看着两个几乎按捺不住不满的女儿训斥道。
原本她的计划是很顺利的,这个家里的所有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中,阿扎德根本不关心家里会发生什么,他只在意自己回家时能不能过得舒服。
这样她就可以借着教导的名义让格洛丽亚悄无声息的隐没在这个家中,她是个善良的孩子,被她曾经的母亲教导的一点儿都不知道世间的险恶,对一切都充斥着美好的向往。
这样的孩子是最容易被欺负的,她甚至连吐露恶语都不会,就像一只柔弱的兔子一样,连老鼠都能够欺负她。
但她所预想的一切却在某一天出现了变故,这只兔子竟然尝试着去反击,当然,她失败了,因为她只是一只还没有长成的兔子,很容易就能够被拿捏。
但这样的反抗却不止一次,她似乎尝到了其中的甜头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打乱她的计划,而葛瑞丝却发现自己没办法将她剥皮拆骨。
因为阿扎德虽然对她并没有那么上心,但明显的伤痕和病痛还是会让那个经常在商场上打交道的男人起疑心的,葛瑞丝不能让他察觉到这一切,否则她的地位和财富都会失去,一个再嫁的女人被赶出家门,那可真是一场灾难了。
她一个人是很难抚养两个女儿的,毫无力量的漂亮女人,一旦失去了庇护,很有可能沦为男人的玩物,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女儿。
格洛丽亚并不知道她们被赶出去的后果,但她明显知道了她在畏惧被赶出去。
那只小兔子无论再怎么蹬腿呲牙,她都是阿扎德的女儿,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将她赶出家门,可是她们却是不同的。
她们才是外人。
“妈妈”凡妮莎有些惊讶的受着她的呵斥。
“听着,都给我收敛一点儿,如果不想被赶出去,最近都先不要惹她。”葛瑞丝将两个女儿揽过来叮嘱道,“你们不想失去现在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吧那么就给我乖一些。”
“是。”姐妹一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好孩子。”葛瑞丝夸赞道。
“那我还能问她要发夹吗”凡妮莎询问道,“那可是她自己答应要给我的。”
“妈妈”爱德拉也有些意动,她也觉得自己漂亮的首饰实在太少了。
“她既然给了,你们就拿上并表达感谢,但你们要记住,你们两个人之间不能起争端,她没给之前也先不要抢
。”葛瑞丝叮嘱道,“听到了没有”
“是,我知道了妈妈,我什么都听你的。”爱德拉凑过去撒娇似的亲吻在了她的脸上。
“我也是。”凡妮莎不甘示弱,同样亲了亲她。
“好孩子。”葛瑞丝的脸上露出了笑意,将她们爱怜的抱在了怀里。
家里的午餐时分难得有些安静,爱德拉和凡妮莎只是静静的吃着午餐,虽然偶尔会投来不怎么愉快的目光,但却不像早晨那样直接将脏污的话宣之于口了。
格洛丽亚垂眸吃着午餐,在葛瑞丝带着温婉的笑意给她分开食物时表达了感谢“谢谢妈妈,但我有些吃不下了。”
葛瑞丝的神情有一瞬间微凝,笑容却未中断“吃不下就放着吧。”
“谢谢妈妈,我先上去了。”格洛丽亚从椅子上滑下,整理了一下裙子看着捏紧了勺子的两个妹妹,略颔首后转身离开。
她的神情平静,上楼时提起裙摆,真的像一位公主一样离开,只是在踩上几级台阶时停下了脚步,听到了从餐厅里传来的不忿的话语。
“妈妈,你看她她连你分给的食物都拒绝”
“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我讨厌她”
“好了”葛瑞丝的话语中有着并未伪装的不耐烦,“先吃东西吧。”
她也不是时时都伪装的很好的,事实上,她也只是一只纸老虎。
格洛丽亚轻轻松了口气,原本攥紧裙摆的手指略微松了些,轻捻着掌心中的汗水,缓步上了楼。
桌上的故事书还摊开在窗前,里面记录着十分美好的故事,格洛丽亚一看到就入了迷。
但当她从故事中挣脱,不得不走出这个房间时,一切的美好又似乎离她而去了。
格洛丽亚轻轻抚摸着书页,在其中夹上了书签,珍惜的放进了抽屉里才开门离开。
“喂,公主殿下”凡妮莎重重踩上楼梯,直接踢向了那关起来的房门。
“我们来取发夹了”爱德拉也学着她的模样,嬉笑得意的踢着门,“快点开门”
“你们不怕妈妈听到吗”格洛丽亚的声音却没有从房间里传来,而是从走廊的尽头。
爱德拉和凡妮莎有些诧异的看过去,在看到那背窗而立的身影洋洋得意道“她去午睡了,根本不可能听到。”
“快把发夹给我们,你应该不会食言吧,公主殿下”凡妮莎扬起了下巴轻蔑道。
“当然不会,我可没有你们那么糟糕。”站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有些平静的说道。
但这可激怒了一向欺负她还不还口的两姐妹“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也没有我想的那么聪明。”而那个一向被她们欺负惯了的人,竟然一点儿不畏惧她们的怒气,而是吐出了让她们十分震惊且怒火中烧的话,“反而又坏又蠢”
“格洛丽亚我要打死你”凡妮莎的胸膛起伏着,拎起裙子直接朝着那里跑了过去。
“你最好站着别动,我要撕烂你的脸”爱德拉同样气坏了,从来没有人敢当着她的面这样羞辱她。
又坏又蠢格洛丽亚这样的蠢货怎么配说这样的话
她们朝着那里跑了过去,看到的却是那道身影提起裙摆匆匆上楼逃离的动作。
“你给我站住”两姐妹的怒火更盛,心里却对只敢说说就跑的格洛丽亚更加没了畏惧。
妈妈虽然说不能主动招惹她,但这次可是格洛丽亚主动惹她们的,连爸爸都不会现在她的那一边。
大不了打了她,她们再给身上伪装一点儿痕迹,这样爸爸就会更加厌恶格洛丽亚。
她们这样想着,匆匆到了楼梯口,在看到那消失在转角的裙摆时直接跟了上去“站住,别跑你有本事骂我们,有本事别跑”
可楼梯上响起的动静并不听从她们的声音,爱德拉和凡妮莎也义无反顾的追了上去。
“哦,天呐,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尘”爱德拉踩在楼上的地面时将裙摆提的更高了。
“我一定要撕烂她的嘴,让她再不能说出那样的话来”凡妮莎暂时顾不上那些飘落起来的灰尘,就着有些昏暗的环境搜寻着那道逃离来这里的身影,而她也十分敏锐的在一道有些漆黑的门前发现了藏起来的裙摆痕迹。
只是这一次她没有急着呐喊,而是拍了拍爱德拉的手臂朝她指着示意,两人对视点头,皆是放轻了脚步朝着那里走了过去,在靠近时一齐拽向了那条裙子,目露狠色。
但与她们预想中格洛丽亚的惊慌失措不同,那条裙子就那样轻飘飘无处受力的被她们拽了下来,以至于穿着漂亮裙子的身体有一瞬间的踉跄。
可这样的踉跄却没能给她们站稳的机会,因为从身后推来的力道让她们不得不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在扑起的厚厚的尘土中弄脏了自己的裙子。
“哦,天呐我的裙子”
谁在后面推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她们试图爬起来,却在门外透进的亮光中看到了映进来的身影。
“格洛丽亚”凡妮莎的怒气几乎到了顶峰,她怒气冲冲的回头,手撑在地面上看向了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看着她们的格洛丽亚,心里想了她的一万种死法。
可下一刻那道还能透进光亮的门却在她狰狞的神色上猛的关上了。
光亮消失,两姐妹的神情一瞬间是震惊且茫然的,而随着门的咔哒一声,漆黑降临时,她们几乎是下意识头脑发麻的朝着门的地方爬了过去。
“开门”
“格洛丽亚,你想做什么”
“快把门打开,你不怕爸爸惩罚你吗”
“开门我命令你把门打开”
门被拉的啪啪做响,可外面并没有说话的声音传来,反而好像有插销拉上的声音传进,随即便是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哦不,格洛丽亚你不能这么做”
“放我出去”
“我要撕烂你的脸”
她们叫嚷着,外面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给予回应,只是似乎适应了黑暗,外面的光从木头的缝隙里透了进来,让这里勉强能够看清一些东西。
但这样的看清却还不如不看清
“啊有老鼠”凡妮莎吓得哭叫了起来。
可她的姐姐也不能保护她,因为她也怕极了“救命啊,妈妈救救我”
她们声嘶力竭的叫嚷着,拼命的想要逃离这里,却没有什么能够给出她们回应,只有飞窜的老鼠让她们不断跳脚着,不敢摔倒也不敢停歇。
“窗户,窗户能不能打开”
“不能”
“一定是格洛丽亚做的我一定要杀了她”
“那个可恶的家伙,我要撕烂她的裙子,让她赤身裸体的滚到街上去”
十分清晰的声音从阁楼的房间里传到了楼梯处,静静等在那里的格洛丽亚垂下了眸,拎起裙摆下了楼。
午后的屋子很安静,或许是都刚刚进过食的缘故,屋子的女主人正在进行能够让她保持美丽的午觉,佣人们收拾完餐具,也在屋子的一角打着盹,连马棚中的马都更愿意待在阴凉的地方,甚至会在吃过草料后半卧下来。
鸟雀没有了清晨时的活泼,虽然这样的安宁让人会很想歇一觉,格洛丽亚却坐在窗前静静的着,她还不能认识所有的字,但即使不能全部读通,这样的故事也足够精彩绝伦。
只是不知道在她翻过多少页时,外面呼喊的声音却打断了她的思路。
“爱德拉,凡妮莎,你们去哪儿玩去了”这是葛瑞丝的声音。
听起来并不如何紧张,反而还带着些午睡刚起时的困倦。
“没在午睡吗”
“没有。”
“快点找到她们”
只是这样的闲散并没有维持多久,格洛丽亚的门就被从外面敲响了。
“请进。”格洛丽亚回应了一声,看到了开门后站在门口的继母问道,“妈妈,您有什么事吗”
“你有没有看到爱德拉和凡妮莎”葛瑞丝的目光巡视了一圈这个屋子,在没有发现任何动静时询问道。
“没有,我在午餐后一直待在屋子里。”格洛丽亚轻声道,“她们怎么了吗”
“她们不知道去哪里玩了。”葛瑞丝关上了她的房门,有些着急的吩咐道,“快去找还有去看看有没有谁带着她们离开了这里”
“好的,夫人。”佣人们也有了着急的神色。
原本闲适的寻找变成了高声的呼喊,每一声都似乎有着焦急。
格洛丽亚的心中似乎是有些快意的,但同样也有着羡慕,因为幼时她跟妈妈捉迷藏的时候,她也总是很着急的找她。
明明她们是同病相怜的,是应该好好相处的,可事情却发展成了这样糟糕的模样。
这座屋子对格洛丽亚来说很大,但是找两个孩
子却不怎么困难,放肆哭叫的声音传来时,格洛丽亚知道她们被找到了。
“哇妈妈”
“有老鼠,有好多的老鼠我好害怕”
她们哭叫着,仿佛有无尽的害怕和委屈,葛瑞丝也在尽心的安慰着。
外面乱糟糟的一团,屋子里却很安静,只是那样的混乱也在逼近,门被砰的推开时,格洛丽亚放在书上的手指微微一缩,看向了门外怒气冲冲的继母和脏兮兮的看起来十分狼狈的两个妹妹。
“妈妈,就是她将我们关了起来”凡妮莎红着眼睛指控道。
葛瑞丝也胸膛起伏着,朝着室内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只是在她的身影逼近时,格洛丽亚抬眸开口道“如果您不想被赶出去,最好不要碰我。”
那抬起的巴掌在话音落下时高高停在空中没有落下来,痛楚没有传来,格洛丽亚僵住的身体也微微松了些,只是抬眸时看到了那浑身都在轻轻颤抖的葛瑞丝。
她难得如此的狼狈,生气几乎让她浑身都在剧烈起伏着,可即便如此,她的巴掌也没有落下来,只是怒视着,气到颤抖的呼吸完全没办法平复下去。
“你给我等着”她放下了手臂撂下了这样的狠话转身。
格洛丽亚攥紧的手指微缩道“您加诸在我身上的,我也会一点不落的还给爱德拉和凡妮莎”
“你敢”葛瑞丝震惊回头,可对上小姑娘直视的眼睛时,却也只能瞳孔紧紧收缩。
“我敢。”小姑娘给出了这样坚定的回答。
她觉得事情有些棘手和脱离她的掌控,格洛丽亚不仅发现了她惧怕的东西,竟然还发现了她的弱点,而她却无法对她动手。
不,她要忍耐下来,只是一个孩子而已,她能成功一次,就能成功第一次,这次只是失误。
“那我们就走着瞧。”葛瑞丝屏住了颤抖的呼吸走向了门外,重重的将门摔上了。
外面哭闹和吩咐沐浴的声音远去,格洛丽亚才重重松了口气,伸出手臂颤抖的抱紧了自己。
她也浑身都在颤,连同着呼吸一起不可抑制,但她成功了。
葛瑞丝真的没有那么可怕,爱德拉和凡妮莎真的没有那么可怕。
眼泪扑簌簌的从眼眶中落下,格洛丽亚浑身颤抖着哭泣,她不明白为什么,因为她并不觉得心痛,只是想哭。
格洛丽亚家里的夜晚十分的热闹,争吵,喧闹,哭泣声不断响起,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说辞。
“爸爸,就是她把我和爱德拉关进了阁楼里,那里有老鼠”
“爸爸,我没有,我一直待在房间里没有见到她们。”
“她在撒谎,她说我们又蠢又坏”
“我既然骂了你,又怎么把你们关上阁楼”
“还不是因为”
“哦,那里有格洛丽亚的裙子,我想”
“爱德拉和凡妮莎都从我这里拿走过裙子,妈妈,您
又要像上次一样诬陷我了吗”
“格洛丽亚,你在说什么”
“您上次不就故意给爱德拉和凡妮莎的身上弄上伤痕来掩盖的吗”
“亲爱的,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我没有必要”
“都给我闭嘴”
“”
“看来阿扎德的心情不太好,你在外面给他添的麻烦不小吧。”漂亮的青年有些闲不住的轻抛着几枚金币,然后再一一接住笑着称赞道。
只是他的目光在对上那烛火下含笑看着他的眸时,手上的动作一顿,一枚金币直接失控掉落在了床上,咕噜噜的滚动着,然后被那坐在床边椅子上的人伸手捏住了。
“为什么这么看着我”艾默德对上那样的神色,心脏也跟被捏住的那杯金币一样带了些小小的紧张躁动,“这可是你让我教她的”
人鱼心有点虚,但人鱼理直气壮。
“我只是好奇你到底教了她什么。”许愿将那枚金币递了过去笑道。
“我只是教她”艾默德伸手去接,却在捏住那枚金币时被握住了手。
属于人类的体温对于人鱼而言总是分外的灼热,在这样的烛火下更易凭添躁动。
“嗯勾引我”艾默德轻挑起眉梢。
那双金眸轻动,却是轻轻颔首,而不用什么话语,只这样的动作就足以令艾默德十分想动动自己的尾巴。
但可惜在岸上,这样的躁动难平,只能让他握紧了那勾引他的人的手,起身坐进了他的怀里,气息靠近,心跳也从手掌按压的颈侧传递。
“你今天忙了一天。”艾默德垂眸道。
布兰德忙了一天,他也一天没有见到他。
虽然家里有马,也有各种各样的药剂可以让他度过愉快的时间,但思念可不会因为那些时间而减少。
“我在这座王城认识的人不太多,想要拜会,除了金币,还得付出时间和诚意。”许愿扣住他的腰身笑道。
“唔,这个我知道。”艾默德一点儿也不怀疑他的工作能力,他看着那含笑的眸道,“我说的是别的意思。”
那金眸中笑意微敛,随即有些恍然笑道“你在想我。”
“布兰德先生的读心术果然很灵。”艾默德的手由搭在他的肩上转为了捧上他的颈侧,只是在他将要吻上去时,却被轻轻按住了唇,听到了那温柔的问询,“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教了她什么呢”
“你怎么还没忘记这件事”人鱼神色略有些郁闷。
“除了关进阁楼还教了什么”许愿看着那双绿眸中的心虚,扣紧了他的腰身询问道。
“我还教她可以把人挂在树上”艾默德看向了他,轻出了一口气称赞道,“她本来是有些犹豫的,我还以为她不敢,没想到她这么当机立断。”
许愿未语,只是看着他。
艾默德手指轻动,眸光微移轻动道“我知道你不想让她陷入在跟人争斗的泥淖中,但一直吃亏也很容易一直沉浸在那种情绪里。”
“嗯,赞同。”金眸的主人在他的心弦几乎要提到最高时轻笑道。
“你既然赞同,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艾默德心弦微松,牙根轻磨,捧上了他的脸审问道。
“我只是看你让她变得很勇敢。”许愿抵上了他的额头轻笑道。
隐忍固然是一种办法,但也会消磨敢于直面冲突的勇气,她敢于面对去产生的冲突,就不会轻易在冲突中丧失力量,被人轻易击溃。
“只有这样”艾默德心尖发痒,却是挑起了眉梢道。
他总觉得这家伙笑的意味不止这一种。
“还有艾默德阁下第一次当老师紧张的模样很可爱。”许愿摩挲着他的脸颊笑道。
“我可没有紧张”人鱼的声音有些轻飘飘。
他顶多担心格洛丽亚突然行事会遇到意料之外的危险,但事实证明,当人类不受感情控制时,头脑总是格外的清醒。
“可你的声音在抖。”金眸的主人轻笑道。
“我这是”艾默德的话没能说完,就迎上了他期待已久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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