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

    不管了,都留着明天再说,养精蓄锐,睡觉睡觉

    凌不渡回到自己身体里,很快便进入了黑甜的梦乡。

    他倒是睡了。

    外面国家队与暗网求生小分队全在苦命地熬通宵处理的还都是凌不渡留下来的烂摊子

    孙司长刚派人将挂在大桥上的吴良救下来,把他脱个精光,往候命的医疗小组手里一丢,查吧,里里外外,每个器官都查一遍

    吴良真的很想晕一晕,就像前几次那样,眼前一黑,脱离苦海

    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精神何止坚韧啊两眼冒着贼光,这个状态下要是放他出去打麻将,保证可以熬个三天三夜整个人那叫一个亢奋

    他这非同常理的好状态,让两位老院士也两眼放光,不顾自己已经七八十的年纪,说啥也要跟着手下的科研团队一起熬夜,争取将那些“雨水”的成分研究出来

    太奇妙了,要知道,当前作用于人体最好的兴奋剂药物,其原理无非以下几种直接对精神施加刺激的苯丙胺及盐类,模仿肾上腺激素的麻黄碱类,咖啡因类,以及对中枢神经起作用的胺苯唑、士的宁等。

    效果的确有,但普遍会带来非常严重的后遗症。

    包括但不限于产生药物依赖、性格大变、器官功能衰减、诱发各种感染、容易变得狂躁易怒、男性秃头阳痿、女性长胡子停经变丑

    唉,现代化进程才两百年,人类对人体的了解还是太肤浅了,很多药物都是如此,就像一个顽童在按水里的浮板,按下一头,另一头又翘起,所以每次医疗,都是两害相权取其轻,随着身体慢慢老化,沉疴不断累积,直到最后积重难返,那就只好去死了。

    喷了吴良一身的这个“雨水”,妙就妙在几乎没有后遗症,且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它甚至对脑神经、精神力还有一定程度的修复作用

    这要是可以仿制出来,用处可太大了。

    别的不说,两个老院士就想没事儿喷一喷人年龄上来后,经验倒是比年轻时多,可机能降低,精力不够,对一些课题,很难再产生火花四溢的灵感。

    提神醒脑喷雾,人类精神上的伟哥

    总之,研发的热情太汹涌了,除非纸人鬼再次现身,不然,恐怕见不到两位院士的身影了。

    孙司长也不愁没人用,国家队嘛,牛逼就牛逼在人才饱和式供应

    一个静音泥,一个提神醒脑喷雾,这才多久啊,就榨出来两样好东西了根本不必使用行政命令强行征调,好多有门路、听见风声的科研队伍都炸了申请书雪花一样飞上来,选我选我我们仪器先进实力强指哪打哪绝不含糊

    唉,这可真是甜蜜的负担呐

    孙司长正严肃紧张团结活泼地处理这些杂事,突然,下面的同志打进电话来。

    “司长,出事了。”

    “哪里出事难道

    是暗网团伙”

    没有,暗网团伙一直在掌控之中,只是第一批大师解咒均未奏效,被他们关进地下室了,有咱们的卧底盯着,暂时没有人身安全dashdash那些大师中有一些是真有才能的,具体资料已经摆在您的案头了。”

    “嗯,辛苦大家。”

    “辛苦什么啊,应该的,司长,这次出事的是江以德。”

    “江以德”孙司长迅速从脑海中将这人的资料调出来。

    1号案吴良的“仇人”,曾经靠赌博做局,收走了吴良一栋楼,间接害死吴良的父母。吴良对他简直恨之入骨,可奈何实力不如人,每次见了,还得赔笑脸。

    由于给吴良下死亡倒计时的两个纸人,其外在形象为一男一女,有老街坊表示,它们的衣服配色很像吴良父母入葬时穿的寿衣

    这一点,已经跟吴良的三个姐姐求证过了,除大姐表示记不清以外,二姐三姐均作出了肯定的答复。还说当年父母的寿衣是三姐妹集资买的,是当时市面上最便宜的款式,所以配色花花绿绿的有点丑,跟那两个纸人不能说一模一样吧,反正乍一看还挺像。

    据吴良说,他第一次撞鬼,是在城中村的一家麻将馆里,打着打着麻将,被桌子底下一只鬼手抓了一把。

    “触感非常冰凉,跟冰块似的,力气也很大,我当时感觉整个小腿都麻木了,喏,看见这些青紫的印子了吧就是鬼手留下的”

    “从面积来看,这鬼手应该不小啊,至少比人手是大多了”

    “对,很大,能包裹住我整条小腿我被吓到后,马上低头看,发现什么也没有,于是就连忙结束牌局回家了结果就在楼梯上撞见了纸人鬼”

    “有人说那两个纸人鬼是你父母变成的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按理说不应该啊我爸妈活着的时候可疼我了,怎么可能回来害我除非他们也是被逼的被我那个咳咳咳咳”

    “说啊,怎么不说了”

    “说就说想必你们都把我调查的底儿朝天了吧唉,当年我前妻被我老娘失手推了一跤,谁知道她怎么就跌死了呢,我妈还去坐了几年牢,这事儿怎么也算两清了退一万步,她不服气,可以在阴曹地府跟我老娘接着打官司啊找我干嘛疯女人,我真特么服了”

    吴良嘴里满是污言秽语,这都过去二十年了,显然他丝毫没为当年前妻的死愧疚过。

    自作孽,不可活。

    代入前妻的视角,都快生了,被丈夫家暴,一尸两命凄惨而死,死后法庭还将此案定为家暴,意外事件,不含主观故意,婆家娘家出具谅解书,最后丈夫一点儿事没有,只判了婆婆几年短刑

    若世间真有冤魂复仇,回来找吴良,逻辑上是很说得通的。

    总之,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孙司长将纸人系吴良父母当成一种可能,推断下去,房东江以德便顺理成章地进入了调查司的视线。

    可惜,纸

    人的动手效率太快了。

    还没等他们把人控制起来,那边,江以德已经被纸人淹死在了野河里。

    为什么纸人教训吴良,就整什么七天死亡倒计时,等换成江以德,甫一出手,就把人给弄死了

    河边,现场。

    孙司长皱着眉头,等着水里的蛙人将江以德的尸体打捞上来。

    他已经在河里泡了得有两个小时,尸体早不在原位了,顺着水流跑出去几百米远,要不是被缠在水下的几只捕虾笼给拦住,还不知道多久才能找回来呢。

    钓鱼佬死到临头,被渔具给捕了听着还挺黑色幽默。

    尸体一上岸,法医团队便围了上去。

    都穿着严严实实的防护服,虽说几次闹鬼事件,已死的周俊才、未死的吴良,身上均未发现任何有害的病菌、毒素、诅咒源,但小心无大过,孙司长拿着充足的预算,早将一线团队的同志武装到了牙齿。

    江以德的死相很难看,眼睛暴睁,每一根线条都写满恐惧,显然临死前看到了非常恐怖的东西,把他胆子都给吓破了。

    “死因是淹死,根据皮下淤血的推断,死者当时的姿势应该是这样”

    全国都排的上号的法医大拿,吕明奇法医将尸表检查一遍后,来到孙司长面前,给他演示自己的推论。

    “死者前方挡着一个东西,他两只手扒在那个东西上,体前屈,呈跪姿,然后从上方这个角度,在他后脑勺处施加了一个向下的力。”

    以孙司长为首的几个大佬,在一旁静静的听。

    “那个力真的很大,导致死者后脑勺处皮下淤损,估计颈椎也伤到了这个得回去解剖后才能确定总之,死者拼命挣扎,可惜根本敌不过,整个口鼻被压在水下,很快便淹死了。”

    见吕法医已经基本陈述完毕,孙司长开口问道“能分辨出来,挡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什么吗”

    “能啊,我们刚才从死者的指甲缝里,检查出了一些被他扣下来的微量物质,只需要进一趟实验室,包含的成分都能鉴定出来。”

    孙司长“太慢了,我们现在不需要搞得那么精确吕处,不如您先使用您的经验,给我们划个大致范围。”

    “唉,行吧,以下内容仅供参考啊”吕法医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我猜,那个物体大概有及腰这么高,刚才我让蛙人在这一块转了转,主要看河底淤泥的形状,很幸运,发现了一个很浅的压痕别看我,已经被捞尸队破坏完了,形成不了可以定罪的物证。”

    “定什么罪,给谁定罪”孙司长失笑道,“我们也不需要那东西,吕处,有什么话您就放心大胆地说吧”

    “唉,办正常案子办习惯了,谅解吧总之,根据那点儿残存的痕迹,再结合死者指甲缝里嵌留的东西我猜测,那个物体形状应该是个有棱有角的、边长一米到一米五左右的正方体,最大可能是水泥浇灌出来的大石墩子”

    “水泥”

    旁边一个比较年轻的探员嘟囔一句“这玩意儿该不会是用来藏尸的吧”

    “很有可能”显然,想到这一点的大有人在,毕竟尺寸大小都合适,还出现在了闹鬼杀人的现场。在抛尸界,使用水泥浇筑,算是相对常见的处理尸体方式了。还别说,相对那些自作聪明的碎尸、焚尸、煮尸、化学溶尸往尸体上灌水泥,听着傻大黑粗,可其成功逃脱法律制裁的概率反而更高些。

    前些年不就有一个挺出名的案子吗一个人一口气杀了四五个银行员工,获利几百万,然后伪装成死者卷款潜逃实际却将这几个人的尸体灌浇上水泥,在自己一处房子里装修了一个水泥大炕,然后还将房子出租给好友,让好友一家子愣是在尸床上睡了好几年

    要不是后来他自己心虚,怕好友发现端倪,又把那一家子赶出去,自己把炕砸了,尸体转移到郊区院子里掩埋,结果却被闻见臭味的邻居报了警这个案子直到现在都够呛爆出来呢。

    合理推论,江以德死这么快,不会症结根本不在纸人身上,而是他曾经杀过什么人,然后灌上水泥沉河了吧

    “查从江以德的人际关系里找,看这么多年,他身边有谁无故失踪了”孙司长将指示发出去,顿了顿,又补充道,“对了,你们说,江以德的老婆会不会知道些情况”

    “很有可能,资料显示,那可不是什么善茬,夫妻关系中,江以德甚至是处在下风的”

    “知不知道,审一审不就清楚了马上叫派出所的同志联系他老婆,让她马上来警局认尸。”

    “是”

    王金花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早上起来,右眼皮就一直跳,跳的她心烦气躁,看哪都死不顺眼的。

    难道是筒子楼里哄扬着闹鬼,一群穷逼听见风就是雨,非要找他家退什么租,所以给她整上火了

    不应该啊

    事实上,王金花很有经济头脑,加上手狠心黑,她当年将所有罪名都让家里死鬼背了,自己啥事儿没有。十多年里江以德在里边蹲大牢,她在外面也没闲着,左手倒右手,给自己名下挪了不少产业,留给死鬼的就一栋破楼,每天让他收收租,收来的钱还大多装进了自己的腰包。

    所以租户折腾退租的事,只能让江以德暴跳如雷,却还够不上让王金花烦心的。

    直到今天傍晚,表弟找上门来,甩给她几张照片,告诉他江以德那老不要脸的居然还在外面有女人了,看,铁证如山他连那老狐狸精的家庭住址都查清楚了

    王金花看完,气得脑瓜子嗡嗡的,好你个江以德,年轻那会儿,就仗着手里有俩臭钱儿,什么腥的臭的都想咬一口。

    现在都他妈六十多了,那活儿软的跟个鼻涕虫似的,还敢出去撩骚老太太了

    右眼皮跳的原因已经找到,王金花双眉一竖,带着几个小弟,就直冲老狐狸精家抓奸了。

    去那儿一看,果然江以德就跟人家坐沙发上,腻腻歪歪地喝酒呢。

    王金花冷笑连连,今儿个不把你们这俩狗男女拾掇清爽了,我王金花以后就他妈不叫王金花,叫活王八

    可惜,江以德上辈子大概是条泥鳅。

    溜得真快啊,几个废物点心居然没看住他,叫他成功脱身。

    算了,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江以德手里就一点儿零花钱,最多几天,还不是得乖乖回家给老娘跪下端洗脚水

    没了臭男人,正好可以专心炮制剩下的老狐狸精。

    可怜江以德的那个老相好,公园里那么多男人她不找,偏偏找了个老人渣,这些日子不光啥好处没捞着,还被对方的老婆揪住疯狂搧脸,等那帮人出完气走时,本来挺精致挺年轻的一徐娘,整个都肿成了猪头样,卷的漂漂亮亮的头发被扯下来好几撮,撒的满客厅都是。

    家也被王金花的小弟砸的乱七八糟,他们走前还放狠话威胁她,有今天的下场,都是她应得的谁让她不要脸勾引别人老公了今天打就打了,但她要是敢报警,回头还会叫人收拾她并且把她出轨的证据交给她国外的老公,把她跟野男人搂搂抱抱的照片贴的满大街都是,看她以后还敢出门不

    王金花出完气,只觉神清气爽。

    警察打电话过来时,她正带着小弟在饭店推杯换盏呢

    “什么玩意儿认尸江以德居然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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