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芊沫的院落雅致,但少了几分精细。
院子里除了一棵桃树外,就没有别的绿植,路被填平,还搭了擂台,从这儿就可以看出她的喜好如何。
屋内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信息,只能看出她喜好偏素雅,恰好与叶芊然不同。
小书房里的书也大多都是些杂书话本,讲的还是江湖事。
连儿女情长都罕有。
从打听到的消息来看,叶芊沫的姿容胜过叶芊然。
易淮若有所思“芊沫姑娘有这么多爱慕者,想必芊然姑娘作为她的姊妹,也不少吧。”
“我没有阿姐那么耀眼。”阿宪还未回答,叶芊然就从门口踏进来“追求我的人,和追求阿姐的人比起来,不足一二。”
见叶芊然进来,阿宪默默退下。
易淮扬了下眉。
叶芊然观察着他的神色“怎么你想到了什么”
“无事。”
只是这么看来的话,那些玩家刷叶芊沫好感,很有可能事出有因。
难不成叶芊沫是什么大剧情中的一环好感度很重要
叶芊然又问“你可有什么发现”
易淮没说有或没有,只问“你阿姐失踪前有发生什么吗”
叶芊然几乎都没有迟疑“她失踪前也没说自己要去哪,就是说出门了。阿姐武功好,又不爱带随从出门。她素来也不与我们说去哪的,所以我们并不知也没问她是自己出游,还是受人邀约。”
“发现她失踪,还是她出门三日后都未回来,也没个信送回来,就觉得不对。姑父派人去查,也没查到踪迹,就知不妙。”
叶芊沫的声音低下去,大概因为这半月来已经经历了太多的煎熬折磨,她的情绪波动也没有那般剧烈“之后再细查,只查到阿姐最后的踪迹是那日出门后去了海神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抿着唇,声音有些发哽,那双凤眸也微红,泛出了水雾。
易淮不大会安慰人,作为另一个易淮,燕奕歌自然也是如此,更别说燕奕歌如今还二次黑化,安慰人这事除了自己,其余人一概不可能。
海神庙么
易淮心道难怪那说书先生会编那么离谱的故事了。
易淮“她去的是哪座海神庙”
叶芊然吸了下鼻子,忍了泪意“我们去那座海神庙探查过了,并无异样。”
易淮也不说什么,只问“你们查了她当日是直接去的海神庙,还是有先去别的地方查了她进入庙内后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又与何人有接触查了她为何要去海神庙”
叶芊然也没呆住,甚至都答得上来“我们又不是傻子,你说的这些自然都有查证。”
“当日阿姐确实是直入海神庙,她到时,有城内欲要出海的百姓正在祈禳,所以有人目击到她入海神庙后先是进行了祈福跪拜海神,再被庙内道长引入了内观,之后就是庙内道长的说辞。”
“他们说是阿姐提出要一间偏僻的厢房,说是约了人,若有人来报她的名字,就劳烦道长们帮忙引过去。然而一整天都未有人来,庙内道童去询问阿姐是否要在观内用餐时,也未曾得到回应。”
“那又不是什么隐秘之地,无人在我阿姐房门看守,他们以为阿姐去后山游玩了,反正我阿姐付了钱,又是城主府、叶家的人,所以他们没有打扰,甚至都没有推开厢房门查看。一直到我们找上,才知她失踪。”
“至于她为何要去海神庙,这点我们不知。”
叶芊然顿了顿“她要的那间厢房我们也查探过,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药物残留的痕迹,如果阿姐离开,那只能是自行离开,而且一定是从旁侧的山林悄悄走的。”
易淮也不是很意外他们查了这些,要是没有,他倒要觉得这个城主府问题更大了“那山林间可有踪迹”
叶芊然咬了下牙“那山不高,常有人去踏青,走出了不少小路,无法追踪。”
线索就这么断了。
易淮嗯了声“我还是想去看看。”
叶芊然不太明白他去还有什么意义,毕竟城主府的人可不是吃素的“你要知道天枢院的人也查过。”
天枢院,青云上里朝廷的警察局,也就是类似衙门的存在,也被称作衙门。
青云上是架空历史,所以天枢院被设置得很是贴合现代警察局。
易淮点点头,咳了两声“我并不怀疑天枢院的能力,但我总得看看。对了,你最好也跟我说一下你阿姐的路线如何。”
“行吧。”
叶芊然说“阿姐是直接从城主府出,往城西去,走主街,骑马。海神庙就在城西城门口,出去就能看见半山腰上的海神庙。”
“骑得是城主府的马”
“是,阿姐到了后,马一直被拴在海神庙那边由那边的道长照看,我们去时也还在。”
易淮点点头“好。”
燕奕歌“先去海神庙还是”
他后面那句话没问出来,反正另一个自己知道。
易淮也在纠结,所以他想了想“我演示,你另一个选择。”
他举手时,燕奕歌就和他同步了思维。
易淮轻笑着“来,石头剪刀布。”
易淮出了布,燕奕歌也是。
两个易淮一连走了好几局都是相似的,叶芊然实在有点坐不住“你们玩儿呢”
她捞袖子“我来另一个选择。”
易淮无奈地看了另一个自己一眼,去跟叶芊然石头剪刀布了。
一局就分出胜负,易淮赢了。
于是易淮就冲她拱拱手“那叶姑娘,我们先告辞,过两日再来叨扰。”
叶芊然其实很想问他要去干嘛,但易淮掩饰的意思也很明显,所以她撇撇嘴,嘟囔了几句,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
出了城主府后,易淮感慨“我本来还以为多一个自己,以后纠结时就能快速做出选择了,结果没想到啊”
他摇头,燕奕歌在旁边就冷不丁地来了句“谁不是呢”
易淮“怪我”
燕奕歌瞥他,伸手隔着袖袍拉住他的手腕往客栈方向走“怪我怪你有区别”
不都是怪自己
也是。
易淮顺从地跟着他往前走,还一边轻咳了几声“去哪啊,不是先去海神庙查探吗”
燕奕歌停住脚,回头隔着面具居高临下地觑他“鬼在咳嗽”
易淮一听就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有些啼笑皆非。
以前自己说话这样,不觉得有什么,结果现在自己面对自己这样说话,易淮突然理解好友之前说他有时候说话真的很气人。
易淮倒不觉得另一个自己这话气人,就是体会到了那种感觉,觉得新奇。
还有
易淮也意识到,燕奕歌虽然的确是另一个他,但因为一些差异,他们之间也是有些不同的。
比如说易淮是真不在意自己这身体,反正习惯了,不时不时地咳两声他还觉得不太舒服,燕奕歌之前也是,可现在他得到了健康的身体了,他就没有办法去不在意另一个自己不健康的身体,甚至很在意这个问题。
关于这一点,是易淮没想到的。
而且,
易淮看着另一个自己的侧脸,在心里轻叹了声。
他们也有记忆的不同。
易淮是三个月,燕奕歌是六个月。
在这个三个月里,易淮却了自己所有的心愿,完成了复仇。
但在这六个月里,燕奕歌的视角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被困在了游戏里没有办法下线,可能每天还要被玩家烦,最后躲起来都无济于事,还是能被氪金玩家得到线索找到。
关键是在燕奕歌的记忆里,他最后一步棋还没走完,他不知道仇人的下场如何易淮觉得自己是肯定会二次黑化的。
没毁了这个世界,就是还有最后的美德。
也许,可以把另一个自己当做“一个人”来看待,而不是完全当做“自己”看待了。
易淮想。
他知道自己打不过另一个自己,所以乖乖跟着回了客栈。
进了房间后,他们没上床,而是上了榻。
易淮盘膝坐好,燕奕歌就在他对面,冲他伸出了双手。
青云上是超拟真的全息游戏,燕奕歌的身体作为第一高手,掌心当然不会如少爷般精贵,而是覆盖了茧。
易淮则是典型少爷手,毕竟他是身穿。
他把双手放到了燕奕歌的掌心上,虽说知道燕奕歌的手肯定热着,但还是被烫得不自觉地微微缩了下。
说起来,“烁金流石”这套内功,本身就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身体发寒,所以创造出来的,那会儿还没“分裂”的时候,他只能精神上爽一爽,没想到最后得益的还是自己。
两个易淮的掌心贴合,燕奕歌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手是柔软且脆弱的。
他微微抓住自己的掌根,其实应该稍微用点力,却不太敢。
他以前有这般脆弱吗
感觉稍微用点力就会断掉。
见他盯着不动,易淮忍不住催了声“快点呀,被自己空抓着好奇怪。”
燕奕歌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然后控制着小心送了一点点内力。
真的只是一点点,但在那股滚烫涌入易淮身体里时,那种血肉里有什么敏丨感的东西被触碰到,而且还是一只炽热的大手拂过的感觉,让易淮完全是本能地一颤。
他轻唔了声,身体直接向燕奕歌倒去,颤着砸进了另一个自己的怀里,耳廓和耳后一片几乎是瞬间就漫起了潮红。
甚至那双漂亮、流光溢彩的桃花眼都现出一层朦胧的水雾。
像是被欺负了一样。
让易淮觉得更加离谱的是,他这具先天不足的身体居然起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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