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识青尴尬到差点呼吸不上来,硬着头皮道歉。
“对不起。”
容叙还在看他。
窦濯强行按着容叙的脑袋一把转过来,让他停止对路识青的“死亡凝视”,差点把脖子扭了。
容叙瞥他,强行忍住了回头的冲动。
之前一直隐约出现、不太成形的危机感逐渐化为实质。
毕竟对路识青而言,窦濯只是“萍水相逢”,只是同属星陈传媒他才和人多说几句,可周赴那句语音中的“穆白蔼”明显不是这样。
路识青粉他。
还对着穆白蔼双眼放光。
这明明就是爬墙的节奏。
容叙眉头轻皱,拿手机搜了下“穆白蔼”。
穆白蔼是个靠着一部低成本小网剧刚入圈不久的演员,演技评价的确不错,性格和长相挺冷淡怪不得当时导演直接定了他演姜孔念。
窦濯余光瞥到,白眼都要翻到后脑勺了。
他打开手机在备忘录上重重打了几个字,字体加粗
容老师,你又要表演那个吗
娱乐圈后辈这么多,演技好得更是层出不穷,也不见他用这种方法去“欣赏”。
对粉丝他到底哪里来的占有欲
容叙就当没看到,关掉百科又打开视频随便搜了个穆白蔼的视频,竟然堂而皇之公放起来。
窦濯“”
窦濯差点被他骚操作给逗乐了。
路识青不敢再玩手机,几乎把脑袋埋到胸口,默默祈祷着赶紧到酒店。
祈祷还没几分钟,容叙手机里穆白蔼的台词声很快就飘到他耳边。
路识青有点懵,很快又悟了。
容叙八成是为了怕他尴尬,故意放穆白蔼的剧为他解围。
路识青悄悄松了口气。
容叙人真好,情商高得他学八百年可能都学不到皮毛。
很快,几人到了酒店。
路识青已经缓下尴尬,裹着羽绒服下了车。
容叙余光扫了他一眼,也没像之前那样挨上去逗人,长腿一迈两步就上了台阶。
窦濯无语,落后几步和路识青并肩走着。
路识青并没有察觉到容叙的冷淡,还以为偶像是怕自己尴尬所以才走这么快,心里一个劲儿夸他体贴。
三人上了电梯,容叙不吭声,窦濯只好活跃气氛。
“对了,刚才看剧组群,穆白蔼应该已经进组了,明天下午好像还有和识青的戏。”
路识青含糊地咳了声“是的吧。”
姜孔念和赵沉寻的对手戏并不多,前期一直是可爱欢脱吉祥物,本性暴露的黑化剧情场景似乎还没搭,得等几天才能集中一起拍。
容叙双手环臂歪着身体倚靠在电梯厢壁上,那双天生多情的桃花眼也不笑了,显得冷淡疏离。
还好窦濯没提几句穆白
蔼的事,电梯就到了。
三人的房间离得近,窦濯最先到,寒暄着进了房。
路识青和容叙默默无言穿过走廊到了各自放门口。
路识青小声说“容老师晚安。”
容叙懒懒道“嗯。”
路识青推门进去了。
容叙自己和自己冷战半天,路识青却根本没察觉到。
偏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容叙捏着房卡磨磨蹭蹭半天,突然两根手指捏着房卡一旋收回口袋里,大步走到路识青房门敲了敲门。
路识青好一会才打开门“容老师”
“识青老师,我房卡又落助理那儿了。”容叙语调带着笑意,“能再收留我一会吗,外面有点冷。”
容叙大冬天还耍酷,穿着羊绒大衣敞着怀到处飘,随时都能走t台。
不冷他冷谁。
要是之前路识青得纠结大半天才能答应,这次却很干脆地打开门,侧身让容叙进来。
“好的。”
外置嘴周赴刚刚到了,路识青终于不再畏惧和人单独相处,高高兴兴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之前私生粉的事,订酒店时周赴曾去和剧组沟通特意给路识青订了套房,方便他照顾。
周赴正在隔壁房放行李,听到外面的动静走了出来。
“容老师”
这么晚了还来找路识青
容叙没想到周赴也在,心中啧了下,面上还是笑着寒暄几句。
“容老师随便坐吧。”周赴招呼他,“要不要我下楼帮你问问前台重新要个房卡”
容叙摇头“不用麻烦周哥,助理等会就到了。”
周赴点点头,看路识青在旁边装模作样地收拾东西,把手里拿着穆白蔼的签名纸递过去。
“你的to签。”
容叙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见状交叠的双腿放下,又重新换了个姿势,眼神似有若无地盯着那张签名纸。
路识青看着上面的tocyan,不着痕迹松了口气,也没多想,直接抬手接过。
容叙容叙又换了个姿势。
周赴没想晾着客人,给出签名纸后就打开旁边的小冰箱,打算和容叙闲侃。
“容老师喝点东西吗”
容叙淡淡道“不用了。”
当着他的面收其他人的to签,这和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情”有什么两样。
气都气饱了。
容叙都开始怀疑,之前路识青说有小号关注自己的事儿到底是不是真的。
迟早有一天得把他小号扒出来。
周赴在这儿,容叙也不好孔雀开屏,待了一会后就看了看手机,说助理到了。
路识青最爱听“我要走了”这句话,赶紧趿拉着拖鞋跑去门口送他。
容叙出了门后,刚想从兜里拿出房卡,就察觉到一股视线落在他背后。
回头一看,路识青正站在
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容叙眉梢轻挑“识青老师还有事”
“识青老师”四个字又是那种好像故意撩人的语调,路识青脸又红了,讷讷道“没没事。”
容叙塞到兜里的手动了动。
没事还在那探头看
路识青左看右看,小声说“容老师的助理还没到吗”
容叙睁眼说瞎话“马上到了。”
“哦。”路识青一副想退回去但又强撑着的模样,故作镇定道,“那、那我和容老师聊天等他来吧。”
容叙“”
就半天不吭一声的性子,还陪他聊天
不知道怎么,一直气不顺的容叙好像心情好了点,他弯着桃花眼一笑,语调随意慵懒“好啊,识青老师想聊什么”
路识青没想好,满脸写着“木”。
容叙懒懒倚靠在门上,笑眯眯地说“那我起个话头吧识青很喜欢穆白蔼穆老师吗”
路识青又想起车里公放语音的事,又开始尴尬地心里嗷嗷叫,恨自己为什么要嘴欠过来主动找容叙聊天。
这根本专业不对口啊
“嗯,是。”路识青不想得罪人,小声说,“他演技很好,我就看看他的剧,并没有”
并没有丢脸的两眼放光。
容叙满脸“我都有点嗑你俩了”的笑容“是吗,那明天穆老师到了片场,识青老师可得好好和偶像相处啊。”
路识青懵了下“啊”
他没说穆白蔼是偶像啊。
没等路识青反应过来,就看容叙一转身,从大衣外套口袋掏出一张房卡,“滴”的打开门,抬步进去。
砰的一声,关门了。
路识青“”
路识青满脸诧异地站在门口,有点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是没带房卡吗
周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正在烧水。
见路识青心不在焉地回来,他疑惑道“怎么了”
路识青对容叙滤镜太厚,总有种“容叙这样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想不通也没钻牛角尖,摇摇头说没什么。
酒店套房有个大屏电视。
周赴提前到的酒店,正在投屏边收拾东西边补前几天的九重传剧情。
今晚更好是剑灵下线的日子,在路识青不知道的时候,十点九重传剧情播完后视频弹幕和微博已经炸了一波。
秦疏和师门被迫决裂的剧情属于前期的第一个大高潮,气氛剑拔弩张。
酒店的高清屏幕上,秦疏被凌师兄按在原地,看着不远处被困在无数重阵法中的剑灵,神色冰冷,在活了成千上百年的老妖精面前依然不露怯。
宗门长老端坐高台,只有带着压迫感的声音从千层白玉阶上幽幽飘来。
“秦疏,你勾结魔族,纵魔剑之灵残害同门,你可知罪”
秦疏冷冷道“我勾的是哪只
魔,结的又是哪门子祸,无凭无证,为何要认罪”
高台沉寂。
周遭围观众人面面相觑。
困住秦疏的凌师兄压低声音提醒。
“秦疏,将一切罪责推到那剑灵身上,你便可全身而退。”
秦疏面无表情看向法阵中间的剑灵。
身形单薄的少年白衣浴血,茫然朝她伸出手“主、主人”
秦疏深吸一口气。
方才如果不是剑灵出手,她或许已死在同门手中。
“放开他。”秦疏说,“残害同门之罪并数算在我身上。”
凌师兄一急“秦疏”
高台沉默许久,幽幽叹了口气“秦疏被魔剑蛊惑,灵台混沌,罚落乌灵海思过,魔剑便断了。”
这个决断一出,围观众人瞬间变了脸色。
被放逐乌灵海,会顷刻化为毫无神智的游鱼鲛人,一生都无法变回人类。
秦疏微微闭眼,再次睁开眼时,眸中已无迷惘。
“把我的剑还给我。”
高台之上道“凌掌门,送秦疏去乌灵海。”
凌师兄死死咬着牙,理智和冲动挣扎半晌,却还是败在肩负的责任上,抬手将秦疏困住。
不远处一直看着秦疏的剑灵突然脸色一沉。
周围的人突然传来一阵惊呼,随后漫天剑意铺天盖地而来,轰然朝着凌师兄按住秦疏的手斩去。
轰
凌师兄瞬间就要退开。
可已晚了。
剑灵瞳孔赤红,竟然短暂地冲破符阵,身形宛如利箭转瞬即至,轰然穿透他的腰腹。
凌师兄身形一晃。
剑灵的本体还在阵法中,他虚幻的身体短暂出现,面无表情地把手从凌师兄的腰腹探出,随后眼睛眨也不眨地朝着前方一挥。
一击便成一道鸿沟天堑。
秦疏一愣。
剑灵白衣染血,长身玉立,乌发裾摆被风吹得胡乱飞舞。
他站在满是剑意的阵法中,轻声说出最后一句话。
“走。”
剑意朝秦疏虚虚一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前把秦疏推到剑意劈开的深渊天堑中。
到最后都没敢再去碰秦疏的手。
锵地一声。
不悔剑骤然断裂。
破碎的剑光好像硬生生将秦疏的一生分割成两个全然不同的极端。
自此后,她被推着走上那条艰难之道。
弹幕密密麻麻,全在哭嚎。
啊啊啊啊我的不悔我的凌师兄我的秦道道天杀的导演,这一集我完全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
剑灵呜呜呜他上集杀了秦道道师门后,想像平常那样抱着道道的手蹭,但道道拒绝了,所以他到死都没敢再去碰那只手鲨了我吧鲨了我吧
看原著的时候我只顾着心疼秦疏和凌师兄了,没想到
看剧竟然给我连发三刀,剑灵竟然是捅我最深的那刀吐出一口老血
开始发疯四肢着地去楼下跑圈随机吓死一个路人海带泪
虐死我算了
微博上也有人在嗷嗷哭,热搜剑灵下线置顶的剪辑片段播放量一晚上超百万,收视率超过剑灵刚出场的数据。
今晚的剧情太精彩啦,秦道道叛逃师门、凌师兄惨死、不悔剑断,哈哈哈哈我很好啊我一点事都没有呀,为什么这么问一点都不虐啊,我完全没被刀到戴墨镜
评论都在
又疯一个
哈哈哈我同意,一点都不虐,我看得乐滋滋的戴墨镜
把墨镜摘下来。
摘墨镜嚎啕大哭呜呜呜虐傻了,三个人竟然有三种不同的刀法
还有人在分析剧情。
看原著时我还挺讨厌剑灵的,觉得他无缘无故就动手杀了凌师兄,但剧中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剑灵自从出场后一直跟着秦疏寸步不离,但唯一一次离开主人,就是偷偷爬到屋顶抓蝴蝶的时候,秦疏差点被同门杀了。
所以在凌师兄要碰秦疏时,他可能觉得凌师兄也要害秦疏,直接应激动手了。
评论
啊啊无冤无仇为何刀我
我也觉得,动机完全合理,而且剑灵也不懂人的弯弯绕绕,一把剑会的,只是杀掉害主人的人
追剧的人很多都是原著粉,一般都顶着女主和其他配角的产粮神图做头像,但这回超话广场出现的人竟然很多都换了剑灵的产粮头像。
不悔剑灵的超话中更是产粮数不胜数,同人创作的热度甚至超过人气最高的男主。
因为剧中随处可见的“捧手蹭脸”剧情,产粮的同人图中剑灵的手和脸几乎没闲过,不是捧这只手就是捧那只手,蹭蹭蹭。
忙得不得了。
路识青洗漱完上床已经十二点多,随意看了下手机上的热搜,就被满屏的夸赞和彩虹屁给吓到了。
他自小受父母忽视,很少会被人这样直白地夸赞,第一反应就是受宠若惊,再看两眼后脸都要夸红了,赶紧手忙脚乱地从微博退出来。
缓一缓,再看一眼。
半夜才睡。
第二天有早场戏,天不亮就起床化妆。
路识青生物钟还是没调整好,蔫哒哒坐在那半天,喝了一整杯咖啡才艰难打起精神。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今天的容叙有点奇怪。
平常容叙闲着没事会主动找他闲聊,但今早他就坐在旁边,却一直侧着身子谁也不搭理,疏离得很。
路识青之前也听说过容叙似乎起床气很严重,加上他又不是会主动聊天的,只好一个人坐在那小口小口喝咖啡。
窦濯敏锐地察觉到两人气氛不对,压低声音道“你起床气还没
散”
容叙一杯热咖啡下肚早就醒神了,但还是闭着眼靠在椅背上,赖叽叽地说困,不想说话。
本作者一丛音提醒您最全的不要学坏娱乐圈尽在,域名
窦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打起精神来。”
容叙神色微动,面带感动。
没想到他竟然会说人话了。
窦濯补了一句“毕竟今天穆白蔼也在,我很想看看你要怎么欣赏识青的演技,这修罗场不比戏里的刺激”
容叙“”
这损友,不能要了。
上午并没有穆白蔼的戏份,但有赵倬被咬的剧情。
因为场地布景问题,剧情并不是连贯着拍的,昨天拍的赵倬归京,今天就是半年后的剧情了。
剧本中,赵倬查到京中有人贩卖寒石散,顺蔓摸瓜竟然查到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弟弟身上。
得知一向乖巧可爱的赵沉寻竟然和京中那些纨绔子弟一样,成天服用伤身的寒石散,赵倬怒不可遏,直接让人断了赵沉寻的药。
第一场镜头就是赵沉寻药瘾发作,狠狠咬着赵倬的小臂。
这场戏极其消耗情绪,路识青自从开始化妆便开始努力沉浸着入戏,以便长镜头可以一遍过。
到了片场后,路识青坐在“坐骑”上眼神呆愣地发呆,他演戏极其有信念感,并不像刚学表演的艺人一样会笑场尴尬。
旁边的工作人员忙来忙去好像丝毫影响不到他。
容叙在旁边让造型师帮忙整理发套,抬头看向路识青,不知道在想什么。
十分钟后,场记打板开拍。
路识青的情绪酝酿得差不多,几乎在扮演赵倬的容叙刚推门进屋后,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容叙眼瞳轻轻一缩。
赵沉寻穿着单薄的里衣坐在轮椅上,双足赤着,看到赵倬进来立刻满脸泪痕地朝他期盼地伸出手。
“兄长兄长哥哥。”
赵倬却不过去,只是冷眼旁观。
“日后不会再有人给你药,等你什么时候清醒再同我交代是谁带坏你服用寒石散的事。”
赵沉寻浑身都在发抖,他呆呆愣愣看着,似乎没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赵倬转身就要走。
赵沉寻瞳孔微张,立刻像是疯了似的朝他扑过去“兄长赵倬”
可他忘了自己只是个不良于行的瘫子,整个人踉跄着摔下去,却还挣扎朝着赵倬伸出手“我错了,兄长我知错了求你”
赵倬脚步一顿,看他狼狈伏在地上还是心软了,转身把浑身冰冷的赵沉寻扶起。
赵沉寻立刻扶着他的小臂,满脸泪痕,瞳仁颤抖地盯着他“哥哥,求求你,下次、我下次绝不会再碰了,只给我这一次”
赵倬神色瞬间沉下来。
赵沉寻精神恍惚,哀求着突然就暴怒起来“全是你的错是你和父亲将我丢在这个吃人的京城,我只是想自保我只是想”
他恸哭出声,很
快又意识到面前的人是执掌自己所求寒石散的人,赶紧变了脸色,哀求地唤他“哥哥,哥哥你不疼我了吗”
赵倬只是冷眼看着,无论他发怒还是哀求全都无动于衷。
赵沉寻彻底崩溃了,突然扑上前咬住赵倬的小臂。
赵倬一动不动,抬手将瘦弱的少年困在怀中抱着,任由他撕咬泄愤。
赵沉寻呜咽着两行泪水簌簌而落。
李导大概从没想过路识青能把赵沉寻的癫狂演成这样,愣了大半天才猛地回过神来,压抑着发抖的嗓音。
“过了过了”
这要是不过,娱乐圈就没人能过了。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等戏的演员暗暗吃惊。
赵沉寻这个反派的人气之高人人都知道,本来选中路识青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艺人演时,不少人心中都很不服气。
花瓶怎么能演这么重要的角色
很多同行听说都在心中暗暗嘲讽李导和容叙,也变成为了流量和资本胡乱用人的俗人。
但这场戏下来,在场所有人几乎没人敢说自己能演得比路识青好。
这场戏本来就是路识青的高光,容叙只是辅助。
戏过了后,路识青慢半拍地反应过来,慢吞吞地松开口,迷茫仰头看着容叙,泪水一时半会没止住,还在缓缓地往下流。
这场戏赵沉寻并没有穿大氅,不过好在是室内戏,看着热风也不至于冻得太厉害。
路识青的体验派天赋有利有弊,赵沉寻这个角色悲剧色彩太重,演出来极其耗心神。
如果他太过沉浸入戏,恐怕会很伤神,最好引导他快点走出来。
容叙挽着袖口看了看小臂。
好在路识青入戏也记得不能咬实,小臂上有一圈发白的齿痕,并不深,很快就能消。
路识青还是呆呆的。
容叙想了想,突然“嘶”了声“啊,我的手”
路识青被浮夸的声音强行吸引注意,迷茫看了看紧皱眉头的容叙又低头看向他小臂上的齿痕,突然如梦初醒。
他竟然真的咬了容叙
路识青瞬间就被拽出戏了,手足无措地捧着容叙的小臂“啊,疼不疼去、去不去医院”
容叙点头“去。”
路识青刚止住的眼泪又要下来了。
他竟然把容叙咬进医院
“现在就去,赶紧去,最好是调直升机来飞去北城第一医院挂急诊。”容叙说,“要是去晚点,伤口就痊愈了,热搜都不能上了。”
路识青“”
路识青反应半天才意识到容叙在逗他,耳根一红,结结巴巴道“我对不起。”
容叙把外套裹在路识青身上,随口道“怎么什么事都说对不起。”
一点小事爱说对不起,还心软不会拒绝人。
这性格太软了,不怪自己想逗他。
路识青脸庞通红,讷
讷不语。
李导又在那骂了“容叙跑来上肤蜡,要不想上可以让识青真把你咬出血,省得化妆了。”
容叙哼笑了声,溜达着去道具组那边上肤蜡了。
路识青尴尬极了,重新补完妆,容叙还在那坐着。
化妆师正在捏着肤蜡往容叙小臂上糊,那蜡很仿真,糊上后和旁边真皮肤看不太清分别。
路识青过去时,肤蜡刚弄好,只差一个咬痕就可以上渗血妆了。
化妆师问“容老师,您要自己咬吗”
容叙本想自己来,但余光扫见旁边偷偷摸摸的路识青,又起了坏心眼,笑着道“识青老师,来,帮个忙。”
路识青眼睛微睁,犹豫再三还是局促地走上前。
容叙把小臂往他前面一递“来,咬一口,留个咬痕。”
路识青讷讷道“不、不是化妆师咬吗”
容叙眯着眼睛胡言乱语“齿印对不上啊,我们这个剧追求细节,要是后期被观众看出和你的齿痕不符,肯定得嘲我们穿帮了。”
旁边的化妆师正在调血浆,闻言差点笑出来。
观众往哪里注意齿痕去。
没见过这么胡说八道的。
偏偏路识青脑子云里雾里的,竟然被忽悠地信了,乖乖地坐在旁边,微凉的手捧住容叙的小臂“那、那我咬了。”
容叙好整以暇地看他,眉眼带着笑。
路识青垂下头凑向容叙的小臂。
虽然下意识放轻呼吸,但温热的气息还是轻轻喷洒在容叙臂上,像是一根没什么重量的羽毛轻轻一扫。
和戏中的感觉完全不同。
沉浸入戏后,容叙所能感到的只是赵倬对赵沉寻怒其不争的愤怒和悲痛,如今抽离出情绪来,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眉眼清冷精致的青年垂着羽睫将滚热的唇落在小臂上,张开唇缝,牙齿一张一合,在贴了肤蜡的小臂上微微用力一咬。
滚热的呼吸、双唇,和咬上小臂的触感一同袭来。
本来打算逗人的容叙瞳孔倏地扩张,被捧着的五指无意识地一颤。
路识青不知道用什么力道合适,刚阖上牙齿就抬眸看他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眼瞳全是清冽和纯澈的疑惑。
以及撩人而不自知的色气。
容叙呼吸猛地屏住,一股没来由的酥麻突然从后背蔓延到后脑勺。
心脏怦怦地剧烈跳动声彻底响彻耳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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