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4 章 番外一 欠债还钱

小说:再少年 作者:绿野千鹤
    陆鱼把一枚智脑表盘装进了新的气球体里。穿着f大校服、手持一卷诗集的气球人亮起了眼睛,发出温润的青年音“同学你好,我叫裴禾。”

    陆鱼看着他半晌,不说话。

    智脑助理裴禾的改造已经完成,没有陆冬冬他们活性那么高,就是普通冬冬分身助理那个程度的,所以说话稍微有点刻板。

    他不会向任何第四人暴露自己能制造超高智慧ai这件事,哪怕是他的亲生母亲也不行。

    人鱼球围着诗人球转了一圈,问“爸爸,他是老四吗”

    陆鱼摇头,把陆冬冬抱在怀里,捏着人鱼的小短手前后挥挥,启发道“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冬冬很给面子地回答“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陆鱼亲了冬冬一口说“没错,这是爷爷。”

    花闻远飘过来插嘴道“爷爷不是姓明吗”

    陆鱼点点将军球的脑袋说“人可能会有好几个爸爸,比如你,有个书中的爸爸花兆庭,有个赋予你灵魂的爸爸陆鱼,还有赋予你身体的爸爸明砚。”

    花闻远眯起眼,看向有点呆的诗人球“那这个是你的哪个爸爸”

    陆鱼说“是已经死去的爸爸。”

    花闻远“”这跟你前面讲的一堆有的没的是一个分类吗

    陆鱼看小远的眼睛变成了两片蚊香转圈圈,逗他说“你看,你又搞不清了,来跟你大哥一起背,爸爸的爸爸叫什么。”

    花闻远立时飞远了点“休想骗我演幼童。”

    这时候,出门办事的明砚回来了,在门厅换鞋。

    陆鱼怕明砚埋怨他乱教孩子,轻咳一声开始好好说话“这是我的生父,我没出生他就死了;我还有个养父,不过已经断绝关系了;你明爷爷是我现在、未来以及永远的爸爸,是全世界最好的老丈人。”

    明砚换了拖鞋过来,戳了一下陆鱼的脑袋“油嘴滑舌,爸爸又不在这里。”

    陆鱼被戳得歪了歪,梗着脖子说“我这是发自肺腑的”

    明砚斜瞥他,忍不住笑,塞给他一支糖葫芦“路上买的。”

    陆鱼美滋滋地接过来,立时咬了一颗,嘴巴鼓鼓地说“好吃”

    刚装回气球体里的沈总嗤笑“他是什么小朋友吗出门办事回来还得给他带零嘴。”饶是看了这么久,沈白水依旧看不惯这老婆宝男的做派,转身去看沈应,试图得到最近跟他熟起来的小伙伴的认同。

    沈应飞过来,并没有跟总裁球对视,而是直接跑到花闻远身边,笑眯眯地说“小生今日在二哥的综艺里演nc,得了些工钱,就买了个箭靶。”

    智脑是可以在特殊荧幕上投影的,书生球开启投影,客厅的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只奔跑的兔子。

    将军球立时搭弓射箭,小皮搋子准确射中了兔子投影,兔子立时倒地蹬了蹬腿。

    这是一个付费的智脑应用,就是用来玩吸盘

    飞镖的。

    花闻远特别开心“好玩谢谢阿应”

    沈白水“这个家没法待了。”

    总裁球气呼呼转身,不再看那两个沉迷射箭游戏的古人球18,却瞧见了安安静静的诗人球,立时飞过去问“这是谁”

    诗人球开口“你好,我叫裴禾。”

    陆冬冬从总裁球身后冒出,幽幽地说“他是爷爷。”

    裴禾的电子眼露出个腼腆的笑“我是一个诗人。”

    “诗人,”总裁球抱着手臂琢磨片刻,喊沈应来,“老三半,你来跟他聊聊,这里就你一个读书人。”

    因为陆鱼说沈应是35,沈白水就叫人家老三半。

    沈应飘过来,用扇子遮住嘴笑,谦虚道“小生对诗词只是略懂,勉强可以应付科举罢了,不知先生擅长律诗还是绝句”

    “我擅长的是现代诗,”裴禾回答完,就念了一首,“他是七海的神,世间所有的水都要听他差遣;他是异种的王,凡有灵智的邪物都要供他驱策。”

    在一边看热闹的陆冬冬,尾巴僵住了。

    明砚抽了抽嘴角“他怎么念这个”

    陆鱼骄傲地说“为了让他有写诗的能力,我给他植入了我的诗集。”

    明砚一言难尽地看着那得意洋洋的家伙“你有诗集”

    花闻远“噗嗤”笑出声。

    陆鱼弹了一下将军球的脑袋说“怎么没有,排比句也算诗的嘛。”

    “”明砚简直不敢想象,李默桥让智脑念首诗,结果他张口就是七海的神、异种的王,是什么场景。

    这时候,人鱼球忽然开口说“爸爸,你收到了两笔转账,共计一千三百万,来自已经断绝关系的养父陆金诚。”

    陆鱼皱眉,看了一眼冬冬的光屏界面。一千三百万,分两笔,一笔三百万,一笔一千万。三百万没有备注,一千万那笔备注了

    应李默桥女士要求,将十八年专利使用费转至陆鱼账户。

    看来,是李默桥跟陆家的官司打完了,陆家如数奉还了讹诈陆鱼的三百万。另外那一千万,是当时李默桥说要向陆家追索的专利费。也不知道怎么算的,凑了个整。

    陆鱼抬眼看向明砚。

    明砚摸摸他的脸,说“你自己决定。”

    沉默片刻,陆鱼干脆地将陆冬冬凑近裴禾,把那一千万转到了这台属于李默桥的智脑里,对诗人球说“麻烦你转告李默桥,该是我的,我拿走了;不该是我的,我一分钱不会要。”

    裴禾眨眨眼,说“好的,我会转达的。”

    陆鱼把裴禾智脑盘抠出来,跟气球体一起打包,明天邮寄到国去给李默桥,就算交货了。

    明砚把放到一边的糖葫芦重新塞给他“快吃吧,一会儿化了。”

    陆鱼舔了下酸酸甜甜的糖葫芦,亲了明砚一口“我没事,不过这倒是提醒了我,f国那边的事,也该结束了。”

    明日表业的大秀成功之后,陆鱼就找了国际律师,着手索要七重海版权费的事。前期工作进行了这么久,是时候收网了。

    明砚当年跟rz签的设计师合约,虽然显失公平,但很难推翻。rz这么多年来都这么跟新人签约,就是有恃无恐,找准了法律漏洞。

    它签的,不是3年后不再支付设计师费,而是设计师自愿以每年1元的授权费给rz永久使用。在明砚辞职的时候,这笔100元的授权费就打到了他的卡上。

    想要用这个合同为切入点打官司,很难。但陆鱼索要的不是设计师费,而是他的小说版权费。

    rz作为老牌奢侈品,有着独有的僵化和傲慢。他们根本没有仔细研究设计师的创意来源,到现在还在用明砚当初给的那一版设计概念阐述。

    当夜空出现蓝月,天地骤变,汪洋化为七片海域。光明落入深海,蓝色亦有七彩。

    第一句是鱼王里灵气复苏天地初变时的场景,陆鱼书中的原句。这句子,印在七重海的宣传海报上,印在每一条手链盒子里的小卡上。

    陆鱼以此向rz追索版权使用费,要求每售卖一条七重海,给予售价20的赔偿。

    设计侵权这种事其实很常见,rz也熟悉得很,辩称他们不知情。

    “根据合同,这个侵权损失应当由设计师赔偿。”rz的律师得意地拿出设计师合同,鼻孔几乎仰到天上去。与所有的委托创作协议一样,规定了作品如果出现抄袭、侵权等问题,责任由设计师本人承担。

    如果在其他国家,这个官司到这里就结束了,无法继续索赔。但这是版权保护严苛的f国,f国的知识产权法典里有一条很特殊的权利回收权。1

    对于作家来说,只要反悔就可以收回对出版公司的授权,赔偿相应损失即可;对于时尚设计类的,则有一定的限制条件,而目前的状况,就属于可以收回授权的情形。

    因为rz给的授权费过于低廉,设计师无力偿还索赔,只能收回授权停止rz的售卖,以保护自己,避免破产。而按照最高赔偿限额,也只需要赔偿三倍剩余年限的授权费,也就是不到300元。

    鼻孔朝天的律师听到这话傻眼了,还能这样

    rz那边顿时慌了神,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开始寻求调解。在手表业务严重萎缩、主要靠珠宝业务生存的当前,rz无论如何都不想失去已经成为招牌之一的七重海。

    陆鱼和明砚一起,去了趟f国,参与调解。

    rz的代表意味深长地问明砚“这样类似的漏洞,我们不是没经历过。但你知道其他设计师为什么没有来追索吗这是坏了行业的规矩。你这么做,以后在时尚界就没有人敢用你了。”

    明砚放松地坐在代表对面,身姿挺拔,如松如竹,微微一笑说“我不需要别人用。”

    律师适时开口“容我提醒一句,明先生目前的身价已经超过了rz的老板。明日集团也将推出珠宝产品,明砚先生不会

    再接其他品牌的设计单了。”

    rz代表的嘴巴顿时像涂了强力胶,张不开了。怎么忘了,明砚不仅是一名年轻的设计师,他还是新兴科技公司的大股东,明日集团的继承人。

    最后rz妥协,允许明砚收回授权,并以优厚的比例重新签订授权合同。

    陆鱼看着他们签订了每只10设计师提成的新合同,当场表示自己不再追索七重海的侵权,免费授权给自己的先生使用。

    走出设计公司大楼,明砚回头看看自己曾经工作的地方。这里承载了他青涩的设计时光,让他学到了许多东西,因此他也没有把事情做绝,还是将七重海授权给了他们。

    “其实不要也没关系,我们已经不缺这点钱了。”明砚笑着挽住了陆鱼的胳膊,准备带他去吃自己留学时常吃的小店。

    特别缺钱的时候,他也因此生气过,惦记过这笔授权费。现在,已经不计较了。

    陆鱼却不这么想“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他们该给的爸爸给我讲的生意经里就有这么一条。”

    明砚挑眉“什么”

    陆鱼“不该赚的钱再多都不能要,该是咱的钱一分也不能少。”

    明砚神色古怪“这话不像是爸爸会说的呀,原句是什么”明家的生意经他从小听,早就倒背如流,可从来没听说过这句。

    陆鱼“原话是,立光明身,行磊落事。”

    明砚“你这延伸得也太多了吧。”

    陆鱼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肌“我这是阅读理解满分,就这八个字,我还能写十万字的阐述。”

    明砚好笑地看着他“还有什么阐述”

    陆鱼抬头看看铅灰色的天空,说“还有就是,我还欠你一个东西。”

    “嗯”

    陆鱼牵着明砚的手,沿着异国古老的街道慢慢走。天空下起细雨,陆鱼撑起黑色直柄大伞,揽着明砚的肩一直走到河边。那里有一架拱桥和一座红色电话亭。

    明砚看着那个电话亭,默然。

    雨越下越大,明砚站在电话亭里,投币,用古老的公用电话打给陆鱼。响了两下便接通了,静默了两秒,他说“陆鱼,下雨了。”

    陆鱼撑着伞,站在桥边,说“好巧,我这里也下雨了。站着别动,我很快就去接你。”

    明砚隔着玻璃看他,雨水模糊了玻璃框,与多年前的场景重合。看着陆鱼一步一步靠近,他喉头发紧,说“忽然想起来,我也欠你一件事。”

    陆鱼在电话亭外站定,轻声问“什么”

    明砚对着古老的听筒说“我欠你一个婚礼。”

    陆鱼把脸怼在玻璃上,英挺的鼻子压成了小猪鼻“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们办个盛大的婚礼吧,让全世界都知道的那种。”

    明砚把手贴在玻璃上,说“好。”

    后记。

    李默桥问裴禾“你在陆鱼那里,学到新诗了吗”

    诗人球说“我学到了一首孩子的诗。爸爸的爸爸叫什么,爸爸的爸爸叫爷爷。”

    李默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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